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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鹿玉堂忍耐到了极限,已经是天香将他压在身下,正努力和他的裤头绳结奋战。
她双颊绯红,鲜红的榴花衫滑褪到她的膀子,露出大片肚兜及琼玉般的纤润肩头,轻盈的身子坐在他腿上,凌乱的青丝因她低头而披散,落在她胸前,也长长地垂落他胸口。
鹿玉堂勉强捉住最后一丝理性,双指神速点着她的穴道,将那个已经成功把绳结解开的小姑娘定身不动。
“你又玩这招?!”天香喘吁吁哇哇大叫,那种讨厌的无法动弹感又重新回来了!
鹿玉堂气息粗浓,甚至像兽狺般沉吟,他闭目顺气,好半晌才让浑身的燥热消失,只是他睁开双眸瞅着她时,黑瞳里隐隐约约还有未灭的星火。
“不是交代你不准看淫书吗?”他的声音沉得吓人,将她大胆的行径全归咎于败坏风俗的淫书艳册。
“我没有看呀!”她只有写而已!
“一个好姑娘是不会对男人做这种事的!”鹿玉堂有些恼,他方才太急于阻止她,竟然挑了现下这种姿势点住她的穴道——她手里握着他的裤头绳,俏臀坐在他腿上,反倒将他困住了。
“我刚刚让你觉得不舒坦吗?”她困惑地问。
“天香!”鹿玉堂手指拧着居心,觉得头好疼。“这不是重点——”她怎么会以为他说得出口舒不舒坦?他胡乱将自己的衣袍收拢,掩住赤裸的上半身,竟然还听到天香失望地沉吟。
他正准备也替她将半露香肩的榴花衫撩回原处,不让她春光外泄,没料到她在他手指触及她的衣料时认真地对他说:“兜儿的系绳在颈后一条,腰后一条。”
“什么?”
“你如果要脱我兜儿的话,解开那两条红系绳就好。”她是告知他用什么方法可以最快剥光她。
鹿玉堂不知该按照她的教导,将那件小小的绣兜解下,还是为她好意的知会道谢,抑或是狠狠将她按在脚边,赏她几记臀巴掌。
末了,他连叹息都嫌懒,快手打理好她的衣裳。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问些正事吧。
“因为你在这里呀。”
好理所当然的答案。
“我己经跟你说清楚了,你又何必——”
“我不要听你说的违心之言,什么你不是一个好人!什么对不起让我爱你!什么哇啦哇啦的浑话!你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说那些的!你根本就是揪着你的心在说那些话的!”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动,她定要一拳一拳捶着他的心口,让他知道她有多生气。“我再也不要听你说什么!我只要用我自己的眼看!你口说无凭,我眼见为凭!你说你讨厌我,我看不到你讨厌我,那你就不讨厌我!你听懂了没?!你说你不是个好人,我看到你是个好人,你就是个好人!”她像个恶霸,要人全顺从她。
“你……”好任性。
“我讨厌看到你这样!我讨厌看到你孤孤单单的!”她无法克制地流了满脸的眼泪鼻涕,“讨厌讨厌我好几个月都没哭的……”
鹿玉堂伸手替她抹泪。
“从我开始想通你会说那些话、会狠心抛下我是委屈你自己,我就不再哭了!被鹿玉倌欺负时我也不哭……被他们故意抛在林子里迷路,我也不哭,被毒蛇咬伤,我也不哭的……梦到你又点我穴,不理我在后头叫你,你一直一直跑,我也不……呃,有哭,可是才没像现在……”呜呜呜……眼泪止不住……
看到他,她就想撒娇、想软弱。
“如果我现在又抛下你,你会怎么办?”
“天涯海角,我都会再把你找回来!”哭归哭,这句誓言她可是吼得字正腔圆。
天香眸儿坚定地与他相视,“你可以再跑,我就再追,无论要花掉几个半年,我都不会放弃。你可以试试我说真说假,也可以考验我是不是夸口而已。”
他见识过她的决心,也不怀疑她的认真。
“即使追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他说了重话,想逼她放弃。
“假若你让我看到你不爱我的事实,我会放弃。”她不要再信他心口不一的话,她只信自己的双眼。但是她看不到,她只看到一个还关心着她、面对她时还会专注凝望着她的男人。
换言之,只要他能表现出对她再无感情、没有眷恋,她就会乖乖回曲府去?鹿玉堂这样解读她的话。
那很容易,收起心疼她的眼神,板起脸来吓走她就好
“……”他在瞪她,试图把她假想成敌,将眼里的爱怜遮盖掉。
夭香看到他挤眉弄眼,将他那张总是没有太多表情的冷颜加添逗趣味道,噗哧一笑。可惜身子没办法动,否则她真想抱他。
“你在逗我开心吗?”好可爱的模样喔。
“……”他换了表情,在眉宇间染上杀气,仿佛一个被几百名敌人围攻妁孤军,视死如归的神情会让敌人胆战。
“噗!”又一声闷笑。干嘛皱眉嘟嘴?又不是小孩子。
“……”他抿起薄嘴,凝聚戾气,露出凶狠本性,犹如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哈哈哈哈——”闷笑已经不够用了,她干脆狂笑。
抿嘴快哭了喔?让人真想疼爱一番哩。
“……”他放弃。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他也没勇气问她到底看到了怎生的他……会让她笑成这样,九成九不会是太威武严肃的嘴脸。
“帮我把穴道解开,好不?”她不想看得到他,却碰不了他,那如同在她面前放了一只烤鸡,却将嘴馋的她绑着不许动一样残忍。
“不好。”
“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静止不动的双手还握着他裤头的绳结,说出这种话真是自打嘴巴。
顺着他怀疑的目光,天香眼珠子跟着朝下转,发现指头正捉着让她百口莫辩妁铁证。
“这不能算坏事。”她还在狡赖,“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决定遇到你的头一件事就是把你变成我的人。”就像她曾经想写的草莽大王,掳到良家妇女的头一夜就是对她伸出狼爪,将那种“占了你的身子,你就专属于我”的扭曲想法套用在他身上。
这种话,实在不该由一个年轻姑娘嘴里说出来,让他这个男人汗颜。
“如果我的身子可以留住你,我就用它留你。”
“还说你没挑淫书看,都被教坏了。”他眼露无奈及苦笑。“若我只是想玩弄你,就算占了你的清白,我还是会走。”他分不出自己是在说着恫喝还是在告诫她。
天香弯了唇笑,“我一点也不意外你会说出这种话。我当然也懂这道理,可是呀,我在你身上下了注,而且我知道自己稳赢不输。”
她自信满满的光彩俏脸映入鹿玉堂眼帘,几乎要深深烙着,成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美景。
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是因为她清清楚楚看穿了他的想法,挖透了他藏在心里深处的奢念,明白一旦他欺了她的身子,就不可能像现在走得决然?
