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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润林白劫一块长大,自认最了解他。”世钦敲敲椅把说:“依他的脾气,要嘛就死也不说;若说出来,就应该不会做假。我想他是记错了。”
“我倒觉得我丈夫是在猜谜语,这是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总爱出其不意地整人。”瑞如说:“不要说葛芝湖北岸没有瀑布:就是有,也不可能在冬天零下一、二卡度不结冰,它的话实在今人难以接受。”
“他不会在紧要关头,还教我们玩“猜猜看”的游戏吧?那就太过分了。”世钦脸色有些难看。
“你不是最了解他吗?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瑞如丢下一句话。
“妈,爸说的“瀑布”,也是从老地图上来的记忆。他说得斩钉截铁,我们怀疑东怀疑西,一点意义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瀑布”才对。”尚恩说。
“关键之处仍在老地图,我其不敢相倌它沉到太平洋底了。”比尔族长说。
“是呀!叶杏仪和叶乔的尸体至今末打捞到,搞不好她们早抱着“朝阳”享受荣华富贵去了。”世钦火上加油地说。
尚恩一直不喜欢这个堂叔,只戒备地说:“若是如此,市场上早有“朝阳”的消息了,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一点风声。”
“我只是不相倌叶杏仪这个女人会自杀,而且还带着一张那么有价值的藏宝图。
我始终觉得跳海是假,携宝潜逃才是真的。”世钦继续说。
“瑞如,你认为呢?”比尔族长问。
“问题是,她们逃到哪里去了呢?”瑞如深思地说。
“我认为,与其找两个虚无飘渺的人,不如直接去葛芝湖找“朝阳”,或许一到那里,我们就可以知道“瀑布”的意思了。”尚恩赶快建议。
“万一“朝阳”早就不在原处,我们不是白忙一场了?”世钦仍在质问。
“倘若“朝阳”仍在呢?”彼得过来声援尚恩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亲自走一趟了。”
“我赞同尚恩和彼得。”比尔族长说:“而且现在正是探险的好时机。若再迟疑,秋冬就要来了,那时候即使有地图,也是寸步难行。”
“没有地图,只是事倍功半而已。”世钦还在叨念。
“世钦叔,你若不想去,没有人会勉强你的!”彼得有些不耐地说。
“我当然要去!”世钦忙臭着脸说:“我现在是传家辈分最长的,若不去,不是对不起我的祖母吗?”
“要去就齐心协力,我不希望中间又引起争吵,影响大家的进度。”比尔族长郑重地说。
按着,他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探险的工作计划上。
“朝阳”的所在地是沿太平洋的海岸山脉中,出面直直落海,各峰的差点极大,层峦叠峰,十分险峻蛮荒,至今由陆地仍无法通行,必须先出海再绕回去。
“所以我们先搭渡轮到德渥岛,再开车到岛的北方搭另一班渡轮。”尚恩指着墙上的大地图说。
“在德渥鸟时,就要把食物、饮水、帐篷、医药各种配备都带齐,因为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了。”彼得强调说。
“到海岸山脉时,不是还有一条公路可通葛芝湖吗?”世钦问。
“那叫什么公路?不过是一条小山路罢了,我们还得开四轮驱动的越野车才行得通。但真正苦的是过了葛芝湖后的搜寻工作,完全要靠两条腿了。”比尔族长说。
“真麻烦,我们租水上飞机就够了,从天空土看,有没有瀑布就一日了然了,不是吗?”世钦说。
“你以为我没试过?”比尔族长冷冷地说:“我请在当地伐木的族人看过,根本没发现什么瀑布。”
“所以没有就是没有,润林一定搞错了,我们还费那么大的工夫做什么?”世钦的口气仍是反对。
“世钦,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去不去的问题了。”比尔族长有了塭意,“不过,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世钦紧闭嘴巴,不再说话。
瑞如又端了一次咖啡和点心,策划工作才告一段落。
送走了堂叔、比尔和彼得,尚恩又回到大地图前。
“要找一条几乎是不存在的瀑布,你有信心吗?”瑞如在他身后问。
“我相信爸不会骗我或猜什么谜,只是老地图一定还有什么。”尚恩说:我瞥看过它的内容。”
“看了也不见得有用,上头的记号只有曾祖母才懂。”瑞如叹口气说:就是这样,喜欢留一堆烂摊子教人收拾。”
尚恩陷人自己的思路中,除了那条瀑布外,堂叔的态度也令人怀疑,他为什么一百反对此行的计划呢?莫非他还贪想着把“朝阳”私卖给外面的珠宝公司吗?
尚恩在大地图上的视线,越过淡蓝色的太平洋,来到台湾。他又想起整日陪小朋友唱“小星星”、玩“赛门说”游戏的芷乔,仍旧是小小童话书,仍旧是看不懂的文字,但她的美丽纯真还是强烈地吸引着他。
芷乔,忍耐一些,等我找到“朝阳”,事情过后,我就去找你,我要除去叶乔的害怕,让你爱上我。
奇迹会再出现第二次的。
“请给我时间,芷乔。”尚恩在心里默念着。
言妍……太阳之女……第四章
第四章
芷乔又对着小熊发呆了,是尚恩送给她的临别赠礼,想到此,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他离开一个月了,没有半点音讯,像从地球表面消失掉一样。
刚开始她还寄望电话和信件。每一次铃响,心就急跳;每一回翻信箱,手就颤抖。但她所承载的是一遍又一遍的失望,直到心不再期待,手不再急切,泪也不知道流了几缸了。
那三个星期的相处真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吗?她再如何真实有情,也比不上金门大奇+shu网收集整理桥那无法寻觅的一缕芳魂吗?
