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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知青终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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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组只好重新把视线投向水坝,组织人到水里打捞。人们好象篦头发一样把小水库反复篦了若干遍,还动用渔网和长长的竹竿,从水里打上许多小鱼来。但是依然不见黄子岚的踪影。 
工作组决定开闸放水。锈蚀的铁闸被钢缆强力拖拽着提升起来,粗大的水瀑从闸底飞泄而出,随着水位降低,库底的石头和淤泥开始显露。有人低低惊叫一声:“快看那边!” 
距堤坝大约十几米一侧,一绺黑色的长发像水草一样悠悠地浮上水面,随着水位继续跌落,一个女知青的窈窕身影渐渐显现在人们视线里。 
她就是失踪数日的黄子岚。人们看见,这个把自己藏在水底的女知青居然没有倒下,她的姿势是站直的,屹立在齐腰深的淤泥中,像一座惊心动魄的雕像。 
在场所有知青,包括工作组无不失声痛哭。 
经尸解,死者肺部没有进水,为窒息而死。女知青被埋葬在连队胶林深处。关于这个19岁女孩子的死因有多种说法,其中之一就是想回家。 
根据国务院知青办不完全统计,仅1969年至1972年,黑龙江兵团死亡达553人。内蒙兵团死亡126人,伤756人。广东兵团死亡210人。云南兵团死亡297人。新疆兵团仅自杀事件就达134起。  
                  
 2、上班
 2000年,一座喧嚣和纷攘的大都市曼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醒来,窗外大亮,原来我们已经谈了整整一夜话。老邓连声说:啊啊对不起,我要上班了,迟到老板要炒鱿鱼的。 
我告诉他才六点钟,吃完早餐再走不迟。 
他解释说:我每天提前三个小时赶路,八点钟进写字间,这是公司的规矩。 
我们不由分说,他只好屈服了,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在等早餐的间隙,我换个话题问他:你家住在曼谷什么地方? 
他说了一个地名,我对这座人海茫茫的外国城市根本找不着北,刘义解释说那是海边一个什么地方。我惊讶地说:三小时车程在欧洲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啊! 
老邓更正说:不是车程,是路程。反正我没有别的事情,走走路也蛮好。锻炼身体。 
于是我知道老邓一直是走路上班的。 
吃过早餐,我赶在前面拦下一辆“的士”,不料老邓窘迫地摆手道:不不,我还是乘公共巴士。 
我说:你不是赶时间吗?出租车快呀。 
他看看表说:公共巴士也来得及的,转两次车就到了。 
刘义在一旁拉拉我的衣角,我恍然明白老邓不肯坐“的士”的原因,因为曼谷出租车至少比公共巴士贵几倍。我一把推他上了“的士”,自己顺势也坐进去,回头对刘义说:你回去上班吧,我送送老邓。 
出租车开动起来,车内播放轻音乐,一股凉凉的空调风伴随音乐徐徐送来,让人心情十分畅快。我问老邓:暴动以后怎么样呢?你们怎样逃脱游击队追捕的? 
他仰头喟叹:可谓九死一生啊! 
我说:究竟怎样九死一生呢? 
于是我看见在这天早上曼谷大街的滚滚车流之中,在一派金灿灿的亚热带阳光照耀下,出租车里的老知青老邓头上竖起许多白发,竟然跟钉子一样。  
                  
 3、追捕
 我在国内采访,不少境外老知青,包括我的同学曾二杜、修车匠老唐、兽医老邬以及担任指挥员的梁晓军、吴庭正、朱小迪、李启升、桂义诚、康国华等等,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向我证实一个事实,那就是监狱暴动当晚,游击队通过电台向所属部队发布命令,紧急出动消灭叛乱分子。 
我问他们:你们知道这些叛乱分子犯下什么罪行吗?知道他们是一群中国知青吗? 
他们肯定地回说:是的,这些人发动监狱暴乱,杀死我们许多战友,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虽然都是知青,但是他们的性质已经改变,变成我们的凶恶敌人。 
我说:时过境迁,你们看法有改变吗? 
