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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贤问:“接下来我们上哪?”
“接下来,”纪书的脸上泛着重重杀气,“我们要见的人就非同小可了!虽然他上个月才从监狱里出来,但现在江湖上敢不给他面子!”
“是谁那么厉害?”
“他就是专门杀人放火的大哥,洪武!”
“那我们这样去见他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前阵子我才和他吃过面呢!”
没错,就是那个吃面不给钱的家伙。自从上次被纪书骂得连续哭了三天三夜以后,他就很少出门了,最近一直在家忙着养猪呢!
“对了,他是怎么被捉的?”
“好像是因为嫖娼不给钱才让人捉进去的!”
陈贤无语。
那洪武住城外的一个小郊区。
那天晚上,洪武带上三把明晃晃的钢刀,一把别在腰间,一把藏在脚上,一把拿在手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他搬了藤椅放自家正门口,四平八稳地坐了上去。
像个看门神似的,威猛的身躯,威严的眼神,威正的气魄,令人望而生畏!
纪书看了一眼就退了好几步。
陈贤看着纪书一脸的恐慌,怯怯地问:“他是不是很残暴啊?”
“看我的!”
纪书说着开始撕烂自己身上的衣服。
陈贤疑惑地看着纪书从帅哥变成一个要饭的帅哥……
“洪武兄,”纪书尖叫着向那守门神跑去,“救命啊!洪武兄……”
洪武拿着钢刀站起来,大喝:“谁敢上门找事!”
纪书冲到洪武身边,跪下抱着洪武的脚高呼:“救命啊!洪兄!”
“咦,又是你个鸟人!”洪武一眼就认出去纪书,一脚把纪书踢开,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来找打啊?是就来吧!我要在这夜黑风高的杀人夜,把你一刀一刀地切成碎片!”
“大侠啊!”纪书又冲上抱住洪武的脚,痛哭道,“救命啊!后面有人在追杀和我的兄弟啊……”
“唬谁呢?除了我还有谁那么厉害?”
纪书把眼药水擦掉,说:“就是今天下午单枪匹马把派出所所长的大公子陈锦浩那帮人打得人仰马翻的那个小子!他还说他看不起你呢,英雄!”
洪武把别在腰间的钢刀抽出来,说:“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真英雄啊!”纪书看着洪武手上明晃晃的双刀,竖起大拇指说,“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
洪武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那还用说!”
纪书打铁趁热,说:“那咱们去那小子杀了吧!我要为我那三十六个弟兄报仇雪恨!”
“三十六个?”洪武一愣。
“没错,今晚我奉着老大的命令,带着三十六个弟兄去医院偷袭那小子,想把他静悄悄地作掉。没想到,三十六个弟兄,无一幸免地成了他的棍下冤魂。他使着一条‘盘龙棍’,使得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我们三十六个弟兄才刚踏进医院的大门,他一棍打来,就把我的三个兄弟送进了急诊室,两个兄弟送进了殡仪馆,还有一个兄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我的兄弟一鼓作气,一拥而上,想把他砍个四分五裂,让他下地狱陪我的兄弟!谁知道他太厉害了,居然没有一个兄弟近得了他的身,反而让他打得……”
洪武像在听着一个武侠故事,听得头昏脑胀……
“还好这世上有洪武兄您这样的真英雄在,我兄弟的大仇才有得报啊!咱们走吧!”
洪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一看时间,不早了,可以出手了。
洪武说:“不好意思,我该杀猪了!”
“杀猪?”纪书惊讶地看着洪武,“你不杀人了!”
“你这人真是爱开玩笑,哦呵呵呵…”洪武傻笑着说,“人是可以随便杀的吗?你这傻子,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你杀只猪用得上两把刀吗?”
“一看就知道你没杀过猪,让我来告诉你吧!杀猪呢,一定要……”
“咱们还是先杀人吧!洪兄。”
“一定要先把它吊起来放血,放得干干净净之后呢……”
……
陈贤在外面等了两个多钟头,才看到一身是血的纪书出来。
“你怎么啦?”陈贤急切地上前问道。
纪书恍若梦中惊醒,说:“我终于学会杀猪了。”
陈贤郁闷了好一阵子……
在回来的路上。
陈贤问道:“我们要不要去见你大哥?”
“不用了,他已经被那杀猪的砍成残废了!”黯淡的纪书带着一身猪血走进商场,“咱们还是买点酒回去吧。”
陈贤和纪书搬了两打啤酒,五只烤鸭回来。
纪书一回来就躺在房里另一张病床上,一副人老病倒的样子。
“别想太多了,吃吧。”卓龙招呼道。
我们都打起精神开酒吃肉。
“我要吃鸡腿。”小伟指鸭腿说。
陈贤把鸭腿撕下来,递给小伟,说:“一边吃去。”
我们全愣住了。
小伟怎么会来的?难道……
果然,两个来势汹汹的爸爸狂奔而来,势如钱塘江大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吓得我卡在嘴里的鸭骨头都忘了吐出来。
我爸爸瞪着牛眼看着我。
陈贤的爸爸瞪着牛眼看着陈贤。
纪书倒了一杯酒,陪着笑说:“伯父,你也来一杯吧。”
爸爸推开纪书的酒杯,冷冷地说:“怎么?区区一杯啤酒就想收买我啊!”
