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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叫人误会啊,便是同他一起来的另两位蓝族兄弟亦是目瞪口呆的一副痴呆相。“哈哈……”喜宝大乐,她从没想过见大叔喝酒醉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尤其是己是半醒的爹爹流露出哭笑不得,要为蓝大叔善后的惨不忍睹神色来,更是叫喜宝体会到这个家的男人终有一天脊梁骨顶起来啦,再不是人虽未老,却整日迟暮沉沉的一派黄昏景象。因为世人常说,只有想不开的人才容易老得快。喜宝此时的心情跟着爹爹酒后的些许变化,变得无比爽快起来。冬云一手端菜一手挑帘出来,瞧着这一屋子莫名其妙发笑,且越笑越抑制不住的人,她仅仅撇过嘴,睇着眼前行,却只字未吐,滴笑皆无。“哦,冬云妹妹怎么也出来了,啊——”喜宝瞧见冬云承下本该她出来端菜的工作,赶紧从连青山身上跳下来,追过来想搭上把手。“好香啊……”蓝族的大叔们闻着冬云手边的香气,又有了方才一波拉近彼此之间距离的小小插曲,他们真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随便了,便毫不客气伸出长筷,争抢着将冬云盆子里的菜一阵秋风扫落叶,竟将盆子尚在冬云双手上端着的大肠蚕食了一大半,等冬云回头一打量,竟没有哪一个人不是两边腮梆子被堵胀得似塞下一面小鼓的。“真是滑稽!都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冬云丢下粗陶盆,拿抹布擦拭那身费心讨要来,还差点引起母女反目的衣裳,甩身就拎着那块布回后厨去了。“冬云、冬云,你……啊呀;”喜宝瞪起杏眼目送冬云不礼貌地离去,一边身子却被一只大手抢拉了进去,“啊,喜丫头,丫头,这回一定要告诉大叔,这盘大肠是怎么从臭烘烘变成这样、这样可口的啊。”蓝大叔激动不己,扯着喜宝一角衣裳不撒手,非要喜宝马上遂了他的愿不可。
“大叔啊,哟,你松松手哟。好好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告诉你好啦,”喜宝被突然变得顽童起来的蓝大叔大手一抓,抓得紧紧的,只好拎着另一只暂且自由的小手指了指空了的粗陶盆道,“方才的猪肝里添加了新鲜的紫苏叶,还有两只鸡蛋清过糊包浆,喏,这盘大肠呢,清洗才是关键,要用草木灰……”蓝族的人都竖起耳朵来倾听,连青山反倒置身度外,苍花的眼睛里流露出星星点点对二丫头的自豪之情。不一会儿,冬云和春花一起,分二次带了数碗香浓的肉汤进来。这时,冬云注意到屋里聊及的话题又发生了变化。喜宝口中的蓝族大叔,竟主动要拜认连青山为义兄,说是若明天日子好就结拜,令冬云不禁在心里咂舌,这蓝族人办事也太雷厉风行了吧。还是,喜宝那种用自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做法,在这个时代极吃得开。这才能一路心想事成,就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升高。如果父亲与人义结金兰,这意味着什么,以她的智商并不是真的五岁小童,她当然清楚得很。那么,不但连家多上几份免费的劳动力,就连眼前困扰了她们姐妹仨一整晚的疑难问题,也有可能迎刃而解了。面对喜宝又一次出人意料的成功,冬云再一次沉默下来。次日一大清早,二斤婶子跑过来还人情,送来了点面和红糖,为的是特意感谢昨个喜宝她们帮上二斤大叔的大忙。在得知连家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后,二斤大婶匆忙赶回去,叫了两半大小子抬了两箩筐的稻谷来,要白送与连青山家。连青山自然是不好白白收下它们,可要给钱,昨个赚来的钱袋还不知是在春花,或是喜宝,还是冬云这几个女儿中的哪一个手中收着呢,他只好改口推辞着不肯收下。“哟,我说连家大哥,你莫不是嫌烦两箩筐太少了哇,那咱们回头再挑去,若没有,我找娘家挪点过来,可不能耽误了农时……”二斤大婶几句话窘得连青山一张老脸不行,利索话就根本没像昨晚一样从他嘴里蹦出来过,他哪是嫌烦二斤大婶送来的少了哇,便只好点头认下了。近午时,蓝大叔与连青山结拜完毕,算是正式结为异姓兄弟。又特别放了一串爆竹,还请了腿脚不太方便的干娘过来做见证。
