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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恋人关系的话,那是很自然的行为。不过从初芝口中听到却很受打击。即使还没有,初芝想做的话也是事实吧。
细细想来,突然向自己告白连一个月还没有又迷上其他男人的女人。并不是多么恶劣,但从更换速度之快中感到了她的轻浮。乾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伊藤会理解初芝的病情,并接受他。
所以,对开始不讲出真相的初芝非常生气。是因为觉得如果说出来,就不会有交往一类的事情了吧。
“认为一旦说出来,就会被甩所以不能说。老师你实在太狡猾了。”
初芝啪地拍了声桌子。
“对啊,就是认为说出来的会吓着她所以没讲。我是很狡猾。这样你满足了吧!”
“为什么说我满足了?”
“你不就想让我那么说吗?”
说完,初芝两肘支在桌子上按住额头。紧张的气氛包围着二人。
“……听她说喜欢我,真的很开心。”
初芝断断续续地嘀咕道。
“真的好开心。几次见面的过程中,开始觉得说喜欢自己的女孩很可爱。结婚啦、生孩子啦……认真考虑这些事之前,约会之类不挺好吗。这么一想不也挺好吗。每次有了喜欢的人,都必须开始就想那么残酷的事吗!”
一点点后退的乾,猛地转身跑出社会科准备室。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也充分了解。现在不想呆在那个人身边。只想去能一个人思考的地方。跑到外面,坐到停在教职员专用停车场的自己的车里。放倒座位,闭上了眼睛。
即便过去,伊藤对自己有意,但并不是说两人有关系,因此她可以向初芝表白。认为她见异思迁,不过那两人意气相投的话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初芝喜欢这个女孩。乾抱着头。问题在于我自己。明明知道将病情告诉他人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初芝因为向前女友坦白病情才与对方分手。怀有是不是会和上次一样的不安心情,当然犹豫该不该说。
尽管如此,自己还一副伪善者的模样横加指责。说伪善者的话或许还好,刚才的自己只不过是条因嫉妒而发狂的公狗罢了。由于一直喜欢得不到回应,而且又和自己甩了的女人交往……
乾两手交叉捂住眼睛。自己才是强烈地喜欢,绝对地强烈。也理解生病的事。痛苦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叫自己的话无论在哪里都会立刻飞奔过去。无论认为多么喜欢,多么重要,多么珍惜,初芝喜欢的始终是女人。
以为懂了,可根本不懂。也不想懂。初芝不可能喜欢男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恋人。即使这样,也想着说不定会长久地呆在一起、获得他的信赖、期待着说不定何时那种心情可能转换成爱情。
我在做什么啊。明明想守护他、温柔待他,可是却伤害他。自己,只是在伤害他。最可恶了,我才是最可恶的……
明朗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停车场的车一辆……又一辆离开。明明说了无法喜欢自己,为什么还那么期待呢。几次喜欢上非同性恋的男人,不过总是被甩。与其说是被甩……不如说是不能表白。害怕遭到喜欢的人的蔑视。
拥有被阿岸强奸的过去,也明白乾对自己抱有好感,但从初芝那里感觉不到偏见。虽然很困惑,但决不会刻薄地对待乾。隐约地觉得那个人果真很温柔啊……因为温柔,所以期待着会转向自己。
想要、想要……想要得到那个人。思考的时候,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本应封印的记忆伴随着鲜艳的色彩在脑海复苏了。
总是打开的窗户,畅通的房间里随风飘舞的窗帘。时不时,唾液四溅、痛骂自己的干裂的嘴唇。青黑色的肌肤和充血的眼睛。床单上张牙舞爪、棒子一般的手脚……
即使被讨厌、即使强迫也夺取初芝身体的阿岸的心情,如今,充分理解得感到恐怖。与其说明白……倒不如说现在的自己就是阿岸本身。记忆中,塌陷的眼窝,只有眼睛异常有神的男人朝自己笑着。初芝不错吧。是个好男人吧。你也像我一样,变得想要这个男人吧。
腋下浮出汗珠。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像你丧失理智地夺走那个人。因为那样做,初芝不是很痛苦吗。所以我要更加珍惜他。
快说真心话吧,阿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你想侵犯初芝吧。压制理性、狂爱着他,想让初芝成为你的人吧……
“不是的!”
朝着狭窄的汽车顶棚,乾大声喊道。我喜欢他。是喜欢,但不会重蹈你的覆辙。不会让他痛苦到对人生绝望。绝对不会!
充满干劲地从座位坐起,走出汽车。外面的空气和白天相比,多了几分凉意。C栋,社会科准备室的窗户透着亮光……初芝还留在那里。
站在门前紧张得不得了。只说完冷酷的话,便夺门而出。初芝也许正在生气。要是他说出不想听自己讲话……紧握的左手按在胸前。光是想象心脏都一跳一跳地作痛。
站了有十分钟吧。这个样子进退两难……咬紧牙关,作好觉悟打开了门。初芝坐在迎面的沙发上。很震惊似的颤抖了一下身体,僵硬地站了一半,却腿脚不听使唤嗵地坐在沙发上。
“刚才非常抱歉。”
大声道歉,低下了头。
“我,太感情用事了。本以为了解老师有多痛苦,可是一点都不懂。”
自己被说出的话束缚着。
“……不用道歉。”
听到冷静的声音,乾抬起低着的头。初芝一副快要哭出的痛苦表情手捂住额头。
“你说的很正确。什么错也没有。事先不能言明的我的确懦弱。被葵子告白随之交往的时候,也想跟你说来着。可是……那个,对于一直支撑着我的你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
说抱歉,是不可能喜欢上我吧。一定是那样。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目前的事实就是这样。初芝神经质地胡乱挠挠前发。
“怎么说好呢。真的非常感谢你,我想正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你在身边才能感到安心。确实强烈地依赖着你。不只是依赖,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也想全力帮助。……不过这种感情不是恋爱。和对葵子的感情还是有很大区别。”
毫不掩饰地说给自己。坦率的初芝的心情,把本以为有所觉悟的心击得溃不成形。
“或许问这事很奇怪,可是你……那个,如今也是那样喜欢我的吗?”
