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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3-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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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估摸着不出什么意外,银票应该到了,果然到晌午,却见〃方老板〃满面喜色地过来,向我跪启:〃小人请君爷安。〃   

  我抬手:〃方老板快起,一切可好?〃   

  他目光如炬:〃谢主子的赏赐,小人已拿到银两了。〃   

  说罢递上一纹银两,果然底下刻着我君记钱庄的印信:〃好,〃我微笑着看向他,〃我已信守承诺,该是鬼爷实现你的诺言了。〃   

  他以原家的暗人向主人效忠的仪式,对我立了誓,却见他拿出自己的腰牌,腰牌上系着一颗紫玉珠,将他的血滴在紫玉珠上,立时,紫玉珠爆了开来,里面露出一颗红药丸。我微笑着拿出了这粒药丸滴了血,他一口吞下。从此,每月月圆之时必得我的血滴作蛊引,不然必受万箭穿心之痛而死。   

  〃今晚,小人便送主子出去。〃鬼爷满脸谄媚,〃只不知主子上哪里去呢,可有接应的人吗?〃   

  我也不抬头:〃这你就不必过问了,今后只消看到这句诗,自有人会联络你,你若有事,也只用这首诗便可。〃   

  我将刚写完的字画送交与他,他的肥手摊开来看,喃喃念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若有人对出下半首,便知是自己人了。〃   

  他跪倒在地,重重一磕头:〃谢君爷赐字。〃   

  那一晚,我睡到一半,却听有人轻唤:〃主子,主子。〃   

  我猛一惊醒,却见床头站着个高大人影,身穿夜行衣,目如朗星,面色清秀,我喜上眉梢:〃小放,你可来了。〃   

  我立时起身,齐放伸手露出我送于他的五彩斑斓戒,那时死活不肯戴,我说是为了危急时刻相认而用,以证明不是易容的敌人,一句戏言却让齐放认真地戴了上去,不想还真有用到的这一天,我的心踏实了起来,同他向苍茫的夜色奔去。   

  一路之上畅通无阻,我跟随齐放顺利地来到客栈外,早有几个人影牵了马闪出来,正是朱英他们四大长随,我喜上心头,却见朱英小声嘀咕着:〃守备松懈得让人奇怪啊。〃   

  我心想,恐怕是那个鬼爷故意放我走,好示忠心,又不得罪上家。便也不多言,只催众人先走。   

  旭日东升,我们一行人根本不敢停步,城门一开,便匆匆出了城。   

  迎面而来的是关外漫天的风沙,齐放为我准备了带面纱的宽边帽,我看了下,竟然还是君氏的产品,质量不错。   

  重获自由的感觉实在美好,轻松的泡泡直往心上冒:〃回去一定要同绣娘沟通沟通,这颜色太屎了。〃   

  齐放愣了一愣,转而露出许久未见的梨窝:〃主子说得有理,等狗日的张之严被打败了,瓜洲 又是我等的天下了。〃   

  张之严?我的心又沉了下来:〃家里的境况如何?〃   

  齐放皱眉道:〃府上还是被封着,不过张之严没有为难府上家眷,只是命人严加看管,洛夫人倒常常去接济。〃   

  〃大嫂……〃我一时沉默,齐放又道,〃主子放心,小人布下暗人,皆在周围暗中相护,目前为止,孩子们和列位夫人皆安好。〃   

  我点头,我忽地注意到沿歌和春来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春来万分疑惑地一会看看我的脸,一会又心虚地看看我的胸,沿歌的嘴呈O字形半张着,愕然地直直地盯着我的胸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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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何当与君期(三)(5)         

  糟糕,时间太急,我忘了化男装了,朱英毕竟也是老江湖,眼神仅仅一个诧异,也就恢复了平静。那两个却还是毛头小子,又同我朝夕相处,我正要发话,齐放早已过去,一人头上赏了一个毛栗子,严肃道:〃忘了我告诉你们,遇事冷静,临危不乱吗?如今惊成这样,如何能行走江湖?〃   

