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停顿,人们也终于可以看清楚台上对立的二人。
左边,白衣少年清冷沉默,略略偏浅的肤色衬得他的双唇妖孽般艳红。他轮廓清俊典雅,虽不及黑衣公子,但那高处不胜寒的尊贵气质,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台上二人,就像是两个极端——正与邪的极致!
叶咏笑吟吟地凝望面前之人,笑容美艳嚣张,像是暗夜中恣肆怒放的地狱之花。而面前之人却仿佛冰雪中强行封印的妖孽,高洁倨冷中逸出一缕极不协调的冶艳。
“在下姓叶,单名咏。”公子开口,大方得体的举止潇洒自如,台下不觉一片惊叹。
他,美到让人叹息!
冷冰冰的雪衣少年冰海般的深眸瞬间恢复了情感,漾过涟漪层层,带着他本性的桀骜。
他艳如妖精的唇线忽然缓缓上扬,一步一步悄声走向对方。
他将双唇凑近对方耳畔,声音轻如呢喃:“你的功力尚未复元,跟我动手?免了吧!”
果然是你!
叶咏眸中精光急掠,他完美的笑容有刹那的僵滞:“好,我不和你争云小姐。不过,你也不许同我争她!”
雪衣少年笑容孤冷,长袖后拂,人已掠回原地。
“银兄,你赢了。叶某服输。”叶咏清冽的微笑,顿时变得诡异而危险。他腾身而起,宽大黑衣铺展恍若一团惊空的幽雾,吹掠过人们的头顶,消散于西方的天际。
雪衣少年缓缓转身,望向迎来的丁震和莲语夫人。他微行一礼,举手投足间尽是拒人千里的疏落。“银迁见过丁大侠、莲语夫人。”他淡淡说,低沉的嗓音却不卑不亢。
“不必多礼!”丁震眼中一亮,忙扶住他道,“公子何许人也?”
“……南楚。”少年轻声道,目光绕过丁震,定格于起身而来的音袭。
丁震捋了捋长须,也偏脸看去。“丁前辈恕音袭冒昧。”白衣女子道,走向雪衣少年,碧如秋潭的眼眸淡漠而严肃,“银少侠,小女子有一事相询。为何公子样貌,竟与小女子叛出师门的三师弟舞枫一模一样?”
雪衣少年听后一怔,又想起什么笑话般浅浅勾起了双唇,微微调侃道:“怎不去问问墨瞳?”
“怎么,墨瞳?”非但音袭,连丁震都一时间云里雾里。只有端坐的雅然,唇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雪衣少年仰头望天,叹息着缓缓合起双眸:“跟舞枫生得几乎一样的又何止是在下,墨瞳不亦正是这般模样。”
“公子总该拿些证据来!”音袭声色俱厉,碧玉七弦琴已经抱于怀中。
少年左手探入衣领,挑出脖子上的玉佩,右手却“刷”的拔出背后那柄巨剑,剑刃上有一泓月钩般的血痕!
“这玉佩和这剑……想必足以证明在下身份。”
“白凤玉佩!”“仞月剑!”人群中早已一片惊呼。
“银迁太子?!”音袭惯来平静的神色此时错愕以极。这人,他不是理亲王庶子,而是太子银汉庶兄即南楚现任帝君的嫡子!她知道,当年南楚攻入北凉,南楚供奉元老苗神以百人之精血冶炼出两把堪比神器的利剑,一为太子银汉佩剑祭月,另一个就是这南楚国储君才配持有的仞月了……
待众人稍稍平静,雪衣少年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女侠方才所提到的那个人,也并非叛徒。云庄主,该由你来解释清楚了。”
云清霜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缓缓道来:“银迁公子说得没错,舞枫师弟不过是潜于黄泉宗的卧底。原本这件事只有我知晓,后来永夜竟派人劫持了雷傲师兄和理亲王一家来做要挟……”他摇头叹息,“至于舞枫师弟给中原武林造成的损失,其实是子虚乌有。他‘灭’掉的近十个帮派中的弟子门人长老们,已全数安排在庄内合适的场所,以待瞒过永夜。除穆盟主外,他不过用枫叶镖将之打晕,没有杀一个人……”
“原来,真相竟然会是如此……”丁震感慨道,望向音袭,“看来你三师弟叛出师门,确情非得已。”
“前辈既如此说,音袭必尽快放了他。”素衣女子淡淡说,重新背好玉琴。
台上雪衣少年瞟了雅然一眼,轻轻笑道:“枉师姐费心,他已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他在哪?”音袭如烟淡眉微敛,长袖随风招摇。
“在此。”雪衣少年孩子气的笑出声来,一挥手除掉玉冠、雪衣,其内一身火红,领口袖口暗红的枫叶花纹栩栩如生、跹然欲飞!
“枫儿!”音袭惊怔,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也是她第一次,显得如此失态。
少年漆黑中透着暗红的长发披散及肩,双唇艳如蔻丹,弥漫开亦正亦邪的妖冶气息。他状似不经意的道:“师姐,舞枫就是银迁,”他望着笑容腼腆娇羞的雅然忽然双眸一黯,低嘲自语,“方才,连永夜都认出了我……”
第十二章 梦境
南下。
阿梅一袭素白。
望着几乎被人簇拥回银月山庄的舞枫不觉失笑。这小子,居然还没有笨到家!非但借此机会替自己正名,还顺便摆了永夜一道!永夜身份暴露,可有的麻烦了……
阿梅甜甜笑着,却突然跟满目怨色的青凰对了一眼!
