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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多亏了这副脸皮,让她简单的避过了浑天堡的人马,也没烦人的苍蝇在身边乱乱绕。在以前她还会当做游戏般的耍弄那些流口水的大小色狼,但是一想到这次的任务,还有跟莫席天那种烦人、复杂、牵扯不清的感情,她就凡事提不起劲来。
她用筷子用力敲击着桌面,发出不耐的咚咚声响。
管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回去浑天堡。故意被捉回去?这她可不要。那大大方方的进去?她怕有人无法接受,毕竟她是偷偷逃出来的。
那要怎么进去?
对了!她灵光一闪,笑了起来,却阴森可怖得很。莫镶云。她可以偷偷去找他,强迫他帮忙。
主意一定,她马上结帐离开酒楼,临走时却也忍不住看了掌柜一眼,然后对他做了龇牙鬼脸,没想到他的脸色却依然没变,真是无趣的很。她没多想,脚步急快的朝浑天堡的方向行去。
她甚至没想到莫镶云会拒绝她。
可是人家不是说,柿子是捡软的吃吗?想想浑天堡中也只有莫镶云最适合了,不找他找谁?想到莫席天她又是一阵心烦,停下脚,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到目前为止,“好吃酒楼”的掌柜,确实发挥了他那令人赞叹的定力,无视琦儿可怖的容貌,从头到尾将她侍奉得有如平常的客人一般,直到她走出门,他甚至还带着微笑呢。
琦儿走了之后,人潮才渐渐的回笼。“好吃酒楼”又恢复了喧嚣热闹的景象。掌柜的仍是微笑生财地直招呼来客的各种需要,好像琦儿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可是在喧闹的人潮中,在人人没注意的一瞬间,他悄悄的塞了一张纸条给跑堂的伙计,轻轻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小伙计点点头,送完手上的菜,便很自然的走进厨房里不再出现。
黄石镇外的官道上
琦儿走在大马路上自然是人人闪避,毕竟那副尊容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到了城外,官道上人烟稀少,路上大都是驾马或是乘着马车赶路的旅人,很少像她那样用两条腿走的,所以显得特别的突出,她一步一步轻快的走着,一时兴起,拔起路边几支泛着白絮的芦草,放在手中摇晃玩弄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好不悠哉。
正中午,太阳高挂,金光闪闪,道上的石板路更是被晒到炎热得可以,几辆马车过去后,道上除了她一个,就没有人愿意在这炎热的天气出城,琦儿看着宽阔的马路直通前方,尽头隐在金光模糊之中,再回头看看遥远的迷蒙城门,忽然间她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神气,真所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她一蹦一跳的尽情在无人的官道上奔跑、喊叫,大声唱着自编的歌,好不快活!若这时有人看到她,一定会摇头叹气,然后骂一句:“疯子!”而且还是:“好丑的疯子!”
谁知,就在她正疯到最高峰时,一时没注意到后方疾冲而来的快马,马上人没看到大路中央竟有人走动,吓得立时拉紧缰绳,顿时马嘶人吼——
“他妈的!小子要命快闪开!”
洪亮的嗓门差一点震聋了琦儿脆弱的耳膜,她急速回头,高大的马蹄就在她眼前的正上方,眼看着她就要被马蹄踏成肉泥的一刹那间,她从容不迫的向外走出两步,幻影移形,刚好险险避过急踏的铁蹄。
马上人好不容易将马稳住了,立时下马找琦儿开骂。“臭小子!走路不懂得靠边呀?没踏死你算你好运,你——耶!你长得可真丑呀!”他看到琦儿的容貌惊讶的大呼,像看稀有动物般左看看右看看的啧啧有声。“真的很丑耶,也难怪你要走在道中央了,看来你是想存心自杀吧?这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不用这样想不开呀。”他同情的安慰她。
琦儿愣了愣,这个大块头看到她这面具的反应还真特别,她觉得好笑,原本想修理这个大块头的意念也随之消失了。
就在这时,官道上又有一骑奔来,看到那大块头“咦?”的一声,也勒马停了下来。跳下马,指着大块头大骂:“天霸,你停下来干什么?堡主在等我们消息呢,快一点,别害我被骂。”
看来来人是跟这大块头一伙的,他的身材长相却完全相反,一张脸清清秀秀的,身材则瘦小干扁,两个人站在一起,活像他的营养全被这大块头吸去似的,十分不协调。
琦儿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马上被她狰狞的面貌吓了一跳。“吓,天霸,这个……是……是人……是鬼呀?”瘦小的身影立时躲入天霸的背后,不敢看她。
“哈……哈啥!大白天日正当中的哪来的鬼?放心,他是人,只是长得难看了点。嘿!话月里,没想到你胆子跟老鼠有得比,一点也不像男子汉,像娘儿们似的,真丢脸呀。”他表情鄙夷的斜眼看话月里,不屑的撇撇嘴。
“你说什么?大黑熊,我要你吞回对我的侮蔑。”话月里气冲冲瞪着天霸,张牙舞爪活像只刺猬。他最恨人家说他像女子,这是全浑天堡人人知道的事,天霸还故意这么说,分明是要气死他。
天霸不以为意,手臂环胸。“话月里,我可没说错,刚才是谁躲在我后头的,真是的,男人的脸全给你给丢光了,你也不反省反省,还这么不知羞耻的站在这里,我真怀疑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小兄弟,你说是不是呀?”最后一句是对着琦儿说的。
“你——你——”话月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舌头咬到了呀?”天霸忍不住张嘴嘿嘿直笑。这次奉堡主之命寻找“鬼尊者‘颜真卿,至今尚未找着,心中原本就不太开心,现在看到话月里生气,他也高兴。琦儿不发一语看着这有趣的两个人,干脆就坐了下来打算继续看他们吵下去。
很巧的,此时另一方道上又有一骑飞奔而来,来势汹汹的,刚听见蹄声,人马就已到近前。
真快!
