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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涉觉得眼前好亮。那是光,不很强烈,但很真实……
于是,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泛起丝丝的曙光,虽然天空仍然是青色,但是暖红色的光芒,驱散了秋天清晨的薄雾。远处房顶上金鸡形状的风向标随着微凉的晨风,忽悠忽悠地旋转着……
他收回视线,眉毛立刻拧了起来。身边居然是路青城!
她怎么会睡在自己床上……不,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宫野涉诧异:自己怎么会睡在她的床上?
头好痛。
坐起来,撕裂般的头痛让他紧紧按住太阳穴,同时,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滑落在地。他愣愣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白色的书架,书桌和淡绿色的台灯……
昨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记不得了。宫野涉扭过身子去看路青城,一瞬间再次惊愕。
她这一副睡相,裙子竟然全都飞起,不用说腿,连*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外套脱下,就穿了一件紧身白色衬衣,而且……
听到动静,路青城翻过身子,睁开的眼睛仍然处在迷茫状态。她揉揉眼睛,弄开脸上散落的头发。哆嗦。
“呃。”宫野涉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尽量不去看她,“别这样。路亲城,我会受不了……”
“吓!”路青城顿时惊醒,她猛地屈腿坐起身,赶忙拉住裙子。
上衣扣子也崩了几颗,路青城按住胸前,又捡起地上的被子裹住自己,“你,你没怎么样……”
“怎样你?”宫野涉的手指不离太阳穴,他转过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在……这你家?”
路青城点点头。
“IDAI,痛啊……”宫野涉郁闷地盯着床单,他张了张口,半天才朝着说出话来:“是……我喝醉了?”
路青城点点头。
不知道昨晚是怎样的睡姿,如今一缕深棕的头发洋洋得意地翘到了宫野涉头顶,他的手指头戳着自己胸口,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情。
路青城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也被脱掉了,只剩下敞着领口的一件衬衫,然而想起床上莫名其妙多出的一床被子,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完全忘了。”和记忆纠缠的结果是宫野涉败下阵来,于是,他慢慢地说。他走下床,穿上了地板上整齐摆着的呆呆大象拖鞋。然后他走到衣架旁边,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盒子。
“阳台可以进去?”
“哦……可以。”路青城应一声。
眼看着火机的金属盖子弹开,海水蓝色的火苗在路青城眼前闪了一闪,接着又被压下去盖子打灭。宫野涉熟练地点燃一根香烟,望着泛红的远山,吐了口气。
“给我。”等他就要收起火机的时候,路青城这才装作镇定地点点头。
“你要……这个?”宫野涉把火机困惑地递给她。
“昨天橙香子给我的。”路青城笨拙地夹着一直留着的那根纤细烟卷,翻盖时,蓝色的火苗差点撩到她的手指。不过还好,试了几次,总算点燃了。
“路亲城,”宫野涉转过眼,盯着院里石板缝隙间的青草尖,“还记得我都说了什么?”
……SUKI,SUKIDA。
“没什么啊。”路青城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停顿了片刻,她又嗯了一声,“那个,‘SUKI’是什么?”
“SUKI?”宫野涉刚转过头来,就哀号一声,紧紧按住脑袋,又使劲地揉,把路青城也吓了一跳。
“我说了‘SUKI’?……我说的是什么?”这话说得真是咬牙切齿。
“SUKIDA。好像吧。你昨天晚上真像野生动物一样,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一群灰白的鸽子划过两人眼前,羽毛淋满朝日的光辉,飞向山的方向,振翅时发出悦耳的扑簌声。
等头痛好一些,宫野涉望着手中烟头一圈烧焦后的黑色痕迹,笑了起来,然而又有些无奈。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生,路亲城。一直在帮我,又很乖。就是我亲你,你都不躲开……到最后,反而是我输了啊。”
路青城不语。
“你一定不会喜欢我吧?我喝酒,我还玩弄女人。”宫野涉吸一口烟,“昨天晚上的话全都忘记了,如果说了你不喜欢的……总之,男朋友,你还是应该找到像小萧那样的男生。我今天走后就再也不会打扰你了。迁……九,迁就我的,对不起。”
“我并没有迁就你什么啊!”一时着急,路青城的话冲口而出,她听见楼下摆放瓷碗的叮当声停顿了片刻,但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喜欢你!路青城你这个笨蛋,告诉他啊!
宫野涉闭眼摇了摇头,又把眼睛睁开,“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到这里来。一切都陌生的,什么也不认识,只有我一个人。那时候和你一样,和我经常一起的只有一个仆人,裕子。这里吃的,还有字,都很难。除了小萧和小颜,也没有人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关心我……辛苦,总是好累,每一天,都好累。
“我想回家,回去日本。我没办法,我只有努力和你们的人相处,讲你们的话,吃你们的东西,看教科书……我很努力,可是你也知道,有时候,你们有时又那样对我……那么不公平……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
大少爷第一次说出这些柔软的话,路青城在惊愕之中,感到更多的是源于内心,同样的悲伤。她试着把结出长长烟灰的烟放在唇边,吸气时却被呛得咳起来。
“可是那时在TAX酒吧看到你,你说你一个人跑出来,伤心,喝牛奶,和曾经的我好像。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可能终于找到能了解自己的人了吧?可是,你又是那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你不很反感我,我以为这样下去就能好起来……可是父亲说要我回国。路亲城,这本来是我做梦也在想的事啊,可是父亲终于说出来的时候,我笑不出来……” 。。
章十四 SUKI。V
停下来,宫野涉有点自嘲,“SUKI的那句话……”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SUKIDA。”他话语清晰地重复,转头看她,“从我嘴巴里面说出来,我告诉你意思,你不会相信我的。”
“那……”刚要张口,宫野涉的食指立刻顶到路青城嘴唇上。
听那动静……有人在敲……敲门?!
