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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夭替她解了穴,扶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
那女子转头看了一因,怯怯问道‘这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刚才那个人又是谁?她一连串的问题把漫夭给逗乐了,漫夭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家,刚才那人是我的侍卫,是我让他带你来的,吓到你了吧?”
那女子点头,眼中忽然又多了许多防备,道:‘你让他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
漫夭轻轻托起女于的手,指尖不经意就摸了把她的脉门,见她脉搏跳得极慢,似乎随时都会停下般的速度,不由心中一惊,忽的皱眉道:“你是萧煞的什么人?”
那女子神色一慌,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漫夭,很是坚定的说:你别同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说。说罢,她把头一昂,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煞是可爱。
漫夭不禁好笑,也有几分欣赏,这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刚烈,看来急不得。
漫夭笑望着她,真的什么都不问了。
等了一会儿,女子见漫夭只望着她笑,也不说话,她漆黑的眼珠转了几转,心里十分疑惑,心道,这女子的反应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按说,应该接着逼问,或者用什么严酷的刑罚吓吓她才对。可她为什么笑得那么温柔,像冬日里的最后一点阳光,令人不自觉的就想靠近。女子又眨了几下眼睛,好奇问道‘你,你……笑什么?”
漫夭亲和笑道:“没什么。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是萧煞的朋友,不会害你的。你头发乱了,过来,我帮你梳一梳。”她就如同一个长姐对自己的妹妹说着最温柔贴心的话语,那女子偏着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真是一个单饨的孩子!漫夭如是想。拿起桌上的木梳子,轻轻帮她梳着发,随口与她聊着天。那女子虽是刚刚才认识漫夭,却直觉她不是坏人,更觉得她特别亲切,与她相处,说不出的舒适,所以,不消片刻,也就慢慢地放下了防备。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漫夭才问道‘你叫可人”,女子撅嘴道:“才不是,那些人瞎给我起的。”
漫夭笑道哦?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女子欢快答道:“我叫萧可。”
萧可?她姓萧!漫夭压下心中疑惑,不动声色道:“恩,这名字真好听。是谁帮你起得。
我娘。”
你娘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是啊,我娘可美了”,她忽然兴奋转头,也不顾头发梳没梳好,就想看着漫夭的眼睛说话,一对上漫夭浅笑的容颜,她愣了片刻,闷闷道:“不过,还是没你好看。”
漫夭轻笑出声,“那你娘现在人呢。怎么她没有跟你在一起?”
萧可眼神暗淡下来,柳眉蹙起,语带忧伤道:‘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其实我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这是在漫夭意料之中。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没了爹娘,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心性,真的很不容易!她又问道:“那你没有亲人了吗?是谁把你带大的?”
萧可想也没想,就答道:‘我还有一个哥哥。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总生病,城里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五岁,哥哥不信,就去雪王山求我师父收留我。他在师父门前跪了好多天,师父嫌他烦,出来赶他走,结果看到了我,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话说到这里,这个女子与萧煞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明朗了。既然敌我已瓣,时前因后果也猜出几分,漫夭决定不再兜因子,将她最后一缕头发挽好,与她面对面,直接而肯定地说道你是萧煞的妹妹!”
萧可一愣,似是这才知道这女子跟她聊天的原因,她直觉的想否认,漫夭却忽然板起了脸孔,神色严肃道:“你希望你哥哥活着吗?”
萧可心中一惊,脸色蓦地白了几分,急急问道:我苛哥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漫夭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快了”
萧可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慌乱,手足无措。漫夭拉着她的手,面色温和了些,柔声道:“你先别急。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他不会有事。只是,“你身上的毒,”
真的吗?你能救我哥哥?”萧可不等她说完,便欣喜的叫了起来,”我身上的毒不要紧”
漫夭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知道自已中了毒……那你可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萧可点头道:“我知道。这种毒名叫七合花”是七种奇毒之花合制而成,如果没有特制的解药,我就会死。”
漫夭一怔,启云国皇室密药,她一个小女孩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以萧煞的性格,不大可能会说没有解药她就会死这一类的话。漫夭思索间,萧可忽然疑惑的问道:‘你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可我从没听哥哥提起过你,”,她偏着头仔细而认真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杏眼圆睁,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公主,对不对”
漫夭愣了下,看来这个女子虽然单纯,也不是合无脑子,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漫夭笑问:“你知道我?”
萧可连连点头,一把挽住漫夭的于臂,神态忽然间变得亲昵极了,仿佛与漫夭早就熟识了一般“她剜着身子看漫夭道哥哥跟我说起最多的就是公主了。我同哥哥,公主美不美?他说,很美。哥哥还说,公主对下人像是对朋友一样,特别好。啊,还有…前些天,哥哥突然去找我,说他误伤了公主,要我来帮公主治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说不用了。从那天以后,哥哥就没怎么笑过了。我觉得,他很难过,但他不告诉我,”
漫夭静静地听她说着,神色微动,却不发一言,过了好半响,她才说道:“你会医术?你刚才说,你师父收留了你,那你师父是谁?”
