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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少爷?!”老门子一个灵醒,颤巍巍的迈着步子,却是不知邵云立在何处,只得随意寻了个方向,作揖礼道:“老奴失礼了……少爷,您快请里头进!”
“无事的……你一把年纪了,回去歇着去吧。”邵云说着扶住了老门子,一边往里进,一边已是对了永顺和闰月两人嘱咐道:“闰月,你扶李伯回门房,永顺就呆了这里,休得再让我听到你的胡言乱语……”话毕,便是朝了后院踱去。
……
“少……少爷!”听得院里有脚步声远远踱近,金珠忙从浴房里掩了门出来瞧,“您……您怎么又过来了?”见是邵云立在廊下,她委实一慌,竟是连出口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桃娘她……她……”
“她在哪?”只一眼浴房里落下的厚重帷幔,邵云没来由面上一沉,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一开口便是冷冷问道:“还在罘罄寺里吗?”
“不!不是……桃娘已经回来了,奴婢正伺候她……”金珠局促的一指身后浴房,却不想自己话声未完,邵云已是大步向了浴房行去,“少爷!您不能进去!”
“怎么,我见不得她?”见金珠死死拦在门前不让自己靠近,邵云蓦地冷然一笑,问道:“还是她见不得我!”
“少爷!桃娘她现在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金珠心中一阵默谋,只无法间,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他的跟前,苦苦哀求道:“奴婢求您回去……求您回去!”
“我不难为你,起来吧……”邵云极淡的一额首,却是趁着金珠起身之际,一把扯开了她。“人呢?”他猛地推开掩着的屋门,但见蒸汽缭绕的浴房里空无一人,有的,仅仅是一只装满热水的浴桶而已。“我问你人呢!”立时间,胸口针扎般的狠狠一痛,邵云忙用手捂了,已是怒不可歇的调转过身来,直盯着金珠一瞬不瞬的厉声问道:“说……她去哪了?!”
“奴婢不能说!”金珠紧咬着唇瓣,索性心一横,亢声语道:“少爷,您若心里真爱她,那便放桃娘走吧!别再去寻她了……”
“好奴才……好奴才!”邵云不可抑制的笑着,人却是夺门而出,待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跌跌撞撞的到了大门口,“闰月……”
“少爷,您怎么了?”闰月听他一唤,一个箭步抢上,已是搀住了邵云,“永顺哥,你快来呀!”
“闰月,你还没告诉我……”邵云一把拂去俩人搀着的手臂,只径自步履不稳的踱到马车边上,却是一回头,哑声问道:“那男人的妻子,何来的深仇大恨……要谋害亲夫?”
“少爷?”闰月起初一怔,抬起头来看邵云时,但见他正一脸专注的等着自己回答,于是便忙答道:“因为她私通了自家的小叔子……那奸夫不是别人,正是她男人的亲弟弟!”
“小叔子……”邵云喃喃语着,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是颤抖的不行,“亲弟弟……”
“少爷!”
“少爷,您怎么了?!”
一股腥甜自口中汹涌而出……天旋地转间,邵云忽的展颜一笑,却是再也站立不住,径直倒了下去……
第163回 心湖晓风起
二日后的黄昏天,暑气渐散,凉风轻启,晚霞映了心湖,染了重山,远远瞭去,天上人间都仿似镀了一层琰琰的金光般,徜徜徉徉,溟濛醉人。
“姐姐!”……
桃喜独自坐在埠头旁,听弟弟从身后的不远处唤着自己,便忙收了面上惝恍若失的神情,回首问道:“怎么了,阿庆?”
“姐姐……”桃庆欲言又止,却是伏在邵文的青鬃马上,怎也不肯下来。“我……我还想……”他吞吞吐吐语着,一边求助般看去了身旁替自己牵着马缰绳的邵文,嗫嚅道:“阿庆还想跟文哥哥一道去……去……”
“去湖里!”邵文挑眉笑着,一把将桃庆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已是手指着青花腿肚子上的泥泞,狡黠语道:“桃喜,你瞧它脏的,该是洗洗了。”说着把辔绳交了桃庆的手中,自己则是过来埠头边上,就着桃喜身旁的礁石沿阶,一撩袍角坐下道:“你若不准,我与阿庆便不去了……”
“我何时说了不准的……”见邵文温柔的凝着自己瞧,桃喜淡淡一笑,却是别开了眼去,望向那湖天一线处的晚云,失神语道:“这儿好美……你带了阿庆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当真准了?”听了这一番温言软语,邵文心头忽地一动,已是在桃喜的颊边上落了一吻,随即笑道:“我去去就回的,顶多一盏茶的功夫……”
“阿庆瞧着呢!别这样……”桃喜局促的回头一眼,见弟弟正牵了青花马儿兜圈子转悠,并没有注意到俩人之间的动作,便忙吁了一气,直催着邵文起身道:“快去吧!”
“好……”邵文长眉一扬,款款立起身来,却是三步一回头的领了桃庆朝山道里行去。而桃喜见他这般放心不下自己,无奈笑着,也只得跟了一道立起身来,向着他愈行愈远的背身,莞尔嘱咐道:“只一盏茶的功夫,你可千万别惯着阿庆,忘了时辰了……”话毕,忙不迭调转了身形,待到再看去埠头下的心湖水时,竟是在那潺潺澹澹的湖水面里瞧见了一张笑若远山的清苦容颜来。“云!”桃喜诧异一唤,便忙提着裙裾踏去了临湖的最后一排石阶上,一边俯身探着水中的人影,一边喃喃念道:“邵云……你要去哪?你这是要去哪……”立时间,明镜也似的心湖水顿成了一纹纹的涟漪,皱作一片。
“你在寻什么?”……
正恍惚间,忽听一声慵懒的问话自耳边响起,桃喜茫然回神,才知是有渡船靠了埠头。“我……”她并没有抬头去看一旁立着的白衫男子,而是一瞬不瞬的盯了湖中泛起的粼粼水纹,幽幽语道:“不见了……他不见了……”说着立起身来,却是一个不小心踏在了自己的裙裾上。
“小心!”
