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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璃若无其事的欣赏着胡杨斑驳的树干:“沈书佐,你不仔细看看,这样的景致只在天堑关能看见哦!”他转而问林虎,“林将军,这些树不会在寒冬冻死?”
林虎是个不拘言笑的人,微蹙着眉简单回话:“殿下,不会的!”
“林将军,你也是孤王的长辈,不用这样拘礼!”亦璃随意走在前,磊磊跟着韩赞的步子,随在亦璃身后。
洛妍忍不住回头打量林虎,粗旷的外表,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林彤霏的父亲。林虎却唤住洛妍询问:“你是随侍王爷的书佐?”
“正是下官!”洛妍低着头,耳环印是被鬓发挡住的,难道识破她身份?
“身为近臣,多劝谏殿下 体察下情,熟悉军务,别把这边关要塞当作游玩的地方。将士们都是来此保家护国的,王爷代圣驾前来督军,自然要做万人的楷模。”林将军声音洪亮,自然让未出五步的亦璃听得明明白白,“倘若他日殿下有什么失仪之处,先就拿你这些奸佞小人法办!”
洛妍一愣,万没想到林虎是如此光明磊落、大忠大义之人,她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
亦璃却并非减缓脚步,依旧自顾自朝前而行,不时逗弄磊磊:“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兵器么?”
“小子,孤王带你去城里茶馆,说书的能讲全套《甲申大捷》!”
甲申大捷!十一年前,慎远二十九年,南炎大败东赤于天堑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林虎当年一战成名,天堑关便是他的发祥地。
可洛妍从他脸上难以瞧出半分喜色。只听他低声自语:“甲申年,大捷,谁还分得清天堑关下的尸骨哪些属于东赤,哪些属于南炎?”
洛妍不敢流露心中的钦佩之情,只作揖离去。
在城楼上晃悠了半个时辰,磊磊不时好奇问东问西,可多半是小孩子的新鲜劲儿。亦璃才领着三人由小角门出了关,早有人备好马匹等在那里。
“沈书佐,想是城下的白骨吓着你了,随孤王骑马赏赏关外景致可好?”亦璃眉眼儿透着轻佻,旁若无人。
韩赞埋首不语,看不出任何表情。
马只有两匹,倒不知如何分配。亦璃挑衅的问:“沈书佐可识马性?”
洛妍的确有些忧心,知道他等着自己求饶,却咬牙不开口。
磊磊一张脸堆着笑:“沈哥哥,我们随王爷出去玩玩吧!我阿妈说,阿爹是胡人,胡人最擅长骑射。沈哥哥,让磊磊保护你好不好?”
洛妍立即笑逐颜开,白了一眼亦璃,就牵了磊磊的手走向其中的褐色大马。
亦璃脸色一沉,居高临下掐住磊磊的脸蛋:“随韩赞去牵匹小马驹来!你个子小,别摔着!”他说完,又拍拍磊磊的头,“蚍蜉身板儿逞什么能?和你同岁数的小丫头也不止这么高?”
磊磊立刻一脸委屈的看着洛妍,吸了两下鼻子,眼里已闪着泪花:“阿妈说,我,我是吃不饱饭才不长个子的。”
洛妍放柔声音,温和的安慰他:“磊磊,男孩子要变成男人了才比女子高。磊磊只要多吃饭,多喝汤,跟着韩师傅习武,一定能长得高高的。”
磊磊揉揉鼻子,问:“沈哥哥,磊磊能长得像王爷一样高么?”
“能!磊磊,北地胡人原就比中原男子高,你阿爸是胡人,将来,你说不定比王爷还高呢?”洛妍一边说,一边回头用眼神嘲讽亦璃。一个大男人,做什么总同个小孩子过不去。位高权重不说,年岁也相差那么多,何苦非难一个孤儿呢?