  春来比较老实,可能还没有转过弯来,嘀嘀咕咕道:〃谁叫先生扮女装那么好看,让我还以为先生就是女的呢。〃   

  沿歌及时补上一个毛栗子:〃笨蛋,还看不出来,先生就是一个女人,把我们蒙在鼓里好几年了。〃   

  〃瞎说,你小子又骗我……〃春来回捶了沿歌一下,他捶趴在马背上,笑嘻嘻地对我说,〃先生,你看沿歌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骗人,先生怎么会是女……〃   

  他似乎慢慢回过神来,复又将眼睛紧盯着我的胸看,同时又被齐放和沿歌补了两个毛栗子,终于窘困地捂着脑袋低下头,脸红到耳根。   

  我也干咳了几下,正要说几句话安慰我这两个义子兼弟子,却见马群中有一女子,易容成我的模样,穿着打扮也与原来那身衣服一样,看到我的目光胶在她身上,立刻利落地翻身下马,对我跪启:〃红红见过主子。〃   

  〃这是主子的替身,还请主子随我赶往多玛,她会随二位兄弟前往肃州,小人已经叫甘州的兄弟们全部转移了。〃小放公式化地说道。   

  〃小放做得好,〃我微笑:〃红……〃   

  齐放忽地插口:〃主子,我们快走吧。〃   

  那个女子木然抬头:〃主子,小人此去生死未卜,请主人答应小人最后一个要求。〃   

  我正要答话,齐放的眼神满是阴冷,可是嘴角上却噙着一丝笑意:〃大胆,你的命为君氏所救,还敢有何要求。〃   

  那个女子垂下了眼睑,我不高兴地说道:〃小放,我想听她说。〃   

  齐放无奈地回头对她冷冷道:〃时间紧迫,有话快说。〃   

  那女子道:〃小人不喜欢红红这个名字,请主子赐还小女子原名。〃   

  齐放的俊脸有些抽搐,众人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沿歌这小子趴在马上,咧嘴呵呵乐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发现我看着他了,马上收了笑容,一脸肃然地看向地面。   

  我有些转过弯来了,这个女暗人敢这样当着我的面僭越齐放,定是同齐放的关系不一般,我看着齐放,却见他正青筋暴跳地看着那个女子晶亮的眼。   

  齐放小时候的遭遇使他比较寡言内敛,这几年同我走南闯北,更是深沉得不得了,同沿歌春来,又是师徒关系,一向冰冷严肃,只有跟我在一起,才稍微话多一点,今天这样暴露情绪,莫非……   

  我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如何迟钝,花木槿死了,君莫问也不定什么时候要挂,而周围这些孩子却全在长大啊,他们也将有机会体尝爱的酸甜苦辣,即便冷面的小放也不例外。   

  〃红红这个名字是小放给你起的吧。〃   

  这个女孩听声音很年轻,贴着易容面具的脸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当她颤着睫毛的时候默认时,我却以女性的直觉感到她的脸红了。这个小放,明明也算是允文允武,诗词中的高手,却偏偏给暗人取得都是些红红绿绿这类的名字,可见我们家小放这个起名字的本事实在是有点牵强的,我便笑道:〃你的本名是?〃   

  〃卜香凝,齐爷说暗人的名字越普通越好,只是这名字是娘亲起的,是香凝唯一的东西了。〃她的眼神黯了下去,齐放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点头道:〃好,卜香凝,君莫问与你约定,你若能平安到多玛城与我会合,你便能恢复本名,而且还会成为齐放的近侍。〃   

  卜香凝睁大了眼,开心地笑了,看着齐放满眼的幸福,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经验,你在对面看着〃自己〃对着心爱的人满心幸福地笑着……   