心好像崩溃了的喜欢。想要说喜欢,可突然意识到,明明以前也说过喜欢,为什么还要问同样的问题的呢。想忘掉也做不到。之所以隐瞒和伊藤的关系,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心情吧。那样的话为什么还?
不能听到有别与以前的回答,抑或有所期待?那么初芝所希望的是怎样的回答呢?
……考虑了片刻。
“嗯……,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
初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同一职场的伙伴这种心情更为强烈。”
感觉到初芝稍微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
“而且认真想想,初芝老师不是那种类型的呢。我呀,更喜欢美形的。”
看到对方脸上浮现出安心的表情,乾确信自己作战成功。
“说不是那种类型指什么啊?”
“嗯……,就是字面意思呗。就是说艺人啦……”
特意说出和初芝正相反,十几岁偶像的名字。不出所料,他听了笑着说。
“你呀,一辈子都成不了人家的对象呢。”
“是理想啊,理想。而且你不是说要胸怀大志吗?”
“那也得有个限度吧?”
“限度是什么啊,限度?”
说着俏皮话的时候,已不知不觉回到以往放学后的氛围当中。回去时,说了开车送到家,可因为初芝说有东西要买……就自己朝电车站走去。
也许能避开两人单独在一起。然而不能做追问一类的事。即使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
乾驾车越过海岸一带的旁道。没有直接回家的心情。让汽车急弛了一个多小时,到达黑暗的海边。车子停靠在堤坝旁。登上及腰高的低矮大坝,凝视着黑暗的大海。
史无前例的悲痛的感情溢满心头,不由得想大哭一场却没有哭出来。想起思念同一男子一动不动注视大海的干瘦男人。
既没有被爱,也没有被重要对待……爱恋无法实现,等待死亡的最后时刻。没有告知朋友自己病情的阿岸,没有亲人以外的会面。那么阿岸心灵上依靠的究竟是什么呢?
逃出男人身边的自己不知道。如今那种事也不想知道。
秋天快要结束时,乾告诉初芝“我也有恋人啦”。明明是谎言,可初芝好像自己的事一样替乾高兴。那欣喜的样子,说复杂的话实在复杂。
初芝似乎和伊藤进展得很顺利。然而他既不对乾聊起伊藤的事,也从未见两人在学校里说过话。有时,休息时间乾发现初芝在发邮件……虽说有了恋人,可也许还是比较在意自己。
进入冬季新年的一月,初芝的身体状况很糟。和去年同期相比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快结束时,好像变得相当痛苦。初芝也简单地下结论说这种事真的没有办法,也不勉强自己,躺在沙发上的休息的情况逐渐增多。尽管非常担心,但过不了两、三周,他的身体便开始恢复,或是脸色也有所好转,不再躺着休息了。
三学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度过。接着便是毕业式、期末……直到终业式数不过来的事接踵而来,这时,从初芝本人口中听到那件事。
“其实,学校已经决定让我下学期进行调动了。“
这一天非常寒冷,下着雨。弯腰坐下的初芝膝盖上的毛毯的格子花纹,异常显眼。
“调、调动吗?“
初芝呼地叹口气。
“在这里呆了很久,我也觉得该是时候了。”
初芝不在这里。因为是教师,经常交换学校是毫无办法的事。虽然明白,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仍使自己很受打击。这种场合,该说“祝贺您”吧……根本没工夫考虑那种无关紧要的事,现在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了。
“去哪所学校呢?”
“不要对别人讲哦。”
叮嘱完,便告诉了自己。是个从这里坐车花不了三十分钟的高中。
“因为离得近,看起来用不着搬家。还挺幸运呐。”
初芝乓乓地拍着自己座着的沙发。
“虽然舍不得,可马上就要分开了。”
“那,这个给你,当作送别的礼物。”
初芝听了带着无奈的表情,笑道。
“我是很高兴,不过在下个地方不可能有我专用的房间了。”
“啊,是吗……”
把毯子搁在一旁,初芝站了起来。
“重新再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这两年……十分感谢你在身边。”
“什么呀,说这么中矩中规的话!”
讨厌变成严肃的气氛,乾用明快的语气调侃道。然而,初芝一脸认真,四周沉浸在自己刻意装出的声音所带来的虚无的余韵中。
“正因为最痛苦的时候有你在。老实说,是你拯救了我。”
“啊…,那种事…”
口中说不出话。
“我已经没问题喽。也把握住了自己的步调,有觉悟打一场持久战。首先我的目标是突破60岁。”
“六、六十……?”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这么说的。保持目前状态的话,平均寿命……有些困难,不过能不发病活到接近那个岁数呢。”
初芝笑着说。
“到六十岁,我还有30年。这期间,说不准会研究出攻克HIV病毒的药物。”
“要是那样就好了。”
“是啊。”
忽然走廊嘈杂起来。或许是使用特别教室的学生在那里奔跑吧。初芝面前还有希望。并不是一直需要自己的帮助。帮助的人和需要它的人。自己没有存在必要的话,和初芝的关系又会变成怎样呢?
“那个,虽然老师调走了,如果……我有了为难的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