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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不常言语。
只是她弹,他听。
时而有各色女子周旋在他身边,他并不亲近,却也不抗拒,只那样可有可无的,任软玉温香满怀。
有时有大胆的女子,撩拨的过火了,他也不介意就在那里,激烈的吻,或者纠缠着转入内室,隔住旖旎春色。
他从来不觉得有回避的必要,而她连睫都不抬一下,低头拨弦,表情疏离冷漠。
也有时,他是不在的。
她也并不在意。
只是径直取了墙上的吉他,叫上一杯“毁”,待上整夜。
没有人会来打搅她。
她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只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却不知道。
只知道他在这里至高无上,无论翻天还是覆地,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自然有人,不余余力,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绝不再是记忆里冷静凌厉一身军装的聂教官了,也绝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有着一双能看透她心底脆弱的眼。
于是她能来的,仿佛也只有这个地方。
这里,有足够的黑暗,藏住她隐晦的秘密。
轻轻扣了吧台,调酒师很快的推过“毁”,她举起,却被人伸手按住。
抬眼,是堇如。
而吧台内的暗处,聂湛一手搂了女子纤腰,一手端了酒杯,激烈的吻着,杯中MACALLAN,却只是轻微晃动,连一滴,都未曾洒出。
堇如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自然的转开眼。
林朗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反应,可如今,却连眉都不会抬一下。
“怎么来了?”林朗并没有忘记堇如对这里怕得跟什么似的。
堇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朗儿,回去吧,明天还有考试。”
她笑笑:“放心,今年的一等奖学金,我保证还是我的。”
“不是这样的……”堇如有些欲言又止。
林朗看着她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目光也总是不经意的往一个地方瞟,不由得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那一眼,瞬间永恒。
即便是在暗处,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身影,白衬衣,干净清爽的气息与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吉他,颤抖,再颤抖。
林射,你还是来了吗?
那样的想要见他,却总不敢,死死的压抑着。可是心底,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叫嚣着。
于是不管有意还是无心,潜意识里,总想着这样的放纵,他应该不会是不管的,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见他,是不是?
而他,也终于来了。
林射,你也一样,到底,还是放不下,是吗?
一双手,伸过来,扳开了她的手指。
聂湛不知道何时走出了吧台,玩味的勾了下唇角:“我不介意你拿我的东西发泄,除了这个。”
她才惊觉自己正死命的绞着吉他弦,幸而未断。
原先与他激吻的女子也跟了出来,慵懒的靠在吧台上,容色艳丽,衣裳微乱,微微喘息,有说不出的性感妩媚。
她眼底有着刻骨的风情和冷,点了一根烟,将烟盒随手扔到吧台上,就那样懒懒的冷眼看着他们。
那女子朗儿是认得的,他们都叫她阿染,是聂湛身边所有女子中,她唯一记得的一个。
最初来“暗”要回手机的时候,她便在他的身边,那样的艳丽风情,让人想遗忘都难。
相较于她的慵懒喘息,聂湛从气息到衣衫,却是连一丝轻微的紊乱都没有。取过她手中的吉他,放在吧台上。
她看了一眼暗处静坐不动的人,闭眼,伸手拿过吧台上的烟盒,取出一支,娇媚而笑:“介意帮我点烟吗?”
他玩味的挑眉,凑上火,再俯身在她耳边低哑一笑:“喜欢玩火,嗯?”
她不言语,只是在余光中看到暗处那抹白色身影霍然站起,却终究是,重又坐下,两秒钟之后,又站起。
这一次,却是直接往门外走去,背影有些僵,却是半点停留都没有。
他身边的人也迅速追了出去,应该是挥宇。
堇如见状,有些急迫的喊了声“朗儿”,见她没反应,终是一咬牙往门外追去。
林朗垂眸,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抵不住,被烟呛得激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了眼泪。
聂湛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玩味的勾起唇角:“记着,你的第一支烟,叫Mild Seven。”
第二十三回
我见过染血的刀,还有枪,本该藏得隐晦的东西,却在他手上不经意的玩转。
他并不避我。
我知道他是真正的所谓道上的人,走私,贩毒,兴许还杀过人。
他们谈论的时候,我依旧在一旁安静的弹着吉他,并非是一点震动都没有。
只是心里,却奇异的并不害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他不会害我。
就如同他笃定我并不会张扬一般。
————————朗儿日记
“暗”的门外,孟挥宇一把拽住了林射:“堇如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这样走掉的吗?”
他甩开他继续走。
“你混蛋!里面那个可是你亲妹妹,你就不管她了?”孟挥宇忍不住,一拳挥去。
林射没有避,就那样被他的拳,狠狠的击倒在地。
这一下,倒换孟挥宇怔然了,他知道,林射一直以来都有学剑道,三段的身手,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自己打到。
跟着出来的堇如见状,惊叫了一声,奔过来要扶他,却见林射只那样躺在地上,看着漆黑夜空:“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妹妹。”
挥宇和堇如有些被他这个样子吓到,林射那样清贵从容的人,如今竟然就这样躺在地上,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茫然。
两个人怔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射闭上眼,疲倦的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挥宇,拜托你,把她带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起进去,她从来都最听你的话了。”
“她在逼我,她在逼我你知不知道?”林射猛然转头,向来温和淡然的眼里,是一片惊心动魄的暗沉的痛。
“你在说些什么,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些什么?” 认识林射那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控过。
他倦怠的闭眼:“今天拜托你们。我会想办法的,我会的。”
挥宇堇如有些怔然的看他走远,满城灯火有如黄金,他背影中的伤和寂,反倒是有了些不真实的味道。
堇如轻轻开口:“现在我们怎么办?”