他们摇摇头说:关于那次暴动事件,历史已有定论。但是如果那些人今天还活着,但愿他们对过去的事情有所忏悔。 
我问二杜:如果你抓住蔡东,你会因为你们曾经是战友而放过他吗? 
二杜坚定地回说:不。我是个军人,不是老百姓。如果你不坚决执行命令,你就不配做军人。 
二杜一双眼睛很清澈,诚实得不带一丝杂念,我想这是战争造就的军人之气,坦荡正气。我相信老知青们能够说到做到,因为他们服从理智,服从命令,表明他们是一群真正的优秀军人。我说:你们发现叛乱分子踪迹了吗? 
他们苦恼地回说:你知道,金三角是一座崇山峻岭和原始森林的大海,不要说一群逃犯,就是一团人躲进去也难觅踪影啊。游击队在所有山道上设卡布哨,拉网搜索,一切暴动分子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目标始终没有出现。后来山下有情报传来,说是目标已经逃出根据地,逃过萨尔温江,总部随即下令停止追捕行动。 
我对这个谜底很感兴趣,要知道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几万名追兵被派上了山,整个根据地都动员起来,每个拥护游击队的老百姓都睁大警惕的眼睛,这是一场搜捕叛乱分子的人民战争。而那伙胆大包天的逃犯,他们只消暴露出一点点马脚,被嗅出哪怕一丝气味,那么他们的游戏就此结束。 
但是这伙叛乱分子还是神奇地从游击队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蛮光监狱暴动的枪声久久难以平息。当时根据地流传着种种传说,有人说这伙人化装成当地老百姓,混在马帮队伍里逃走了。也有人说敌人派来直升飞机,把他们接走了。还有一种说法更具传奇色彩,说是暴动分子无意中找到一个神秘山洞,那个山洞直通萨尔温江对岸,这伙人一走进去山洞就关闭了。总之这伙暴动分子的行踪始终迷雾重重,谜底沉入大海,三十多年的漫长岁月过去了,至今也没有人把谜底揭开。  
                  
 4、藏身
 2000年,我和老知青老邓坐在赶去上班的曼谷出租车里,出租车走走停停,在这座以塞车闻名的亚洲大都市,无数汽车像河流一样在狭窄的河道里慢吞吞通过。老邓的眼睛不时望着窗外,后来他回过头来告诉我,在那个天翻地覆的暴动之夜,他们根本没有走远,就躲在游击队眼皮子底下。 
最早一支游击队援兵是几个小时后赶到暴动现场的,他们放了一阵枪,然后小心翼翼地进入蛮光监狱。但是他们来晚了,监狱除了许多已经僵硬的尸体外空无一人。随后又有许多部队陆续赶到,他们汇合在一起,在山头燃起许多篝火,把监狱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是一个充满惊慌、紧张和混乱不安的暴动之夜,同时接到命令的游击队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彼此分属不同战区,互不相识。队伍都很疲劳,坐在原地待命。一座原本人迹罕至的大山忽然涌来许多队伍,他们没有统一指挥,队伍来来去去,人喊马嘶,不时还有因为误会引起的鸣枪警告。骤起的枪声在暗夜的空气中尤其刺耳。 
与监狱相邻的蛮光寨子是座小山寨,只有几十户倮黑人家。山寨与监狱是两个世界,山民过着古老和宁静的农耕生活,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尽管这天晚上监狱像刮起了十二级风暴,但是山寨却一如死水样宁静。山民都早早地躲进各自竹楼里,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老百姓惟一的选择就是关门闭户。 
此刻这伙胆大包天的逃犯就躲在路边一幢竹楼里。 
准确说,这不是一幢住人的竹楼,而是一座牲口棚。竹楼下面关牛,上面曾经住过人,后来堆放草料,所以隔着一层竹篱笆能清楚听见下面老水牛的鼻息声,还有不紧不慢地磨牙和反刍。逃犯个个屏息静气,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围坐在黑暗中,看上去很像一堆石头。牲口主人半夜摸起来给老牛添草,他没有发现什么,嘟哝几句就走开了。牲口棚是牲口的世界,蚊蝇如阵,臭气薰天,所以牲口棚成为暴动分子最好的藏身之地。 
