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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 亦舒 亦舒 亦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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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听出朱明智不愿多讲,乘机收蓬,也笑道:“彼时他才十岁八岁,相信不复记忆,稍后又被送往美国读书……恐怕对这些掌故没有兴趣。” 
  朱明智一句总结这个题目:“上一代生意人的兴亡史,真不简单。” 
  谁说不是。 
  朱明智呷一口咖啡,“一月份你要告假的话,早些知会我。” 
  李平抬起眼来,像是不知道有这些么回事。 
  朱明智有点意外,不愿多说,轻描淡写的补一句:“我想或许一月你会出门。” 
  李平想一想,随即明白了,想必是夏彭年每到一月例必放假。 
  他们这些人,说话都似打哑谜,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不知不觉,李平也成为其中高手,话面不重要,猜测话底下的真意,才是学问。 
  当天晚上,夏彭年已经把计划告诉她。 
  他已报名参加杜塞道夫至达卡第十届的越野车大赛,比赛照以往习惯,在元旦日一月一号自西德出发,经直布罗陀海峡,横渡地中海,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登陆,深入撒哈拉,转向西部,到达接近海岸的达卡,为期二十二天。 
  夏彭年摊开章程上的地图,一一指给李平知道,她听得神驰。 
  全程一万两千公里,从雪地出发,途经万里黄沙。 
  三年前夏彭年参加过一次,用的是吉普车,终因机械故障拖返维修站,他一直忿忿不平,要卷土重来。 
  再迟体能要吃不消,所以一定要去。 
  他同李平说:“你有几个选择!留在本市、在巴黎等我” 
  他还没有说完,李平已经摇摇头,“我与你一起参予这项比赛。” 
  夏彭年笑,“真孩子气,你体能哪里吃得消。” 
  “哩!” 
  “这是一个披星戴月的旅程。” 
  “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小姐,路途苦长,气候变化强烈,若能经过这段不可思议的车程,你我都成为刀枪不入的超人。” 
  李平只是笑。 
  这个生活在大都会娇生惯养吹弹得破的公子哥儿实在小觑了她。 
  夏彭年看到李平嘴角带挑逗地似笑非笑的牵动,太迷人了,他受不起一击。 
  “好,就考验考验我同你的合作性。” 
  李平吁出一口气,她绝对不敢说对大城市繁华奢侈发腻,但总希望多点体验,增广见识。 
  李平伸出手,“一言为定。” 
  夏彭年与她握手,想乘她不觉,把她拉到怀中,谁知李平早有防备,用力一挫,夏彭年险些儿站不稳,要沉肘落膊,郑重应付。 
  李平见他狼狈,扬声大笑,松开手。 
  与她在一起,夏彭年永不觉闷。 
  李平性格收放自如、多姿多采,实在是最佳伴侣。 
  而这段日子,这个关系,由李平付出生命中最宝贵的一切换回来,不能不小心地多元化地应用。 
  她已学会用电脑搜索资料,李平对知识有种天生的渴望,永不知足,吸收力强如一块天然海绵,寻根问底,绝不言倦。 
  这种态度挑起朱明智的好胜心,有时她给李平所做的功课多至残忍,下意识要叫这女孩求饶,但李平却总能镇静地应付艰苦工作量。 
  李平知道朱明智考验她,但真正吃不消的时候,还是可以叫救命,因为有恃无恐,反而一直没有用到这个特权。一向避免在夏彭年跟前说起。 
  在一个比较清闲的中午,高卓敏的电话到了。 
  李平有说不出的欢喜,她一直盼望卓敏会自动找她。 
  “李平,”卓敏一开口便问:“你上次那个建议,还当不当真?” 
  李平忙不迭应:“真,怎么不真!” 
  卓敏叹一口气,“我们出来谈谈好吗?” 
  李平又惊又喜,“羡明肯接受?” 
  “见面再说。” 
  “你在哪里?” 
  “家。” 
  “我来接你。” 
  “李平,我已经搬出来往。” 
  李平一怔。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五点半。” 
  李平缓缓放下听筒。 
  莫非……不会的。 
  会又怎么样,她已经离开王羡明,他已是自由身,难道她不要他,也不准别人要他不成。 
  但,不会的。 
  李平走近打不开的大玻璃窗,往二十五楼下的街道看,人车小得似模型。 
  她的手抵住冰凉雪亮的玻璃窗,维持着同一姿势,很久久,觉得疲倦,才转身取起手袋,下楼去。 
  卓敏已经站在入口处等。 
  白衬衫、牛仔裤,高卓敏自有她的潇洒。 
  李平笑着迎上去。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李平自他手中接过驾驶盘,把车子开上山去。 
  李平决定等卓敏先开口。 
  卓敏问:“去草莓山道你那里?” 
  “比较静一点。” 
  卓敏没有异议。 
  踏进书房,卓敏便急不待的说:“你讲过,有位计程车车主,愿意支持王羡明?” 
  李平坐下,想一想才说:“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肯先垫付车价及牌照费用,然后按月收回租金折为车款?” 
  李平点点头。 
  卓敏叹一口气,“我代表羡明接受他的慷慨。” 
  李平心中已经有数,她微笑起来。 
  卓敏飞红双颊,“李平,实不相瞒,我已经同羡明在一起了。” 
  李平耳畔有轻轻嗡的一声。 
  奇怪,她一直鼓励高卓敏同王羡明走,这是最好最理想的结局,但为什么,一旦亲耳听到卓敏说出这个消息,内心却没有预期的安慰? 
