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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结晶道中的吴颜和陈箫都没意识到,他们一个继续擦拭着自己的脚印,一个则瘫倒在地上,朝天大吼一声:“吴……颜!我要!亲手撕烂你!!”
“轰!”飓风砸在结晶道的冰墙上,发出了爆炸般的巨响。这声音太响,将陈箫吼声掩盖的同时,也将地洞边吴颜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狭窄的房间内,吴颜并没在意陈箫为何要撕烂自己,他大声吼道:〖这风是怎么回事!陈箫会没命的!芊芷鹤,快把疾风道的总闸关了!风好像串流到结晶道里了!〗
是的,吴颜清楚地记得在他当时擦着脚印时发生了什么。但当时的他不知道陈箫居然也在结晶道中。原先陈箫也未发现远处的吴颜,但在他身体被砸到冰墙上以后,正巧发现了远处同样被吹到冰墙上的吴颜。
只见陈箫大吼一声,朝着吴颜快速爬去。
也许是愤怒激发了潜力,陈箫爬的如此之快,比地洞边的吴颜爬的快多了。但也在陈箫离吴颜越来越近时,风力又加强了。
陈箫双手上扬挡着风,一边努力朝吴颜处翻滚着身子。同时他嘴里不断念叨:“吴颜,我这就要了你的命……”
〖快把总闸关掉!!〗吴颜大吼着,一边朝房间中的木梯处跑去,〖琼斯!〗
芊芷鹤道:【不,吴颜。这是我的目的。等陈箫死后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为了全世界。】
飓风肆虐着,只是这一会儿,风力已经又增加了一倍。陈箫再也支撑不住,虚弱地贴附在冰墙上,右手垂荡在雪地与冰墙的连接处。
他好像要昏迷的样子,但他却没有放弃。只见他不断地甩动着自己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同时双眼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远方那也陷入困境的吴颜。
“吴颜,我……要……杀了你……”说完这个名字,陈箫像是忽然又有了力气般,突然大吼一声,将手伸进白袍中,掏出那柄黑色的手枪。
风再大都阻止不了陈箫的举动。不,应该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陈箫了。他咬着牙,将手枪托起,瞄准。
吴颜,这个可恨的人,这个和芊芷鹤一样,害死所有人的罪人!
想到这,陈箫瞬间被恨意包围。他举枪对准了吴颜头部,瞄的再准些,再准些。
是芊芷鹤杀了他们,并且根据露露所说,按照吴颜的记忆他们都死在了这里。也就是说吴颜是看着他们死亡的,但他事后却活了下来。除了“吴颜是芊芷鹤帮凶”外,陈箫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吴颜,的的确确是芊芷鹤的帮凶!
既然我陈箫无能救你们,那我发誓,哪怕我死了,我也要拉上吴颜,一起陪葬!
一次,只这一次,只要这枪击中。我就消灭了一个敌人!
“呯!”枪响了。
但是,就在陈箫扣动扳机时,吴颜突然鬼使神差地朝下方一跳,然后又吸附在了身边那颗巨石上。虽然对吴颜来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陈箫却真的没有力气再开第二枪了。
陈箫咬牙看着安然无恙的吴颜,再次哭了。这个坚强的战士身体吸附在冰墙上,任由眼泪被风带走,带到很远很远,那不知名的地方。
冰墙上,陈箫的头部弯曲地朝下耷拉着。他像是一个躯壳,在风中安静地静止着,那布满鲜血的手掌中,还紧握着那柄黑色手枪。
风又更大了,好像没人阻止它就会永远加强下去。而我们的复仇者陈箫,双眼也随着吴颜跳入地洞的身影一起,慢慢失去了光泽。
……
【他想杀了你?】芊芷鹤也疑惑了。
〖你不关总闸,我来关。这笔账我过会和你算!〗吴颜一边爬着楼梯,一边激动地说道。
【你不想拯救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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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地底疾风道的某处,发出一声绵长又古老的声响。紧接着,疾风道中的风慢慢消失了,而那条多灾多祸的冰雪结晶道,也随之恢复了宁寂与平静。
幸儿那风道总阀吴颜关的早。否则,如今的陈箫不会因为身体坠地,而重新睁开了那双复仇的双眼……
第六十八章。完。【之前我们已经提过善意谎言的定性。但是如今,在吴颜重新走出地底,再将过去的众人带往地底世界的过程中,撒一些小小的谎,让周围的人充满希望,让自己也换个心境,又有何不可呢?试想,如果吴颜走出地底后,将他的所有经历都告知众人,那他们还会再下地底吗?如果他们不下去,那周蟒和吴夕荫就被机械人打死了,陈箫也就遇不到他的“女神”了……唔,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175第六十九章 史诗(上)
我安静地躺在雪地里,像一只正在等死的动物。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到底是选择活下去还是选择永远沉睡在这,只有我自己做的了主。
我是一位警察。我有很好的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但自从进入地底世界后,接二连三的变故和心理磨难已让我不堪负重。
精神上的摧残我可以不去想,尽量不去碰触那道深入骨髓的伤疤。但在肉体上,此刻的身体又冷又饿又困又虚弱,还有那些从手上和下体不断传来的剧痛让我无法再支持下去。我多想就这样永远睡下去,或者它能给我带来一场美妙的梦境。不要那场陌生人开舞会的梦,要一个有艾萨露露的梦才好。
“露露……”
喉间依旧灼烧着,连呼吸都伴随着一股火烧似的绞痛。但是一想到露露,心底深处传来的那股心酸,比浑身加起的伤痛更加折磨人。
我恨自己如此没用,也恨吴颜和芊芷鹤的所作所为。虽然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忽然对所有人都痛下杀手。
但是,真的能责怪他们吗?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本来就只是一批工具而已。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有的为了改变过去,有的为了改善生活,但是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一批被自己欲望操控了的人啊。
