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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向山顶那座白色圆顶宫殿般的建筑,道:“你看,颜色是不是变了?” ‘殊缪‘之地,珠镇峰巅,轮回不绝,日月经天。巨大圆顶建筑为宝珠之形,日间白色夜间红色,颠倒昼夜,是为日月轮回,据说此阵工程浩大,需挖山填海,只是《乾坤志》这书,千绝门没有,我也只是听师祖有次谈,起堪舆之术时提过这个阵法,现在看来,这里四峰环绕,青鸟径中称作‘殊缪’这地,是合适使用这个大阵的,只是具体怎么解,师祖当年只说了三个字。
“前方屋舍连绵灯火闪烁处,依旧还是空的,我们如果扑过去,后果就是栽下山崖。”秦长歌冷笑,“从半山开始,所有你现在看见的景象,都是相反的。”
萧玦毫不犹豫大步向后飞射,抢先挡在她身后,如果推测错误,他会先栽下去,那么长歌就可以避免跌落了。
(缺图片。)
“你大约不太清楚水家那小丫头对素玄的痴迷,”秦长歌笑笑,“她也不是笨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提醒素玄的。”
她当先向一片空茫处行去,萧玦也毫不犹豫抢先一步——要知道想克服视线反射的幻觉本身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正常人对着眼前一片绝崖空地,即使明知那不是真的,也很难有勇气迈出脚去。
然而秦长歌一向不是正常人,然而萧玦爱秦长歌也一向爱得不太正常。他对她有强大信任,他和她在一起便不想在乎任何艰险——危险,陪着;暗算,陪着;死亡,也陪着!好在,秦长歌不会拿自己和萧玦的性命开玩笑。
眼前浅雾突分,现出屋舍轮廓,灯火还在嚓嚓的闪,明灭间颇有几分诡异。
秦长歌大摇大摆上去敲窗子,山风中面罩后的声音听来朦胧沉闷,“兄台,你这信号不标准,SOS不是这样搞的。”
窗纸后的人影突然顿住了。萧玦却已经彷如迈进自己的龙章殿一般仪态高华的迈进了这间屋子。
简陋的室内,屋内男子惶然回首,看见一对形容古怪的独眼大盗,高点的那个正在问矮点的那个,“你怎么不从窗子进来?”
“毛病啊?”矮点的那个嗤之以鼻,“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有门不走非要爬窗子?”
两人旁若无人争执几句,齐齐转头看屋内人,屋内男子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一人目光光华厉烈,一人明明温存如水却精芒内敛,隔着那古怪的晶片,依旧能感觉到气质非凡迫人而来。
男子微微的笑起来——自己努力了这许多天,不知怎的一直没有人来,如今,是终于等到了吧?对面矮个子独眼大盗秦长歌,一步过来,指着他停下的手,命令,“继续,继续点了灭灭了点!”
“嘎?”
“你以为水镜尘不知道你在求救?你突然停下,他一旦发现,就会知道你这里来了人。”秦长歌微笑,“水家大叔,你这么聪明的人,不需要我多说吧?”
男子恍然,急忙继续玩火石,一边问:“两位何许人?是我黄堂属下么?”
“不是,”秦长歌干干脆脆的答,“你那个什么黄堂属下,大约都葬身绝崖了吧。”
男子震惊的回首,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的召唤,”秦长歌盯着山崖对面,道:“你们猗兰谷,是不是有入夜不得外出的规矩?”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知道,”秦长歌冷笑,“整个猗兰谷都是一个陷阱,你召唤人来也没用,来多少死多少。”
男子怔了怔,脸上现出愤激之色,恨恨道:“难怪从来不许我们……”他急切的望着秦长歌和萧玦,“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我不会让你们白救的,只要你们帮我解决掉那个弑父孽子,不让谷主大位落于奸佞之手,将来事成,我必以珠宝十箱,黄金万两相送,你们一夕之间,便可富可敌国!”
“哦,弑父?”秦长歌目光闪亮,“水镜尘吗?水老谷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男子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半晌烦躁的道:“你们只管救我就成了,至于这些上善家秘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一立掌,劈下身边式样平凡的桌子的一块桌角,断口处灼灼黑光,竟然是一块乌金。乌金价值远超黄金,整块乌金做成的桌子,着实值钱。
男子将乌金托于手掌,冷笑道:“水镜尘以为夺去我的所有宝物我便一无所有了吗?他这黄口小儿,哪有我懂得金钱的重要?”他傲慢的伸手一指房内,“我这屋子里,看似除了器物什么都没有,但是,所有器物,都是乌金的!”
“哗!好多银子哦,谢谢哦。”秦长歌立即很捧场的鼓掌,“可惜命如果没了,要银子何用?打棺材么?”
她拽起萧玦就走,“你这里乌金我看也不算多,大约就够打你自己一套棺材的,我们就不和你抢了,那个,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啊,拜拜。”说走就走毫不犹豫,秦长歌潇洒的令人发指,萧玦更是从头到尾都懒得看那男子一眼,转身就行。
“站住!”
那两人根本没站住。
“等等!”
没人肯等。
“求求你们!”
秦长歌不为所动的背对他挥挥手,意思是:求人不如求己。
“我……我说!”
呼的一声两个潇洒的家伙立即稳稳的坐回男子面前,姿态安详,秦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早说嘛,浪费时辰。”
男子苦笑,这从哪里冒出来一对恶客?油盐不进八风不动,满室财物都没能令他们多看一眼,尤其那个高个子男人,眼神甚至是鄙弃的。
秦长歌嚓嚓的点着火石,推算着素玄能挡住水镜尘的时辰和水家可能有的动作,有一个可能令她心里隐隐焦灼,面上却笑意晏晏的看着男子有几分相似水应麒的脸庞。
“来,水家大叔,告诉我,水应麒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卷二:六国卷 第四十七章 暗谋
“他的尸体?”男子愕然,“他尸体还能看啊?早该枯了吧?”