即使芷乔有心理准备,但又不由得痛苦。既然只是补捉一个影子,又为何日日到美语班殷殷等待,让众人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呢?
说什么后会有期,他不留电话住址,就表示永远的诀别了,她干嘛还不死心呢?
这件事比她想像的打击要大,她对自己更没有信心,甚至面对美语班同事和家长探索的眼光,都承受不住。
她几乎要恨自己了,无依无靠,连记忆都没有,像浮在半空的气体,难怪尚恩不愿页正对她认真,就连最基本的友谊也懒得维持。
“太阳之女”站在床头柜望着她,仍是耶多年不变的神秘表情,细长的眼和紧抵的唇,就是故意要隐瞒一切的固执和阴沉。
芷乔一把抓过木娃娃,捏着说:“你为什么不烧成灰算了?为什么要跟着我又一句话都不说呢?若我能想起从前,就不会那么在乎现在,也不会放那么多心思在尚恩身上了!”
木娃娃仍是肃穆地看着她,一点都不为所动。
“都是你!都是你!天天提醒我是一无所有的空洞人!”芷乔一怒,把木娃娃摔得老远。
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木娃娃击到墙上,发出一声钝声,再掉到地上,面容狼狈地俯着。.:。
“芷乔,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慧恭听到声响,连忙进来,差一点踩到木娃娃。
芷乔只坐在床上抽泣。
在治疗时期,慧恭常见芷乔这种失控的行为,但这两年好多了,是什么又引起她的伤心呢?
慧恭抬起那可怜的偶人,轻轻坐在芷乔的身旁说:“告诉我怎么回事好吗?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尚恩的年轻人呢?”
芷乔抽噎得更大声了。
慧恭最初并没有留意尚恩,在匆匆一瞥中,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外表出众、彬彬有礼,是很让女人动心的那一型。等发现他和芷乔交往频繁,想进一步认识时,他却回美国去了。
一走没有音讯,慧恭能说什么呢?才短短三个星期的相处,能承诺或保证的几乎是零,芷乔会这么痴傻吗?
“芷乔,别哭了!”慧恭拿面纸给她。“尚恩有什么了不起?以前打电话给你的那些男孩子,我还有名单,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好呢!”
“我才不是为尚恩,他又不欠我。”芷乔哽咽地说:“我是为我自己,我不想再这样无知无觉的活下去,我连以后要去哪里都好茫然,我觉得好烦好烦呀!”
“芷乔,你又在苛责自己了。”慧恭很冷静地说:“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的状况比很多失忆人都好。看,这几年你长大许多,变成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能够自立更生,又能为未来站稳脚步。耐心一点,你的过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但你不能在等待中先毁了自己吧?”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觉得好没有意思。这样一百走下去,要走到什么时候?结果又具什么呢?”芷乔难过地说。
“尚恩伤害了你,对不对?”慧恭试探地问。
“怎么会呢?我们又不是真正的认识,说起来也不过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而已。”
芷乔不肯承认地说。
“你还想瞒我吗?想我给你做那么久的心理治疗,能不了解你的心思吗?”慧恭说:“尚恩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让你内心的安全感失落得更严重。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怪异,你就把它当成是一场梦吧!”
“我是那么想,但心里仍忍不住埋怨难受呀!”芷乔又要哭了。
“或许我们都把你保护得太周到,老怕你再受到外界的刺激。这些年,你上学就业,甚至看电影逛街,都在我们妥善的安排之中,因此一个尚恩就让你情绪崩溃。”
慧恭想想说:“芷丽曾经有个主意,我们认为不妥,所以一直没有提起。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我们该放你单飞了。”
“什么主意?”芷乔问。
“芷丽认为你应该回到美国,在西岸中国人多的大城市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唤起你的记忆。”慧恭说。
“到美国?我行吗?我会不会迷失得更厉害呢?”芷乔怀疑地说。
“有芷丽在,我倒不担心。她虽然决心不当新闻记者,但职业本能还在。”慧恭说:“她会带你到洛杉矶、旧金山、西雅图几个地方去打听,也许很快就有线索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走失的孩子,胸前挂着牌子写着:“失物招领”,实在好可笑。”芷乔自嘲说。
“能领到那么漂亮可爱的“失物”回家,我可抢着要呢!”慧恭逗她说。
“世界上没有人像你和爸那么好了。”芷乔说:“我甚至想,即使我能找到亲人,我还是愿意当你们的女儿,一辈子都用颜芷乔这个名字。”
“瞧你嘴巴多甜,只怕你的亲人舍不得呢!”慧恭笑着说:“怎么样?如果要去美国,我们就尽快订机票。”
去美国有用吗?芷乔的心满是志忑。但美国有尚恩,他就在那块土地上,靠近旧金山,或许她含在金门大桥上遇见他也不一定。
芷乔愈想愈兴奋,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急急说:“好,我去。我要把过去和未来都赌在这一趟旅行上面,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输的,对不对?”
慧恭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想做一些职业性的劝告,但看到芷乔那么开心,两眼放着光芒,又带着甜美的笑容,实在不忍心再下三申五令的戒条。
由尚恩的事件看来,芷乔缺乏的大概就是能恣意冒险及尽情挥洒的青春岁月吧。
芷乔这一次的远行,到底有几分是为过去,又有几分是为尚恩,慧恭也弄不清楚了,只能在心底为她祝福。
芷乔是七月四日中午到旧金山机场。她一下飞机,找的不是新奇感,而是熟悉感,种种情绪混淆,加上旅途的劳累,她有些迷糊,以至于芷丽在人群中挥了几次手都没看到。
“我只差没站出来跳脱衣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