“……”桃喜惊恐未定的看了眼落去水中的帕子,若不是来人在身后扶住了她,想来此刻落入湖里的便是她自己了。“多谢……”她一边道着谢,已是回过了身来,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袭暗纹白袍,长身玉立之处,一双凤眸顾盼流眄,一身feng流倜傥多姿,看去是这般的绰约风华,然落进桃喜的眼中,却是叫她狠狠一惊,失口问道:“邹松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不怕二少爷,要怕我呢?”邹松堂但笑不语,只一俯身间,已是从湖里捞起了帕子,将它递了桃喜的手边上,这才淡淡语道:“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是他不是我,想着一口吃了你的人,也不是我……你该防他才是,如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请你自重!”几句话下来,桃喜腾地已是通红了面颊,因见香芹和雯芹两人正远远的向着埠头奔来,便忙朝了她俩急声喊道:“去把你们爷叫回来,他在山头那边!”
“自重?”只一眼桃喜面上羞赧的神情,邹松堂竟是忍不住嗤笑出口道:“我不自重惯了,你呢?可知与旁人逍遥快活之时,自己的相公是怎的为你伤心欲绝的吗?”
“你说什么!”心头轰然一震。“邵云……”桃喜张了张口,终是犹豫着问道:“邵云他……怎么了?”
“我说我不自重惯了!”见她这般,邹松堂兀自笑笑,却是答非所问的语着,突然凑去了桃喜的云鬓旁,ai昧笑道:“你放心,你的邵云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哪儿,更不知道……你与谁人在一块儿!”
“你!”桃喜忙懊恼的闪开身,但见邹松堂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正望向自己,这让她没来由的心里好一阵害怕,待到灵醒过来时,竟是连连退着步,慌声语道:“你以为你一派胡言乱语,旁人就会信你?你未免……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旁人信不信我无所谓,只肖得娘子能信我就是了!”邹松堂好笑的看着桃喜的模样,然眼波一转间,却是故意拖长了声,挑衅般语道:“怎么,莫不是娘子也信不及我?那你信谁……二少爷?那便亲自问问他好了……想来大公子一病不起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
“一病不起?”桃喜一时未能反应,只忙忙然随了邹松堂的目光看去时,竟是脚下一个趔趄,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扯了过去。“邵文?”她慌乱的抬起头,颤声问着,面上早已是煞白了一片,“他说的……可真?”
“别怕,我在……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邵文遽步而来,一边柔声应着怀里的人儿,一边却是目光冽冽的望了跟前的邹松堂,一字一顿命道:“来人——给我送客!”
立时间,忙有几个随人近上前来,而邹松堂眼见着桃喜一副极顺从的模样被邵文打横抱起,只莫名恼怒中,竟是一把拦下了俩人的去路,出口讽道:“如此轻易便能到手的女人,大抵你也不会欢喜多久……出个价吧!一千个袁大头,多你一倍,把她让我如何?”
“你找死……”邵文不怒反笑,然冷冷语出之际,却听得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自埠头口传来,于是忙将桃喜放下一边,已是径自回过了身去看。只见原本空无一舟的湖岸上此刻正泊了三艘渡船,而渡船上下来的除了为首一人身着江绸马褂外,其余的俱都是戎装飒飒的北洋兵。“桃喜,我……”他心知是邹雷浩来了,一时措手不及处,便忙向了桃喜解释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能告诉你……其实,其实我与他……我与他!”说着扬手一指邹雷浩过来的方向,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不是邹先生吗?你与他……怎么了?”桃喜甚少见着邵文这般样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猛地一骇,已是不安的握住了他的手道:“没关系的,邵文……你说不出口就别说了,真的没关系……”说着松开了他的手,则是自己过来邹雷浩的跟前,蹲身一福道:“您好,邹先生……”
“丫头,咱们又见面了……”邹雷浩略略一额首,亦是满面尴尬的望了这眼前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原以为儿子所言的那些不过是信口胡诹,殊不知今日一见,还真在邵文处碰着了桃喜,这该叫他情何以堪?说不得,训不得,却又不得不说,不得不训!“丫头,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他越想越心乱,斟辞酌句语着,终是先开了口道:“但不应该……不应该是在这里……”
桃喜起初一怔,待到憬悟过来时,早已是面白如纸的垂下了头去,窘迫答道:“先生教训的是……我是不该,不该在这里……”
“回来!”见她羞愧难当至此,邵文忙将人带了身后,便是对着邹雷浩不快语道:“什么该不该能不能的,她的事由我说了算,与你无关!”说着瞥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邹松堂,又突兀问道:“你来做什么?还带着他……”
生硬直白的问话让邹雷浩的心里急速起了一阵悔意,他张了张口,只正欲说些什么时,却见邵文一个转身,便要带着桃喜一道回去宅里,于是忙将手一招,唤了陈副官过来跟前嘱咐道:“小陈,赶紧跟着把东西送去,咱们一会就走。”话罢再看邵文二人,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