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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夜将棋霁的表现看在眼里,并没有感觉特别开心。棋霁应该察觉到自己是许澄了吧,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呢。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要和棋霁相认啊,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啊。他不想要再给棋霁带来伤害了,上一世的死别,已经带给棋霁够多的泪水了,他不能够再打扰她的幸福生活了。
凌子夜陷入自我厌恶之中,然后暗暗决定,不管棋霁怎么想,他都不能承认自己是许澄。
迹部看到棋霁的反常,决定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要找凌子夜谈一谈。所以,在当天下午,趁着棋霁在办公室午睡的时间,他便找到凌子夜,把他带到比较少人的枫叶林里。
“迹部君,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凌子夜说清对迹部有什么感觉,并不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他也大概猜到迹部找自己的目的。
“凌子夜,你到底是什么人?”迹部开门见山。
“迹部君,我是凌子夜,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啊。要说我的资料,我相信你手上的资料上写得一清二楚。迹部君还想知道什么呢?”
“你和棋霁认识吗?”
“认识啊,我们是同班同学不是吗?”凌子夜依旧是带着那个暖暖的笑。
“凌子夜,本大爷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不要想伤害棋霁,也不要想靠近棋霁。”迹部严肃地说。
“迹部君,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棋霁呢。而且,你似乎没有这个权利去阻止我和棋霁做朋友。”
“总之,你只要记住,本大爷是棋霁的男朋友,将来会成为她的丈夫。”迹部毫不犹豫地宣誓主权。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ne,迹部君。”迹部没走几步,就被凌子夜叫住了。“你能给棋霁幸福吗?”
迹部转过神来,眼神坚定,语气同样坚定地回答:“能带给棋霁幸福的只有本大爷!”
凌子夜看到了迹部的坚定,心里轻轻地说:棋霁,看来迹部是很适合你的人啊。那么骄傲的人,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他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看到你幸福,我也放心了。然后,凌子夜笑了,并不是平时那个温和但是却带着点点疏离的笑容,而是如释重负,灿烂的笑。他对迹部说:“迹部君,我相信你真的能带给棋霁幸福。你放心吧,我来这里,不是来抢棋霁的。而且,不久之后,我就要离开了吧。”
对于凌子夜的反应,迹部倒是有点迷惑了。但是,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撒谎。最后,他只是说:“那就好。”然后,便向着学生会办公室走去。
当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棋霁已经醒过来了,看到他从外面回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说:“小景,你去哪里来?”
“没什么,只是去处理一些学生会的公务。”迹部没有告诉棋霁他去找凌子夜的事。
“哦,这样啊。”棋霁并没有深究,这让迹部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了,小景,你已经从霁的那里听说了我的故事了吧。”棋霁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迹部。
“嗯,怎么了?”迹部自然知道棋霁指的是什么事。
“今天早上,凌子夜的那首小提琴曲,让我想起了澄呢。无论是曲风,还是处理方式,抑或是演奏时的神态,都和澄太过相似了。”棋霁慢慢说出困惑了自己一整天的事情。
迹部对棋霁所说的事感觉到很惊讶。他试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唯独没有向那个方向想过。如果凌子夜是许澄的话,那么一切都能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了。但是,迹部从之前跟凌子夜的对话中大概可以得出,凌子夜并不是很希望棋霁认出他来,所以,想了片刻,他只是摸了摸棋霁的头说:“应该是巧合吧,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嗯。”棋霁也没有在细想下去,反正凌子夜并没有什么表示,要不就是自己想多了,要不就是他并不像让自己知道。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如迹部所说的顺其自然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凌子夜和棋霁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依旧是关系比较友好的同班同学。
当她已经开始相信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一通电话否决了她的相信。
“请问是展棋霁小姐吗?”陌生的电话,陌生的声音。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凌家的管家,请问您现在可以来金井综合医院吗,少爷他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怎么会……”棋霁有点震惊,虽然之前她已经相信凌子夜并不是许澄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是,因为少爷在昏迷中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所以可以请您来一下吗,少爷他……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几个字使棋霁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时,她问:“请问在哪个病房?”
“301。”
“我马上到。”说完,棋霁便挂下电话了。
一旁的迹部看着棋霁苍白的脸,有点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棋霁拉上迹部说:“小景,快带我去金井综合医院,我车上再告诉你。”
迹部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也没有多说,只是拉着棋霁向着不远处的跑车走去,然后上车,踩油门。白色的法拉利很快就消失在冰帝的校园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迹部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凌家的管家说凌子夜他出车祸了,恐怕……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棋霁微微颤抖着说。
迹部也被这消息震惊了,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出车祸了。难道……难道他之前说的“离开”是指离开这个世界吗?
