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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庆幸显然是多馀的,他没料到琦儿竟在一旁替他接下去道:“是我要他脱裤子,他硬是不肯,可是没把裤子脱下来我要怎么擦药?说得我差点亲自帮他动手脱了。”
莫镶云惨叫,琦儿是白痴吗?
“什么?你要帮他脱裤子?”莫席天闻言气坏了,一把抓起她的肩膀,危险的眯着双眸询问她。
“是啊……我既然要帮他擦药,自然要……”她心跳差点停止了,他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的怒气,她从没发现他这么可怕过,她不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引得他如此生气?
“闭嘴!”他吼断她的话!二话不说的扛起她,不顾她的反抗,大步直往他来时的方向行去,临走时不忘丢下一句话。令莫镶云频频叫屈。
“你的伤大可去叫别人帮你抹,若再叫我看到你叫琦儿帮你擦药——”他顿了一下。“后果你就自行负责!”
天啊!这什么话?自行负责?他是招谁惹谁了,简直是无妄之灾嘛!他妈的,他忍不住骂脏话!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亲大哥竟是个重色轻弟的角色!真是枉费他平常那么敬重、仰慕他!他不禁感慨。
莫席天扛着琦儿踢开书房的门,随即用脚跟再将门关上,“砰!”的一声,门板震动像是要垮了一般。
这个举动显示他此时正是怒气腾腾无处发泄!到了书房的太师椅前,他粗鲁的将她丢在椅子上,不理她的哀痛声,双眼炬炬的瞪视着她!
“哎哟!痛死了,你那么大力做什么?我跟你有仇呀!”她立时站起来揉着发痛的屁股,气愤的大吼!无缘无故的对她生气,又无缘无故的将她扛来这里,还用丢得把她丢在椅子上,他今天不只奇怪,根本就是野蛮又不可理喻!
“你根本就是不知廉耻,竟想要脱男人的裤子——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难掩愤恨的低吼。
“我……我不知廉耻,你说我不知廉耻?”她气极了,心也痛极了,他竟然如此说她?我只不过要帮阿云擦药,你就这样恶意贬损我——我做错了什么?“她强忍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地问。
“你还不认错?你一个女孩子家竟无耻到要替一个大男人脱裤子这就是不对!”她骤然发红的眼眶弄乱了他的情绪,他握紧拳头,强压下想要怜惜她的冲动,她可知道她这样轻率罔顾礼教的行为是多么要不得,不知情的人会以何种眼光看她?她必须学着如何克制自己的冲动行事,尤其她现在还是一副不认错的样子,这更令他着恼。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她倔强的收起将要滴下的泪。傲气与怒气齐生,她冷笑道:“你管我无不无耻,我喜欢脱谁的裤子就脱谁的裤子,你有什么权力管我。走开!”她挥手示意要离开,看见他仍旧挡站在她身前,她双手用力推开他。“你也没有权力强押我来这里!本姑娘要走了谁也管不着!”她甩头用力踏步就要离开。
“不准离开!”他大吼的令命她。
她闻言脚步略停了一下,冷哼一声,依旧伸手打开房门,不理会他的命令。
“我说,不准你离开!”见她不理他,他迅速大步来到她身后,按往她的肩膀欲将她扳回。
她肩略一斜,滑溜的避开他的大手,他愣了愣,她已踏出房门,他随即又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她在他的手一碰触到她的身体时,右手轻轻一拨身子一转,不着痕迹脱离他的掌握,怒气冲冲的面对着他。
“你到底想要作什么!”她站在长廊上,对着书房门口的他愤愤地道。
她的武功竟这么好?他脑中一抹模糊的怀疑的影子在这一瞬间突然明朗——
他直立在门内,专注看着盛怒中依旧美丽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她。表情由惊愕、不信、深思,到恍然明白。深受欺骗的感觉像一把刀划过他的心,突然之间他发觉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她到底是谁!这阵子他竟被她这个美丽的小女人给迷惑了,竟然没有问过她的身世背景,只知道盲目的——爱她?他是真的爱她吗?或是一时对她美貌的迷恋?这时他的心忽然乱了起来。
她混进浑天堡的目的是什么?复杂深沉的眼睛冰冷的瞪着她,他咬牙缓缓地道:“你武功很好。”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武功吗?而且,这似乎也不关你的事。”她依旧赌气地道。在门楣的阴影中她看不清楚他表情的变化,只知道他依然盛怒,而且气压还变得非常的低。
“你到底是谁?”他语气冷森森地问。
“哈!我看你的脑筋真的有问题,先前那么莫名其妙的大发脾气,现在又问我是谁?老天!你该不会是丧失记忆了吧?”想到有这个可能,她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皱着眉头有一点担心,他该不会误食了什么失忆草之类的吧?
“不要跟我打哈哈。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还有,你来浑天堡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再次严厉的问她。
她瞪大了双眼,终于明白他是要问什么了,原来他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害她白担心了一下,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依他的语意,假如她没有听错,他竟然怀疑她是……奸细?