琦儿和那吵嘴中的两个人不由讶异的齐齐转头,看看到底是谁?
那么快的马是——
“堡主!”天霸和话月里齐声叫道。
“莫席天?”琦儿掩嘴,看到那熟悉的脸孔,立时像老鼠看到猫似地转头就要跑。
她悄悄的掩至天霸身影后,打算藉着他的大块头躲在草丛里,希望莫席天没看到她才好。她默默的祈祷,虽然此时她已换了面貌,可是基于不明原因,她还是觉得不要跟他打照面才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
“堡主,您怎么……”天霸惊讶得话还未说完,就被来势汹汹的莫席天拉开,抓出躲在他身后的琦儿。
他瞪着她!眼中的怒火足可烧完一座山,在怒火深处隐约还看得到一丝的——心安?
琦儿一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认出她了,可是怎么会?她装扮得这么完美,任谁也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天呀!他还特地出堡亲自抓她呢,这下子惨了,她心中叫苦。
莫席天紧拉着她上马,她也乖乖上去,两人从头到尾皆不发一语,好像演默剧似的,看得天霸和话月里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席天在马上紧拥着琦儿,暂时按下怒火,向天霸他们道:“你们先回去,晚膳后在议事楼等我。”说完便跟琦儿两人飞奔而去,留下愕然的两个人,不解的互相对望。
莫席天发泄怒气般的带着琦儿离开官道,在草原上快马奔驰。
琦儿紧抱着他,心中直叫救命,跑这么快待会儿不小心掉下去准会死的很惨。衡量一下,她决定还是生命重要,于是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莫席天冷冰冰的脸大喊:“喂!你可不可以骑慢一点!”虽然她的声音都被疾驰的风给吞噬了,可是她对他的武功可有信心,她不相信他会听不到她说的话。
他果然听到了,只是他很快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掉转马头向另一方奔去,只是速度还是一样骇人的快,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尖叫。
终于,他在几棵聚集的树下停了下来,树荫遮处旁有一条潺潺清澈的小溪,在这炎热的草原上显得非常舒服凉爽。
他将她抱了下来,令她到溪边将脸上的鬼东西弄掉,她依言到溪边轻轻拨了拨水。其实这个人皮面具直接就可以从脸上拿下来,方便的很,根本用不着水。只是手指碰到清凉的水,好舒服呐!在这么热的天气洗一下脸也好。
见莫席天系好马匹也到她旁边,哗啦啦的就水洗脸,她忍不住想,希望这清凉的水能将他的怒火洗去就好了。
莫席天洗好脸,拿出洁白的手中擦乾了脸,见琦儿还是湿漉漉的一张脸,他皱了眉头,叫她抬起头,顺手帮她擦乾脸上的水滴。她温顺的闭起眼任他抹。
“你很生气?”她忽然问,感觉他顿了一下,又立时说道:“其实我也很生气!”
“哦?”他擦掉她发际的微湿,才收起手巾,冷冷看着她。
“你知道你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又怀疑我是奸细,还将我关入那冷冰冰的地牢那么多天,不闻不问的,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她嘟着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见他
依然冰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她有些生气的转过头去,就着草地坐下来,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感觉他慢慢走了过来,她凝望着前面和着金光闪烁的溪流故意不去理他。
莫席天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不由迷惑了,想到找不到她的这些日子,那种心焦、心痛,直到见了她之后化为怒火,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的担心、愤怒、痛苦全都讨回来,但此刻这些情绪都己不存在,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柔情和不确定,唯一想要的,只有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再也不准她离开。
他走近她,蹲在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深深的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你认为我不难过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想,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点也不重要?”
看见他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她感到心也抽痛着,委屈地道:“可是你那天好凶喔,又讲我不知廉耻,我好生气,真的好生气。”
“对不起。”他将她拉进怀里,温柔地、轻轻地说。
讶异于他温柔的反应,隔着衣服感觉他坚实温热的胸膛,一股温暖遽然涌上心头。她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觉得很舒服。
他紧紧抱住她,用下巴揉搓着她的秀发,他愿永永远远这样抱着她。
“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他在她耳旁低哑地说。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下意识的又将她抱紧些。
在这样异样的气氛中,这一句话如清风暖暖的拂过她的qi书+奇书…齐书心头,他这是承诺吗?她心喜且轻轻地说:“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你会吗?”他看着她微微地笑道,刻意抹去心中突来的不安。
“会。”琦儿正经地答道。
“那我也只好认了。”他假意叹息地说,惹得琦儿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敢自愿收留我超过半个月的,除了我师父之外。”
“那再算我一个。”莫席天认真的盯着她的笑脸道。
“放心,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是赖定你了。”琦儿得意地道。
忽然,她想到:“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戴着这么可怕的面具可没人认得我啊?”她晃晃手中的面具,疑惑地问。
“镶云跟我提过,你曾经向颜真卿要了一副鬼面,我早要各地的主事者留意了。”
她闻言,脑海里闪过那个掌柜的在她临走时微笑的神情……她恍然大悟。“难道‘好吃酒楼’也是你的?”
“没错。”他点了下她忽皱起的粉鼻,好笑她懊恼的表情。“其实那里算是浑天堡对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