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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她的辩驳被那扇门绝情的阻隔了,望着门,她哑然失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无助得犹如被遗弃的那个晚上──
正文第九章
因为深谷冢司的刻意躲避,平芷爱遍寻不着他的身影,就连深谷广亦平空消失一般,令她心急如焚;她已悔悟,不应该再活在过往的阴影中,更没有理由要他一起承受记忆的折磨。
她想要告诉他,她好爱、好爱他!
可是他避不见面,失去了音讯;此外深谷闇夫妇自茶会后,也对她采取相应不理的态度,让她益发心冷。
是他让她卸下心防,她不想再绝望,她已经储备了十足的勇气向他诉说情意,可他呢?
这星期她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她来回于道馆、公司及深谷宅第,仍然无法在任何一个人的口中问到他的去向。
从屋顶向下观望,借着月光和门窗透出来的光线,她知道道馆内仍然有许多人,今晚深谷闇夫妇突然来访,因为道馆今天正在为协助神社举办祭典的工作作准备,原以为深谷冢司会出现,可是她的预料错误。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人来人往,大家分工合作的快乐情绪相互感染,就连深谷闇也难掩愉悦的心情而展开笑颜。
山田希子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平芷爱依稀记得当年抱着深谷广进入深谷家的那一天,山田希子的美丽令人过目不忘。
她是个典型的日本女人,夫唱妇随、谦恭有礼,在深谷闇面前,她温婉贤淑,于闇鹰流旗下的人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显然平芷爱并没有她优雅的气质,反而好动、无礼、不识大体以及与生俱来的身世背景再加上不甚光彩的“行业”。
莫怪深谷闇会厌恶她了!
突然底下的人传来一声尖叫,场面开始混乱,人群皆往树林移去,神色慌张的寻找水管、水桶。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原本幽暗的树林变成赤红的火海,火舌乱窜,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回事?”平芷爱拉住一人连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火灾?”
“不……不知道!可……可是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里面!”
“什么口”她大惊失色的追问:“他们刚才不是在这里?什么时候进去的?为什么会进林子去?”
“按惯例,神轿顶上会镶嵌着闇鹰流的标记,也就是一只金色的老鹰,那是用纯金打造的,也是镇帮之宝,只有主子才能将那么贵重的东西请出来,主君不在,所以……”
“可恶!”她慌忙的打断他的解释,又问∶“那只金鹰会放在哪里?”
“好象是放在休息的小屋内,真正的位置只有主子才……”
她等不及的跳上屋檐,往林内冲去。
火势非常大,尤其是小屋边的树林正在熊熊燃烧中,她嗅出刺鼻的汽油味,心中为之一凛;屋内的呼救声引导了她的方向。
她暂放心中的疑惑,爬上尚未被火势波及的树上查看小屋的情况,烈火在屋外围成一圈,往内部延烧,屋顶尚且完整。
可是在汽油的助长下,火势更加强大,场面无法控制,更无法等候消防车的到来。
咬着牙,她把心一横,纵身往屋顶跳了过去,火令四周的空气变得烫人、烧灼,她只能由气窗中窥探深谷夫妇的人影。
呼喊声似乎是隔着一层木板,她马上在室内找到一扇火势异常猛烈的门。
身陷火场的漆黑、可怕,几乎令她无法呼吸,门内的声音逐渐微弱,夹杂着不曾停歇的咳嗽声。
门已被上了锁,她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随手拔下发夹,扳成细铁丝,冒着一阵阵灼烧的痛苦将门锁打开。
“快!希子……妳先出去!”深谷闇一把将妻子往平芷爱推去,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他只有冲着平芷爱喊:“先带她出去,我可以自已走。”
平芷爱欲开口时不小心吸了一口烟,狼狈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顺从深谷闇的意思,背起被烟呛昏的山田希子,迅速的往门外移去。
室内完全被大火笼罩,想找出路却被倒下的梁柱挡去了路径,背着一个人,她的行动自然比平时迟缓,再加上视线不良,她跌跌撞撞的在危险的细缝中找寻出路,最后才千辛万苦的将山田希子安然无恙的带了出来。
烟雾迷漫的房子已看不出原本的结构,迟迟未见深谷阖出来的山田希子身子虚弱,仍慌乱的朝着房子的方向挣扎。
大火将木屋无情的吞噬,深谷闇的身子已不若当年,他老迈的身躯无法承受如此折磨。
平芷爱依然选择由气窗进入,不过这次屋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她一进屋就找到已倒在地上的深谷闇。
“老头子,你还好吧?”她急急的摇着他,忧心的扳过他的身体。
听见她无礼的称呼,深谷闇撑起几欲窒息的身子,沙哑的吼着:“妳……妳叫我什么?”
她反而吁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好现象!
“快走,这里快不行了!”
她伸手去扶他,没想到深谷闇冷漠的挥去她的手,并不领情。
“不用……咳……咳……不用妳管……”
她被烟呛得极为难受,也失去了耐性,“你到现在还……我可以不管你,可是我不能……咳!对不起自己,更不能对不起他!臭老头我没有要……咳、咳……要你来感谢我!咳……咳……”
“鬼……鬼才……咳……才要感谢妳!”
“啰唆!”