一支游击队追兵开过来,队伍的杂乱脚步惊动了老牛,它好像对这些夜半三更肆无忌惮的闯入者感到十分不满,感到愤慨,就用粗大的牛角把竹围栏顶得轰隆隆响。老牛的抗议在静夜里制造出不同凡响的效果,它果然引起追兵的怀疑,于是有个游击队员离开队伍向牛棚走过来。 
他警惕地端着一支冲锋枪,与逃犯藏匿的竹楼只有十步之遥,竹楼上的人们透过缝隙能够看见那个晃动的人影正在向他们一步步走过来。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十二双手同时扣住冲锋枪扳机,子弹上膛,手榴弹拉出弦来。竹楼里充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游击队员慢慢地走近牛棚,如果有只手电,躲在黑幕后面的惊天秘密就将真相大白。如果他继续前行,踏上嘎吱作响的竹梯,暴动知青的故事也就到此为止。许多年前,这个游击队员同一个历史秘密之间的全部距离仅仅只有几米远。 
但是他站在历史面前停止了脚步。 
他站在老牛跟前哗啦啦撒了一泡热尿,吹起一支口哨来。竹楼上的人屏住呼吸,那是他们人人熟悉的《北京的金山上》。老邓说,那一刻为了防止神经失控,他们嘴里都咬住一件东西;帽子、衣服、毛巾或者自己的手指。直到那人离开,有人竟然咬断指头毫无察觉。  
                  
 5、突围
 本来走走停停的出租车终于完全停下来,在这个车水马龙的早晨,我们面前的曼谷市区马路变成一条淤积严重的灰色河流,一眼望不到头的汽车泛滥成灾,无数发动机制造的烟雾在城市上空形成一座不断扩展的废气湖泊。老邓心急如焚,他不停看表,嘴里连声说:糟啦糟啦,这可怎么办好? 
我感到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老邓因为我而被公司炒鱿鱼,那么我就成了罪人。我说:你跟司机说说,有没有办法快一点?比如抄近路走小路,无论怎么都行。我加车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泰国司机立刻抖擞起精神,把出租车开得跟F1赛车一样,惊险场面迭现。我继续问老邓:此后呢,你们怎么逃出根据地,那些传说是真的吗? 
老邓感慨说:纯属无稽之谈!哪来什么直升飞机,什么山洞地道?我们是一群中国知青,我们的身份之于金三角是一群外国人,我们无法将自己混迹于当地人,就像油和水无法混淆一样。我们不会当地语言,对地形不熟悉,无处藏身,没有亲戚朋友通风报信,随着根据地紧急动员起来,这将是我们的没顶之灾来临了。 
问题在于,哪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没能逮住这伙神通广大的叛乱分子,据说游击队大为震怒,怀疑内部出了奸细,殃及许多无辜的游击队员。老邓对此解释说:他们恰恰忘记最重要一点,那就是我们的身份是知青。 
老邓随手向我画了一幅逃亡者走过的路线草图。蛮光监狱位置在游击队后方,靠近与中国接壤的国境线。游击队封锁了通往敌占区和萨尔温江河谷的所有通道,他们以为暴动分子会投奔敌军,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群叛乱分子反其道而行之,一头钻进无人防守的中国边境。30年前,中国一侧有成千上万的中国知青,他们是大海,而一小撮被游击队追捕的暴动知青就是鱼儿,他们大摇大摆地游进大海里,跳出游击队包围圈。一个多月后,这伙人顺利渡过萨尔温江河谷,抵达人烟稀少的回冒山区。 
我呻吟一声,无话可说。据说“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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