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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静夜梧桐双飞落
碧瑶不知道胤禩为何事忧心也不会去过问一个客人的事情，来这里的过客有着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面孔但是他们也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消遣。你为消遣而来，我为消遣而去。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一句，不该问的话绝对闭口不提。
胤禩沉闷的拿着酒杯迟迟不见喝上一口，对面传来几声寥寥的音调。碧瑶孰巧的拨弄着眼前的筝，口齿清晰的哼上前调。
清风拂面泪满天，几曲悠长绕烛台。
静夜梧桐双飞落，露初凡叶花惊鸿。
万重山涧有鸣童，千金楼台亦难宠。
无人问卿之何意，不知谁是他乡客。
缘中遇 梦中聚
不知谁是他乡客，化身轻烟伴人间。
低首倾听弦外音，叮叮咚咚水盈盈。
缘中遇 梦中聚
醉看红城皆*，举杯一笑到方舟。
若能放下手中握，逍遥古稀乐闲瓮。
碧瑶唱完一曲又弹了首《汉宫飞燕》，胤禩听着这首熟悉的音调慢慢放下酒杯。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碧瑶抬手撩拨音弦轻声慢吟，一词《诉衷情》余声环绕阁中久久不散。胤禩漠然回首低声回道：“夜秋风凉入心房，举目望蝶双。欲诉不能别离，吹萧意欲情深。叹人间尽芳华，累到肠。琴声不止，如梦如醉，莫把人伤。”
碧瑶惊讶道：“碧瑶不过是借前人的诗词卖弄一番，在八爷面前吟诗真是惭愧不已。”胤禩摇着头苦笑道：“这何尝是我的感触，姑娘一曲《汉宫飞燕》情深至切我是借曲作词所以姑娘不必自谦。”碧瑶想了很久最终道：“八爷的妻子定是贤妻良德，面若芙蓉的女子。” 胤禩诧异一怔然后失笑道：“ 她自有她的独特，不过只是个妇道人家没有多少文采。”碧瑶低眉一笑虽然早已猜到他有妻室但是亲口听见心里难免苦涩，故作从容的起身一伏转身将桌上的酒壶连贯的倒入杯中。经过刚才的一番对吟两人都收起了少许戒心，仿佛多年不见得朋友知己闲谈了很久。胤禩迟迟不愿将真实身份告之，碧瑶也知事的从不询问。话题一直围绕着诗词墨画，可见只是很轻闲的谈话。这样的气氛让胤禩放开心境，时儿的几句俏皮话也能让胤禩开怀一笑。
几天后康熙回朝，乾清宫中康熙感叹道：“春之景象万物重生，今年的初春来的比往年较晚但迟早还是花繁叶茂。”
下面的大臣附和道：“皇上所言极是，万物重生锦绣山河此乃圣上的仁德。大清将万年长青欲比初春，吾皇万岁万年繁华。”
康熙心情甚佳听到此言更是舒畅，明珠见康熙难得悦心于是请示道：“皇上现在的天气正是温和宜人的时候不如让宗室子弟比赛骑射，皇上观赏一来告诫大家不忘列祖列宗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二来借此查看宗室的人才。”
康熙大喜点头道：“朕本也有此意，费扬古、伊桑阿。”
“臣在”
“此次骑射就由你们来全全办理，当天朕在一旁观看便可。这次比赛胜者朕重重赏赐，尔等也来观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后胤禛去永和宫向德妃请安，在漫长的红墙路上胤禛心事重重，跟随在后面的李平轻声的慢行。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行礼，胤禛并没在意步行不止。
尹茹和小文手拿几块绣好的布料走在御花园中，小文很小离开延禧宫这次也是因为东西较多宜妃才让小文与尹茹一起前去。宜妃与德妃少有走动，上次德妃无意中看见宜妃衣上的刺绣精美绣巧，夸了几句称赞之词宜妃心中大喜便随口一说自己还有几匹这样的布料让奴才过几天送去。宜妃随口几句话可就苦了尹茹，这样的布料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布料只是上面的刺绣都是尹茹闲来无事画出的样品被宜妃看见欢喜不已让尹茹绣在衣服上，其他宫的主子看见羡慕称赞，宜妃身边有一个刺绣精巧的奴才。宜妃口上不说但是对尹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在像前段时间那样冷淡。言语中的亲切连最得宜妃喜爱的文喜都有些眼红，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改变只怕只有尹茹心里清楚旁人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种形式。