“你——”真实姓名?目的?哈哈!她感到好笑。“你现在问这个不会嫌太迟了吗?”她走近他,抬头看到他眯起的森冷双眼。
“你到底说是不说?”他眼神危险地眯着渐渐靠近的她。
“说又怎样?不说又怎样?”她在他身前不到一步的距离停下来,无惧地问。
他实在很佩服她的胆大,在他盛怒之下还没有人敢直视他,更别说自动靠得那么近了。“你说实话我从轻发落,若不老实说——
“哦?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说?”她好奇地问。
“浑天堡的牢房和刑具不是摆着好看的。”他冷冷地说。
“你想对我用刑?”她不敢置信的倒退一步。
“若你说实话,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她瞪着他,眼中冒火地道:“很好,那你仔细听好了,本小姐的真实姓名就是叫做柳琦儿,而我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你不会忘了是你鸡婆带我回来的吧?”
“若我知道你有武功,我不会毫无戒心的带你回来,还有你武功既然不弱,从不怎么高的树上掉下来根本就不碍事,你敢说你没有骗我!你老实说,你使计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又想到那天……“血影”?这个念头闯入脑海,他不敢置信的扣住她的肩膀,厉声说:“莫非你是‘血影’的人?”
他指劲入骨,她竟挣脱不了,疼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血影”?他幻想力未免太丰富了,看着他扭曲的“丑脸”,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赌气地大吼:“你想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你满意了吧?”
话落,立时偏过头不再看他,他根本就已经把她给定罪了,无论她说什么他根本就不会信,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闻言如雷击耳,骤然放开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喃喃地道:“你真是‘血影’的人?”
“我说过我不是!不过你根本不相信对不对?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口水跟你解释一大堆,你想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吧。”她不看他,眯着廊道里翠绿枝叶漠然地说道。
“你——你。”他沉痛的深吸一口气,张口疾呼:“来人呀!”
两名侍卫应声出现,恭声道:“堡主有何吩咐?”
“把她关入牢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他转身面向书房命令道。
“这……”两名侍卫错愕相望一眼,又看了堡主盛怒的僵硬背影,迟疑的不敢动手,频望莫席天和琦儿,她不是最近传言的堡主夫人……
“还不快动手!”他背着手厉吼。
“是。”侍卫走到琦儿身边,呐呐地说:“琦儿小姐,这……”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我不像某人这么没有风度。我这就跟你们走。”她淡淡地说,挺直背转过身,随着两名侍卫大步就走,自始至终看都没看莫席天一眼。
莫席天木然的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离去。
这心中的痛是什么?他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对她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他有可能真的就这么爱上一个人了吗?理智与情感互相交错,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在此时他竟迷惑了?
夹带着怒气和难解的思绪,他愤怒的走进书房,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几乎将那无辜的门给甩坏了。
同时也惊动了整个浑天堡……
浑天堡的地牢冷飓飓。
在地牢里。琦儿自怀中摊开自颜真卿那儿拿来的资料,沉思着。
那是一张羊皮卷子,被摺成四层,摊开来是一大张的山水地图,点缀着零零碎碎无数的红黑符号,左下角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荒北一带几乎灭绝的一支民族所使用的的特殊文字。
据说那是一支非常独特的民族。不知从何时起便在荒北一带出没,却从不和别的民族亲近,独自居住在偏远的山区,是属于非常封闭的一支民族。在数十年前听说他们居住的地带发生了巨大的天灾,自此这支民族便从此不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似乎全族的人在那一夜之间全消失无踪。没人知道他们从何处来,也没人知道他们如今的下落。后来,更别说有人会认识他们的语言和文字了。
可是琦儿却偏偏认识它的文字。
而且既会说也会写。
这原因并不特别。总之是她师父云霞师太教的;在她六岁那年,师太便教会她写、读和说,到了八岁时才停止用那奇怪的语言对话。
琦儿仔细看完那些小字,竟叹息了几声,眉头渐渐锁紧。
怎么会这样呢?若上面所写属实,她该如何去做?
想了半天,她决定回云霞山找师父。有一些疑问她必须赶回去问师父才行,等她证实羊卷上所写的,她才有办法解决“血影”的问题。
只是——她无奈的看了周遭一眼,幽幽暗暗、冷冷清清的没半个人,显然这牢房的生意并不好,目前只关她一个人。
牢内的空间宽敞,因为在地下所以四周皆是土墙打也打不破,牢宠的铁条也有手臂粗,上头开了一、两扇小窗,好在她选了这个有窗子的角落栖身,虽然冷了些,却空气流通光线充足,减轻了地牢潮湿和过重的霉味,就关犯人来说环境算是不错了。出入只留一条通道延伸到地面上,守卫只需在出入口守着,便万无一失不怕犯人会从别的地方逃走,除了三餐送饭菜来之外,那些守卫是不会踏进牢里一步的,害她连威胁利诱连哄带骗的招式都用不上。唉!连踏出这牢房都是一个问题!怎么去找师父?她苦恼的想着。
事实上她并不怪莫席天如此对她,当时情绪激动之下她也太倔强了,不该赌着一口气不肯向他解释一切,现在冷静想来也满后悔的。只是——她不禁笑了出来,她要怎么向他解释?说她当初只是想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守在身边,很多事就省得自己动手,所以才不顾后果使计跟着他?还是当时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没事做才找他玩玩?刚好看他顺眼有意将他纳为夫婿人选?或是……哎呀!再多想也无益,她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她当时若是老实说了,他也不见得会相信。
说来说去就是他对她还不够了解、不够信任。不了解这一点她还可以原谅,毕竟一些了解她的人最后都很奇怪的对她敬而远之,甚至避之如蛇蝎,说也奇怪,照理说她长得这么漂亮,个性活泼又聪明,有什么好怕的?对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