秦长歌和萧玦对视一眼。
枯了?不是应该烂了吗?那棺材里那个是什么?
“敢问尊姓大名?在水家何等身份?”秦长歌笑吟吟盯着对方,看来这家伙地位不低。
“在下水应申,老家主二弟,水家副总管。”水应申皱着眉,他已由最初的急躁渐渐安静下来,沉下心来仔细打量眼前两人,在心里默默掂量。
“水总管,咱们现在也没什么时间慢慢磨蹭,”秦长歌笑得和蔼,“你且把你所知的全数告诉我吧。”
对欲待开口的水应申一摆手,她毫不客气的道:“别,别问那许多,别提条件,谈判是地位平等的双方谈的,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
看着对方阵青阵红的脸,她淡淡道:“水总管,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你现在的状况,我们看得出,你武功受了限制是不是?你只能把我们当唯一的救星,没有别的选择,好了,说吧。”
被她言语气势压得无言以对的水应申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那个负手而立,只一个背影便无限压迫的男子,想了想,道:“好……我说,老家主虽说是暴毙,其实他死得很离奇,他是春天突发怪病,随即缠绵病榻渐至不起,当时镜尘不在南闵,我们对外封锁了消息,四月的时候境尘回来了,他回来时很不好,受了伤,送他回来的是东燕国师白渊。”
秦长歌和萧玦再次对视一眼,施家村楚非欢的一番预言果然是真的,水家当时就出了事,而水境尘果然备有后路,他被素玄追击奔向觞山,等在那里接应的,竟然是东燕国师本人!
他们为什么来西梁?水镜尘为什么要潜伏于郢都?他出手干扰凰盟,将蕴华放出赵王府,他在施家村杀掉彩蛊教余孽都是因为什么理由?而白渊,他又是为何而来?
秦长歌只觉得谜团仿佛如乌云层层压在头顶,解开一个又来一个,生灭不休。
“镜尘回来后,没有先养伤,而是去了家主的寝居,当晚……”
他突然露出了奇异的神情。
窗外风声嘶嘶,没有月色的遥远天际繁星明灭,远处树桠上不知什么鸟,一声声叫得凄厉。
水应申声音听来颇遥远。
“……那时我还住在谷顶,离家主寝居不远,猗兰有入夜不得出门的规矩,除了历代家主和继承人,没人知道为什么……当晚我在房内练功,忽然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刀刃破空的声音。”
他抿着嘴,神色森然,“我扑到窗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只看见家主寝居烛影明灭,颤动不休,似是被什么风声压得欲熄,然而始终不熄,我看了一会,想过去看却又没敢,水家严令,夜间出门者必将受家规处罚,我不敢。”
“第二日一切如常,我揣着一丝疑虑,想问问其他往得近的兄弟有无听见声音,但是又觉得难以开口,这事令我心里隐隐觉得不详,为了慎重起见就没说,而且我的屋子的朝向和距离,都是离家主最近的那个,那风声并不明显,也许就我一个人听见。”
“这声音我听了十六天,”水应申脸上露出了憎恶的神情,“到了第十六天,我躺在床上仔细的听那破空之声,劈、横、折、撇……每道风声里都能感觉出动作的不同,我一遍遍的想着,忽然坐了起来!”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突然紧张,脸上也出现微有些激动的情绪,连手指都在微微痉挛。
“……我发现,那是个‘之’字!”
“之字?”秦长歌偏头看着他,“这十六天,都是在以剑练字?”
“不是练字,是练‘采苢’剑法!”水应申神情似喜悦似畏惧,瞪大了眼,仿佛自虚空中看见了某件宝物,“这是我们水家所说失传已久的无上剑法,威力无伦,但这剑法自出世后便迭生不祥,据说早在数十年前便由先祖毁去,严令水家人永生不得再练,这剑法本身自十六个字脱胎而来,‘采采疲q,薄言采之。采采疲q,薄言有之’。据说练此剑法者,得自然之法,不畏百毒,轻盈若羽,真气流转,连绵不已。”
秦长歌立即想到密林里翠叶尖的水镜尘,三大高手不得喘息的车轮围攻下的真气圆转如意。
“你是说,水镜尘练了你们水家禁忌的剑法,是水老家主教了他的?”
“还不知道是不是自愿教的呢。”水应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病得奇怪,教得也奇怪,水镜尘不顾重伤未愈,抢着学这剑法也奇怪,更奇怪的是,最后一天,最后那个之字,连我都听出来了,明明应该一笔划成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始终僵硬滞涩,无法连贯。”
“我当时坐在床上,听着那无论如何也不能突破的风声,自己都觉得隐隐焦躁起来,不知道使剑的那个人,又是如何的挫败万分?然而他还是不急不忙的练下去……真真好耐性……”
“忽然风声止了,我凑到窗边一看,只看见烛火一暗,随即一明,然后,风声再起。”
他的嘴唇突然抖索起来。
秦长歌玩着自己手指,森然笑着,做了个插心的手势,水应申脸色又是一白,半晌才接着道:“风声再起,这回再无滞碍,元转如大江奔流,风生云涌,我当时听着这莫大的变化,只觉得心怦怦的跳起来,仿佛就是刚才那烛火明暗之间,有什么可怕的事已经发生了。”
“我不敢出门,现在出门去看,谁知道会不会给刚练成采苢剑法的水镜尘拿去试剑?我想了想,爬下床,趴在地上仔细听,隐约听得走路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