路青城屏住呼吸,接着,她听见“喀哒”一声,门把手向下一滑,于是,混合着小笼包子味道的温暖空气立刻涌进微冷的屋子里。
“早安,小姐。”白前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早上起来就在阳台吹风,是很容易着凉的。”
说着,身穿黑色棉制马甲加衬衫的白前走到窗前,像每天早上一样,拉开窗帘,利落地系上绳结。这样一来,阳台上的两个人就在玻璃下暴露无疑了。
“哦,还有这位少爷呢,”白前微笑,“昨晚睡得还好吗?”
睡的……
还好吗?
两个人踌躇了半天,然后是对视,接着再把眼神转开。
“请进来吧。”白前立在床边。
“打扰了。”宫野涉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走进来。
“没有关系的啊。”白前同样向他走来。
好……高……一百八十四厘米的白前对宫野涉来说是一种压力,对方却笑笑地没有察觉。
“您就是‘宫野’少爷吗?”
“是。”宫野涉抬起头来的时候,白前正伸出手,食指与中指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压下他头顶翘起的头发,然后换作手心拍了拍他的头,动作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大型犬类,“真是可爱的少爷呢,我开始喜欢您了……不过,现在还是请您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楼和小姐一起用餐吧?是纯正的中华美食——港式早茶。Hongkong breakfest。
“早上为两位预备了牛奶,因为昨晚我给您盖被子的时候,少爷一直在说冰牛奶,我如是照办了……
“还有啊,宫野涉少爷,我的话您听着没有困难吧?”
这么流畅的话语,让宫野涉有些不适应。紧跟着便是蓬松毛巾梳子牙刷牙膏玻璃杯等等一系列东西被通通塞进怀里,弄得他一时间应接不暇。
“请吧。”白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等宫野涉下了楼,路青城走上前把房间门关上,转过身子问他。
“我想是您昨晚太累了,连我拍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吧,小姐。”
听他话中暗藏深意,路青城有种被误解的难堪,“白前,你不要想太多啊。还有,我没有说让你进……”
“我按照准则上说的呢。”白前笑着回应,“敲十三次门,在门口等候十五分钟,结果您还是没有开门。为了小姐的安全,我用钥匙进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笼包子,水晶虾饺,枣泥印糕,冒着热气的烧麦,鲜浓的豆浆和港式奶茶……加上所谓“凤爪”的腌鸡爪子,熏鱼,和两人挚爱的牛奶……这么多丰盛鲜美东西,甚至有些是宫野涉只有耳闻而从来没有吃过的。
可是,打着照面,谁也吃不下去。
白前靠墙站在一旁,路青城从他的目光中努力读着他内心所想的:小姐……与男生一同过夜,就算没有发生什么,这样做也不好啊。
一定要告诉先生。
宫野涉扔下绘有竹节的瓷勺子,把面前的皮蛋瘦肉粥推到了桌子正中间——他还没吃一口。
见此情景,白前轻轻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绕过桌子,离开了楼下的餐厅。
“一会儿你怎么回去?”路青城假装心不在焉地搅着自己的粥。
按住跳跃式钻心疼痛的太阳穴,宫野涉侧过头来,“我已经打了电话,有人会来接我,很快。”
“哦。”
于是,又没了话。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钟表的声音是屋子里唯一的旋律。
正在这时侯,门铃响起。
白前去开的门,门外站着的和服女人让他一愣。
“您好。”和服女人深深点头,“我是渡边裕子。来接宫野涉少爷的佣人,请问他在哪里?”裕子说的中文,白前勉强能听明白。
“说到就到啊。”宫野涉说完这话,眼神在路青城脸上停留了好长的时间。或许,只是几秒钟,但是路青城把呼吸也屏住了。
“我……”
“拜……拜。”
最后望着她,宫野涉似乎是故意地把这两个字拖得很长,等待路青城的反应。路青城忽然间觉得似曾相识……
他在重复第一天相见时告别的模样啊。
宫野涉的余光瞟到桌上一冷一热两杯牛奶,轻轻地说,“MIRUKU。”
“牛奶。”路青城努力摆出一丝笑容。
于是,宫野涉站起身,绕开椅子,慢慢地走上楼。他接过白前递来的领带系好。西装的外衣,他只是拿在手里。
“谢谢款待。”路青城听见裕子的声音。她再三地谢着,却没听见宫野涉说话。他已经走出门了吧……
好想告诉他那句话。可是……
为什么总是‘可是’?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好些的回答?为什么不能再坚决一些!
路青城瞬间愣住了。她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牛奶杯。从玻璃反射出的光芒中,路青城能从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