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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但故事不能太长哦。”他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胃,无奈地说,“我是无所谓,可它会饿得咕咕叫的!”
“喂,你又来?!”她哭笑不得地撅起嘴巴,双手环胸,不停地大口大口呼气,“韩秀介!你……我今天有很认真的事情要对你说,拜托你正经些,好不好?!”
“好,好!”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皱紧眉头,认输地说道,“尚雪凌小姐,拜托你声音温柔一些,好不好?”
“你想死了,是不是?”她故意横眉利目地盯着他,干脆利落地硬是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拽了下来,“听我说!你记得为帝仁的学生做综合检查的医院吗?”
“医院?”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而后莫名其妙地望着她说,“记得!怎么啦?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她倒是真心希望自己能有机会为哥哥分担痛苦呢。
“那你还记得医院的院长吗?”
她现在来不及解释其他事情给他听,只想在循序渐进的基础上,让他可以慢慢接受一切。
“非常记得!”他斜身靠在路旁的梧桐树上,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院长,可能我根本不会记得那家医院!你知道吗?那个院长居然每天打电话骚扰我,让我捐献自己的骨髓……呵呵,真是有趣!”
他无所谓地笑着,灿若星子的瞳眸突然幽深了很多……
“你,你为什么拒绝?”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边,试探性地说道,“也许,你捐献出一点点骨髓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呢。”
“或者是你说的那样,不过……”他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半开玩笑地说,“如果要救的人是你,我会立刻答应,其他人嘛……不可能啦!”
“喂,你怎么……”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
“咕——咕——”
“啊!肚子好饿,我们马上去吃饭吧……”他懒懒地趴在她的身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给了她,害得她双脚都开始有些颤抖了。
“好,你快去吃饭吧!我必须回家,哥哥在等我一起吃饭呢。”轻拍着他的后背,她勉强从他高大的身躯下露出个头来,“拜托了,起来呀,我快撑不住了……”
不是她不想陪他去吃中饭,而是,她放心不下哥哥。从小到大,无论是读小学、中学,还是现在的大学,无论学校离家有多遥远,她每天中午都会回家陪哥哥吃饭。这么多年来,这不仅仅成为了她的习惯,更是她与哥哥之间不曾改变的约定,倘若她突然“失约”,哥哥一定会担心不已。
“我就要和你一起吃饭!”秀介直起身来,却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非要赖皮地“粘”着她不放,“我今天要对你说的话就是——我要你带我一起回家吃饭!雪凌,你就答应吧,我的肚子真的好饿,快走不了路了……”
真拿他没办法,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赖皮,还故意在她的颈项摇头,发丝不断扫过她的皮肤,痒痒的,麻麻的。
“好!那我就大方地请你回家吃饭啦!”
不过,一想到每次他都软磨硬泡地占她“便宜”,她的脑海中也突然浮现起了一个“回报”他的好主意。
“秀介,你看那边是什么?”雪凌故意扬头看向前方,还用手指比划了几下。
“什么?”好奇心令他不假思索地转身望去。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秀介聚精会神地张望时,雪凌“倏”地踮起脚尖,凑近秀介,抬起下巴,迅速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清脆的恶作剧式的“香吻”,而后飞快地跑到一边,得意地偷笑起来。
“尚雪凌,你……你占我便宜?”半分钟之后,秀介才幸福地摸着脸庞向她大叫起来,“喂,你别跑!为了公平起见,你必须要接受……”
“不要!我偏不要!”她边跑边回头,还不时对着他眨眨眼睛、做做鬼脸,“想到我家吃饭总该付出些代价吧。”
枯黄的树叶飞落下来,
洋洋洒洒,
别有一番风味。
推开院门,扑入秀介眼帘的是一片绚烂的花海。外面秋风瑟瑟变凄冷,这里却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哥——”
听到雪凌的呼喊声,坐在院子前方的一个面色苍白、高雅温和的男生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眉眼却相当细致优雅,清秀的容貌与雪凌有着几分相似,只是身体显得太过瘦弱了。
“雪凌,你回来了!”雨枫温柔地笑望着妹妹,清润的声音里包含了对妹妹的宠爱和期盼,突然注意到一旁的秀介,他赶忙微微点头,“我是雪凌的哥哥,你是……”
“哥哥你好!我是雪凌的……”
“哥,他叫韩秀介,是我的——朋友!”她悄悄偷望着他,故意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即使秀介生气也没办法,她可不想让哥哥去医院治疗前面临太大的冲击,毕竟,男朋友三个字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秀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俊美夺目的面孔上露出了几丝无奈之情,深邃如海水般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了。
唉,没想到第一次见“家长”,他就被雪凌给予了不公平的待遇,回头他可要好好跟她算算帐!
