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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 亦舒 亦舒 亦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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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彭,你自己也中年人。” 
  “但是女人——” 
  “思想封建,”朱明智不悦之情形于色,她很少在老板面前原形毕露。 
  “我们刚接受女性三十并非茶渣。” 
  “这种年龄正是一个最成熟的年华。” 
  “我猜你是对的,她不过是我将来的生意伙伴,管它呢,只要她头脑精明,作风果断。” 
  朱明智啼笑皆非。 
  “明智,”夏彭年叹口气,“你准备打理行装吧,我把李平交给你了。” 
  朱明智说:“彭,你会喜欢马嘉烈的。” 
  “是吗。” 
  “你的命好,生命中的女性都可靠,而且爱你。” 
  “明智,”他又俏皮的笑起来,“物以类聚。” 
  朱明智只得摇头笑。 
  “你可以出去了。”夏彭年说。 
  “多谢你提拔,夏先生。” 
  “在敝公司十二年,明智,这是你应得的。” 
  “我们离开之后,你可要获得详细报告?” 
  “不。” 
  夏彭年走到窗前,背着朱明智,过一会儿,唏嘘的说:“不过如果李平结婚的话,通知我一声。” 
  朱明智没有回答,她离开夏彭年的房间。 
  对于这次远行,朱明智比李平兴奋,几乎每天中午吃饭,她都乐意拨十分钟出来谈这件事。 
  李平知道成熟的朱小姐极少为某人某事笑或哭,不想剥夺她的乐趣,只是微笑聆听。 
  “从来没有人为我铺过路,李平,这是头一趟。” 
  李平由衷地说;“我真的佩服你。” 
  “这次我们不带寄仓行李,乘头等,一抵步直出海关,不消十分钟,否则排在那种不谙英语一家十口拖大带小的移民身后,一轮四小时,岂非要老命。” 
  李平笑说:“我当然听你的。” 
  朱明智握住李平的手,“我们就像姐妹一样。” 
  李平马上感动了,她渴望有个姐姐不知有多久,可怜李和与她虽然同胞而生,两人却从未见过面,她说:“请你多多照应我。” 
  “你太谦和了,李平。” 
  开头李平不知道卓敏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李平,你要移民?” 
  “是的。” 
  “已经验过身体了?” 
  李平猛地想起,当日往医务所,由司机送去,此人难保不与同事说起,传到王父耳中,再转告媳妇。 
  夏彭年当然是对的,住在原地,根本无法开始新生活。 
  李平答:“入境证过一两个月就出来。” 
  “夏先生与你同去吗?” 
  李平微笑,“你没听说?我们分了手。” 
  卓敏沉默一会儿才说:“李平,你走之前,总要抽空让我俩替你饯行。” 
  “何用抽空,你别以为我真的很忙,我有的是时间,随时都可以见贤伉俪。“ 
  结婚以后,名正言顺,卓敏的声音不但恢复从前的神采,。更添两分自信,“你爱去什么地方?” 
  李平想了想,“卓敏,记得那间饮冰室吗?” 
  “我知道你指哪一家,李平,已经拆掉了。” 
  “噫!” 
  卓敏笑,“怎么,想念它?” 
  “我刚刚才弄明白,原来西冷红茶即系锡兰红茶。” 
  卓敏大笑。 
  李平很宽慰,心情开朗对孕妇太过重要。 
  “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喝咖啡。” 
  “好的,我来请客。”李平说了地方。 
  “当然,那还用说,否则一吃把我们半个月的收入吃掉,怎么吃得消。” 
  卓敏的俏皮活泼又回来了,可见生活十分过得去。 
  “星期六中午,十二点半。” 
  “一言为定。” 
  到这个时候,李平才忽然实实在在感觉到,她真个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这样青的山,这样蓝的海,原来都不过是她的踏脚石,经过坎坷的童年及少年时期,不知从此能否踏上康庄大道。 
  当年在小小饮冰室中一切盼望,如今都已达到,夫复何求。 
  但是为什么,当她听到卓敏讲到“我们”,心中却有一丝羡慕,半分彷徨,些微失落? 
  “李平。”夏彭年推门进来。 
  他有这个坏习惯,进下属的房间从来不敲门,好像熟不拘礼,其实非常霸道。 
  “在做什么?” 
  “冥想。” 
  “那只琴你记得手提。” 
  “我不会把它带走。” 
  夏彭年一怔,“什么,那你到了那边,玩什么乐器?” 
  “从头开始。” 
  “哦,愿闻其详。” 
  李平赌气的说:“我改习色士风。” 
  夏彭年呆了三秒钟,随即轰然大笑,“李平,女人玩色士风,只怕不甚雅观。” 
  李平没有动气,她温柔地笑眯眯说:“将来不知道谁嫁给你,受你这套大男人脾气。” 
  夏彭年即时收敛笑脸,喉咙干涸。 
  李平还不放过他,笑道:“但愿她与你旗鼓相当,给你段欢乐时光。” 
  “别诅咒我,李平。” 
  他轻轻过去搂住她的纤腰。 
  她就要走了,他再也没有顾忌。 
  “除非你答应我——” 
  “要我的人头当球踢也可以。” 
  “彭年,”李平微笑,“我相信你已经听过这句话多次,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讲:没有人爱我,会比你爱我更多。” 
  夏彭年鼻子酸涩,“李平,你肯定,你的确这么想?” 