磊磊感激的看着洛妍,欢喜的摇晃她的手:“沈哥哥,你真好!你若是个女子,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这话让亦璃愈发不快:“好了,上马!再唠叨下去,月亮都出来了!韩赞,你带着他,沈书佐与我同骑在一起!”不由分说,上前扯开二人的手,粗鲁的将磊磊朝着韩赞一推,又将洛儿抱上了马,他也翻身上马,由身后搂住她,带着恐吓的低声训斥:“你若再同那小子拉扯不清,我就把你扔下马去。”
洛妍小声申辩:“他才多大?再者,我此刻在外人眼里,只是个男子。”
亦璃却留意着磊磊:“他那眼神像个孩子?色迷迷的盯着你!”他有意将她圈在怀里,低语时嘴唇就在她耳边厮摩,“此刻正敌视的瞪着我,倒像孤王抢了他的东西!”
洛儿转头去瞧,哪里如他说的,磊磊只笑嘻嘻的看着她,撞上她的目光,更兴奋的大吼道:“沈哥哥,我从来没骑过马耶!就像在飞一样!”
“哼!你知道如何是飞?韩赞,明日就让这小子从城楼上飞下来试试。”亦璃是真的和磊磊较上了劲。
磊磊赶紧闭嘴,胆怯的看着亦璃,很是自责的说:“磊磊错了,磊磊不惹王爷生气了。”
亦璃得意的笑着,他笑起来格外动人,洛妍忍不住痴痴的看着他,坚毅的棱角却又柔和的线条,有少年的稚气与男人的魅力,让人琢磨不透,又觉着一眼到底。他的面容如此,他的性格何尝不是,一切的一切让洛妍久久无法决断。
就在她短暂的恍然间,他如梦中呓语般低喃耳际:“若是有人动了心,那可任由亦璃予取予求了!”
洛妍一时没有明白他话中所指,他却更加肆无忌惮的凑在她的脸颊,嗅着发丝的香气:“洛儿,我等得太久了!”
等?他曾经在大骊宫说过,他会等,只是,他就笃定,已是他等待已久的时机成熟了?
洛妍羞怯的躲避,却被他的手臂箍得紧紧,抬眼去瞧,这山间道路难行,韩赞与磊磊离得不远。韩赞唇角带有笑意,磊磊却是彷徨的看着她。
“沈哥哥,关外的尸骨好吓人,你怕不怕做噩梦。晚上我到你屋里陪着你,好不好?”
这下由不得亦璃又是一顿痛斥,洛妍赶紧转移话题:“天堑关屯兵万计,难道又要兴起战火?到时候怕又会生灵涂炭。”
“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并无此决断!”
“那为何勤练兵马?我只当是要与东赤交战。”洛妍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磊磊却抢在亦璃之前答道:“沈哥哥,不练兵马,就得等着挨打。到时候更没有安宁!”
“磊磊所言极是!”洛儿点头赞许。
亦璃看一眼韩赞,韩赞问道:“磊磊小小年纪,竟懂得兵书的道理,孺子可教!”
磊磊略一愣,谦虚道:“磊磊哪里知道什么兵书。磊磊只是想起阿妈说的话,要想不挨打,先要打得过别人!沈哥哥,磊磊说得对吧?”他摇头晃脑,一双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对着洛妍痴笑。
这下连洛妍也觉察出异样,羞涩的躲开他赤 裸 裸的湛蓝目光。
亦璃冷笑一声:“你还说他是小孩子么?和时备战的道理都看得如此透彻!”
恰行过谷底,是一片开阔胡杨林,亦璃挥着马鞭催蹄飞奔,耳听身后韩赞策马跟来,冷声道:“别吓着小孩子,走稳一些!”洛妍的脸庞已被冷风刮得生疼,此刻马又疾驰起来,只有缩在他的怀中。今日出门,想着在城楼上走走,她穿得单薄,这下更是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亦璃却笑得更开怀:“夜里怕是要落雪珠子了!”不及她皱眉,他又道,“别怕,有我暖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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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白
《易》明夷——初九: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
氤氲热气,薄雾弥漫,原来这胡杨林深处竟有一处温泉。
“这附近原本禁猎,担心有东赤或是北漠的奸细混杂其中查探驻防。可战事已过十几年,猎户无以为生,孤王已下令重开天堑关,准许开山捕猎。”亦璃勒住马缰,停在泉侧。
洛妍心中已在赞许:“你扮作猎人来过此处?”