“伯父。”纪书又把酒转给陈贤的老爸。
“没门!”陈爸爸也板着脸推开。
卓龙敬佩地说:“两位伯父真是高风亮节啊!”
“那当然!”陈爸爸大义凛然道,“一杯怎么够?起码得三杯!”
……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可能机会一直都在我眼前,可我不知道怎么去争取。
他头上有了不少的白发,脸上有了皱纹,说起话谈起笑来总是着阳光般爽朗。可能是阳光过猛烈吧,他的皮肤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黑一些。
他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他喜欢看笑话,却不会讲笑话,对我,他总是板着脸。
等到酒肉席即将解散。
等到他即将离去,我才鼓起勇气,对他说:“爸,我爱你。”
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我怕我以后没机会说。
我知道,我爸爸对我的爱一定不比我对他的少,即使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但他依然可以用这份爱为我做任何事。
同样的,陈锦浩的父亲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我实现不敢想象他会为了他的儿子对我做出什么事来。
“替我告诉妈,我很爱她。”
如果我明天早上就走,我希望明天下午就有人能代替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第三天我就去学校参加期中测试的最后两场考试。
会做的都做完了,心里好坦然。
陈贤看着试卷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写一张字条给我。
唉~~~陈贤充满无奈的感叹:早知如今,当初我就不应该看那么多A片,搞到现在,我堂堂一代风流才子陈贤,居然也会分不清楚《出师表》的作者到底是苏东坡还是杜甫。真是岁月不铙人啊!唉,我老了,不中了。神啊,请给我一点指示吧!
我和陈贤相视一笑。
无奈的陈贤开始在空白的试卷上玩转笔,然后又写一张字条给我。
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很铁?
我微笑着用左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上:
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铁到成钢了!
陈贤把字条推给我:
心情好惆怅,我想写诗。
我鼓励:
那就写吧!我想你当了诗人一定很浪漫。
陈贤:
我想写《出师表》。
我:
为什么?
陈贤:
这样我就能在试卷上填上我的名字,我就不用交白卷了!
我:
有我陪你呢!怕什么?
陈贤:
就是有你陪我,我才怕啊!
我望向门外,那两个穿警服的叔叔已经在门口等了我们好久了。
我:
听说我把他打傻了。
陈贤:
听说那个绝后的所长也傻了。
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贤:
上哉下哉。
“铃铃铃……”
今天的下课铃声好像比以往响很多。
“可以再给我十分钟吗?”我对走到我身边的警察叔叔说。
他答应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她还是穿着那条黑白相间的短裙,还是那件深白色的紧身上衣,乳白色运动鞋,乳白色袜子,简洁的,单纯的。
“玲儿。”
我真诚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玲儿想了三秒钟,然后点头。
我展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
我能感觉得到,她加快的心跳,她急促的呼吸,还有她那发烫的脸。
她的秀发散发出的迷人香味,让我有些迷乱。
我把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却不让心中的泪水留下一丝痕迹。
我好想对她说,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那该多好。
我好想告诉她,这一刻,我有多幸福。
我好想说:你不知道我我有多爱你!
可我说不出口,我不想给她一个承诺的负担。
我算过,我走到她面前,用了九秒钟。
我问她,可否让我拥抱,用了五秒钟。
她答应的那一秒钟,我就把她拥入怀中。
我的幸福只维持了七分零十三秒。
那个没信用的警察叔叔就把我带走了。
第九章
大孩子
第九章
从来没有想过我和陈贤会被人拉到派出所,录口供,签字,然后被当作免费午餐扔进拘留所里喂蚊子。
拘留所里的蚊子超猛的。
进拘留所的第一个晚上,我和陈贤再度并肩作战,跟那帮不请自来的蚊子抗战至天明。虽然我和陈贤伤痕累累,但看到打死的蚊子足足有一个连那么多,我们的心里还是很安慰的,心里想着,明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谁知道第二个晚上来的蚊子更多。
我们又打了一个晚上,打得蚊尸遍野,血流成河……
第三个晚上,不速之客还是那么多!
我决定撒手不管了,让陈贤孤军作战。
于是,陈贤在他的自传上写着:
入夜,耳边传来地底的惨叫声。
我知道,它们来了。
它们像是一帮不请自来的蝗虫,带着锋利的爪牙来到你身边。他们剥夺你的自由,限制你的行动,榨干你的鲜血,让你生不如死地生活在它们统治的地狱里!
作为神的继承人,我的义务就是为我的好朋友们驱逐那些可怕的怪兽。
围绕在我的身边吧,我将带你们冲破黎明前的黑暗,重现人类历史的光明!
……
写完以后,他就开始叫我起来陪他打蚊子。
进来三天了,我好郁闷。
正常来讲,进来这里的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就像住在我和陈贤对面的那个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