  “百分之一百。” 
  他反而松开她,走到沙发坐上。 
  “彭年,与我一起去看那座叹息桥,我不愿意与别人同行。” 
  “李平,你的旨意行地在上。” 
  “谢谢你彭年。” 
  最后一次相聚。 
  星期六,李平准时赴约。 
  但王羡明夫妇比她更早,已经选定一张台子,对正入口处,李平一进去他们就看见张望,是她的天职。 
  卓敏说:“她来了。” 
  白衬衫,花裙子,领子俏皮翻起来,在这种天气,袖口照样卷得老高,李平笑着走近,王羡明站起替她拉椅子。 
  卓敏看丈夫一眼,他从来不为她做这些,不过,卓敏宽慰的想,夫妻之间,何必拘礼。 
  李平随手放下外套,叫了杯咖啡。 
  “生活好吗?”李平寒暄。 
  卓敏答:“很好。” 
  王羡明像是没听见,只顾看着双手,卓敏用手肘轻轻推他一下。 
  他才像小学生被师长提醒似的,连忙说:“很清苦,一双手不停,下班还得做菜做饭,周末大扫除,是不是?”他看着卓敏,似想获得批准。 
  李平说:“为家庭是应该的。” 
  王羡明摸摸后脑,“为着家为着孩子……”他傻呼呼的笑了。 
  卓敏拍拍他手背,“你尽挑这些日常琐事,芝麻绿豆的乱说,李平没有兴趣。” 
  “不,”李平转动咖啡杯子,“我爱听,现在一天开几个钟头车子?” 
  卓敏代他发言,“十三四个小时。” 
  李平讶异,“那多辛苦。” 
  王羡明笑,“时间不用来赚钱,也是浪掷,不看电视,就打桌球。” 
  他大大的长进了。 
  “李平,”卓敏说:“我们会想念你。” 
  王羡明有点不安,“你会回来探亲的吧。” 
  李平抬起头,“亲,哪里来的亲?老朋友知道得最清楚,我统共只认识你们两位。” 
  卓敏冲动的说:“那么就回来看我们。” 
  李平微笑,“短时期恐怕不能够,我想在彼邦住三四年,拿到护照再说。” 
  卓敏说:“李平,你一定另有奇逢。” 
  李平失笑,嗳的一声。 
  王羡明说:“卓敏有道理。” 
  李平笑,“她是你大上皇,当然字字珠玑。” 
  卓敏听在其中,只觉舒服,李平此时应对的段数,绝对一流,挥洒自如,把这些日子里所受的训练,贯通融汇,举手投足,简直光芒四射。 
  李平说:“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来,让我看看孩子长得多大了。” 
  卓敏挪一身子,笑说:“还只是胚胎呢。” 
  腹部隆然,李平伸手轻轻触摸,卓敏的小腿已经有点肿胖,可见负担不轻。 
  李平说:“中国人最聪明,自娘胎里便开始计算年龄,实际上现在我们说的每一句话,科学已经证明,胎胚全部听得懂。” 
  王羡明但笑不语。 
  李平间:“叫什么名字?” 
  卓敏说:“他祖父自有分数。” 
  说到这里,话题已尽。 
  当然,如有必要,李平还可以扯到两伊战争,宇宙发现最大星系,香江小姐竞争……但,有没有必要呢。 
  她终于说:“我真替你们高兴。” 
  卓敏警觉的说:“还要好好挣扎呢。” 
  这时候,李平的司机找进来,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又静静退出去。 
  王羡明当然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他从前就做这份工作。 
  他问:“可是有事,要走了吧。” 
  李平摆摆手,“不急。”她笑说。 
  卓敏说:“记得吗,开头的时候,我们并排坐。” 
  李平微笑。 
  她想说,不记得了,有时候,情愿忘记,也有时候,情愿仍是他们的一份子。 
  卓敏说:“李平,现在你什么都有。” 
  “我?”李平大吃一惊,“我一无所有才真,你们,你们才拥有一切。” 
  卓敏讶异,“我与羡明没有选择,小市民命运,小市民生活。” 
  李平凝视他俩,卓敏有点不安。 
  李平终于说:“我要走了。” 
  卓敏站起来拥抱她,当中碍着一个肚子,李平又笑了。 
  王羡明沉默地,把一切都看在眼内。 
  他与李平握手。“你走吧,”他说:“我们付帐。” 
  李平点点头,搭着外套,转头离去。 
  一转背,她就想起,忘记给他们通讯地址,想回头,但一定神,又转变念头,往出路直走。 
  有许多事,回不了头。 
  王羡明送走李平的背影,叫侍者再给他一杯咖啡。 
  卓敏说:“李平真美。” 
  “唔,似有心事。” 
  “她一直这样,想得特别多,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 
  “她还会见我们吗?” 
  “羡明,我想不会了。” 
  王羡明沉默一会儿,同卓敏说:“事实上我不记得我认识过她。” 
  卓敏一怔,她一时没听明白。 
  “你想想卓敏,她对我们诉过心事,抑或谈过往事,我们真的认识她?” 
  卓敏不说什么,也许,也许等孩子十周岁的时候,她会玩笑似的提起,丈夫在若干年前,曾经迷恋过一个叫李平的女孩子。 
  她希望届时王羡明会轻描淡写的答:“我更迷恋夏梦,又不见你惦念。” 
  但卓敏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她最好维持缄默。 
  李平终于走了,而且不打算回来。 
  王羡明心里是什么滋味,卓敏猜到一二。 
  她问:“你在想什么?” 
  王羡明说:“他们都说现在开新界车赚得更多,听说运输署又打算放宽新界车范围。” 
  “你打算怎么样?”卓敏笑问。 
  “同一班手足商量一下。” 
  “那么还等什么,走吧。” 
  李平坐在车中,自然听不到这一番话。 
  车里电话在响,她接听,是夏彭年。 
  “我已同令堂交待得一清二楚,她好像很高兴,问你打算念哪一间大学。” 
  李平不出声。 
  “你走之前,应该亲自与她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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