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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声音,童采衣翩然转过身来,唇边带笑地望着他。
—看清她明媚绝伦的容貌,项御遥的心头一震,有—瞬间几乎忘了呼吸,更无法移开目光。
这女子有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妍丽无双的容貌,眉眼之间尽是耀眼炫目的光彩,仿佛她只要眼儿一挑、唇瓣一扬,天底下的男人皆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项御遥十分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名女子,像她这样丰姿绝丽的美人,若是曾见过,绝不会轻易忘记。
“听说姑娘有要事找我?不知姑娘是……”
童采衣唇畔的笑意加深,眼底闪烁着灿亮如星的光芒。
“项公子,别来无恙?”轻快悦耳的嗓音隐含著一丝笑意。
别来无恙?项御遥微微一愕,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张姣美的容颜,但是流转于那双莹亮眸中的黠光,还有刚才那声清脆的嗓音,却勾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你!?”他忽然震惊地瞪大了眼。
难道她……就是昨夜潜入项府盗剑的那名黑衣女贼?
昨晚他虽没有见到她的脸,但是这清脆的嗓音,还有那对灿亮的明眸,都和那名黑衣女贼如出一辙,绝对错不了的!
“没错,就是我。”童采衣爽快地承认。
果然就是她!那个盗走宝剑,还将他要得团团转的可恶女贼!
原先的惊艳之情在瞬间尽数退去,一股怒气涌上胸口,他霍地出手扯住她纤细的手臂。
“昨晚让你给溜了,今天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这女贼也未免太嚣张大胆了些!
童采衣没有喊疼,反而还顺势将身子偎靠在他的胸膛上。
呵!这副胸膛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温暖厚实,嫣润的红唇愉悦地漾开一抹笑。
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令项御遥的心神有一瞬间的震荡,两道浓眉一拧,他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对这机灵狡诈的女子掉以轻心。
他松开对她的箝制,推开她香软的身子,锐利的目光却始终紧盯住她不放。
这女子先是夜闯项府盗走宝剑,这会儿又自投罗网的送上门来,诡谲的行径让人无法捉摸,说不定她还有什么诡计没使出来,他得小心应付才行。
“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他厉声质问。
“我?咳,你可记清楚了,我叫童采衣。”她堆出满脸看似纯真无害的笑容,说道。“昨晚我擅自取走项家的宝剑,良心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决定将它物归原主。”
“条件呢?”项御遥冷泠地问。
她如此大费周章,目的绝不单纯。更何况,今天她是两手空空的前来,要归还宝剑的说词根本没半点可信度。
童采衣笑了笑,既然他问得直接,她也无须再拐弯抹角。
“很简单,只要项少爷肯纡尊降贵亲自招待我一个月就行。”
“什么意思?说清楚!”
打从一开始,她的行为举止就诡谲得令人无法预料,不知道这会儿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项家在扬州城里不是有幢别业吗?”童采衣解释道。“只要你带我住进去,一个月后宝剑自当双手奉还。”
一抹诧异之色在项御遥的眼底掠过,心底对她的防备更深了。
“你倒是查得挺清楚的!”连项家在扬州城有别业的事她竟也知道。
这女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于那柄宝剑,尤其它那两片柔润的红唇此刻正噙著一丝狡黠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如此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到我扬州别业白吃白住一个月。”
“不是“我”,而是“我们”。”童采衣笑着更正。“我就是想要在你项少爷的招待下白吃白住一个月,不行吗?l不是不行,而是根本不可能,她的目的绝没那么单纯!
项御遥目光锐利地打量她,本想从她的眸中看出什么端倪,却反而被她眼底灿亮如焰的光芒隐隐撩起某种异样的感觉。
“如何,你究竟答不答应?”
童采衣尖俏的下巴—扬,眼角眉俏皆带了丝挑衅,那神色仿佛在告诉项御遥——若他不答应,便是怕了她!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伯她一名小女子?既然她都不怕会被他给“吃了”,他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好,我答应你。”他慨然应允,一得到他的允诺,童釆衣的眉眼皆绽着粲然的笑意,妍丽的容颜因而更加耀眼夺目。
聪颖如她,当然猜得出项御遥心里的想法,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可是很乐意被他“吃了”。
再不然,她反过来“吃了他”也行!
