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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二次听她提及“书上说”,他咧嘴而笑,不晓得她是不是死读书的人?“我记得有句话叫尽信书,不如无书。”
她瞪他,后来发现无法对准焦距,于是又急忙戴起眼镜,这才瞪个痛快。
她挑衅的行为让他笑出声。
“这是经过研究的,生病的时候,肠胃已经很虚弱,如果吃太多东西,反而会增加负担。”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了几口后,她竟觉得舒服了点。
“所以我才买粥。”他挑眉。“又不是叫你吃牛排。”
她一边瞪他,一边抽面纸擤鼻涕,喝了热的东西后,鼻子通畅多了。
“你一个人住?”他顺口问。
“我——”她戒备地看着他,忽然闪过单身女子陈尸公寓的可怕新闻。“当然不是,我妹妹等一下就回来了。”她开始思考让他进来是不是太不明智了,说不定……她瞪着手上的杯子,他会不会在里头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像是强暴药丸——
“砰!”地一声,她急忙放下杯子。
“你干嘛?”他扬眉,她怎么一副惊慌……他恍然大悟,想起昨天地来要水时;她也是这副德行,似乎担心他会突袭她之类的,他了然地笑出声。“你不会是以为我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她的脸闪过一抹臊红,连忙以面纸掩盖住脸,假装握鼻涕。“我很累……想睡了……”听她这么说,他该识相的离开了吧?毕竟她跟他不熟,谁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能怪她疑心病重,每天看一堆女子遭人强暴、谋杀的社会新闻,吓都会把人吓死。
他开朗笑道:“你不用疑神疑鬼,我是警察。”虽然与事实有些差距,不过,含糊来讲,也算是警察。
警察?不是脱衣舞男!
“我没有疑神疑鬼。”她轻咳一声,谁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多点戒心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坏人多,是该谨慎一点。好了,为了能让你安心,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他识相地起身。“粥那就等你饿了再吃。”他拿起牛肉面。“我走了。”
他的话让她升起一股罪恶感,他好心地帮她买感冒药,她竟然还怀疑他0嗯……谢谢。”她想送他到门口,却在起身时觉得晕眩。
“你坐着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也不意她不用这么有礼。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听见朱盈莎的声音穿透门板而来。
“汉成?汉成?”
“要命。”他无奈地朝天翻了一下白眼,而后由窥视孔往外看,只见朱盈莎在他门外不停地按铃,他不是跟她说过别再来找他了吗?
“你在干嘛?”蓝郁涵疑惑地看着他,他怎么赖着不走?
“跟你借个电话。”他走回沙发上坐下。
“汉成?汉成?”
蓝郁涵无神地眨眨眼。“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好像是你女朋友的声音。”她望向大门。
“她不是我女朋友。”杨汉成拿起电话拨号。
她蹙眉。“不是?可是你们昨天……”昨天他们两人的举止明明很像情侣。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跑哪儿去了?”杨汉成切断电话,改打手机号码。
“你为什么不出去?”她疑惑地看着他,而后摸了摸自己额头,还是烫烫的,她想睡觉了,可他却还在这儿!
蓦地,她想起一件事,她还没问他楼下的机车是不是他的?这件事攸关她机车的生死,得问个清楚。“喂!楼下的机车——”
“嘘——”杨汉成朝她做了个手势,而后对着话筒道:“喂!维德,莎莎在我这儿,你快过来。”
“真是,不等人把话说完。”蓝郁涵呢喃一声,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她果然在你那儿。”冯维德飘忽的声音传来。
“你们有什么问题自己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呕气行不行?还不来接她!”他皱眉。
“我现在没空……”他的声音显得迟疑。
“为什么没空?”杨汉成沉下脸,听见门外朱盈莎仍不死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冯维德欲言又止。
杨汉成看着手上的牛肉面,心想,这时粗面都要糊成一团了,如果吃种烂糊面,不用他的胃抗议,他自己都塞不下口。“你不会真的跟前任女友扯不清吧?”
冯维德沉默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怎么样,先来接人。”杨汉成说道。
冯维德似乎沉默了几秒后才道:“我半小时后到。”
杨汉成应了一声后,便挂上电话,他一抬头,就见蓝郁涵倒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喂!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他推她的肩膀。
她睡眼蒙眬地睁眼。“你怎么还在这儿?”她挥手示意他离开。
“你在这儿睡觉会感冒。”他又推她一下。刚刚不是还满怀戒心的吗?才一会儿工夫,她竟然在陌生人面前睡着了。
“你好吵。”她将脸埋进抱枕里。
他摇摇头,说道:“我走了。”
“嗯!”她翻身仰躺。“对了……等一下……”她想到有件事还没说。“你……楼下的重型机车是不是你的?”她打个呵欠。
他停下脚步。“对,怎么?”
“你快把你的车牵走,都是因为你……”她打个喷嚏,抽张面纸。“因为你,我的车被人漏气。”
“为什么因为我你的车被人漏气?”他一副好奇的表情。
“因为你占了我的车位,所以我就得占别人的车位,然后那个别人就生气了……”
“汉成!”