还好金井综合医院并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他们一到医院门口,打开车门,直接向着301号病房跑去。
当他们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眼前的状况震惊了。
躺在床上的人额头上包了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了管子,一旁的机器发出“嘀嘀嘀”缓慢的声响。在听到动静之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棋霁看到这样的凌子夜,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凌子夜,不,应该说是许澄,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说:“棋霁……你来了。”
棋霁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
“澄,我来看你了……”刚才一瞬间,她明白了,凌子夜就是许澄。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个声音告诉她。不然,她不会因为他出意外而方寸大乱,不会看到奄奄一息的他而落泪。
许澄笑容有一瞬间的酸楚,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那么,就让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再自私一次吧。
“棋霁,不要哭。”他想要抬起手擦掉棋霁的眼泪,但是无奈,手连动都无法动。
“澄,对不起,一直没有认出你。”眼泪依旧大颗大颗地落下,并没有因为许澄的话而止住。
“棋霁,不要说对不起。我要看到,笑着的你。咳咳……”许澄咳嗽了几声。
棋霁听到许澄的话,强行挤出一个笑,但是眼泪依旧落着。
“棋霁,不要伤心,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凌子夜,凌家,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车祸,只是我的时间到了,是时候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许澄又咳嗽了几下。
“棋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想要亲眼确认,你是幸福的。不要因为我流泪,看到棋霁的笑,是我最大的幸福。棋霁,在那个世界,我说过,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奇迹。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不要哭,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说完,许澄又咳嗽了几下。他感觉到,意识已经开始抽离自己的身体了。他努力地维持着意识,把迹部叫到床边。
“迹部君,希望你可以履行之前的诺言,一定要带给棋霁幸福。”
“我会的。”迹部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谢谢你……”在得到迹部亲口的承诺之后,许澄放松了,然后,看着自己的灵魂慢慢抽离身体。
他用棋霁听不到的声音说:“棋霁,再见了,还有,我爱你……”
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机器上的一条直线显示着生命的凋零。棋霁忍不住放声大哭。而迹部,他的骄傲告诉他自己绝对不能流泪。所以他只是走过去,紧紧抱住棋霁,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发泄自己。
起搏机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所以,医生最后只能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盖上白布。
许澄の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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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那一个下雪天,天特别的冷,街道上人很少。
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在天国过得怎么样?开心吗?我想应该会很开心吧。现在你们没有负担了,是不是就可以实现你们的梦想去环游世界了?许澄看着飘雪的天空,心里想着。那是,许澄十五岁。
不想对着空荡荡的家,许澄徘徊在街道上。慢慢地,他来到了一个公园。
原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公园,在这大雪天里,显得如此寂静,似乎连飘雪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秋千静止在一个水平面上,显得如此孤单寂寞。忽然,滑梯旁边的一个瘦弱的身影没有丝毫征兆地撞入他的视线。
许澄走进那个身影,在那个身影前面停住脚步。
那是一个女孩,现在回想起来,许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过去,仿佛就像是本能似的。
那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即使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依然会让人觉得干扁。可能最撼动他的心的,是那一双眼睛,那双几乎没有焦距的眼睛。
许澄慢慢蹲下,然后轻轻地问:“你好,我是许澄,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慢慢抬起头,没有马上回答。当许澄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女孩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了:“叶棋霁。”
“棋霁,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不回家吗?”
听到许澄的话的时候,女孩大大的眼睛开始蒙上水汽,让许澄一瞬间不知所措。
“我没有家……”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许澄还是感觉到,这个女孩跟自己很像。女孩并没有流泪,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和哀伤。许澄慢慢开口:“棋霁,我们一起回家吧。”一边,还伸出手。
女孩看着许澄伸出的手,过了片刻,把手伸过去。叶棋霁和许澄的故事,从此开始了。
许澄的父母虽然去世了,但是遗留下来的遗产却足够支撑许澄和棋霁的学费和生活的费用。而他们也没有什么亲戚,不会有人觊觎那些遗产。
许澄和棋霁总是在一起,许澄的世界里只有棋霁,棋霁的世界里只有许澄。
棋霁孤僻的性格以及瘦弱的身体总会招人欺负。一开始许澄并不知道,起初看到棋霁身上的伤痕的时候棋霁总会说是自己摔的,但是当有一次去棋霁班找她的时候看到几个学生围在棋霁的周围,似乎准备欺负她的时候,他愤怒了。
许澄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温和的性格使他不会轻易动怒。可是,当时他真的生气了,他冲过去,挡在棋霁的身前,怒视着这几个学生。
或许是许澄眼中的愤怒,或许是许澄高高的个子,那班人很快就散开了。棋霁第一次看到生气的许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拉了拉许澄的袖子。
许澄的怒气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转过身,摸了摸棋霁的头,依旧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