种田忙
结拜不比寻常小事,且连家又郑重地请来了见证人,不管家底如何,连家都得摆放上好酒好菜,还要有好肉,好生地伺候来客。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午时这一顿饭,由此显得特别丰盛。除了义结金兰,男拜兄弟必备的活公鸡一头,歃血立盟的大坛红酒一坛,以及一些猪荤菜,喜宝和冬云还花了点心思,在这个大好日子里将荒地上开挖出来的那个浅浅水坑里,存了好些天的鱼捞出四条最大的出来,一番刮鳞破肚,然后拍上姜蒜,再撒上盐,红烧了两条中等大小,又清蒸了一条最大的。还有一条鱼,直接片成薄鱼片,揉上二斤大婶送过来的细面粉,落锅里成白花花一片片的鲜汤,最后撒上点葱花,别提有多香了。馋得这些从高山上来的蓝族人再一次在连家失了形象,只等庄重的盟誓仪式一过,竟在老干娘这位辈份大且又是见证人的老人家跟前一阵疯抢,哄得没了一大半牙口的老干娘瘪着两腮偷偷笑。好在喜宝她们事先准备的就是参照蓝大叔他们昨晚上二倍的肚皮份量计算的,才没叫这等窘事一窘再窘。又添了盘油炸小鱼,炸得香酥无比的小鱼里头透出丝丝紫苏的香气,才算叫众人吃了个尽欢而散。“多新鲜!呀——喜丫头啊,来这里,竟然还可以吃到溪里的活鱼,真不错哟!
鱼可是好方小说西,那个鲜嫩哟,啧啧——”饱吃完一顿,正在猛拍大肚皮的蓝大叔剔完牙,一脸回味无穷地注视着脚底下的那洼池鱼,双目好像要冒出滋滋火花,恨不得将那整洼的鱼烧煮了,“喜丫头,你们家的鱼都从那水塘里蹦出来的哟,这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呃,当然不是,”喜宝有些招架不住好奇宝宝蓝大叔,“大叔,这些是我们从河里诱捕过来的,以后有大用。”“诱捕?咦,丫头,教教大叔吧,究竟怎么个诱捕法,唉,我真不知道!我们那鱼不是没有,可是都在深潭子里躲着,要想吃上它们,没有个好水性不成,就是有好水性也难哟,不像你们这——耶?!丫头,怎么个大用法呀!”“大叔,宝儿想养它们,叫它们离开河溪就在田里生活。”喜宝头疼起来,双手捂紧太阳穴使劲揉啊揉。她倒不是嫌烦蓝大叔嘴上没停,而是担心自己啥时候兴致来了,将不该说的都捅漏出来了。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尤其不敢在蓝大叔面前提到师父,不然,以蓝大叔的脾气,还有如今和连家的关系,岂不是立马就要拽着她去找师父当面请教了哟。“哟——”蓝大叔再一次惊脱了下巴,他不敢相信地伸出大手在喜宝跟前挥了挥,“丫头,你不是哄大叔吧,我们自个养,最后岂不是越养越瘦,再说能活得了吗?就巴掌大的地方,那鱼怎么捣腾啊,还不哭死哟!”蓝族一行三人心怀疑问跟着喜宝来到青山家的下等田,蓝大叔没有消停下半刻钟,便又发出疑问:“丫头,你们楚人的水田为什么要刨得这样深啊?”却见喜宝不时拿出自个的手臂和小腿儿比量坑深,将抱来的一堆脱尽枝叶的细竹竿上用刀刻划了起来,在走过田梗时,她会在其下方的田里画上几个不太规整的“圆”,上面插上一根方才标过记号的竹竿,如此这般走走停停。瞧着喜宝这个小人儿像团球一样,从这头奔跑到那头,全神贯注的认真劲儿,感染了周遭的每一个人,蓝大叔不由得噤了声,专心听从喜宝接下来的摆弄。其实,开口前蓝大叔是看出些许名堂来了。这一路过来,只有义兄家的田是新近深挖过,别家的不是在休田,就是随便扒拉些粗粮,且他看得出,义兄家这块田的土质并不算好,是黏土,根本不适合种稻。