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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俊慢条斯理地回到车里,与我挥挥手,算是告别,我也正要离去,他又摇下车窗,朝我招手,我走过去,路灯下,他正朝我淡淡地笑。
他说:“洛洛,你相信缘分吗?”
他的车已绝尘而去,我依然站在路灯下傻楞着,脑中全是他那抹玩味的笑。
他说,感情这东西靠缘分,他说,你相信缘分吗洛洛。
我至今还记得我和陈书俊第一次见面时,他说,洛洛,我记得在哪儿见过你。
所以这就是缘分吗?所有的爱与不爱,所有的努力,辛苦,爱不了,得不到,归根结底,只能说是没有缘分?
我心中又痛又好笑又麻木,摸着黑上楼,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发现我家那层楼亮着光。
我正奇怪呢,哪个好心的独独给这一层装了路灯,就听到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景深,你为什么不住好一点的房子?大晚上的连个楼灯都没有,你何苦呢。”
哟呵?
原来这灯光只是姓景的屋子里透出来的,他的门大开着,隔了半层楼梯,我抬头就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站在他门口,女人高挽着头发,踢着精致手袋,那款式好像还在哪见过。
我听到一个沉美好听的男声从屋子里传出来,那是景深的,他说:“对不起,弄到这么晚,真是不好意思,白洁,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哦?白洁?再看那款精致的刺绣手袋,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他那天发半条短信的女人,也是那天和他一起撑伞回来又推推攘攘老半天的女人。
我正往楼梯上走,一边掏钥匙,嗓子还是有点干,头也重新开始晕乎,估计是烧没退完,我急着回家喝水,恰好听到那白洁说:“你呀你,还是这么老实,我才不用你送,走啦,白白。”
说着,这女人往里一凑,搂着景深脖子,还调皮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
景深抬头,不巧与我对视个正着。
他的表情很难看。
我的表情很难堪。
真的,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夜深人静调情的。
“我只是……回家而已。”我向他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啊。”我笑。
景深和白洁都脸色很难看地看着我。
我靠,我这不是让你们继续了么?我都回屋了表示不打扰你们了还不行?难道屋都不让我回?
白洁看了看景深,又看了看我,头也不回走下楼了。
……呃?
那女人这算是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破坏他们好事的。
我只能赔笑说:“小样儿,你眼光不赖么,还不去追啊?”
谁料景深无动于衷,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他的目光不再温柔不再慈悲,那幽深如黑夜一样的眸子,深深地让我心悸。
他说:“夏洛,你这一天一夜,上哪里去了。”
这一天一夜不见,连称呼都改了,我冷笑:“我上哪里去,碍你什么事?”
他说:“我找了你一天。”
我继续冷笑:“那你找到没有?你找我又干什么?你并不缺我一个女人,你找我讨债还是查户口?你都明明白白拒绝我了,你还死缠烂打?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衬布景么?”
景深垂了目光,估计是我说得他愧疚了,他沉默半晌,说:“夏洛,你生活有困难尽管和我说,我作为朋友,不会吝啬,你也别为了解决困难,丢失自己的青春和尊严。”
我当时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我不鸟他,顾自开门进屋,重重关上门,回到房间,床头手机亮着,我一看,好家伙,不就忘了带它出门么,四十多个未接来电。
一半是老任的,一半是陌生号码,大概是姓景的。
我一直没有问他的号码,原本还费尽心机一直琢磨着怎么样去问他的号码可以显得又合理又淑女,现在这号码送我手上,我反而不想看一眼。
我一个电话砸给老任,才知道景深真的找了我一天。
“哎呀,洛洛啊,你跑哪去了,景先生找不到你,就跑来杂志社问我,我和他又回去问你的邻居们,后来又去北海你写生的地方,差点都要报警了,最后蓝雅的服务生告诉我们说你……”
说我被一个男人搂上车。
靠,我这才明白景深说的是什么,他竟然认为我是做小姐赚钱去了。
妈的,老子还没作践到这种程度吧,姓景的,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老子就算穷到要去做鸡,也不会要他的施舍和同情!
我又一个电话摔给我弟,我吼:“你那有重型武器么?老子要揍人!不能把人揍死但要把人揍掉半条命还不会误伤老子自己也不会被警察抓了的玩意!”
祝欢这死小孩在电话那头嚼啊嚼的半天,末了犹犹豫豫来一句:“姐,你说的是甘蔗么?我正吃呢。”
我:……
算了,不指望他,我挂断电话,瘫坐的床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从进屋到现在,我都没有开灯,也不想开,我望着空空的黑暗发呆,直到手机的震动把我惊醒。
一条短信,陈书俊发来的。
“洛洛,这个月月底有流星雨,你愿意赏光陪我去看么?我刚在你杂志的专栏上看到,你说你喜欢仰望星空,其实我也喜欢,呵呵。”
“好啊。”
我鬼使神差地打字,发送。
传说中的毒牙
那天以后,我重新开始深居浅出的生活,不是躺在床单上做白日梦就是宅在小电前醉生梦死,小电的桌面上依然是风流潇洒的“长生大师”,他不会随着季节老去,更不会随着报纸上诸如「风云一时的长生信息咨询公司因涉嫌团伙诈骗被告上法院」、「昔日京城神算今日官司缠身,今良义被指控诈骗金额超过八千万元」、「现场追踪诈骗团伙首领今良义将何去何从」等等一天比一天杯具的新闻、一天比一天忧愁的长生大师近照所影响,他卓然俊朗的眉目永远定格在照片里。
我常常想,如果他算是我的初恋,那景深又算什么?擦肩而过的第二春么?