亦璃先行下马,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映衬着金黄色林中神秘的气息,他展开双臂:“洛儿,我接住你!”
洛妍留神看着杂草丛生的地上被落叶掩盖的真实,实在担心落进水中,她躲到远离他的一侧,意欲自行蹦下来。亦璃看穿她的心思,抢先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打横抱着朝温泉走去。直到临近水边,才将她轻轻放下,却仍旧钳制在他的臂弯。
隔得如此的近,洛妍的视线与他的肩齐平,她缓缓闭上眼,无助的等待他下一刻的举动。此刻此地,轩亦璃,她只能认定轩亦璃。
亦璃轻轻取下隐藏着她满头乌丝的纱帽,拔掉发簪,那个简单的男人式样的发髻一下子松散开,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泻,发丝下落的同时,温润如泉水边鲜嫩苔藓的吻印在洛妍的额头。洛妍心中没有预期的平静,虽然她知道远涉千里,必然从内容上与他成为真正夫妻。她以为她准备好了,可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随着额头的热流窜入她的血脉,她成了最敏感的末梢神经。他的唇与手指片刻都未停歇,如丝缎般的触感让洛妍逐渐在意识中去主动感知他的存在。
她微闭着眼,可肌肤的感觉让她知道,那只白皙如羊脂玉的手已解开她的衣衫,指端游走在不盈一握的腰肢。
“洛儿,你怕水?”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呢喃。
外衫尽褪,布料滑过肢体坠在落叶上,恰如她坠落的心情,他仍旧左手环绕她,用嘴唇勾勒她胸前的弧线,右手想必也褪去他自己的衣衫,又是落叶上的轻响。
“怕水么?”他再次问道。
洛妍不理解男人会在如此亲昵的时候执着于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未央湖,大骊宫,两次落水。
“有我在,别怕!”他很有耐心的慢慢引领她的情绪,可问题却一个接一个,“谁是蜜白?”
蜜白,老皇帝赐的名字?“王爷是问沈蜜白?”
他将她的脸轻捧着挪开些许,慢慢吻开她的眼睑。她睁开眼,目所能及,全是他的面容,令人费解的,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正划过他细腻的肌肤。他的眼中有暖春醉人的情怀:“轩蜜白!”
轩蜜白,是说一旦真的成为夫妻,她就该冠以他的姓氏,轩,蜜白?她不及发问,他的热吻便铺天盖地的袭来。他慢慢挪动步子,带着她往温泉而去。他似乎急于要表达什么,随着肌肤的亲密,一直在诉说着:“从今日起,眼中只有蜜白!”
眼中,心底呢?她在心深处渴求答案。只是,隐隐觉得他不是在倾诉,而是一种渴求,就像看穿了她的内心。周遭都是繁密的胡杨,洛妍却有身处悬崖的惊恐,她情不自禁牢牢依附着亦璃,就像疾风中缠绕乔木的丝萝。
情话,亦琛说过,真与假,她亦能分辨,而此际面对亦璃,洛妍不想凭理智去抉择什么,黑暗无边的永巷,她只能亦步亦趋。
亦璃却忽然顿住,他敏捷的拾起一件外衫裹住洛妍,他却是赤 裸上身挡在她身后。他手中几片落叶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了出去。
一声惊呼,树林中蹿出个人,手中拎着一只痛苦挣扎的兔子,兔子身上插着的正是亦璃弹出的枯叶,鲜血染尽皮毛,几乎瞧不出本色。
尽管来人灰头土脸,像在沼泽中打了滚,可那双泛着明媚蓝光的眼睛还是让亦璃、洛妍认出了他。
磊磊似乎没有留意洛妍垂至腰际的长发,依旧唤着沈哥哥。
“磊磊?你没伤着吧?”洛妍禁不住庆幸好在兔子为磊磊挡了一劫。
“沈哥哥,这小兔子好可怜啊,刚才还活蹦乱跳,这会子却流血了!”磊磊只专心瞧着兔子,细碎的步子朝他们靠近。
“呆在那里!”亦璃声音中透着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