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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从北走到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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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再往下看,因为看着这些诗行,就会让我想到以前我是怎样的和小麦在一起,为她朗诵感觉最浪漫的诗句。我把硬皮抄笔记本用力双手合上,啪的一声,一闭眼,小麦就从我紧闭的眼皮中打开记忆之门清纯的走来……那些美好的过往在失去以后再回忆原来是这么的难堪!

  我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泪水却像万能胶水般紧紧粘着眼皮不放。呵,我是多么的需要阳光,来驱走我这心头的黑暗,这潮湿的角落……尽是块伤心之地。因为泪水的灌溉,万物都不能再此生长!

  火车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奔跑,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我只有独自安慰自己:算了吧,算了吧,忘了吧,忘了吧,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我从行李包里拿出Beyond乐队的那张专辑换进随身听里选择第11首《谁伴我闯荡》,伴随着英年早逝的黄家驹的沙哑的歌声迷迷糊糊地心绪千丝万缕……

  “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前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这首粤语的流行歌曲在我的身边不断地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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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在那遥远的地方
恍恍惚惚之中我大概睡了一个钟头左右,醒来后不久,火车到站后的气笛鸣叫声便开始响起来了。不用看不用问,直觉都能告诉我:大伯伦镇到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最让我心情豁然开朗的是,我居然在下车的时候看见了夕阳暖烘烘的阳光。铜州市的天气阴冷得灰沉沉的,大伯伦镇这里却暖和得还有阳光。也许你还不知道,在中国的桂东南地区,就算在冬天也好,越往南边天气越暖和的。瞧,哪怕这秋天傍晚的时候,太阳准备落山去了,它却还暖和和地照耀着这小镇的大地,伟大地散发光和热,是多么的令人喜爱。

  大伯伦镇位于宇宙太阳系地球北半球中华人民共和国广西壮族自治区桂东南地区。其实是一个极具有古典味道的老古镇,四面环山盛产荔枝和龙眼及橘子等。至少有荔枝龙眼之乡的美联社称,到了秋季又有桔子红了的时候,无论在小镇的那一个角落放眼望去皆是漫山遍野的橘子像串串灯笼或小皮球般挂在橘子树上,姑娘见了心花怒放,小伙子见了更是垂涎欲滴……

  我曾在一篇写家乡的小镇的作文里写到:

  我那美丽的童年和最幸福的时光都是在这里渡过。因为我曾在这个镇上读过两年的小学,所以我对它熟悉和热爱得就像婴儿与母亲的奶头有着一股极为亲密之情。

  我从火车站出来后便直接提起行李包和背好吉他往我姨妈家…大伯伦镇西山农场奔去。西山农场离火车站大约只有半公里的路,先前我本打算叫辆三轮车什么的,可是我没有。我一阵小跑之后便到了西山农场。

  我一到姨妈家,便猛地拍了一阵院子外的那扇用厚厚的杉木板做的大木门,上面还贴有门神呢,两个都是大胡子的,浓眉大眼,它们各手持大刀凝视着我。

  门开了,首先从里面猛地窜出了一只混账的小猎狗,金黄色的,脖子上还栓着一只小叮当,它汪汪地冲我吠着。我的小表妹也跟着出来了,她赶忙喝住小猎狗,喜出望外地说:

  “表哥,你终于来啦。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收不到我怎么来呢?”我微笑着俯下身去捏她红通通的小脸。

  “进屋吧,来,我帮你提东西……”她是个极乖巧的小女孩。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肩上取下那把吉他然后把它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的个子几乎就和我的那把红棉牌的吉他一样高。

  她叫小琳。先前我也有跟你提到她是被人遗弃在桥底,我姨父把她抱回来给我姨妈收养的养女,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老是发红得像秋天树上的苹果,谁见了都想去咬上一口。最讨人喜欢的是她的小嘴有点微翘,发起脾气来的时候还更加翘哩,简直可以在上面挂一只水桶。可是她卖口乖的时候,两片薄薄的嘴唇,噼噼啪啪地说起话来,就像只小杜鹃或小画眉唱歌似的那么悦耳。

  我亲爱的姨父和姨妈见我来了,他们更是高兴得手忙脚乱。姨妈忙着杀鸡煮饭,姨父则开他那辆老宝马…嘉陵摩托车,一股溜烟的功夫便去到镇上买回几斤新鲜的河鱼和葡萄酒,大白菜,扣肉,酸菜,香菇什么的。说我来了,他高兴便打算今晚畅饮几杯。他还买了好些健力宝和百事可乐这样的饮料,说我和表妹及姨妈如果喝不了葡萄酒就用饮料来和他干杯,他一个人喝葡萄酒好了,最重要的是开心就行。

  晚饭宴席间的事儿,我在这里就不想多写了。反正就是大鱼大肉的丰盛晚餐,绝对不比我昨晚在老马思家吃的那顿差。最重要的是我是怎样巧妙地回答了我姨父提的这个问题:

  “海潮,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照例你是星期天晚上就得回学校上课的,你是请假来的吗?”

