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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喉音,外表光鲜的都会女子,为了感情竟也是这样软弱无依。
他能说什么,连她都说服不了,他拿什么去说服大大小小的两家人。
他不该明知她对他的一片心,而没有铁腕的拒绝,更没有想到情势的发展,会快速到让他无法控制。
自从妈妈提出一句让他们先订婚的建议后,他没有当场拒绝,是想私下找她谈清楚,却被大家当成是默许,于是订婚的事如火如荼地展开,而她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仗着是两家人的心肝宝贝,她主掌了订婚的一切。
他原先想,娶了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爸妈都这么喜欢她;可是就在今晚,他看出她眼底的憎恨,就算她隐藏得再好,他也知道她对伍涓的心怀恨意。
他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她为什么还要为难伍涓?
他无法忍受,更无法接受一旦和贺云莲结婚,就不能和伍涓来往的事实。
原本压抑住的情绪,一旦被触破,就无法再弥补回来了。
第三章
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订婚的事照常进行着,贺云莲一样地进出古家,一样地为订婚的事忙碌着。
“古经理,你不是明天要订婚吗?怎么还来上班?”同事好心地询问着正埋首在电脑前的古慕凡。
古慕凡和贺云莲要订婚的大事,早就热腾腾地在寰宇大楼内宣扬,谁不知道一个是老董的千金,一个是老总的儿子,两个郎才女貌,坐拥寰宇未来接班人的金童玉女,正是门当户对的超级结合,也即将为寰宇展开历史性的一页。
“还有一些事要忙。”他简单地回答,又将头埋进电脑前。
这一天,他过得极不安宁,许多长官、同侪、朋友都来向他道贺,恭喜他抱得美人归。
他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虐待、虚与委蛇的应付、口是心非的回答,不到三点,他夹着尾巴仓皇落跑。
他来到伍涓工作的超商前。
自从在百货公司逛街后,他和伍涓就没有再碰过面,算一算又过了半个月。
听到自动门当地一声,伍泯露出标准的笑容。“欢迎光临!”
一看见是他,她停止了公式化的浅笑。
他喘了一口气,薄薄的唇勾起一个无奈的幅度,双手放进了裤子两边口袋里。
“真是稀客。”她走出柜台,来到他的面前。“明天要订婚的人,还有时间往我这里跑?”
看他一脸苍凉,像是要世界末日,她心头也跟着揪紧。
“你这里有什么好酒?”他在架子间走动。
“你要公卖局出产的?还是要洋酒?还是日式清酒?”她陪着他站定在放置酒类的展示架前。
“都好,我看各拿一瓶好了。”
这不像他的作风,他一向烟酒都不沾,今天,他知道自己反常了。
“你是要用来庆祝你单身的最后一夜吗?”她想了想,自己却摇了头。“不对呀,你才只是订婚而已,通常要庆祝都是要等到结婚的前一夜。”
“我记得你四点下班。”
两人说话像是没有交集,各说各的,却又都知道彼此在讲什么。
“你不会打算要在我那里喝掉这一堆酒吧?”
他正有此意,她太了解他。“不愧是老同学。”
他挑了五瓶酒,有加州葡萄酒、日本梅子酒、法国威士忌、丹麦啤酒,连公卖局出品的高粱都拿了。
他将酒往柜台一放,又折回酒柜前,动手又拿了好几瓶的啤酒。
“喂,我这店虽然生意不算太好,但我不是老板,你不用为我增加业绩。”
“结帐,你还有二十分钟下班。”他不管她的抗议,拿了皮夹等着付钱。
“小妹,帮客人结帐。”她将店里小妹看好戏的思绪拉了回来。
付完钱,他将一堆的酒搬进了他的后车箱,然后才又踱回超商里。
她看着他,看了二十年的老面孔,一点都没有喜事的光采,反而像是刚参加完葬礼似的,一脸哀戚。
关于这件婚事,虽然他什么也没向她多说,可是从他的眉宇之间及话里不时的无奈,她知道他答应得有些身不由己。
就像过去的这些年来,他不想说的事,她一向不会追根究柢去问,只是随便一猜,她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庆幸自己不是身在豪门,否则连婚姻这种大事,都不能由自己作主,那人生就有一点可悲了。
“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轻拍了她的脑袋瓜一下。“不认得我了?还是我脸上长花了?”
“我还没把要送你的订婚礼物买好,那对表实在太贵了,我买不下去。”她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等下陪我喝两杯,我就原谅你。”他调皮地挑了眉。
她笑说:“你早说嘛,我就不用天天烦恼到哪里去筹这笔钱了。”
那天他跟贺云莲之间的剑拔弩张,她看在眼底,他是为了她,不惜得罪贺云莲。从那天起,她就已经打消了要送他礼物的念头,免得风波愈演愈烈。
“你明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兼差赚钱的。”
她会意地浅笑。“好啦,我等下不止喝两杯,我会多喝五杯,这样够意思吧!”