如此说来,芊芷鹤不过是利用了我们的私欲而已。或者可以说,在他眼里我们这批如此自私的人,才是真正应该消灭的反派吧……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忽然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
听说人在死前会变的善良,对一切都会包容,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那就在死前,让我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吧,就一眼。
……
雪,白皑皑的雪地。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它们将雪都聚拢到冰墙下方,像一排很长的白色山丘。山丘边的冰墙泛着一种神秘的浅蓝色,与雪地形成一副极协调的素色画,叫人看着心生安宁。冰墙上空,那一大片无边无垠的白色水雾,又使人感觉自己如此渺小,世界却如此之大,可以容纳百川。
这个世界,真的是漂亮极了。如果没有这么多坏人,没有这么多私欲和歹念,世界一定会更加漂亮。而这个假想中没有私欲的世界,难道就是芊芷鹤所希望的吗?如此看来,我们真的反而是坏人了……
而我这个坏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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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灯光璀璨的厅堂,优美的音乐飘荡在舞池边、餐桌前及各处楼梯周围。厅堂中的男男女女穿着光鲜。他们跳舞的跳舞,谈笑的谈笑,气氛高雅之至。看的出来,这是一场其乐融融的私人舞会。
忽然间,音乐停止了。
大家将身子转了个方向,望向厅堂最前方的舞台。只见自厅堂的顶部忽然洒下一片柔和的灯光,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了舞台正中央。光线的聚焦处,站着一位身材匀称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燕尾服,头戴一顶高高的黑色礼帽,看上去是今晚的主角。
舞台中央,年轻男子手握一个麦克风,一脸微笑地看着台下众人。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真挚且魅力的声音开口道:“在场各位,请允许我在盛大的晚宴前稍稍打扰大家,说上几句话。”
台下众人都笑着,谁都不再说话,听年轻男子继续说道着——
“虽然在场的人不多,但你们都是我最好最亲近的朋友……今天是我生日,请大家不要拘束,尽情地玩尽情地吃。因为……很有可能,在下次你过生日时我会大吃大喝的更厉害。”
年轻男子说完,台下传来一片嬉笑,场面一下子更热闹了。年轻男子也笑着,转过身好像要离开的样子,台下的客人们却显然不想让这位主角这么容易就走,纷纷起哄道:“我们的大寿星,唱个歌助助兴吧?很久没听你唱歌了。”
年轻男子一顿,转过身又对麦克风说道:“我今天没有准备,下次我带乐队来再……”
“来个清唱!”“对!就清唱!”“来一个!来一个!”
年轻男子耸耸肩,低下头双手举高,做了个被打败的难堪表情,笑着说:“好吧好吧,我就唱一首最近新写的歌。不是很好听,大家忍着点胃酸。”
台下一阵掌声,掌声过后又安静下来,听这位今天的主角一展歌喉起来。
年轻男子唱的很轻,但每个字、每个旋律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优美的歌声既悠扬又极有节奏感,让听众们不禁沉醉其中。再加上那有些矫情又带点悲伤的歌词,与旋律一旦结合起来,真是一首极动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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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不经意中,看到你。
看到往日的,形影不离。
我开心时有你,悲伤时有你,
却太过习惯,不知珍惜。
。
那年分离的冬季,我无意触及。
可为何每到冬季,心里都是你?
轻轻哼唱,为你谱下的乐曲,
远去的你,是否依旧能听懂每份意义?
。
许多梦曾经愿意为之拼上性命,
许多人曾经亲密却已无处追寻。
我明白光阴的力量无法抗拒,
本以为唯一不变的会是你。
。
故意空出身边的位置,
执意一个人单身至今。
我并非沉溺,也并非任性,
只是暂无人能代替……你。
。
为何当初要在懵懂中失去你?
你留给我的最后一曲是分离。
倘若当初约定好只是远远惦记,
请允许我将这首情歌,唱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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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唱完,台下沉默了。他们还想听,还想再沉浸一次这种陶醉,所以沉默后,他们又掌声四起,大声嚷道:“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可年轻男子却不唱了,他摆摆手说道:“这首歌我还没练好,下次吧。”
台下客人们大叫不行,使尽一切手段逼男子再唱一次。男子无奈,只能苦笑着说:“真不想丢脸了,我看不如唱一首昨天晚上梦到的史诗,感觉挺神秘的。”
众人见男子实在不愿再唱,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唏嘘着算是放过了他。
年轻男子又清了清嗓子,轻轻吟唱起那首充满神秘的古老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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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我苍老的兄弟。你还记得,当那巨盾遮去了阳光,恐惧在孩童的梦中穿行。
沉沉黑夜里,群山间响起战马蹄声。
那是谁,像流星划过平原,带来了克德尔王胜利的消息。
他手举着旗高喊着:“火,与荣耀!”
万众惊醒了,他们谈论着那英雄的名字,和所有在天际的光辉来临之前……倒下的人。
在鼓声里,上帝派来的战士,被重新引导回天堂。
但一样东西留了下来。那是上下流动着的火焰旗帜,昭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