那眼神如针,像要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一盏孤灯。
屋中人独自醉饮,喟然笑叹。
丫鬟早已屏退屋外。屋内,不时传来名贵瓷器摔碎的声响,惊得人不敢靠近。
隔壁屋中人,忽然击盏而歌,清越悠远的歌声,却有隐隐一抹掩不去的怆然失意:
“把酒月下对影,
欢歌独唱别离。
执剑弑王侯,
翩若惊鸿不敢顾……”
舞枫蹙了蹙眉,放下手中书卷。已是深更半夜,里屋那人却越唱越起兴。他径自走去,不顾丫鬟们的阻拦,推门而入。
一柄寒光泠泠的宝剑,直指向他的咽喉!
少女醉眼半睁,歪着头打量他,剑尖却被一股力道弹偏。满地碎瓷,狼籍不堪。
“够了,雅然!”舞枫沉声道,一把夺了她的剑。
“你……”少女踉跄走向他,浑身酒气,“过来,陪姑娘喝几杯!”原本女子的腼腆娇羞,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又恢复成原本那个男孩子般的雅然。
“你醉了。”舞枫不得不伸手扶住她。她的体温灼烫如火,在接触的瞬间几乎令他窒息!
“才没有!”少女滚烫的呼吸扑向他的面庞,她紧靠着他,笑容单纯又狡黠,“我只是……只是在装醉!”
舞枫无奈的望向她,轻叹:“好了好了,我扶你去休息。”
望着舞枫离去的身影,雅然翻身下榻,顿时醉意全无。她起身,披上外衣悄无声息步入后院。心中一叹,还是无法同他多说两句吗?
阿梅在岚苑的秋千架下坐了一夜。她双眼红肿,像是哭了一整夜。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他还爱着青凰?
“阿梅?!”依旧是那个透着些微惊喜的少年嗓音,低沉温和,她却没有抬头。
一角火红,红如烈焰。他先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不请自来的坐在她身畔。他拥着她的肩头,固执地任她挣扎不肯放手。隔着厚厚的狐裘,她的身体不再寒如雪玉,而像烈火燃烧般滚烫!
舞枫低呼:“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额。
“没有,我在装病!”阿梅坏脾气的冲他嚷嚷,一掌拍开他的手。
舞枫微怔,这句话好熟悉!他握紧她双手,稳住她道:“你明明病了。”
“我真没有!”阿梅气急败坏,“病的是雅然,不是我!”
“又是她?”舞枫蹙眉,不满道,“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阿梅低头摆弄衣角浅浅的皱褶,双眸幽黑森寒:“我们是同门。”
所以那天,在白叶门初见苍白仿若被抽干了血的美丽少女,表面上平静实则心底却重重一颤?即使开口说从未见过,但真的是这样吗?十七岁那段不全的记忆……究竟掩埋了什么?
当年,自己是怎样被人莫名送回圣光山的?而白梅,那烈火中旋舞的少女,那恍惚中并肩行走在漫天飞雪的九灵山道的少女,那曾让他一度迷失了世界却又记不清模样的少女……又究竟是谁?
曾经,那样深的爱恋,如今却只剩下一段残缺不全的记忆?
他俯身,面庞深埋进阿梅的长发中。那抹沁凉刻骨的气息。为何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找回过去的影子?
“你若实在不想娶她,那就算了,不必勉强自己。”阿梅的体温忽又降得冰凉。她纤细的指尖描画着他领口深色的花纹,声音又僵又冷。
阿梅……我们一定在哪儿见过!
他并未听到她在说什么。在这个念头一涌而出时,他抓住她肩头的双手突然加大了力道!阿梅痛得一抖,终于忍不住,委屈的泪水滚入他的领口,流进他修长的颈项。
舞枫一下子慌了,忙抬袖拭去她的泪水:“我该死!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你、你别哭了,别哭了……”
阿梅拂开他的手,认真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舞枫怔忡,“去哪里?”
“南楚,我师傅那儿。”阿梅垂着头,低低说,“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你回去做什么?!”舞枫紧拉住她不肯放手。为什么这么不愿和她再分离?
“你笨!”阿梅怒瞪向他,气冲冲道,“回去,当然是让师傅助我早日恢复功力!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在江湖上怎么生存?”
“我送你!”舞枫凝视她微红的双眸,语气坚决。
阿梅用力摇头:“我和雅然一同回去,不用你操心。”她拼命般挣开他,飞快跑入岚苑后密密的竹林。
舞枫身躯僵直的立在原地,想追上去却发现这该死的双腿根本无法移动。良久,他恢复了知觉,折回雅然屋前。
只有她,才可以挽留住阿梅!
可是,小芳和秀儿都摇头说,方才推门而入时,小姐就已经离开了。
发髻高盘,凿成曼珠沙华的红玉簪。金丝红绢面巾,红缎衣袍,血色披风散发着灾难的气息。
她美得就像新嫁娘,却更似地域中的灾难花使。
阴气弥漫的九曲长河,河畔盛放着妖冶鲜红的地狱之花。河上是一座斑驳古旧的木桥,似乎年代已久,桥头刻有“奈何”二字。
红衣如花的女子腕上三个粗细各异的玛瑙镯子互相碰撞发出沉闷响声,宛如催魂的丧钟。
金丝鞋踏在木质桥身,没有丝毫声响。她的背上,有一把龙柏双凤琵琶,竟是宫中珍藏的上上品。
前方高耸而阴气沉沉的城墙,墙头垛堞上悬着黄匾,匾上黑字书“黄泉”。
“开城门!”远远瞥见桥上红衣的女子,守城八个黑甲巨汉立即威严而恭敬地齐呼,“恭迎白楚圣尊!”
城门大开。门内,整整齐齐跪着无数黑衣魔宗弟子。他们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整齐而拜,声如群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