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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大名鼎鼎的怪医原无涯之前,我还以为这人会是个怪老头呢,没想到却是你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啧!难怪娃儿再怎么样就是要找你。”骨子里直爽的传秋练见不惯两个男人的客套,直接打断他们。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同时默契十足地笑了笑。
“看来晚辈得为自己这模样不符合夫人的期望向夫人您说声抱歉了。”原无涯也轻松地对她回以调侃。
傅秋练轻笑出声。“好,就这一点把你封‘怪’也是理所当然了。”
才一会儿工夫,三人已颇有相见恨晚之憾了。
身畔全是熟悉的人,南蝶的情绪也随之放松自在了很多。
刚才那个丫鬟不喜欢她,趁着原大哥不注意,故意重重拉她的辫子,扯得她头皮生痛,帮她穿衣裳时还偷拧了她好几下……她不知道原大哥是怎么发现的,总之那个以偷偷欺负她为乐的丫鬟在被丢出门以前,还被警告以后不准再靠近她身边半步。
呵呵,忆起原无涯保护她的行为,她的心就不由得发暖、发热。
原无涯和石独尧夫妇已经将话题转到南蝶和绑架她的三个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原本宁死也不肯透露身分,于是石独尧使上了分筋错骨手,让他们痛不欲生到求饶肯说为止,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南天门的人。至于他们为何要绑走南蝶,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概不知,只说是门主的意思。没办法再问出什么,石独尧最后废了三人的武功才放他们离去:而这一切逼问他们的行动都是在南蝶的视线外进行,也难怪她告诉原无涯的事中并没有包括这些。
“南天门?!”原无涯搜寻记忆,但并无这门派名号的印象。
“据我所知,它是位于大江上游的一个小帮派,没啥名声,不过作风却有些神秘……”石独尧必须掌握商场上瞬息万变的信息,而愈了解江湖上各帮各派的消息,对他而言是愈有益而无害,所以他自然比原无涯懂得多。
灵光乍现,原无涯突然想起了不对劲的那一点——
“不对,你们被骗了,其实他们知道为何要绑走南蝶。”
石氏夫妇俩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
于是原无涯说出了南蝶被绑时曾听他们说的那句话。
而石独尧、傅秋练自然也听出了事有蹊跷。
“我们上当了,那三个兔崽子果然知道什么。”向来只有她骗人,没想到这回她竟被三个兔崽子骗去,傅秋练恨得牙痒痒的。
三人先后把目光转向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南蝶身上。
原无涯首先发现南蝶脸蛋上泛起浅浅的红潮,和一抹飘忽、动人的微笑。不知怎么地,他的心跳竟加快了。
他忙收回心神。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女娃动心?更何况这个小女娃还是他捡回来的……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想你姊姊吗?”失神似乎只是一瞬间,而后他又迅速恢复了常态,想了解她那小脑袋在想什么。
突然惊见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南蝶眨眨眼,微赫她笑笑,老实对原无涯说:“不是。我在想……刚才那个丫鬟……被你丢出门的模样……真好玩。”
那丫鬟?!原无涯不由得哼了声。
南蝶和原无涯两人的一笑一愠形成强烈对比,石独尧夫妇都不禁感到好奇。
“怎么了?好象刚才曾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傅秋练捕捉到了原无涯在看南蝶的一剎间奇特的眼神变化。她偷笑着,却没点破这一少一小。
瞥见了石夫人脸上的窃笑——说是神秘,倒不如形容为暧昧的笑。原无涯狐疑着。
“没事。”他决定忽视她的笑,将心思转了回来。“既然黑衣人提到了‘那件东西’,那就表示他们是为了‘那件东西’而绑走小丫头的。可是连她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现在的问题就卡在这里。
三人探索的眼光瞧得南蝶浑身不自在。
“娃儿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姊姊一起相依为命地生活?”石独尧突然开口问原无涯。因为在他们带南蝶来这儿的一路上,他们也没想到要问。
原无涯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背景竟如此的不单纯;原以为只要安排好住处让她等候她的亲人来就行,所以在她没主动开口的情况下,他也就没问起有关她家人的事。
“小丫头,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件事?”原无涯轻易地攫住南蝶飘移的视线。
“告诉我们你的爹娘、你的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南家只剩下你和你姊姊两人?”他清楚地忆起第一次见到她时,说到了家人她流泪不止的悲痛模样……他的心在微微抽搐,可是却仍得问。
南蝶感受到他目光中充满着怜惜;可那抹痛楚仍像电极般快速击向她的胸口,让她的胸口再度如刀割般的难受。爹爹、娘……鲜血、消失在火海中的家……
她蓦地闭上眼睛,想抵抗脑子突如其来的刺痛与晕眩。
“娃儿!”
“小丫头!”
惊呼声同时响起。
三人一直汪意着南蝶条然发自的脸色;而当她突地闭上眼睛往前倾倒时,离她最近的傅秋练反应迅速地将她抱住。
原无涯的俊脸一寒,转瞬间身形已移到了南蝶身边,伸手搭住她的脉搏。
“娃儿,你没事吧?快醒醒别吓大婶哪……喂,小兄弟,娃儿到底怎么了?你到底看出来了没有?”没想到这小娃儿说昏倒就昏倒,傅秋练比他还激动、还急,频频催问眼前唯一背有大夫招牌的原无涯。
连石独尧都忍不住接住娇妻的肩,试图安抚她:“有原兄弟在,你别急。”
此时原无涯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吁了口气,也解除了两人的紧张。
“她只是一时郁气攻心,突然适应不过来才会这样,没事的。”他在南蝶身{奇书手机电子书}畔坐下,像变戏法似的摸出几根银针,并且转眼间已将针分别插上几处穴道。
没多久,南蝶轻逸出一声低吟,动了一下。就在她睫毛颤动着要张开眼睛时,原无涯又将银针从她身上收回;而他迅速俐落的动作让石独尧、傅秋练看得叹为观止,也总算见识到了他的真功夫。
睁开眼睛后的南蝶意识还没完全地清醒,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全围在她身边的他们。
“怎……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她不解。
众人全松了口气。经由她激烈的反应,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绝不单纯;可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还该不该再继续问下去?