第二章
蓊郁苍苍的森林,枝叶繁密遮天,即使正值晌午,林子里依旧昏黑幽暗,难辨昼夜。
森林的尽头,几十株参天巨木并立而生,形成一堵天然的巨墙,阻绝了人兽的去路,而那高耸入云的树干枝桠,遮断了炽亮的日光,使得周围陷入一片朦朦胧胧的幽暗之中。
—抹窈窕的人影迅速在林间飞掠,没多久就已来到森林的尽头。
一丝微弱不明的光线恰巧落在那人影身上,隐约映亮了童采衣那张明媚娇丽的容颜。
她并没有在巨木之前停下,反而从容地走向其中一株巨木,绕过粗壮的树干,拨开挡在面前比人还高的丛生野草后,一条隐密的狭小通道赫然出现眼前。
她毫不迟疑地闪身而入,走进那条恰可供人通过的羊肠小径。
走了约莫十多步路后,原先狭窄的通道愈来愈宽,直到穿越整条小径,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
一片宽阔的平地夹在左右两侧陡峭的山壁之中,对岸是一面既深且广的湖泊,这个地方对外的唯一通路,就是她刚才走过的那一条隐密小径。
在平地之上,散落着十来幢屋子,由于地点极为隐密,这里可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聚落。这些年来,除了原本就居住在这里的人之外,从没有半个外人意外地闯入。
童采衣走了过去,远远就见湖畔有个丫鬓模样的少女正在洗涤衣物,而一旁的大石上,坐著一名清灵似水的女子,主仆俩正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着。
那清灵女子一看见童采衣,立刻走了过来,细致如瓷的小脸上扬著一抹温柔浅笑。
“采衣姊,你回来了?”谷向晚笑意盈盈地说道。
“嗯。”童采衣回她一笑。
虽然谷向晚只小她一岁,但是那纤细柔弱的模样,仿佛像尊珍贵易碎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掌心里细细呵护。
“爹好像有事找你,要你一回来就去见他。”谷向晚说道。她爹谷钧太正是这隐密聚落的首领。
在这个聚落里,约莫有二十余人,不论男女都身怀些许本领,不是会武功,就是擅谋略,再不然就是医术卓越。
他们彼此之间虽不一定看对方顺眼,但是这些年来却也相安无事,因为他们都绝对服从于谷钧太,听从他所交付的命令行事。
而说起谷钧太,除了他女儿谷向晚和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个心思缜密而深沈的人,行事没有善恶标准,而且他所交付的任务,通常都脱不了偷、抢、拐、骗。
若是以世俗的观点来看,谷钧太无疑是罪恶的,但其实他的一切作为都只有一个目的——让这聚落的人能过着衣食无缺的充裕生活,而且除了偷抢拐骗之外,他从不滥伤无辜,也绝下取人性命。
“他有事找我?”莹亮的眼珠子一转,猜道。“大概是任务的事吧!我这就去见他。”
窈窕的身影翩然走向位在最后方的屋子,那正是谷钧太的住所。
一踏进屋内,谷钧太果然已在厅堂里等着她。
“头儿,你找我?”她笑问。整个聚落里除了谷向晚之外,面对着谷钧太那张严肃的脸,还能这般轻松谈笑的,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前几天我交代你的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谷钧太问道。
“这两天我就会动身去扬州。”
扬州的萧家,是当地的富商,半个月前刚以一笔令人咋舌的钜额高价,购得三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次她的任务,就是要取得那三颗夜明珠。
“一个月后,我一定会将东西带回来。”童采衣自信地笑道,谷钧太却是不满意地挑起灰眉。
“一个月?凭你的能力,不出三天就可以把夜明珠弄到手,即使加上来回的路程,半个月的时间也已绰绰有余了。”
三天?头儿也未免太小觑了她!
据闻那萧家老爷早已年迈力衰,而萧家少爷又是个不曾习武的文弱公子哥,父子俩都是好摆平的小角色。即使萧府内有为数不少的守卫,但那些人顶多只能应付一般的盗贼,绝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要挑个幽静的夜晚潜入萧家,不出一个时辰,那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定能轻松到手。
“我难得去趟扬州,顺道游山玩水一下并不为过吧!”她其实是要住进项家别业,接受项御遥的“款待”,不过她当然不会坦白告诉谷钧太。
“爹,您就答应采衣姊嘛!”谷向晚那莺般宛转的嗓音突然响起。丫鬂刚洗完了衣裳,她们便一道儿回来,恰巧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谷钧太严肃的面容在面对独生爱女时,登时柔和了几分。
谷向晚继续说道:“采衣姊那么辛苦的帮爹办事,您就让她多休息几天嘛!”
其实在谷向晚的心底,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幢憬与向往,只是爹和大伙儿总把她当成娇弱易碎的玉人儿,就算有人陪着,也不放心让她离开这隐密的聚落。
回想起上次她趁夜独自偷溜出去时,意外遇见的那个男人,白玉般的面颊便悄然浮现两抹红晕。
如果她更坚强一点、更独立一些,不知道爹会不会放心让她出去?
如果她能再次到外头去,也许……也许她还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头儿,如何?”童采衣的嘴里虽这么问,心里却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只要有谷向晚当说客,谷钧太就绝不可能会拒绝的。
果然,就见谷钧太妥协地说道:“好吧!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要见到那三颗夜明珠。”
※※※—辆华丽的马车在小厮熟练的驾驭下,缓缓进入扬州城。
车内的童采衣正舒适地倚在柔软的座榻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轻快小曲。
这辆宽敞的项家马车只载着她一个人,至于项御遥则乘坐另一辆马车,摆奇+shu网收集整理明了不想跟她坐在一块儿。
对于他的排拒,童采衣并不以为意,反正她有一个月的时间和他好好的“相处”,不必急于这一时。
进入扬州城后,马车又驶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幢宽敞气派的宅院前停下。
“到了吗?”童采衣探出头来张望。
憨厚的小厮被她炫目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结结巴巴地回答。“是……到……到了……”
“太好了!”不等小厮前来协助,童采衣便已俐落地跃下马车。
当她正好整以暇地打量项府别业时,另一辆马车也到了。
她回过身,含笑地等着。
那辆马车停安后,项御遥那挺拔的身形下了车,却又立刻转身面对车厢内。
童采衣诧异地愣了愣,接着就见一只嫩白的柔荑从马车内伸出,搭上了项御遥的手。
“御遥表哥,这里就是扬州了吗?”吕菲影还没跨下马车,娇软的嗓音就先传了出来。
“嗯。”项御遥应了声,协助她下车。
两个女人打了照面,眼底都有着明显的错愕,显然都没想到此行会多出另一个女子。
潜入项府盗剑的那晚,童采衣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将吕菲影的容貌瞧得真切,而吕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