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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翼拉开金富。“你是个忠仆,可惜,我只让她一人雇我。”
金富瞪大了眼,摇摇头……他也真是个怪人,谁雇用还不都一样吗?
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金纤纤气得大叫。
“你别想我会让你从我这赚到一毛钱!”
听见金纤纤的叫喊,向翼不觉紧蹙眉头……这女人还真是小气,死到临头还只顾着她的钱财。
他前脚才一踏出门,忿怒的众人便将金纤纤团团包围,似乎真打算给她一个教训。
“小姐,我们快走吧!”金富拉着杵着不动的金纤纤,大有要护着主子冲出重围的打算。
“走什么走!多没骨气!”
何况小善人还躺在客房里,怎么走?
“小姐……”
“想走?可以!先向我们赔罪再说。”
见众人一步步逼近,转眼金纤纤主仆二人被逼退得只剩一小块立足之地。
“美人儿,你还是乖乖跟爷儿们道歉;不然拳脚不长眼,伤了人可不好。”说着说着,一只毛手就要摸上她脸蛋。
金纤纤一脚踹开那人的毛手毛脚,嫌恶道:“不要脸!”
管不住金纤纤的快嘴,金富忙向众人哈腰赔罪。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小姐有口无心,请各位英雄别放在心上。”
“金富,你到底是不是我金家的人?!”金纤纤瞪了金富一眼。“这群鼠辈哪里称得上什么英雄好汉,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痞子!”
金富一个头两个大……他的好小姐难道不晓得,这世上就是痞子最难惹吗?
“臭娘们!别跟她说那么多,大家上!”
“谁敢伤我家小姐……”金富的话被大伙的叱喝声掩过。
“谁敢动我!”金纤纤出声喊道。“我是金玉银庄的庄主金纤纤,谁敢动我一分!”
众人的拳头硬生生停住,所有人都张大着眼,瞪着眼前的傲气美人。
一时之间大伙心思百转,却打着相同的念头——
金纤纤这名字代表的不单单一个人,还包括她背后不知几几的庞大财富;他们万万没想到,金纤纤会是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若说娶个一般的富家女当老婆可以少奋斗三十年,那么能娶到金纤纤,岂不是一辈子不必奋斗就能坐拥金山银山了?
金富见众人情绪丕变就知道大事不妙;这一趟他们出来,就不知能否平安回去?
金纤纤冷眼看着众人。“别傻了!你们也不去照照镜子,凭你们也配!”
闻言,金富心里更沉……这回,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章
自从踏出“留客楼”之后,一路上尽是大事小事不断,搞得她身边的金富和小善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不已。
瞪着不小心翻倒在地,冒出一阵刺鼻白烟的茶水,小善吶吶地道:
“小姐,这茶水有毒。”
“你是不是端错别人的茶?”金纤纤连看都不看一眼。
小善不敢多说一句地默默收拾着残局,心中暗叹这不知是第几回端错了“毒茶”。
夜里睡觉,小善习惯先铺好床。这会她掀开被子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
“小姐,棉被里有蛇!”
“叫什么叫?赶出去不就成了!”蛇跑进屋里冬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小善含着泪,捉起扫帚尽责地赶走这几天下来,爬进主子被窝里“冬眠”的第七条毒蛇。只是……现在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呀。
不过短短几天,她已被训练成赶蛇高手;她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或者该庆幸她还能活到现在。
太多的“意外”,让小善和金富紧张不已。
“小姐,你看我们这趟是不是请几个保镖来护着比较好?”金富忧心忡忡地劝金纤纤。
“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碰巧遇到几桩小意外,请什么保镖!”金纤纤不悦地说。
“可是……”
金富可不认为这只是“小意外”,这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他知道主子不请保镖是因为怕花钱,可是银子哪有命重要。
“别啰嗦了!明天去收玉石镇的田租,你契约带齐了吧?”金纤纤问。
“是带齐了,可是,小姐……”
金纤纤抬起眼。“还有什么事?”这金富还真啰嗦!
迟疑了会,金富抱着挨骂的心理准备。
“这地方今年收成不好,咱们可不可以少收点田租——”
“最好一分租都别收,对不对?”金纤纤仿佛能看透金富的心思,淡淡地接话。
闻言,金富双眼一亮。“对、对!小姐——”
“对你个头!”金纤纤沉下脸,疾言厉色。“我是生意人,开的是钱庄,不是善堂!你喜欢做好事、说人情、看不惯我的嘴脸,你怎么不滚远一点!别在我手下做事!”
“小姐,你别赶小的走,小的自小就在金家——”金富刷白了脸。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分,就别给我多说一句不中听的话!”金纤纤插嘴道。“金家收的租,自我祖父开始就不曾变过,比起其他地主已经相当低了;若再有人不识好歹,休怪我金纤纤无情!”
闻言,金富丧气地低下头,无言地退到一旁。
金纤纤则继续抱着铁算盘,精打细算着帐上的每一分钱,仿佛乐此不疲。
※※※※※※
接二连三的“意外”层出不穷,这下她就算再怎么铁齿不信邪,也不得不承奇QīsuU。сom书认的确是有人想杀她。
事实上,也由不得她不信,因为要杀她的人这会正站在她床头——
“你是谁?”她瞪着黑衣人手上那把亮晃晃的刀,外表强作镇定。
黑衣人逼近她,一柄薄刃抵在她颈际,不耐烦地说:“这话你已经问了两次,你认为一个杀手要杀人的时候,还得特别报上姓名吗?”