就在三人的沉默下,南蝶已经恍憾地忆起之前的事——
傅秋练早有防备地将她搂紧,并且向丈夫和原无涯使了一个眼色。
“娃儿,你别想,我们也不问了。”柔声安抚她,傅秋练可不愿见她再昏过去一次。
原无涯和石独尧见南蝶似乎随时会昏倒的模样都不由得同意她。
将记忆深藏在心底,并不代表遗忘。南蝶只是必须适应忆起那一夜依然痛彻心尸的感觉……她深呼吸一口,抬眸与原无涯的视线相遇。
“三个月前……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突然被爹爹和娘摇醒……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一出门……就看到我们家……我们家正在大火中……”她低低地、艰涩地说出那一夜可怕的记忆。
原无涯对她摇头,但她却坚持继续说下去;她想让他们知道。
南蝶被她爹娘摇醒,惊觉到爹娘一脸慌张的模样不免奇怪。他们什么也没地说便将她带出门,冲天的火光加上愈来愈清晰可闻的哀号声、刀击声,使她的心莫名缩紧。爹娘将她交给随后奔来的南蝉,要她听姊姊的话后就一齐离开往前跑去。姊姊南蝉则拉着她走,而后将她藏在院子的假山堆里,要她乖乖躲着等她回来。
愈来愈接近的哭号声、咆哮声令南蝶害怕。她捂着耳朵,不知道躲了多久,然后她被一个男人捉了出来;就在他对着她狞笑,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晃向她眼前时,姊姊南蝉适时出现救了她。
打退那男人,姊姊带着她迅速跑离那已经陷入火海的家。在她知道爹娘已不可能出现、家也失去的同时,她病了,整整病了好几天。
而当她病好了以后,姊姊便带着她东奔西走,并且不再对她说起那一夜的事。
南蝶水灵的眸里早已泛满迷蒙的泪花。“我……我知道我们家……一定出了什么样的事,而且……姊姊也知道……可是……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问她,她就是……就是不肯说给我听……”
想不到她的背后竟有这一段离奇感伤的身世。三人皆蹙着眉,同时也都疑心为什么南家会遭此大祸?而“那个东西”跟南天门黑衣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傅秋练搂了搂南蝶发凉颤抖的身子,满是慈爱地开口了:“可怜的孩子,你姊姊准是疼你,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丑陋的事才不告诉你。若换作是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听得出商蝉很疼爱妹妹,而她自己却一直承受着家变的巨痛,宁可让妹妹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幸福。即使还不曾见过南蝉,傅秋练却已由衷佩服、心怜起她的坚强了。
虽然她的天性怯生,众人也一直将她呵护得好好的,但这可不代表她的思考能力比旁人差。对,她甚至是聪慧过人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对于那一夜的事,南蝶早就感到不对劲了。她会将疑问藏在心里不再追问,是因为她明白姊姊爱护她的心。
南蝶咬了咬下唇。“不知道姊姊……现在什么地方?”她好想她。
南蝉如今的下落也是原无涯、石氏夫妇三人所关心的:而且似乎只有找到她,他们才能知道三个月前的南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互望了一眼,而傅秋练眼中插手的意图明显,连石独尧也不由得摇头苦笑。没错,他是同情小女娃的遭遇,不过基本上他的同情心一向只付诸行动于己身及家人:可现今以爱妻喜欢小女娃的程度看来,这事他不想管都不行了。
果然,他的娘子开口了。她笑眯眯地对小女娃保证道:
“别怕,不管你姊姊现在在什么地方,大叔、大婶一定有办法将她找到,放心吧。”
南蝶信任地对她绽出灿烂的笑靥。
明白石独尧的能力,再加上有了他夫人的保证,原无涯对于找到南蝉的事也抱持了乐观的态度。毕竟找人不是他的专长,有了他们的帮助,肯定比他守株待兔的方法好得多。
奇怪?看这石夫人比他还热中小丫头的事,竟会让他有种不怎么舒畅的感觉?!嗯,或许是被小丫头依赖惯了,一时还不适应她赖在别人身上吧……原无涯满意自己找到了解释。
看着南蝶脸上的笑容,他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遇上你们真是丫头的大幸。”
“不知道她遇上你是不是?”傅秋练也回了他,语带玄机。
擎天堡的酒宴欢庆一直持续整夜。
南蝶原本就没兴趣加入那种既嘈杂、又陌生的场合:加上已经累了一天,所以她一被原无涯送回房,又得到他保证不会趁她睡着时偷溜后,她早早就上床休息了。而在清晨一醒来,她只想到原无涯,立刻就往他住的地方跑。
低头避开了旁人投向她的眼光,也没空欣赏沿途花开的美景:一会儿后,她终于站在他紧闭的房门前。正要敲门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抬头看清了是他,南蝶安心地对他漾开了笑。“原大哥,早。”
睡了一夜好眠,一身神清气爽正要出门的原无涯,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南蝶已经站在门口了。
“早啊,丫头。我还以为得过去叫你起床呢。”他含笑地看了眼她穿在身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