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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她还在府门外杵着呢,你快去瞧瞧她。”辛采和几个小厮抬着一只只樟木箱子继续往府里走,似是搬了好几趟,每一只上都系着红绣球,光是看着这么多箱嫁妆,便能感觉当时十里红妆女方办亲事时是何等的排场和风光。阿籽觉得现在不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桃喜姐姐。
雨已停了,天空却依旧阴阴的,柳枝头上飞来两只小雀,时而互相轻啄,时而嘻闹,在桃喜眼中它们是那么的快活和自由。
阿籽一路小跑至门口,桃喜果然还在那站着。她知道桃喜看到了一切,知道桃喜心里一定很伤心,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让桃喜看上去不那么悲伤,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怯怯的拉起桃喜的手,“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阿籽看了心里好痛。”
话毕,发现桃喜依旧低着头,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污浊的绣鞋。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大夫人让你去请大少爷到前厅去。”阿籽略带哀求的开口。
桃喜用力把眼泪逼回去,将目光移到阿籽的脸上。小丫头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希翼。不想让自己的伤心给担心自己的人带来烦恼,桃喜轻轻抚了抚阿籽的头,“姐姐没事,咱们走吧。”语罢反手牵过阿籽的手往回走,每一步都似迈的格外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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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大夫人请你去前厅。”桃喜站在绍云屋门边,低低的垂着首。
邵云刚喝下药正披着外衫在案台边临窗坐着,如玉的手指夹着一页书卷,似乎早已走神多时。刚才府里的动静他都听到了,肯定是绍文回来了。
“恩……”邵云起身准备更衣,桃喜忙进屋伺候。
打从桃喜进屋那刻,邵云的眼睛便未曾离开她的身影片刻。云鬓似刚刚匆忙整理的,衣衫半湿,她是如此的狼狈,手指系着锦扣,划过他的颈脖是冰凉一片。
“好了,大少爷。”桃喜将邵云长衫上的折子理平后欠身立在一边。
过了半晌也不见邵云发话,桃喜一抬眼,发现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心里忽的一紧,忙不迭把头垂的更低。难道自己的悲伤真的如此显而易见吗?
“你怎么了?”邵云走近桃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角的泪痕如此明显,自己岂会察觉不到,淡淡开口,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哭过?”
桃喜忙用手去擦,却被邵云握住,这手竟是比他的还凉,“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桃喜突然觉得鼻子酸涩的很,眼睛眨巴了几下便抽出手,只是抬头朝绍文淡淡一笑道:“没有,谢谢大少爷。”话还未毕,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可嘴角依旧上扬笑着,一声不吭。
桃喜故作倔强而又憔悴的模样让邵云的心忍不住绞在一块,闷闷的,沉沉的。他不自觉的抬手用指腹去拭,可这泪水似决堤一般,无休无止。
邵云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桃喜,从小到大她都是笑颜如春,似乎没有烦恼,也没有悲伤,为何今日如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悲伤,而他又能为她做什么?
细细一思忖,邵云似猜到了什么,一把揽过桃喜。而她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趴在邵云的肩头,紧紧咬住自己握拳的手,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不必这般辛苦。”感觉到怀里的桃喜颤抖不已,邵云忙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闻着邵云身上透出的淡淡清苦药味,桃喜顿时委屈的搂住邵云的脖子嘤嘤哭出声来,滚烫的眼泪划过脸庞滴落在邵云的肩头,有的趟入颈领中,有的则淌进了邵云的心里……
李夫人迟迟不见邵云,便想亲自过来看看。见屋内好像有两个身影晃动,转手便吩咐了身旁的下人先退下。一跨入房间,竟看到他和桃喜两人依偎在一起。
邵云面朝屋门,见母亲刚要启唇,忙抬起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下,可云儿二字还是未来得及止住,便已出声。
桃喜闻声回头,却不想是大夫人,急忙慌张的抽开身,立到了一旁,手背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因着怀里一空,邵云缓缓的放下了垂在半空中的手臂,心里顿觉空落落的难受。
李夫人看了看俩人,最终还是款款朝了桃喜走去。邵云虽然待任何人都温和亲厚,可做母亲的却从没在儿子脸上看到过刚才这般温柔的神情。难道不知不觉中他已对桃喜用情至深。邵文的婚事已经让自己心乱如麻,她也并不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责难桃喜,毕竟是个遭抛弃的可怜丫头,可看到儿子和她如此亲昵的行为,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升起了郁然。
察觉大夫人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近,桃喜只是一味胆怯的往后退。刚才自己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竟对了大少爷如此失礼,还被夫人瞧了去,现在自己该如何解释……