他对她的感情原本就像断成截的莲藕,藕丝密密绵绵,每一丝都牵着对她的放心不下,每一缕都缠着对她的难以割舍。他已经远远想逃,身上却绑起数不尽的丝线。
“不信我的话就解开我的穴道,我证明给你看。”她在用激将法,可惜对沉稳的鹿玉堂毫无作用。
“我知道你要怎么证明,想都别想。”鹿玉堂立刻拒绝。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在她芬馥暖香的挑逗之下,还能再有自制力推开她。
“为什么?我的身子应该很销魂的!月下说我虽然人矮个头小,可是体态软柔娇媚,说胸是胸,要腰有腰,臀儿也不干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现在是怎么了?她在自我吹嘘,想将自己当商货,荐销给他吗?
“……跟着我,你只会吃苦。我没有一个安定的人生,除了鹿玉楼和鹿玉倌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想杀我,我几乎是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这种生活,你又何必想要凑一脚?”他不与她讨论她的身子到底吸不吸引人,只是娓娓同她说理,希望她能明白他不想她陪着受苦的苦心。
这半年来,旧主子已经不单单让弟妹追杀他,更有其他昔日同为护主杀手的旧识也领命取他首级。
“你可以跟着我回曲府,在曲爷的地头上,没人敢动你半根寒毛。”
“我与曲无漪没任何关系,他不见得乐于助我。”
“会的会的!曲爷虽然脸色难看了一点,但是心很软,我帮你求他,他会允的,好不好?”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到底还要把自己逼退到什么地步?!让我帮你分担肩上的担子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呀!”天香低叫,“你难得顺一次自己真正的心意又何妨?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不屑让我为你担心、觉得我的付出只是累赘,你最好趁我现在被点了穴不能动,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否则等我解了穴,我绝对不放你走!你绝对走不掉的!你哪儿都别想去了!你听清楚了没?要走趁现在——”
她以为她这样说,他就真能狠心离开吗?
将她放在山洞里,径自走开,等她解了穴,是否又要令人胆战心惊地顺着粗藤爬上山壁?万一她失手,摔到崖底可是拼不回全尸……
若是他抱着被点了穴的她回到崖上,掉头走人,谁又能担保无法动弹的她会不会被野狼叼去当早膳?如果仅是遇上四脚畜生也罢,顶多被拆撕入腹,要是遇上两脚禽兽——山贼野夫,面对俏生生的姑娘,会发生什么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鹿玉堂垂下眸,觉得左右为难。
顺一次自己真正的心意……吗?
让她一块分担肩上的提子……吗?
“……鹿玉楼应该对你说过,我是个背叛者。我跪在祖先牌位前立誓以性命保护的老主子死了,我却仍然无耻的活着,你应该以我为耻,而不是——”
而不是包容他、宽恕他、纵容他……
“虽然我很害怕你会因为老主子的死而跟着自杀,不过我认识的鹿玉堂不是那种苟且偷生的人,你留着你的命,定有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老主子最后留给我的命令。”他忍不住对她说了。
“什么意思?”
“老主子断气之前,给了我最后一项命令——他要我为自己活下去。”
言犹在耳,老主子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在记忆中响起——
“玉堂……你明白这些年来,我从不当你是个下人……你比我的亲生儿子、孙子更孝顺……你瞧,我的孙子都嫌我老而不死,想杀我夺权……那是我自己的骨血……身上流着我的血的人呀……枉费……枉费我一辈子辛苦……想让子子孙孙衣食无缺……我求的是什么?不是他们磕头感恩……只是想让他们……福福康康罢了……结果,我最疼爱的长孙远远不及你……他们盼我死,你却求我生……”
呕着鲜血的嘴,溢出幽幽低叹,每说一句话,涌出的朱红越多。
“主子……您别再开口……我背您去找大夫。”
他捂着老者的嘴,想藉以阻止血液自衰老身躯里窜出的速度。
“玉堂……我跳出来为你挡一刀一掌,是出自于一个爷爷对待孙子的无私亲情……你答应我,不许为这件事责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