  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微微涌起了一阵涩涩的感觉,原来我看着非白,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对她微笑了,卜香凝带着欢乐的眼神,骑上一匹大黄马,和另两个暗人消失在我的眼中,我一回头却见齐放的眼神追随着卜香凝,莫名地柔和了起来。   

  一轮红日在沙尘边上蓬勃而出,映着我们衣袂缥缈,我戴上面纱,与众人向南直奔位于大理国界内吐蕃的多玛,大理正与南诏在吐蕃划牦牛河金沙江一带展开激烈的拉锯战,据说段月容已派人在多玛一带做好接应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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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何当与君期(五)(1)         

  第一百零二章 何当与君期(五)   

  一路南下,捷报频传,段月容在金沙江沿岸,大破光义王的军队,渐渐地将其逼入了怒江沿岸,而在瓜洲 的孟寅也传来好消息。日渐拮据的张之严又遇到了百年难见的水灾,江南一带开始颗粒无收了,北边的平鲁将军又在边境咄咄逼人,不得已的情况下,张之严同意了我的建议,以巨额资金换来我家人的平安。   

  当然其价格是昂贵的,一个人比真人版金雕像还要贵,话说这同绑票其实是没有太大差异的。   

  我将要掏出四千五百万两白银,神哪,这差不多是几年来我所有的小金库了。   

  段月容在信中安慰我,说是等他拿下叶榆,第一个为我杀了张之严,挖出他的心肝下酒,替我压惊,又许诺,这笔钱他搞定,等我到了多玛,他必亲手为我奉上这几个月缴下的光义王的财物。   

  然而当我们一行四人来到多玛时,段月容并没有信守他的承诺,高原上风声鹤戾,茫茫青灰一片中唯有一个双目如炬的虎将领着一队铁骑前来迎接我,却是久已未见的蒙诏来接应我。   

  〃娘娘一路辛苦了。〃这一场仗看样子打得的确辛苦,蒙诏胡子拉碴,脸都快脱一层皮了,黑黑瘦瘦的,我差点认不出来,颧骨高露可还是难掩两点高原红。   

  自打段月容八年前见到了大理王,就一定要知道我身份的人暗中称我娘娘,我以为俗不可耐也,更何况,蒙诏也算是我的妹夫了,也不应该这样称我,可惜现在的我正在努力忍受高原反应,憋着呕吐之意,头晕目眩,竭力向他点了一点头。到了帐内,他有点不好意思在替段月容解释:〃娘娘千万息怒,现在正是追击光义王的大好时机,故而太子不在军中,再过几日……啊……娘娘……快来人。〃   

  我哇地一下子干呕了出来,软绵绵地倒在毡毯上。   

  元庆元年八月初十是难得的好日子,江南巨商君莫问被江南霸主张之严以通敌的重罪赶出江南之地,所有在江南的君氏产业被张之严没收了,其家人被流放到黔中之地。然而民间传言,那君莫问却是耗尽毕生财力,以金山铜矿之资赎出家人。   

  八月十二,大理段氏神速运兵之下,斜插逻些城,而光义王二十万溃军在逻些城中被段月容瓮中捉鳖,光义王只带着五百个兵卒逃回了叶榆,大理灭亡南诏俨然已成定局。   

  转眼又是八月十五,我满腹心酸地计算着我所失去的那几个铜矿煤城,夜不能寐,好在孟寅来信说是一大伙人被安全地接到了君家寨,得到消息的老族长早早大开寨门接大伙入寨安歇。   

  据说我的家眷们入寨的规模让终年待在黔中的诸位司马氏后人叹为观止,我在给老族长的秘信中请求让族长为我那几个身世凄苦的孩童能留在君家寨练习武功。其实很早以前,齐放就在君家寨培养我的暗人了,包括他的红红也是在那里培训出来的。   

  我没有想到今年的月色是在草原上看到的,上半夜的玉盘流光锦绣,可是到了下半夜却忽然乌云密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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