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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就让他先美美地过好今天,只要把这张白纸黑字贴在他们学校,我担保他明天就从这里滚蛋……而且,还是灰溜溜地滚蛋,哈哈!”
隐隐从树荫下传来几句恶心猥亵的脏话,她本想漠然离去,却因为对方熟悉的声音和口中的“秀介”两个字而停住了脚步。
“大哥,你这招真绝!上次我们吃了亏,这次,嘿嘿,一定会白白拣个大便宜!”
“废话!秀介那小子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不想办法把他抓回来,等着喝西北风啊!”混混老大那副恶心的嘴脸让人不禁作呕。
渐渐的,越过树叶的遮蔽,几个歪歪斜斜的身影浮现出来。
雪凌眼前一亮:原来真的是那几个被她和秀介打走的小混混,恐怕那些龌龊肮脏的下流话也只有他们才能说出口吧。
听了秀介的故事以后,她已经很清楚这些混混的目的了,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学校来闹事。
“站住!”
“哎呦,小姑娘,又见面啦!”
混混老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显然他是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她,不过,他毕竟是出来混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把你们手上的纸拿过来!”
那就是他们要中伤秀介的“罪证”吗?很抱歉,既然碰到了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们重新揭开秀介内心的伤疤的。那种硬生生被剖开伤口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相信那也是秀介最不想面对的状况。
“这……这可不行!”
“难道你们忘记上次的教训了?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冷冷地盯着混混老大的眼睛,她突然不屑地翘了翘嘴角,“你们的目的,我很清楚,不过,这里可是学校,不是你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地方!单凭你们几个就能把那张纸顺利地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吗?笑话!宣传栏上装有摄像头,学校保安一看到你们这身行头就会过来查问的,别以为你们偷偷潜入学校,就万事大吉了!”
说出这些危言耸听的话,她无非是想吓唬吓唬那些混混,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要把他们手中那张纸拿过来。
经常听人说,混混一般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确实不假。
混混老大思来想去老半天,不是呲牙咧嘴地叹气,就是唉声叹气地挠头,最终,他还是向雪凌低下头来。
“姑奶奶,你给指条路吧,事成后,吃香的、喝辣的,全凭你做主!”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所谓“罪证”,不屑地说:“交给我,这事我来办!”
“嘿嘿,姑奶奶真是聪明!”混混老大点头哈腰地将写满字的白纸放到她的手里,谄媚地说道,“合作!我们一起合作,一起发财!”
飞快地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她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几个混混暴揍一顿。正如秀介说的那样,他们真是一群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东西,甚至连秀介以前被人凌辱践踏的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自己的心脏都在这一刻蒙上了细细的冰霜。难怪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秀介冷绝如地狱使者一般,因为,他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决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嚓嚓嚓!”她毫不迟疑地将那纸变成了一堆碎片。
“你……”混混老大恶狠狠地盯着她,“臭丫头,不想活了?!”
“大哥,我现在就替你教训教训她!”一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突然窜了上来,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她淡淡地扬起唇角,星光般灿烂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蔑和不耻。
“退下!”混混老大换了一副面孔,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啧啧,这丫头的脸蛋和身材都不错,说不定和秀介一样,能成为我们的‘摇钱树’呢。”
“‘摇钱树’?”她冷哼一声,厌恶地瞪着那帮恶心的家伙,“就凭你们?!哼!还远远不配!”
“臭丫头,真够不识好歹的!”混混老大一挥手,对那帮小混混说道,“可别伤着她那张诱人的脸蛋!而且,有她在手,不怕秀介那小子不听话,她可是秀介在乎的女人!”
她依然冷眼面对着他们。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与其跟他们多费口舌,不如拳头底下见功夫!
她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而且有过上次交手的经历,她确实没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奇怪的是,这次几个混混的身手似乎有了不少进步,另外,缺少了秀介的联手合作,对方以众欺寡,她还真的感到越来越吃力了。
不但如此,在校园里出现这样的场面,很多同学跑来围观,甚至有人误以为她与社会上的混混有什么瓜葛。这些她都不在乎,她最担心的是那些混混说出什么对秀介不利的话,那他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口就会再次赤裸裸地淌出血来。
“啊!”
一个不留神,她的嘴角被对方打中了一下,一股温热的血渍顺着下颌流淌下来,顾不得疼痛,她用手背匆匆抹掉血痕,继续忙碌着对付那些迎面扑来的小混混。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她的担心也越来越重,为什么没有人报警呢?学校的保安人员去了哪里?!她,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她怎么都不能让自己落在这帮混混手里!他们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至少有一句是正确的,如果她真的被他们抓住了,那秀介必然会或多或少受到一定的牵制,而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
“雪凌!”