  “不是的,姨父,我根本就不用请假。因为现在放的是月底假,按照惯例一律放三天假的。”

  “月底假?放三天的?那么久?”你看得出来我姨父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人。

  “是的,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学校在每个月的上旬中旬其间的周末都是不放假休息的,而是一直上课上到下旬即月底才统一放一次月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同学们能够抓紧时间刻苦学习,免得隔四五天又放一次周末假出校门去到处乱了心思什么的,以免影响学习。这是我们铜州中学的优良传统。说真的,正因为我们学校有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优良传统,才相继地为国家培养出了大批优秀的人才……”

  当然,我只是在瞎编一通,其实铜州中学什么优良传统都没有。对于撒弥天大谎这等事么,我已经是非常老练的了,信口开河便可以吹到天花开,地花落……满肚子都是原因和理由,而且我说谎的时候一点也不会紧张,这应该是作为一个吹牛人应具备的基本境界。

  “今天是11月29号,我可以是12月1号再回铜州市然后返校上课。”我继续补充明白道。因为我先前已揣摩好就在这里住上三天,三天后我就离开,以免他们起疑心什么的,具体有什么打算要到时才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更好,你就可以放心在这多玩几天了。”嘿,也许你不知道,我姨父是个多么好骗的人。他老是喜欢留着个小平头和一笔短胡子,是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小胡子叔叔了。

  这时,我姨妈也开始插话了:

  “海潮,吃完晚饭洗过澡后,你就和小琳一起去镇上的戏场看戏去吧,现在镇上的戏场每个月底都有人班戏和木偶戏,还有粤剧什么的,昨晚我和小琳去看了一整晚,小琳说今晚还要去看够瘾为止。可是明天农场的猪场有一批肉猪要出栏,我和你姨父今晚都得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得赶猪装车。你帮我带小琳去看戏好了……”

  简单地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姨妈:曲卷的头发,丹凤眼,高鼻子,脸微胖,笑起来极亲切。

  “太好了,太好了,今晚我可以和表哥去看戏了……”小琳她简直高兴得快要蹦着屋顶了。吃完饭后便小蹦小跳地自己找衣服放水洗澡去了。

  我梳洗完毕后,便翻出了昨晚没有洗的衣服和今晚的打算一起洗了。可是我亲爱的姨妈却不让我洗,说她待会顺便帮我洗好了,反正小时候都洗了我的那么多尿布,现在洗洗这几件衣服也没什么辛苦的。她叫我带表妹尽早去然后早点回,因为明天是星期一了,小琳还得去上学呢?”

  我们到戏场的时候,戏已经开始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得震耳欲聋。今晚演的是人班戏(俗名)。小时候,我还在姨妈家养的那阵子,我姨妈也老是喜欢带我来这镇上的戏场看戏。有时候人太多,我看不到,姨妈便把我背在背上或让我张开两条小小的腿跨着她的脖子坐在她的肩膀上看。我亲爱的姨妈老是喜欢逐一给我介绍每一个在戏台上出场的人物。

  “海潮,看哪,这个就是皇帝,穿龙袍的。”

  “什么是皇帝?姨妈。”那时的我对什么都喜欢问个究竟。

  “皇帝在以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国家就由他来治理,他掌管有大臣和将军士兵,还住宫殿的哩。”

  “那有穿龙袍干什么呀?”我继续追问。

  “他有钱呗,有好多好多的金银财宝呢,多得要比一座山还高大,所以他就有钱用龙的皮做衣服穿,像龙一样很威风的哩。”

  “龙又是谁呀?”

  “像条蛇的样子的,有爪子的……”

  “它要爪子干什么的呢?龙为什么没有手啊?……”

  姨妈解释不了那么多,便不话儿撇到另一边说:”看,宰相也出来了,嘘,先别出声,宰相很凶的,你仔细所……”

  嘿,现在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你应该会觉得我小时候是个多么得意小孩子了吧?

  今晚看戏的人似乎也挺多的,有地方坐的地方都有人坐下了,也有一些没地方坐的只好站着或蹲着。我们来得迟,便只好站着看了。来看戏的大多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和一些中老年人,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小孩子们。嘿,年轻的伙子和美貌的姑娘们大都喜欢约会或喝夜茶消遣去啦,中年人大多都是喜欢摆出一幅看破红尘的样子,对家庭和是事业外的事儿一概不喜欢问津,只宁愿关在家里光着脚丫看电视什么的。

  今晚演的这出戏,剧情内容大概说的是有一个叫李有福的老头子,他早年丧妻,有两个儿子和收养有一个养女。后来两个儿子长大后都相继各自取了一个心肠都极坏的媳妇,并且两个媳妇都各怀鬼胎,都想搜刮出其家公的私有财产,都不准自己的老公拿一点米或者糠孝敬其父亲。而当他们知道其老头子的私有钱都已经全给了自小爱读书的养女,女扮男装上京赶考去了。于是两儿子都听其老婆的教唆,把老头子赶出家门,瓜分了老头子的房屋。害到那个叫李有福的老头子变成李无福(你无福),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露宿街头,大年初一便饿得跪着到处去行乞。

  他穿着十分破烂的衣服,全身是补丁,拿着一顶草帽在戏台上又是爬又是跪,一会儿又嗑头,一会儿又放声大哭,流着眼泪鼻涕什么的,用极悲惨的声音十分凄惨地唱着那些诉说他的儿子不孝,媳妇不孝的不幸的遭遇的台词。演得有模有样像真实的一样,眼泪和鼻涕都是真的流出来了呢。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得特别激动也万分感动和替戏中的老头子心痛。后来那个叫李有福的老头子越哭越历害,有的坐在前面的老人,纷纷掏出了随身带的零钱和为之同情地慢慢走到戏台边丢钱给他。台下有好多老人还哭了起来呢,坐在我们前右边的一位老婆婆哭得直用衣袖角不断地擦眼泪。可能他们都觉得这是真实的,就像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一样。而感动得一塌糊涂,忘记了那是在演戏。

  就连我聪明的小表妹小琳她都看得简直走了神,借着闪耀的灯光,我看到她目不转睛地一直注视着戏台,眼神都露出哀伤来了,脸上的表情挺难过的哩,她甚至在不停地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后来她突然抬头问我:

  “表哥,那个老爷爷好可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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