朱盈莎尖锐的叫声让两人瑟缩了一下。
“天啊!”蓝郁涵挥挥手。“算了算了,你先出去。”
杨汉成正想说话,却听见朱盈莎又来声尖叫。
“真是的。”他再不出去,恐怕整栋楼的人都要不得安宁了。“等会儿我再跟你谈,我先出去。”
蓝郁涵挥手。“不用不用,我要睡了,再见。”她将小毯子拉过头。
杨汉成摇摇头,打开铁门,就看见朱盈莎不停地敲着他的大门。“汉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嫌我烦……”
“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杨汉成站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因为你的车子在——蔼—”朱盈莎猛地转头,让她吓了一大跳。“你……”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老往我这儿跑。”他掏出钥匙,示意她走开,他要开门。
“你怎么……”朱盈莎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隔壁的铁门,她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开门……“你在隔壁?”
杨汉成没应声,只是开了自家大门进去。
“你怎么会在隔壁?你在隔壁做什么……”朱盈莎的声音随着木门关上而隐没。
杨汉成开始考虑要将泄漏住址给朱盈莎知道的人一顿好打,只要有她在,他就别想有安静的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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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蓝郁涵醒过来时,已是早上八点。她慵懒地揉揉双眼,疑惑地忘了四周一眼,她怎么会睡在沙发上……
她坐起身子,瞧见桌上的粥。对了,昨天他来过……她轻咳一声,觉得喉咙很不舒服。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虽然身体还是很虚软,不过,至少头不那么晕了。
她抽了张面纸,边擤鼻涕、边回想昨天睡着前的最后记忆。
她明明记得……顿了一下,他本来要走了,然后又折回来打电话,然后……她披着毯子起身,穿上拖鞋往厨房走,然后……她的思绪顿篆…
“不会吧?”她猛地扯住步伐,紧张地推了一下眼镜。“没印象他走出去!难道……我真的在他面前睡着,啊!”她惊慌地轻叫一声。“看了那么多社会新闻,我竟然——”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热水,紧张地喝口水。“啊!好烫,蔼—”她懊恼地叫了一声。“忘了加盐巴跟冷水,怎么办,这样还有效吗?”她急忙放进一小撮盐,用筷子搅拌后,再加入冷水。
喝了一大口阴阳水后,她再次回想昨晚的情形,随即按住自己的额头。“好丢脸……”她的脸臊热成一片。
“他说他是警察,不晓得是真是假?这年头,什么证件不能假造?不过话说回来,他骗我干嘛!”她自我安慰地说。里着毛毯,她走回客厅,当她瞧见桌上的感冒剂跟粥时,叹了口气。
“忘了给他钱。”她瘫坐在沙发上,摸了摸额头,好像有些退烧了,不过,头还是有些胀,幸好今天不用上班。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闹钟——八点十五,对了,他说不定还没去上班,她可以把钱给他。
快速的盥洗完后,她开门到隔壁按铃,三分钟后,她确定他应该是出门了,于是,只好拿着钱回屋里去。
简单地为自己做了份早餐后,她坐下来开始读书,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睡了场午觉后,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气的轮胎。
当她走到楼下,打算到机车行时,她无法相信她见到的,她的皮制座椅……
“蔼—”她愤怒地大叫一声。“谁……”
她的座椅让人刮了两道痕,里头的海绵清晰可见。“可恶!谁蔼—”她气愤地握紧拳头。
“到底是谁?!”她愤怒到头晕,差点昏死在机车旁。“昨天是轮胎!今天是坐垫,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直眨着,随即不可置信地蹲下身看着她的轮胎,嗯……胀满气的轮胎。
“怎么好了?”她不可置信地以手按压着原本消气的轮胎,如今却像是吃太饱撑着似的。
“我是不是病得太重了?”她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先上去躺一下,等一下再下来。”她起身,像个游魂似的走回楼上。“这一定是幻觉!”
一回到屋子,她立刻喝杯红枣茶压惊,随即拨号给玫菱,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昨天轮胎明明没气的——”
“那就表示有人帮你打气了。”玫菱提供解答。
“怎么可能?谁会帮我……”
“说不定是你楼上的李伯伯,他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蓝郁涵顿时恍然大悟。“说不定……”她安心了点。
“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玫菱提议道。
“好是好,不过,万一他回答不是他……”
“那还有一个可能……”她卖关子的止住话语。
“什么可能?”
“你撞鬼了!”她阴森森地说着。
“你别闹了!”蓝郁涵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听着玫菱在另一头阴阴地笑着。“音涵还没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蓦地上连串紧急尖锐的门铃声响起,差点让蓝郁涵休克,手上的话筒也几乎要滑落。
“吓死我了……”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有人按门铃,你等一下。”放下话筒,蓝郁涵走到门边,拿起对讲机。“谁?”
“是我,我是汉成的朋友。”
蓝郁涵讶异睁大眼。“有事吗?”
“我刚刚按了汉成的门铃,他还没回来,我可不可以先到你家等?”朱盈莎以甜甜的声音说着。
她迟疑着。“好……好吧!”她按钮让她进楼下大门,而后走到电话旁说道:“玫菱,我晚点再打给你。”
玫菱应了一声,蓝郁涵放下电话,拿起卫生纸擤鼻涕,心里疑惑着朱盈莎为什么这时候来?她望眼挂钟,现在才四点半。
没心思多想,门外的铃声已然响起,蓝郁涵上前去开门,一见到朱盈莎,她不得不再次为她的美赞叹。
今天她穿了削肩的紧身上衣,外头罩着一件毛皮短外套,下身是格子短裙,腰上还系了条宽松的粗腰带,脚下则是一双长统靴,美丽的长发依旧飘逸着,在她面前,她真觉得自己像邋遢的丑村姑。
“汉成应该快回来了。”朱盈莎一身香气地走进屋内。
“可是现在不是才四点半?”蓝郁涵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