她怒吼了一声,顾不得他愿不愿意,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恰巧屋梁于此时直直的落在深谷阁刚才昏倒的地板上。
“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力气,深谷闇虽然年老,但体格仍然大她许多,连拖带拉、半推半扯,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从烧毁的门墙中救了出来。
山田希子一见到深谷闇,便激动得将丈夫狠狠抱住。
平芷爱则是松了口气,坐在树下休息,无奈的道歉∶“现在进去很危险,所以我没有办法带出那只金色老鹰……”
突地,她抓着胸口,她的脸色在瞬间刷白,她急急忙忙的在四周仔细的寻找着,沿着她刚才所经过的路径,却怎么样也找不着原本挂在她脖子上的东西。
难道……她回身凝望已被大火烧毁一半的木屋。
“妳怎么了?找什么?”山田希子非常感谢她伸出援手,在他们认定她是个贼帮头儿而深深以她为耻之时,没想到却是她惯用的身手救了他们夫妇俩。
万分惭愧的山田希子握住她细瘦的手,眼中有着感恩的泪珠。
可是,平芷爱却将注意力集中在火场之中,似乎没听见山田希子正在说的话。
“芷爱?”
山田希子初次喊她,借着火光,她看到平|奇*_*书^_^网|芷爱嘴里正喃喃念着什么。
“不见了……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什么东西不见了?”山田希子在听清楚她的话后,连忙追问。
平芷爱黯然的垂着眼帘,一只手仍然停在胸口。
“他送我的戒指……我……我怕它弄丢,所以用链子戴在脖子上……刚刚还在……怎么……”
山田希子偏着头,找出关键,“他?冢司吗?”
“叫他再买一个就好了啊!”深谷闇恢复了一点精神,不以为然的补了一句。
没想到在山田希子的一声惊呼后,他才惊觉平芷爱已隐没于一片火海。
“爸爸,我们这样做……好象不太好耶!”车上,深谷广坐在一堆礼盒旁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只带着他出门送喜饼,而不是和母亲在一起。
“爸爸不是说过,你要和妈妈结婚吗?那么这些东西不是应该要你和妈妈一起去送的吗?”
深谷冢司深深一笑,认为这些日子足够让平芷爱想个清楚;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在离开家门的第一步就开始想她。
那一天,他已感受到她几欲脱口而出的爱,和她急着要让他知晓她确实有所改变的激动;他准确无误的预料事情的发展,所以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他回到家之时,他会得到她前所未有的热情。
“那是给你妈妈的一个惊喜。”他不让她对他以外的事情操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深谷广想说的是,为什么必须要他匆匆向学校请假一星期?还有为什么不能回家?
这一个星期,深谷冢司完全将心思投注在筹备婚礼的最后阶段,他是闇鹰流的帝王,却逐一登门拜访所有企业底下的高阶主管,大家无不是诚惶诚恐的接下他亲自送来的喜饼,也在无形中传递一个讯息藉以打破深谷闇创造的谣言。
所有的人对平芷爱仍然陌生,却相当熟悉她的“丰功伟业”;的一个小动作,破除了所有人的迷思,也为她建立了威信。
“我这么做,对妈妈有益无害。”深谷冢司不认为儿子会懂得个中道理,虽然儿子够聪明。
深谷广不曾怀疑父亲的用心,在他眼中,父亲是相当喜爱母亲的。
“可是,妈妈不是很可怜吗?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小广!是你妈妈说想要情调,我只是为她创造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罢了。”
“情调?”深谷广显然对这两个字不清楚。
在回家的途中,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深谷冢司沉默不语的盯着前方。改变了车子行驶的方向。
不远处的天空弥漫着一片浓雾,狂猛的火势在消防车的洒水、灌注下熄灭得相当缓慢。
“爸?”深谷广瞪着道馆入口处挤满的车辆及火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深谷冢司几乎是冲下车的,道馆的人一见到他,立刻着急的向他报告事情的发生经过。
“冢司!”山田希子的呼喊从林外急急传来:她紧抓着儿子,满脸愁容的说:“芷爱还在里面……”
深谷冢司的心立刻揪紧,“在什么里面?”
“就是木屋啊!”山田希子着急的说着平芷爱救出她和深谷闇之后,突然冲进火场中的过程,
“我要她别找了,她偏偏……”
不待山田希子说完,深谷冢司迅速的冲进林内,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捏紧,痛得他无法呼吸;深谷冢司心乱如麻的咆哮着:“该死的!该死的戒指!”
那样的东西怎么能代表他?她怎么这么傻?那个笨女人,竟然偏执的想为那种东西送命?他不准!
半塌的木屋中,平芷爱已失去了理智,她疯狂的找寻失物,顾不得火舌的欺近,她趴在地上摸索着。
“不见了……一定是在这里掉的……”平芷爱一边念着,一边在倒塌的木屋中努力的睁着眼。
那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唯一的礼物,她不能弄丢它,她必须珍惜他所给予的一切,她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这个东西不见了,他就不会回来了……”被烟呛得难受,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纵横在她烫热的脸上。
热气熏着她贴在地上的身躯,倾倒的残砖破瓦无情的砸落,她也顾不得危险的拨开那些阻碍物,她深信那枚戒指一定是掉在这间屋里。
她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如果她再找不到戒指,她真的就像是被掏空的躯体一般──永远绝望,她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害怕失去的女人。
“啊──”一块木头在她来不及闪躲时砸向她的小腿,更在她的小腿上烫出一个烙痕。
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原来火灾时她根本看不到任何物体,还有空气也好干、好热,热得她的鼻子像快裂开一样,喉咙的水份也像被抽干一样,好难受!
找不到了!在她看不清楚东西的时候,她的理智绝情的用这四个字敲醒她;脚好疼!她的四肢无力,没有力量可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