挥宇没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进了“暗”。
径直走到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林朗面前,有些粗鲁的抢过她的酒杯,拽住她的手道:“跟我回去。”
她抬眼,看到他,已经有几分醉意。
因此,关不住的失望和自厌,就那样盈满双眼。
重又低头,轻扣桌面。
聂湛笑,起身,止住调酒师的动作,亲自调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她也没看,拿过杯子就喝。
纵然已经喝惯了“毁”那样激烈的味道,她还是被杯中的酒辣得呛出了泪。
聂湛笑,这一次,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暗’里面,最烈的酒不是‘毁’,叫‘遗忘’。”
孟挥宇见状,就要上前,立刻就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拉住了他。
堇如害怕的下意识往他身后躲,挥宇心底其实也不是不怕,那些人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却凭着一股年少的热血冲口喊着:“让开,我要带她回去。”
拦他的人放肆而张狂的笑,没说什么,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懒懒的拦在那里,神情里全是不屑。
而聂湛,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一般,看林朗不停的咳,低低一笑,帮她拍了几下背,重又坐回原位,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那个叫阿染的女子妩媚一笑,上前,在他腿上坐下,将他杯中的MACALLAN斟满。
挥宇只觉得血气上涌,不管不顾的伸手推搡挡在前面的人:“我叫你让开。”
那两人正要有动作,看见聂湛不在意的弹了下指,于是退开。
挥宇和堇如忙冲过去,扶起已然醉了的林朗,就要离开。
“慢着。”却是阿染慵懒的声音响起:“当‘暗’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
聂湛眼神不变,也不言语,就那样由着她。
暗处的龙浩挑眉:“阿染得了失心疯不成,居然想要留她?”
任谁都看得出阿染对聂湛的死心塌地,也都知道她对他身边的女子并不太介意,只除了眼前这一个。
或许是因为那把吉他的缘故吧。
唐利风笑:“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会被聪明误。”
“此话怎讲?”
唐利风笑了笑:“不过是看着哥对小MM态度不明心慌了而已,想着得手后或者也就像其他女人一样,不再特别了。”
阿染还是在那里微微一笑,带着刻骨的风情和冷:“你们两个要走我可不拦,不过这个小妹妹是‘暗’的常客,人家不想走,我自然得好好招呼了是不?”
“笑话,她醉得不醒人事你又知道她不想走了,我要带她走你还能拦我了不成?”
阿染的笑容一冷:“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
她拍了拍手,一举一动依旧风情万种,众人见聂湛淡淡坐着,表情是一贯的无所谓,并不反对。
于是上前,隔开挥宇和堇如,架着他们便往门外走去。
直到二人的声音听不到了,阿染回身,娇美的手臂缠上了聂湛的腰腹,似有若无的挑逗着:“聂哥怪我自作主张么?”
他挑眉:“你说呢?”
她一笑,放开他,起身就要拿起吧台上的吉他:“我帮你挂好。”
一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聂湛懒懒的起身:“阿染,我纵容你,是因为你还没失本份。你不笨,该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却在转身的瞬间回复一贯的妩媚风情:“这个自然。聂哥,下次不会了。”
他可有可无的勾了下唇角,将吉他挂在墙上,走出吧台。
林朗已经全然醉了,沉沉睡着,睡颜安静,脸色却一片嫣红。
他俯身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第二十四回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多的血,淋漓一片,粘稠的暗红。
他似乎故意想要把这血腥黑暗的世界剥落给我看一般。
他问,现在这一个,你认清了吗?
————朗儿日记
夜里,林朗醒来,头很疼,喉咙里火烧一般难受。
她掀开身上带有很重烟味的外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环视这间陌生的房间。
一眼便辨认出,这是‘暗’的内室,书桌,巨大的酒柜和落地窗,有浑然天成的冷颓阴暗。
并没有水。
于是她拉开门,齐齐的一排目光立刻射来,带着警觉的凌厉和一闪而逝的杀意。
她有些怔住。并不知道门外还有这样一间屋子。
简单而宽大的床,聂湛合衣倚靠,连鞋也未脱。
有沙发随意的摆放着,却并没有人坐。
满室的人,恭谨立着。于是被绑着跪在中央,满身狼狈的人便犹为显眼。
有人见到林朗,似是想要上前。
唐利风虽然神色有异,但还是暗暗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动作。
那人有些意外,倒也止住了动作,正想问些什么,就听得聂湛淡淡问:“醒了?”
林朗点头,想想退回房似乎更不妥当,于是开口:“我找水喝。”
聂湛淡淡一个眼色,立刻有人出去。
他随手拍了拍身侧的床垫:“坐。”
纵然所有的人都不动声色,但总有些惊诧的意味在满室流走,就连龙浩和唐利风也暗自对看了一眼。
林朗并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于是道:“我先进去吧。”
他的表情不变,依旧淡淡开口:“不是要喝水么。”
她想了几秒,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聂湛勾了下唇角,重又将眼光转向跪在地上人,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人磕头如蒜,由于手脚均被缚的缘故,看起来狼狈不堪,神情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聂哥,聂哥,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