“秀介,是吗?欢迎你!”雨枫依旧温柔地笑着,“你能来我家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来,你是雪凌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拜托你以后多多照顾她。”
他是她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恩,这还差不多,好像心理逐渐平衡了,至少“第一个”,在她的心中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哥,我才不是心甘情愿带他回家呢,他是来我们家‘噌’饭的,求了我整整一个上午,我才答应。”说着,雪凌从房间里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顺手拉秀介坐了下来,有些调皮地说,“这是你在路上买的那些水果,好好陪我哥哥在院子里赏花、吃水果,那我就做些美味的饭菜招待你,否则嘛……”
“尚雪凌小姐,请放心,我一定光荣地完成任务!”秀介不情愿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故意可怜巴巴地向雨枫求助道,“哥,我好饿啊,请您立刻命令雪凌去煮饭吧。”
“哈哈!哈哈!”雨枫爽朗地笑了起来,“先吃点水果,雪凌的手艺很不错的,你今天一定可以大饱口福!”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流逝得很快,看着雪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身影,秀介的心中对她充满了怜爱和疼惜。她曾告诉过他,她的哥哥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养,不过,在今天见到雨枫哥之前,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眼前这个身体孱弱的哥哥让他感到一阵心酸。
想到这些年来,雪凌辛苦打工、细心照顾哥哥,还锲而不舍地上学读书,她肩头上的担子实在太沉重了。
抬头望向院子里盛开的鲜花,他的眼前竟有些模糊了,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他的眼眶里蠕动……
“记住,眼泪是不能随便为任何人流的……”
他突然想起了她那时说过的话。
“只是为你!”
是的,他的眼泪只想为她而流,他的爱只想为她而存在。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坚强的人,其实,她才是!
这一餐是秀介吃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一次,不过,雪凌与他的心情刚好相反。她下午要带哥哥去医院,而她暂时不想秀介对哥哥的病情了解太多,尤其是骨髓移植的事情,这甚至连哥哥都不清楚。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见哥哥与秀介两人相处得既融洽又愉快,她真的感到非常安慰。也许,以后她应该多带秀介来家里,让他多与哥哥接触和相处,或者,在不久的某一天,他会同意进行骨髓移植挽救哥哥的生命。
但是,现在还不行!如果立刻揭开事实,哥哥和秀介都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他们两个是她最爱的人啊,无论谁受到伤害,她都会痛彻心扉。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让秀介离开。
“喂,吃饱喝足之后,你怎么还赖在我家?!”递给他一片水果,她故意表现出一副“不想留客”的神态,“吃完水果赶快回家,知道吗?”
“为什么?我和雨枫哥还有很多话要说呢。”他似乎毫不示弱,歪着头向她表示抗议,“怎么?看我和雨枫哥相谈甚欢,吃醋了?”
“咳咳!”她猛地咳嗽两声,差点把口中的水果咳出来。
吃醋?天大的笑话,她不知道多么希望他们两人“相谈甚欢”呢?可是,今天绝对不行!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和哥哥下午要出去,没时间陪你。”
“哦,对!”雨枫也抱歉地笑了笑,“下午雪凌要带我去……”
“哥!”她适时地打断了雨枫的话,托起下巴,轻皱眉头,对秀介说道,“韩秀介同学,我们今天真的有事,请你马上回家吧。”
不赶快想办法让他离开,他们与院长约定的时间就会错过了,这可是大事!
“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秀介耍赖的工夫还真是一流,“去逛街,我帮忙拿东西;去散步,我帮忙讲故事;去……”
“不行!”她开始有些着急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我们是要去……”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唉,我先去开门。”她无奈地望着他,嘟起嘴巴说道,“韩秀介,你不想让我拳脚相加,就乖乖听话……”
心烦意乱地打开大门,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曜司!
“你,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事情以后,她已不再坚持拒绝他来看望哥哥了,前提条件是她不在家的时候。不管怎样说,她始终没有做好原谅和接受他们家人的心理准备。
“我想陪你们一起去医院。”曜司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我从院长那里知道的,很想能多为雨枫哥做些事……”
“多谢你的关心。”
她浅笑着抬头,淡定地望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他:俊逸浓密的眉毛,高挺优美的鼻梁,深邃乌黑的眼睛,色泽光润的唇瓣,柔顺飘逸的头发,他还是小时候那个高贵儒雅的贵公子,只是越发成熟稳重了。
“雪凌,你还在怪我吗?”
在她面前,他总是显得有些紧张,心中的愧疚隐隐作怪,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对她的思念、挂牵和喜爱,他全部深深埋在了心底,也许,有了曾经那段最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只能越来越远了。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他看不清她的眼睛。
“别多想了,只有时间才能回答一切。”她转过身,淡淡地说,“关好门进来吧。”
欢呼雀跃似乎已经无法形容曜司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到来。
“雨枫哥,身体好些吗?”曜司那恭谦的态度和举止立刻引起了秀介的注意。
对于曜司,秀介并不陌生,他不但听过他与雪凌之间青梅竹马的故事,还碰巧与他见过两次面。
“曜司来了,快坐吧。”雨枫亲切的笑容如春风一般,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秀介,向曜司介绍道,“这是雪凌的朋友,韩秀介同学!秀介,曜司是我们兄妹从小的伙伴,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是吗?很高兴认识你!”秀介浅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们见过面的。”
“是,是吧?”曜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他听到“韩秀介”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他的心跳就仿佛立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