再者,蓝大叔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这里,初时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思,不想白占一个小小女娃的便宜,之后却被这家奇特的氛围所吸引,还有经过交谈,发现连父竟是个种田的好把式,且没有楚国人对异族的小心戒备,实在是个淳朴的好汉子,遂更加投缘珍惜起来。然而,惊喜接二连三,叫他停不住越想越多,希望从这里收获更多有利族人生活的方小说西。
原来蓝族地处高山群落,族内多丘陵沟壑交错,虽覆被丰富,但在人力有所不及的地方,纵使山里藏着再多的宝贝也只能被掩埋在原始的茂密森林中。他们学习楚国的百姓种稻植麻,饲养牲畜。可是,因为两族的礼仪以及生活习性屡有相驳,来往便十分有限,有所偏见再所难免,再加上高山不比平原地势平缓、土地肥沃,所以他们从楚人那里学来尝试过种田织布的生活,却并不曾以此裹腹为生,一年四季的大多数时候都得带着自家忠实的猎狗走进深山野林里狩猎飞禽走兽,以此过活。
那些产量微薄的粮食仅仅供他们在漫长的冬季里过着饿不死人的苦日子。
由于是饭时过了,他们才出门的,喜宝事先同大叔们商量过了,今天的农活需得做到星夜,尽可能将白天缺失的工时补回来。还好到了晚上只是修整田梗,并不是插秧、撒种等需要眼力的精细活儿。
再者,二斤大叔带着他家的牛帮着犁连家的二亩中等田,下等田大部分是黏性较大的土壤,用老牛犁怕累着它了,只有大部分依靠人工去开挖。其实喜宝也有些发愁时间上有可能会来不及,但她不好意思留蓝大叔他们太久,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算来算去,这时间安排上无疑看上去紧凑又扣门了些。喜宝插好约莫一亩田的竹竿,便一路小跑回来,她伸出两只小手,杏眼凝视前方,就在几处地方比比划划起来,告诉众人那些地方该挖掘的具体深度以及相应注意事项。春日的日影行色含糊,一贯灰蓝亮白铺盖住天地,叫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转眼他们己在田里忙碌了三个时辰,金乌早己西沉下去。这时,喜宝给大叔们送来了晚饭,还有两支大松枝捆绑起来的火把。喜宝借一支烧得“噼啪”响的火把点燃了白天从自家草垛上搬来的一堆稻草。仅仅是一个小草堆,供大叔们在短暂歇息时照明和取暖之用。在这堆稻草堆旁,空开二尺来长的地方,排起了一条由稻草和山上枝条摆成的长龙,它们亦是相隔不远就断开,这些草堆将在今晚起到照明的作用,烧烬的积灰又可当速效钾肥使用,即可肥稻田,又能在养鱼时防治一些鱼病,可谓一举数得。吹刮过来的热气,吹干了喜宝脸颊两侧的寒露,她大展笑颜,弓着身子,忙着给叔叔们铺开落脚的干净地,晚饭是热馒头,咸肉饼子和肉骨汤,大叔们吃得呼呼热,心里舒坦无比,真没想到连家虽然屋里破旧,却十分厚待人。“丫头,这一天光景,我们莫不是吃掉了兄长家大半个月的粮食,明天还是省着点吧,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管饱饭就行,不必破费。”“大叔,这是应该的。农时不等人啊,大叔的到来好比一场贵如油的及时雨,我们所付出的己是浅薄,不可再缩减下去,不然爹爹要过意不去了。”“哈哈,你这丫头,忒好的心肠,大叔就喜欢你!”蓝大叔挥挥大手,笑道:“不过,此事,我和你爹亲自说去,该省则省,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只要有饱饭和咸菜就行,荤菜就不必了。”
“还有啊,丫头,你说的这事能成不?”此时,蓝大叔的神色甚为谨慎认真。
“啥事?”喜宝疑惑不解地道。“丫头哇,大叔跟你交个底,若此事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