金纤纤惊惧地瞪着他,颈上的凉意让她不敢随意乱动,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只怕一个不小心,小命便不保。“可是我跟你无怨无仇……”
黑衣人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戒慎恐惧的模样。
“那么,显然是你跟人结下了不少梁子。”
这么说,是有人出了买命钱?
“是谁买你来杀我的?”
颈上明明贴着一柄刀,感觉稍不小心恐怕就要血染刀口,但……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吗?”他伸手妩上她的粉颊说。
他到底是杀手还是采花贼?望着他未蒙上的双眼,竟发现他眼底泛着盈盈笑意——
“被你发现了。”他闷声笑着,搁在她颈上的刀却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我笑就表示不会杀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没听过在谈笑间就能取人性命的杀手吗?”
金纤纤稍稍放松的情绪又紧绷起来。
“那个人花多少钱买我的命?”
若非情势危急,她实在不想用金钱来解决事情,因为,钱是她的命啊!呜……
看出她心底的盘算,他笑意深浓地说:“两百两黄金!”
以她嗜钱如命的性情,怕是舍不得拿这钱来收买他吧,他倒要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两百两……”金纤纤惊喘出声。
“黄金。”他没错过她脸上斤斤计较的神情。
“我的命竟然这么值钱!”金纤纤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算了!有人用这么高价钱买我的命,我就是死也无怨了。”她认命地闭上眼。
闻言,黑衣人眼眸泛起寒意,脑中浮现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世间当真有人这么爱钱,甚至——超过生命!
像她这般嗜钱逾命的女子,世间还可能有第二个吗?
对她来说,钱就是她的命,要取她性命又要不见血……散光她荷包就是最好的方法吧。
“我想到该怎么杀你了。”他收回薄刃,冷然说道。
金纤纤诧异地睁开眼,见黑衣人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令她胆战心惊的话——
“我还会再来,你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许久,金纤纤颤着手摸摸自己的颈子,确定一切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思及黑衣人离去前丢下的话,无缘由地,她浑身颤抖……毕竟她还不想死啊!
隔天清晨天未亮,主仆三人便匆匆起程,不敢多作停留,打算早早办完事便早早赶回山西老家。
若非仍惦记着要收租,他们早就想离开这穷乡僻壤。
事实上,这紧邻京畿城外的玉石镇虽不富庶,但也不穷;只是这几年刚巧碰上干旱虫灾,收成不好,农民的生活陷入困境。部分农民干脆放弃田地耕作成为流民,甚至落草为寇,使得天灾成了人祸。
金纤纤知道来得不对时,却仍是坚持收到田租才肯回家,自然这一路上是危机重重。马车才上路不久,就遇上了盗匪打劫。
主仆三人为了逃命而各分东西,一时也迷失了方向。她顿时无依无助地成了落难千金。
她努力想辨识出方向返回城里,无奈这一路上只顾着奔逃,最后是落得又饥又渴,全身虚软无力。
她走到树下一块大石上,暂时坐下来休息,打开身上的包袱,里头有盘缠、田租契约和她的铁算盘——独独没有食物和饮水。
在这要命的时候,她多希望包袱里的银子能变成热腾腾的包子、馒头啊!
拿出一块银子,放到唇边咬了咬,她蹙起眉,将银子收回钱袋里。
唉,没办法!她没办法对着银子“望梅止渴”,这会她是又饥又渴得紧。
看看天色,似乎快天黑了。她在这林子里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她不只会饿死在这里,还可能会被林中野兽当成食物。
怎么办?
她紧抱着怀里的布包袱,愈想心里愈害怕,她实在是没力气再找路走出这林子了。想到她堂堂金玉银庄庄主竟要埋骨在这荒烟蔓草中,她就觉得又可悲又害怕——
不,不行!她金纤纤是什么人物,怎能这么轻易地就死在这里。她不能放弃,不能!
但,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有人从这里经过……
马蹄声!
她倏地张大眼睛,竖耳仔细聆听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真的有人朝这附近过来,但是,是盗匪还是路人?
金纤纤机灵地躲到一旁的草丛里,打算见机行事。
不一会,一群人来到金纤纤先前休息的地方。
一名身着劲装的女子擦着汗说:“二哥,天快黑了!听说这一带不太平静,咱们动作得快点,在太阳下山前走出这林子才好。”
女子身旁一名挺拔男子望了草丛一眼,随后转过身,对押车的壮汉说:
“大伙小心点,保持警戒。”
没多作停留,这群人转眼便要离开。
金纤纤见他们不像坏人,眼看他们就要离开,她立刻从草丛中窜出。
“请等一等。”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她今天是不会曝尸荒野了。
冯诩早察觉草丛中有人,只是不想生事;因为现下他们所押送的货物十分贵重,能少一分麻烦就少一分麻烦。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草丛中躲着的,竟会是个大姑娘!
金纤纤急奔向前,才要开口,一柄长剑就指向她心口,让她不得不立即停下脚步。
“你是什么人?!”劲装女子大声喝道。
“灵妹,她不会武功。”
冯诩看她方才笨拙的藏身技巧和奔跑姿态,就知道她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并非习武之人。
他稍稍格开上官灵灵欺身的剑刃,避免不长眼的刀剑一不小心误伤了人。
“我知道,但不能不防。”上官灵灵收起长剑,不喜欢冯诩对眼前这名陌生女子的殷勤善意。
见指着自己的长剑移开,金纤纤这才敢用力大口呼气。
怪了!她最近真有血光之灾不成,否则,怎老是教人拿刀剑指着?
金纤纤连忙将自己遭遇盗徒劫匪并与仆人失散的情况简短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