萧可道:“我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但我听别人叫她‘雪孤圣女,。”
漫夭愣住,惊诧望她,她竟然是雪孤圣女的徒弟?听闻雪孤圣女性格孤傲,脾气古怪,医术高明但从不喜救死扶伤,此人尤善毒术,出手狠辣,她皇兄曾亲上雪玉山请她下山相助,结果无功而返,后来过了不久,就传出雪孤圣女去世的消息。想不到毒术出神入化的雪孤圣女的徒弟也会被别人下了毒,不知道雪孤圣女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漫夭蹙眉问道:”你识得‘七合花”怎还会被人下毒?萧煞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萧可很无辜的说道:“我在山上呆着无聊,就下山来找哥哥,结果就遇到那些人”他们说带我去找哥哥,趁我睡着了给我下了毒,又把我送到了软香楼。我听见他们跟哥哥说,这次秘密任务事关重大,如果哥哥完不成任务,就让我接客。
这个女孩大概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接客!她真是单纯的可以,别人说带他找哥哥,她就信了!不过她也确实找到了她的哥哥,只不过,这代价却也是很大的。漫夭无奈叹气,问道:“这毒,你自己不能解吗?
萧可道:“我知道解毒的方法,但是我还缺一味珍贵的药材。公主姐姐,你能帮我找到吗?我不想哥哥为了我被那些坏人欺负。”
她的一声公主姐姐,叫得多么自然,仿佛就是天经地义。漫夭同道:”是什么药材?”
萧可偏着头道:“能解百毒的七绝莘。”
能解百毒必是药中奇珍,世间罕有。漫夭蹙眉,又同:“你知道哪里有吗?”
萧可茫然摇头,漫夭忽觉头有些疼,比然想起今目是月圆之夜,她扶了扶额,“我让人送你回去,今日之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哥哥。”
萧可奇怪道:“为什么”
漫夭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边走边道:“我一时也跟你说不请楚,你只要记住,我走为了救他。”
萧可半懂不懂地点了头。
漫夭叫来项影,让他将萧可暂时先送回软香楼,并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交代完一切,漫夭一个人慢慢走在回清谧园的小道上,路上的下人向她行礼,她一点反应也无。脑海中纷乱如麻,皇兄到底想干什么”杀了尘风国的王子,引起尘风国与临天国的战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皇兄有没有想过,如果刺杀失败了呢?她这个和亲公主又该怎么办?难道皇权天下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随意的去牺牲自己的亲人!她甚至还记得,离开启云国之时,皇兄亲送数十里地,最后那样真切地对她说:皇妹,你是皇兄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皇兄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皇兄就是这样希望她幸福的么?先是替身择夫,逼她不得不俯首就范,如今又不顾她的死活,下死令刺杀尘风国王子。她忽然分不清,那三年里的兄长情意究竟是真是假?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才是真的?
刚到清谧园门口,她头痛遽烈,痛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连站都不站不稳。
夫人,您没事吧?”一名侍卫看见,连忙上前询问。
漫夭扶着旁边的圆形拱门,喘了一口气,费力地摇了摇头,道‘去叫泠儿过来。
侍卫见她脸色煞白,也不敢怠慢,慌忙去了,过了不到片刻,泠儿一路疾跑着过来,面色焦急道:主子,您去哪里了?我到处找您,药已经前好了,快去喝了吧。
漫夭“恩,了一声,扶着她的手慢慢进了屋,端起桌上的药,皱着眉头,一口喝尽。这是她每月必服的药,听说是小时候在冷宫受了凉,下人没照顾好才落下的头痛毛病。每逢月圆之日,便会发作,以前每一次都不严重,只要喝了药睡上一觉就好,可这次喝药的时间不过是晚了小半个时辰,怎么就痛得这般厉害?
还不等她多想,已是上眼皮搭下眼皮,睁不开了。泠儿扶着她进了寝阁,她刚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月上中天,夜晚变得安宁静谧。博筹这会儿才回府,一进书房,面上的温和褪去,倦容呈现。他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将自己丢到一个做工精致的竹椅榻上,闭了眼睛摧了椽太阳穴。
今日是他第二十五日没去见她了!不知她会不会偶然想到他?他越来越害怕面对她,因为她总是言辞犀利,直指要害,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可不见她,日子似乎变得无限漫长。
一名黑衣女子从暗中走了出来,径直上前,抬起纤纤五指拨开他的手,准确地按上他的穴道,那力道刖州好,仿佛受迂专业币练。
傅筹放松了身子,静静享受着这样的舒缓,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黑衣女子低眸望着手下男子疲惫的倦容,眼中渐渐溢出浓烈的心疼,她轻轻开口道:“少主为何要这样逼着自己?明明有很多事情不需要您亲自过问,可您非要揽到自己身上,您是不是“害怕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傅筹突然睁开眼睛,神色依旧温和,但那温和的目光却让黑衣女子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溥筹没有感情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冷清,“看来你到现在还认不请自己的身份。”
黑衣女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后又继续,说道:属下知道自已的身份,也知道少主的事情属下没权利过问,但门主交代属下转告少主,秋猎就要到了,少主应该早作决断。”
傅筹垂在椅塌边缘的手轻轻一颤,那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