邵云也以为母亲要责罚桃喜,刚想开口解释,却见李夫人只是轻柔的抬起桃喜的下巴,另一手捻着帕子为她擦脸。
“大夫人,我自己来。”桃喜惶恐的从李夫人手中接过帕子。
李夫人轻轻拍了拍桃喜的肩胛,“下去收拾下吧,今个你不用当差了。”
桃喜感激的朝李夫人和邵云躬了下身,便退出屋去。夫人说的收拾不光是衣衫仪表吧,可自己该如何去收拾这份无望的心情呢。
李夫人从柜中又取了件深蓝长衫替邵云换上,而邵云则将原先那条衫子叠起放在枕边,李夫人默默看着邵云的动作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第5回 喜结良缘日
五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
邵府上下被铺天盖地的红所蔓延,垂着流苏碧珠的大红滚金灯笼从府外一直沿着蜿蜒曲折的长廊,两两对应的悬挂着,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来了,宾客满座,热闹非常。
巨大的鞭炮声响彻天际,众人纷纷转向府门外,是新娘子到了。
邵文在众小厮的簇拥下站在轿门前,轻轻踢开轿门。媒婆子满脸堆着笑,说着吉利的话,将红绸缎的一头递给邵文,然后搀扶着新娘迈过火盆往内堂走来。
邵云今日穿上了李夫人为他准备的暗枣红长衫,映的气色也好了些,他正站在靠近礼堂的台阶上,刚与宾客寒暄完,从这个角度正好完整的看到一对新人徐徐走来。两旁的宾客在新人走过之时大声的道着祝福。
天空澄静的没有一丝云,邵文一改往日的冷漠样子,点头微笑回应着周旁宾客。轻松的牵着红绸,走的极慢,许是怕新娘蒙着红盖头,脚下踩空。新娘用金线绣的红色礼服精致而又高贵,在阳光的折射下颇为刺眼,涂着艳红丹蔻的嫩白葱根上带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那是祖母留下的,老爷吩咐大夫人给了冯青澜,是否也暗允了这当家主母的身份。
三年后的相聚,绍文似乎变的疏离了许多,邵云不知道他在游学期间发生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是如何结识了冯青澜,又如何舍下了桃喜娶了大帅的千金。在久别重逢的那天,他只是淡淡的喊了下大哥,而自己也只是走近拍拍绍文的臂膀,微笑点头。
目光随着新人进入礼堂,听着司仪高声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
在场的人都齐齐拊掌以示祝福……一切都显的那么美好,喜悦。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绍文似乎一直在被劝酒,而他也毫不退却,无不仰头干尽。
邵云安静的坐在席上,亦安静的看着绍文。可他却微醺的踱步来到自己的跟前,举高手中的酒杯,轻笑道:“大哥,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先敬你一杯!”
邵云微微额首,可还未等自己反应,邵文却已一口饮尽,随手便将杯子反置道:“先干为敬!”
邵云垂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随即就吩咐丫鬟换上酒来,却被一旁的李夫人急急止住:“慢着……”
可邵云却如没听到一般,只一扬手便将下人递来的酒一口饮下。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喝酒,那措手不及的辛辣滋味还是把他给呛住了。
李夫人眉梢一凝,急忙赶至儿子的身旁,替他轻拍背脊,一边沉声吩咐道:“快去给大少爷拿解酒汤水来!”
邵云无奈一笑,“母亲,今个儿高兴,不过一杯酒而已,您别太在意,儿子没事!”
“大哥,好酒量。”绍文扬了扬眉,复又举杯敬向李夫人道:“大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小文感激不尽,也实难回报,只能一杯水酒寥表心意……”
邵文一边说着,一边深深望了眼座上的三姨太。她正一脸的漠然,只是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那儿,仿若婚礼的一切都同她无关,而那礼堂上意气奋发的新郎官也并不是自己的亲儿。
“您来了!”邵文心中一凛,转身便朝不远处的镇绅踱去。可刚要绕开邵云的身侧,却被他轻轻扯住了袖口。
邵云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附在邵云耳边低声道:“桃喜病了……”
话音刚落,绍文蓦地顿住了身形,可过了一会,他依旧如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往前信步而去。
邵文今日是那么的开怀尽兴,娶得美娇娘,况且冯家的势力又如此庞大,他是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如今还会有谁记得那个简单美好的姑娘,就在邵文回府那日开始便一病不起的桃喜。
在邵云心中,感情永远没有答案,可又如此显而易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桃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自己的心。他甚至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懂得她的心情。默默守候只会是一种虚无的妄想,而留给自己的却只是孤独的煎熬。剪不断理还乱,割舍不下又得不到。越是思念便越是痛苦,最终深深闷出满腔的心伤。
“大家尽兴,我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邵云突兀起身,朝了众人一揖道。
对桃喜的挂念时刻折磨着邵云的心,他无法丢下她一人。也许现在她正把自己关在黑屋中默默饮泪,而这场盛大的婚礼在自己看来,只是对她的一种讽刺罢了。
“云儿,我陪你回去,方才饮了酒是否有哪里不适?”李夫人随之焦急起身,可邵云却在她的询问中大步踱出了礼堂。
邵文似乎也注意到了兄长的突然离席,虽然依旧面不改色的与旁人谈笑喝酒,可眸光却一直跟随着离去的邵云。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望不见,邵文的心中猛然生出莫名的懊恼来。只手一扬,便搭在了小厮的肩膀上,邵文索性佯装醉酒,借口醒酒,步履不稳的踉跄跟出了门。
没有云的夜晚,皓月当空……邵文的眼底早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