我不想再见到景深,也几乎没有再见过他,除了偶尔几次深夜,门外传来脚步声与谈话声的时候,我忽然就很想见他,可我明知道和他谈话的,就是那个叫白洁的女人,在这隔音贼差的破楼里,他们愉快聊天的清晰声音像一根根针刺在我心里,白洁常常和他深夜归来,两人聊着进门又隔了许久,在更深的夜里他送白洁离开,在这样的许多个夜里,我都在他们翻来覆去HAPPY的时候翻来覆去地失眠。
失眠直接导致了我精神的萎靡,间接导致了工作质量严重下降,在老任吼了我几次后,我直接把手机关了,时间一久我就忘记了开,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月底,屋子门被祝欢敲开。
这死小孩劈头盖脸就来一句:“姐,你手机是不是又掉马桶了?”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一颗酒红色头毛的脑袋后面,又探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大姐啊,你弟都逼着我把新款N97给你送来了。”
说话的男人叫朱小明,外号猪头,在中关村一带卖手机,是我弟的歌迷,和我也挺聊得来。
说到猪头成为我弟哥们的原因,还一直是他的笑柄,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据说猪头在店子里一边下AV一边听唱片,恰恰他听的那张唱片,是前一天从小贩手里三块一张淘来的劣质盗版盘之一,印着王菲出道二十年精选集,放出来的却是一些不知来路的网络歌曲,很不巧,其中有一首是我弟的新歌,名叫《打飞机的一见钟情》,这首被我弟誉为灵感爆发之作将要传唱千古的绝世金曲被音箱播放到了朱小明的耳朵里,听得他当时就虎躯一震风中凌乱了,当然,按我弟的说法,是奸商猪头从此被他的歌喉洗涤了心灵,这洗涤心灵的后果,竟导致一直以把水货当行货卖为荣的奸商朱小明在那天下午精神错乱到把行货当了水货卖,一大批货,都吐给了几个下家。
那些下家屁颠屁颠地走了,朱小明直到晚上统计账目,才发觉自己干了多大的蠢事。
第二天朱小明就眼红脖子粗地冲到我弟驻唱的酒吧里去了,据说他是提着棍状武器进去的,什么武器我们不得而知,他们在里面打架了还是打了别的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总之他俩衣裤凌乱从酒吧前门出来的时候,人都说他们那勾肩搭背的感情比亲生兄弟都好,据说猪头的嘴里,还大声唱着《打飞机的一见钟情》里的高潮部分。
这些都是北海公园门口卖报的老大爷告诉我的,真实性毋庸置疑,所以他们在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用问也可自行脑补,反正从此,猪头成了我弟的忠实歌迷,我前后几个手机,也都是他拿来孝敬的。
我笑眯眯地接过盒子,把这两尊大爷请进屋,正好老母去对面楼打牌了,家里难得清静,我给他们泡了茶,我说:“谢谢你啊猪头,其实我手机还健在。”
祝欢阴阳怪气地抱怨:“我说姐啊,你好好的闭关做什么,一闭就是十天半个月,要不是看你杂志上连载正常,我还以为你涉嫌传播淫秽物品进局子了呢,电话都一直关机,你到底在倒腾啥啊,瞧你,气色差的跟个九死一生似的。”
……小学五年级的文化真可怕。
我踹他:“生你个大头鬼,今年你生日我送你本成语字典得了!你写歌词还能用呢!”
猪头在一旁喜笑颜开地附合:“哈哈,阿欢的词越写越好了,我老婆都喜欢听他歌呢。”
我手中的纸杯咕噜一下掉在地上,我震惊了:“你……你们不是……猪头你……你什么时候有老……老婆的?”
我的震惊在他们两人的眼中似乎显得莫名其妙,祝欢一头雾水地说:“他老婆啊,半个月前交往的,姐你不知道吗?哦,对了,你手机关着。”
我泪流满面。
才半个月不见,他们就……就……了?
朱小明乐呵着说:“大姐贵人难见么,今天总算见着你了,怎么样,晚上一起吃饭去,来看看我老婆。”
我只能说:“好啊,你小子真有福气,哪天也给祝欢找个么。”天知道,我是噙着泪说这话的!
祝欢一脸郁闷,说:“猪头晚上和她老婆去看流星雨,非要我也带女人去,我哪有女人啊,姐,我想起你喜欢看流星,所以……”
我:“啊?”
我这才想起,这天昏地暗闭关赶稿的一个月里,早被我抛到脑后的和陈书俊的约定。
我连忙打开手机去充电,猪头在客厅大笑着说:“市内看不到流星,我和老婆商量着爬长城去,晚上在那扎帐篷过一夜,多浪漫的事啊,阿欢,你写歌不去收集灵感吗,这可是今年最大的一场流星雨啊……”
祝欢说:“所以,姐,一起去吧。”
我泪流满面,正思考着该怎么解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接起,是陈书俊。
他说:“洛洛,你终于舍得理我啦?”
我支支吾吾:“手机坏了,碰到个奸商,今天才修好……”
他说:“我每天这时候都给你打一个电话,你关机,我很想你。”依旧是那种慢条斯理的干净的声线。
我“啊?”了一声,这家伙还真直白,我差点就下意识地说“我也很想你”了。
祝欢这时凑过来,贼兮兮地把耳朵伏在我手机边上,压低声音说:“老姐谁给你打电话啊,姓景的?你们约会?那我不做电灯泡了啊。”
我扇开他,陈书俊估计是听到了,他清晰的笑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