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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目光从陆叔、陆严面上扫过,他二人均不解,同时也希望少年留下。看向少年,若他为寻常百姓我矣不会如此要求。
我二人直视彼此,我坚持、他不妥协,我双目渐渐眯细,决定采取非常手段。
未等实行,只见他猛的一闭眼睛、快速睁开,而后跑出大屋直奔膳厨。
“啊——”惨叫于他入厨后紧凑响起,陆家三口忙赶去。
我后达,映入眼帘的少年满地打滚的情景。他紧捂左前臂,血涌冒,地上掉着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这是离开苦力地后首次见血淋皮肉,一股腥臭将我的头脑泼糊的赤红一片。
“快去请大夫!”陆婶失声大叫,慌了手脚。
陆严忙不跌跑出棺材铺,陆叔抱起浑身发抖、惨白着脸面的少年阵阵抽气,陆婶用布巾捂住他涌冒鲜血的伤口。
我别开视线、转身出厨。
“孩子,孩子,坚持住!”陆叔声声唤,焦急。
我侧首回望,地面已被鲜血染红,少年惨白的脸孔抽搐着,瞪着我的眼中含尽倔强与绝不退让。
他为活下去竟割除属于“桑莫国”独有的狼头刺青,这一刻我对他有所改观,或许他除去软弱还有未知的一面。
看来让他离去已是不可能了……
第018章 洪武皇三子
静坐桌旁,我望着仍未醒来的少年。他左前臂缠着厚厚的纱布,伤处之血将纱布浸染赤红。
我二人均为灭国丧家者,垂首、看向地面,或许逼他离开是过分了些……
撕心痛吟低哑入耳,我抬首朝他看去。起身,缓步上前。
他深锁眉头,面部肌肉阵阵抽动,愈而复伤的左臂颤抖不已。见我悄然俯视,他当即警戒,并忍痛朝墙壁靠去。
我定定的望着他,他见我并未采取行动遂稍放心,但仍不松戒备。“你比男人更加狠毒!”咬牙痛骂。
我知晓指的是逼他割肤之事,并不在意,反而道出“驴唇不对马嘴”之问,“渴吗?”
我一反常态令他怔愣,不理会,我径自倒水,递至他面前。
他未接,复杂的看着我,眸中流露出怀疑与谨慎。
他恐我投毒,为消除他的疑虑,我少饮一口咽下,将水杯递回。
他端详着我,确定无异常反应才将清水一饮而尽。
将水杯放回原处,我背对着他,嘴角不着痕迹轻轻翘起。
我改主意了,或许在未来的复国之路上他能成为我并肩作战的伙伴。只因……我们太过相像!
★
自割肤日起少年住下,他为自己起了化名——桑蒙(‘桑莫国’与‘蒙非’首字组合)。
半月过,我臂伤好半。他割去皮肉之处也已结疤,嫩粉色新肉与暗黑丑陋伤疤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我领他去街尾市场买菜,既要生活,首应熟悉周边环镜与地形,此乃根本。
瞧他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相,未曾想踏入脏乱市场却丝毫未皱眉头。莫说皇室,就算富家子弟也不会来此半步!
回去时我侧首望着单手拎菜篮的他,不褒不贬说道,“你能吃苦。”
闻言,他斜视来目光,唇瓣牵动,冷哼,“我爹时常教导,做人需简朴、耐劳、诚恳、善良,飞黄腾达矣不可忘做人根本。”说至“善良”二字时特地加重语气,斜视目光降下些许温度,仿佛在斥责我几日前的见死不救。
我正首目视前方,未予回应,他对我心狠手辣的印象怕是不会轻易改变。
行至街中,百姓分散两旁之景再现。我单手拉住桑蒙衣袖将他带至一旁,不晓得又发生何事。
马蹄声由远及近,威猛彪悍的骑兵队伍进入视野。
只需一眼便可认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战甲的男子是谁,他太显目!英姿洒爽,想不受人注目都难。
霍青的出现令桑蒙怒火狂升,随他越行越近,桑蒙全身也颤抖愈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桑蒙甚至冲动的要上去与霍青拼命!
我用力揪着他阻止,低声喝斥:“你想找死吗?!”头脑过热只会加速死亡!
经训,他即刻醒神,紧抿嘴唇极力压制想要报复的怒火。
霍青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望两旁百姓,即行至前,不想被他发现,我拉着桑蒙垂首于人群中穿行,与他呈相反方向。
拐进巷子,桑蒙甩开我、一拳打在墙上,沉闷的肉击声充分表达出他内心的悲愤。
他紧闭双目,身子微微发抖,嘴咧、失去一切的痛苦*自喉咙滚出。
我望着现下的他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算起来他比我幸运,至少延迟了国破家亡。
回身,我半眯双目凝视着巷外的骑兵队伍……
霍青,这个曾做过“北皇”禁卫军统领的男子即将为商隆展开新一轮杀戮!
直至骑兵行尽我才侧身回望桑蒙,他仍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重新望向巷外,我以不缓不慢的平仄语气说道,“与其悲伤不如想着如何存活,唯有活着才是唯一的希望。”说完,不等他反应,举步走出小巷。
不多时,身后传来追赶之声。
回到棺材铺,当目光从敞开的大屋门望进时我脚步缓顿,随即继续。屋内坐着位陌生男子。
“哎呀,小莫,你可回来了!”陆婶站起,迎至门槛处。
我一面点头、一面看向男子,他身着商服,黑发整齐扎束,鼻下两撇八字胡。
男子的狭长凤目弯出淡淡的月弧,眼底盈闪似笑非笑之意,胡下唇角轻提。
他是“洪武国”皇三子!虽乔装打扮,但那双眼睛无法说谎,只需见过便印象深刻!