“嗯!”只有在看见她那张粉嫩嫩的笑脸时,他的烦脑才会暂时抛到一边。
“再等我一下,我把帐结算清楚,待会儿就可以走了。”
她忙着从收银机里印出今天的销货清单,将钱点交清楚,大钞收进保险柜后,她才能算是将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伍涓拿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大木门。
这是一栋旧式的日式平房。
在房东老太太的整修下,将整个正方型的平房隔出小个拥有原木地板的房间,响个房间刚好在平房的四个角落,而每间和式的房问,都加了一套独立的卫浴设备,方便租屋者的使用及管理。
由于房东老太太只想保留这间丈夫遗留下来的房子,加上儿子们都在国外奋斗,甚至成家立业,她一个人孤单无依,于是就把房子分租出去给她看得上眼的有缘人,租金也就很阿莎力的只收五千元。
“幸好房东太太去美国看孙子了,不然她要是看到你带一堆酒到她的房子里,她铁定拿扫把把你轰出去。”走过小花圃,她用钥匙再打开拉门式的大门。
“那是说,我今天可以不醉不归了。”他跟着她脱了鞋,踩上两隔阶梯,进入房子里。
“最好不要,明天你还有大事要办。”她带着他走过通道,来到第二个拉门处,再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
“你别老是提醒我明天的事,今天就让我暂时忘了所有的一切。”他跟着她进入她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个单人床的床垫,一个简易型的布面衣柜,一张矮矮的和式桌。
最特别的是有一扇落地的大窗户,窗外是围绕着房子的花园,花园里处处都是房东太太精心培植的花草树木。
“请坐!”她丢了一个坐垫给他,拉开了窗廉,让午后的阳光透泻进屋内。
他将两大袋的酒外加刚刚从外面买进来的炒面、卤味、小菜,统统往和式桌上一放,人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他环绕四周一眼:“你这里不错嘛!”
以往他都是送她到大门口,从来也没有进来过,凝于她是单身女孩,又有房东老太太在监视,今天他总算有机会一探香闺。
“我很喜欢这里的清幽,只可惜房东太太不准我们开伙。”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打开袋子,拿出了瓶瓶罐罐。
“房东太太出国的还正是时候。”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她看着他,深深地看,像是要看进他灵魂深处一般。
他受不了她水漾漾的大眼,调开了视线看向绿意盎然的窗外。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拿了这个房间里唯二的两个杯子,识相地开了一瓶梅子酒,然后将杯子慢慢地注满梅子酒。
这种酒的酒精浓度很低,她总不能一开始就让他喝醉。
“一直没看你认真地谈过恋爱,难道你不想定下来吗?”他丢开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它,然后将注满杯子的梅子酒一口喝尽。
“我行情不好,没人要呀!”轻轻浅酌了酒,她得保持清醒,万一跟他一起醉下去,明天订婚喜筵上少了男主角,她就是罪魁祸首。
“少来!”他知道的不是这样,至少从她国中开始,他就不知道帮她挡掉多少的爱慕者,一直到他高中毕业去念大学,他才没再扮护花使者的角色。
看着阳光洒落她一身,乌黑的秀发闪着金光点点,她长得不算美,却是清秀可爱,平易近人,像邻家的小女孩,让人会忍不住想在她脸颊上捏上两把的那种。
“干什么扯到我身上,今天你是主角。”
“伍涓!”
“嗯?”她等着他的问题。
等他喝掉了半瓶的梅子酒,才听见他说:
“你会跟你不爱的人结婚吗?”
“不会!”
“那你会跟你爱的人结婚吗?”
她原本是凝视着他的黑瞳,听到他的问题后,她改看着自己赤裸的脚尖。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她说:“也不会。”
“为什么?”
“至少我爱的人也要爱我,我才会跟他结婚,单方面的爱恋是不够的。”她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他咀嚼着她的话,将那一整瓶的梅子酒喝光,又打开了一瓶葡萄酒。
她不劝阻他,人生难得几回醉,他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老师眼底的模范生,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她来叮咛与说教。
不过她还是装了一碗炒面,放在他的面前,喝醉可以,伤身就不好了。
光影悄悄地在移动,他除了起来上过一次厕所外,大部份的时间只是喝着他买来的那一堆酒,直到他的脸上罩上一层橘子红,他才缓缓地开口:
“我不爱她。”
“我知道,若你爱她就不会在这里喝闷酒了。”
他苦笑着,喝光了第三瓶的酒。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连你自己都阻止不了了,我有办法吗?”她不想干预他的选择,一旦被人所左右,那就不是他的心甘情愿了。
他摇了头,想恢复一下神智,端起面前的炒面,认真地吃起来。
“还知道饿,不错嘛!”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
他睐了她一眼,他可是在吐露心事,她还有功夫取笑他。
“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很多事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无法帮你的。”
“那你就陪我多喝两杯吧!”现在他只想喝醉。
“干杯!”她拿起桌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也许什么忙也帮不上,但至少她能给他满满的关心和稳定的力量。
“干杯!”他又是一口喝尽。
在伍涓面前,他原本隐藏得极好的情绪,渐渐地失去防备,像大雪遇到烛火,一点一滴融化崩溃。
地板上的酒瓶愈来愈多,他的视线开始对不准焦距。
“伍涓。”他喃喃地唤着她。
她在地板上挪动着,坐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了?”她拍抚着他的背。
他一向是她的支柱,总是他在替她分忧解愁,如今他像个大小孩,那样的无所依从。
他的大手捧起了她的双颊。“你不要动嘛,你这样乱动,我的头好昏。”
她知道他喝醉了,“我不动。”感受着他掌心上传来的热度,只有在此时此刻,她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贴近他。
他左看一下她,右瞧一下她,晃了晃他混沌的脑袋,然后,挤了一下自己的眉眼鼻,用着他修长的食指,一路顺着她的眉眼鼻轻轻划下,最后食指停在她的薄唇上。
也许她也受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