这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警察的到来更加有效力。
“糟糕!秀介来了,快把这个丫头抓起来,快!”混混老大一瞥到秀介的身影,立刻急火流星般地下命令。
可惜,秀介的身手是他们这些小混混望尘莫及的。
“雪凌!”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在触及到她嘴角的血渍时骤然跳跃一下,“你怎么这么傻?”
“我早说过的,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聪明,不过……”望见那些小混混卷土重来,她赶忙着急地推了推他,“我的问题稍后才讨论,先处理眼前那几个家伙吧。”
“那你休息一下。”
放开她的手,他立刻将犀利的目光狠狠地射向那些自鸣得意的家伙。也许,此时的他,只有雪凌一个人见过,周围的同学几乎都震惊得不敢出声了:他们心目中一向温柔含笑的“樱花王子”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冷若冰霜的陌生人!他的美丽依然让人窒息,只是,他的冷绝更加令人望而却步。
“你们忘记我上次说的话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温润的声音没有改变,却失去了往日柔和的温度,听起来如同锋利的冰锥一般刺穿了每个人的心。
“我,我们……”混混老大试图推延一些时间,也好想出更完善的策略,不过,凭借他们那愚钝的头脑,只能白费工夫。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动她!”不知何时,他竟已如影子般来到了混混老大跟前,毫不留情地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混混老大的嘴角上,“这是你必须还给她的!”
“咳咳!”混混老大眼前一阵昏花,星星乱跳,只能捂着嘴角“呱呱”乱叫,“你们,你们看什么!快上,上啊!哎呦,疼死我了……”
秀介身手敏捷地应付着那些花拳秀腿的混混们,经过了雪凌的一番教训,他们显然不是秀介的对手。没过多久,他们就各个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望着秀介瑟瑟发抖。
这时——
“让开!请大家让开!”不少警察走进了学校,“请大家配合,我们要将这些家伙带走!”
原来,还是有人报警了。
看着混混们一个个被带上了警车,雪凌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小姑娘……”一个警察先生走到了她的身边。
“是不是需要我解释清楚?”她只觉得身体突然向后僵硬地靠了一下,原来是秀介温暖的胸膛,“我,我大概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不过……”
“我们已经追踪他们有些日子了,放心吧,我们比你更清楚他们干哪一行!”警察望着她笑了笑,“身手不错,谢谢你了!你比学校的保安人员还要勇敢!”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回头望了望秀介,他也是满眼的困惑。
“这是报警的同学告诉我们的,谢谢你!”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他的身上。
“秀介……”
他没有讲话,只是悄然地拥紧她,将自己的下颌抵住她那飞扬的发丝……
警察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周围的一切都像被剥离一样,统统远离了他的视线和目光。
她的伤口还在淌血,一滴一滴从嘴角溢出来,流到白皙的下巴边……
伸出手,他轻柔地为她擦拭掉猩红色的血渍,灿如星子的眼睛里装满了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
“你……我没事,真的没事……”在她抬头的瞬间,她撞上的是一双冷漠得能够令人立刻停止心跳的眼眸,仿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从来不曾出现过。
“我不是告诉过你,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吗?!你做了什么?!”
“可是他们要再次把你拉进噩梦般的深渊,我……”她明明没有做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但面对着他,心里却隐隐有种犯错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他冷冷地注视着她,明澈如水的眼睛里窜动着两团无可奈何的火焰。
望着她嘴角溢出的鲜血,他心中的疼痛竟比曾经受到凌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的他已然冷漠得没有了眼泪,而现在,他却有种抑制不住的想哭的冲动。
“……”
“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多管闲事,我是绝对不会感激你的!”说着这些无情的话,他的心仿佛被人践踏一般抽痛不已。
“我知道。”她淡淡地望着他,淡淡地回答。
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冷漠,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绝情的话,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不过,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这样做。
“那就不要……”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做同样的事!”她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傻瓜,值得吗?”
“值得!”
重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他只感到心痛骤然加剧,仿佛一把重锤一直在敲击着他那颗尘封的心……
是为了他,是为了保护他,她才会受伤,她才会义无返顾!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那个发誓要完全独立起来的他竟然需要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来保护,而他自己呢,他曾经为她做过什么,只是固守着自己那颗冷漠的心,将她远远地隔在自己的心门之外,故意漠视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
泪水不知不觉爬入他的眼眶,眼前的她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突然——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掉了还没有流下来的泪水。
“记住,眼泪是不能随便为任何人流的……”在她看来,每个人的眼泪都像钻石一样珍贵,眼泪是不能随便流的。
“只是为你!”他抓下她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秀美如花的面孔上洒满了温柔的情意。
“值得吗?”她调皮地反问他。
“值得!”
从学校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