碍着陆婶在我不好发作,认出的同时当做不识。
“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公子!他不仅救了你,还带来了伤药给你医治!”陆婶将我拉至桌前,拿起三只墨绿瓷瓶让我瞧。
我心下冷笑,斜视皇三子,我未归前发生何事已能推算出来。他可畏当真无耻,陆婶错意非旦不解释反而顺阶而下踏入陆家。
他弯着眼睛只笑不语,对我眸中嘲讽之意全当不见。
陆婶是善良的实在人,晓得我不喜言谈,故尔替我道谢,谢罢另作邀请,“公子若不嫌弃留下用膳可好?”
我不动声色的瞅着皇三子,他假模假式摸摸八字胡,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别客气,我去做饭!”陆婶笑得合不拢嘴,在她看来能亲自答谢恩人再好不过。
她一走我便沉下脸色,于桌旁落坐,冷笑着对他说道,“你很无耻。”
“呵呵,多谢夸奖,我一向如此~~~”他口气轻松,好似我真赞美。
他抬手朝我左臂探来,我侧身躲开,并道,“收回你的药,不劳费心。”
“啧……”他轻啧,收回欲探之手支起下巴,一面打量着我、一面问道,“为何你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明知我的药对你的伤有好处,为何倔强的不肯涂用?”
“你管的太多了。”我垂下嘴角,他不止管得多,更自以为是的可以。
“究竟怎样的环镜才能养出你这般冷情的性格?”他左指轻敲桌面,望着我的凤目微微眯起,半似探究、半是困惑。
我无声冷笑,别首,不愿与他再有交谈。别首时瞥见桑蒙正对着他的侧面蹙眉,蹙后了然浮面,我想他已从乔扮中辨出了皇三子正身。
一起进食午膳,膳间皇三子与陆家攀谈,时而轻笑、时而大笑,我与桑蒙静闻不语。
膳后,皇三子告辞,我本想将药瓶退回,怎耐陆婶已受。我晓得她希望我的伤快些痊愈,罢,不再推拒。
将皇三子送去长街,至街外时止步,我道了句“慢走”转身欲回。
“慢着。”他伸臂将我拦住,见状,我退后一步避开他探来的手,唇抿,冰森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无耻!自大!狂妄!只可用此六字来形容他!
第019章 血盟与双亡
寝前,膳房……
我坐在小板凳上往灶口里添柴浇水,轻而缓慢的脚步止于身后。“还没睡?”不需回头,来者何人已晓。
“你知道是我?”桑蒙惊讶的疑音不大不小。
“落足之声不同。”我将最后一枝柴塞进灶口,拂去指尖柴屑,直起些身。
他立在身后不语,但我却能感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未曾移开。
我侧身回首仰望,直视他复杂的双眸,“想说什么?”
他轻抿唇瓣,眉头些许拧皱,低沉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与‘洪武国’皇三子相识?”
我静望着他,片刻后以掌撑膝站起、缩短与他相望之距,“重要吗?”
“对我来说重要!”他口气坚定,似乎不达目地誓不罢体。
“我与你站在同一边,你只需记住这点就够了。”我不打算表露身份,现下为时尚早。
闻言,他眼底掠过惊讶与费解,未完全懂意、却未加追问,而是质疑,“要我如何相信?”
“滴血盟誓。”此法早已在我脑中形成,质疑恰巧给予机会。
他炯炯有神的双眸急转些许色泽,忽明忽暗、扑朔迷漓,似那变幻莫测的云。
我坦荡接受他目光的考验,对视半晌,他停止考验、从灶左方的柜厨里取出一只碗,返回所立处掀起水缸盖,舀一碗水搁于灶台。
借刀刃之锋划破指腹,我捏着食指向碗内滴入鲜血,他矣如此。我二人滴罢,将食指伸入水中同时搅拌,使血液与清水快速融合。
我率先端碗饮去一半,剩下由他饮尽。饮罢,他未言一字,将碗搁回灶台离开了膳房。
望着阂起的门板,我嘴角轻提,在这平凡无奇的夜晚,我成功纳取了一位并肩作战的伙伴!
★
“汝阳大都”、7月初……
1个月的调养已令我伤臂痊愈,午后,我坐在大屋桌旁为陆严补衣。
他穿衣费,时常这里破洞、那里划口,做粗活难免磨损。
他夏衣只有几身,换来换去的穿,其中一身上的补丁高达6处。破至此般仍不愿丢弃,依旧穿着东奔西走的做工。
真说起,唯我与桑蒙的衣裳完整程度最好,既无补丁、又无缝补痕迹。
陆叔、陆婶很疼我们,视作已出。陆严年长,比我们大4岁,自然相让。
一处补好,我用针尖轻划头皮,继续补其它两处。
陆严、桑蒙作工,陆叔、陆婶每年7月初都会去“佛光寺”祈福烧香,他4人傍晚才归。
缝至最后一针时不知怎么地扎了手,血珠渗冒,我下意识将指腹含入口。
舌尖尝到血味引发心中翻涌搅动,来得突然,险些呕吐。
望着指腹上的细小针眼,右眼皮毫无预警的跳了起来,一下下快的惊人。
心慌令我腾然站起,一手抚住心口、一手攥紧衣裳。为何右眼皮激跳?莫不是恶事先兆?!
陆家三口与桑蒙的脸孔先后入脑,难道他4人中会有出事者?
将衣裳叠好搁在陆严床上,针线放回原处。我立在大屋门口望着闭阂的院门,心慌非旦未减,反而更厉!
右眼皮一直跳,以置于切菜不能专心,我放下菜刀拉开膳厨门外望。
望第3次时陆严、桑蒙归,他二人满头大汗,一回来便舀水洗脸、擦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