  卓敏自顾自轻轻说下去:“是他叫我搬的,”声音中有无限喜悦,“他从来没有叫我做过什么。” 
  李平一直微笑,“那多好,你们快了吧。” 
  “他还没有提过婚事。” 
  忽然之间,王羡明这三个字被一个“他”代替了,其中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无限的期望。 
  他终于有了别人。 
  李平讶异,他还会爱别人。 
  “李平,”卓敏叫她,“你不怪我贪心吧。” 
  李平抬起头,一时会不过意来。 
  “你想补偿的是他,不是我,现在得益是我们两个人,你不介意?” 
  卓敏倒先说了出来。 
  李平缓缓说:“他本来就是你的朋友。” 
  “李平,你一直这么说,”卓敏兴奋极了,“你一直看好我们俩。” 
  卓敏完全不计较当中发生过什么事,她的态度再正确没有,毕竟,任何事,只有始与终最最重要。 
  “我立刻替你们去办这件事。” 
  “李平,谢谢你。” 
  “这是什么话。” 
  李平温和地握住卓敏的手。 
  “生活稳定之后,他就会想到结婚。” 
  “一定的。”李平给她信心。 
  “但是,这件事不要叫王羡明晓得可不可以?” 
  此时,卓敏一切要求都是自私的,完全不合情理,她渴望得着王羡明,不顾一切,违反本性,也要独自霸占他。 
  李平有点宽心,原来卓敏性格也有阴暗面,试练一到,原形毕露,既然人人如此,李平也就不必羞愧。 
  李平抬起头来,这一刹那起,她觉得不再亏欠他们两人,他们又再度可以平起平坐。 
  “可以吗?”卓敏焦急地追问。 
  “当然可以,”李平静静的说:“你放心,我会托车行代办这件事,王羡明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这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秘密。” 
  卓敏怔怔的看住李平,轮到她惶恐不安,“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好?” 
  李平轻轻说:“砥砺英语,美好前途。” 
  卓敏松弛下来,笑了,“你还记得。” 
  那是他们英语课程补习班的格言。 
  仿佛已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高卓敏才喝一杯咖啡,就匆匆赶下山。 
  爱一个人爱到那种地步,实在是非常累的一件事,但是卓敏心甘情愿,求仁得仁,又不能说她不快活,因爱故生怖,时时刻刻以别人的喜怒哀乐为她的生活要旨,也不是不痛苦的。 
  但,李平想,她终于得到了王羡明。 
  李平取出她那只史特拉底华利,轻轻拥抱在怀里,什么叫快乐?想什么有什么,是谓快乐,因为不能得到所有心头渴望的东西,必须作出取舍,所以快乐永远不能完全。 
  李平扬起头,大声笑起来。 
  满以为王羡明会得爱她一辈子,像言情小说中形容那样,老来潦倒,抱住酒瓶,喃喃念了她的名字,她也老了,但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那个俏皮美丽的小李平…… 
  才怪。 
  哪里找这样的痴人去。 
  倔强正直如高卓敏,一见利之所在,即时低头。 
  李平轻轻说:“哎呀,都一样啦。” 
  她走到露台,举起琴,弹的是吉卜赛旋律,乐章悲怆而激动。 
  李平缓缓放下琴,转身,看到夏彭年坐在安乐椅中。 
  他说:“越来越出色了。” 
  李平只是笑。 
  “这首曲子应该用关那利来弹。” 
  李平吸进一口气。 
  “史特拉底始终纤弱一点,音线不如关那利圆润。” 
  李平拚命摇头,一直笑,“我有这只琴已经心满意足,即使有更好的,也不作非份之想。” 
  夏彭年凝视她,“真的,李平,你这样满足现状?” 
  李平无惧地看到他眼睛里去,“是。” 
  第二天,李平就联同律师去车行办妥一切手续。 
  这是她首次独立处理一件正经事,觉得非常骄傲。 
  大笔一挥,免首期,低利息,王羡明生活有了着落,七三后他便成为车主。 
  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草莓山道,黑暗中等待他过去的恋人。 
  深深的寂寞侵袭李平,心债已经偿还。再无牵连。 
  像报纸上那种启示:自该年该月该日起,李平离开王羡明及其家人,从此以后,一切华洋纠葛,皆与李平无关。 
  王家待她,实在不薄。 
  卓敏那里,传来断断续续好消息:“羡明心情比较落实”,“有时候开两更车也不觉疲倦”、“他希望五年内可以还清债务”等等。 
  卓敏胖了。 
  连朱明智都知道李平有那么一个朋友。 
  朱小姐很欣赏李平念旧的质素,她也有微时的老相识,相不来就是相处不来,不是酸溜溜诸多讽喻,就是帮帮忙需无穷,结果一一疏远。 
  留一个步伐堕后的老朋友,不知要费多少时间心血,很多人会觉得划不来。 
  “听你讲,”朱明智说:“这位高卓敏好像很有出息,你知道公司等人用。” 
  李平想想,摇摇头,“她在外头做得不错。” 
  那就真是君子之交了,朱明智点点头。 
  她笑问:“一月份放假?” 
  李平一向对师傅坦白:“是的。” 
  朱明智在透露心声,“李平,真羡慕你。” 
  李平睁大双眼,不置信地指着朱小姐:“你,”又指自己的鼻子,“我?” 
  朱明智笑。 
  “不可思议。”李平低嚷。 
  “年轻、貌美、爱护你的男朋友,以及稳操胜券的事业。” 
  是吗,连智慧的朱小姐都这样看她? 
  李平即时恭维朱明智,“你也是呀,你更什么都有。” 
  “是的,岁数在内,我快庆祝四十大寿了。” 
  朱明智说得这样幽默,李平想笑又不敢笑。 
  她慨叹:“站在中年的山岗上,看出去的景色,同你眼见的不一样。” 
  “朱小姐,你那尊容顶多三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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