小文看见尹茹心不在焉的发呆纳闷的用手冲了一下尹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尹茹很想把心里的委屈告诉小文，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尹茹知道小文除了是自己在宫中比较亲近的朋友还是宜妃身边的奴才，小文是生活在后宫和自己身份一样的使唤宫女，谁也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真面目。如果想要保留现在的样子那只能什么也不说，让一些身为奴才不该说的话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心里。尹茹微微一笑道：“我是在想等下见了德主子她会给我们什么赏赐。”
小文古怪一笑惊讶道：“真看不出来你也这么贪心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东西呢。”
尹茹漠然道：“我怎么会不在乎能得到主子的赏赐那是多么大的面子，别的人求也求不到的殊荣。”
这句话让小文很不舒服，在宜妃身边这些年也看惯了事态炎凉更何况自己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尹茹的出现让小文感觉到这是一份在宫中难得存在的原始面貌，今天尹茹的一番话彻底瓦解了小文内心深处的执着。曾经的最后保留也被尹茹否决，小文深刻的感觉到这里的可怕除了锁住肉体上的自由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控制思想上的转变。这里没有热情的问候，这里没有无拘无束的欢乐。每天视乎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跟随着同样的节奏，如果谁跟不上这样的步伐等待她的结局是自己不敢想像的惨淡。
尹茹很快发现小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前面的请安声打断了尹茹想要解释的心情。
“四贝勒吉祥”
胤禛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抬头看了眼半蹲在前面的尹茹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文不知所措的看着尹茹，尹茹低声谦卑的回道：“回四贝勒话，主子让奴才们给德妃娘娘送几匹布料。”
胤禛顺着尹茹看向手中的布料道：“起吧”便转身走了。
小文诧异的看着尹茹道：“你认识四贝勒？”
尹茹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怎么说”
小文想了想道：“你进宫的时间不长，四爷平常在宫中走动是很少和宫女说话的，所以今天他问了你几句让我觉得很奇怪。”
尹茹吃惊道：“是吗？我和四贝勒只是见过几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十一章 未肯无情比断弦
永和宫
“主子，四爷来了。”香桃向躺在椅子上的德妃禀告。
德妃本在闭目养神听到香桃的话睁开双眼道：“快让他进来”并抬起右手，一旁的慕云连忙上前扶起德妃到上位坐下。
胤禛步伐轻快的进屋请安道：“额娘吉祥，儿子给您请安。”
德妃满意的笑着道：“快起来吧，过来到额娘身边来。”
胤禛只觉神情恍惚但还是如无其事的走到德妃身边，德妃亲切的拉着胤禛的手道：“来额娘身边坐着。”胤禛缓缓坐下平静的观察德妃的动态，康熙前两天来到永和宫并在德妃面前大赞胤禛的作为很得自己满意，夸德妃生了个好儿子。直到现在德妃还一直记得康熙的话，那是一种身为皇帝的骄傲和身为阿玛的荣耀。
德妃荣光满面的看着胤禛道：“禛儿你在永定的表现很得你皇阿玛赏识，额娘也很高兴。最近你福晋怎么样，有空也让她进宫来陪着额娘说说话。”
胤禛表情微颤道：“谢额娘关心，儿子遵命。”
德妃见难得和胤禛聊话儿于有些心里话也说开了道：“册福晋李氏去年因为弘昐的事情身体一直不好，你上点心思让她安心养胎。算算时间今年八月也该临盆了，但愿她争气在给你生个儿子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胤禛随口回道：“请额娘放心。”
门外传来香桃的声音：“主子宜妃娘娘身边的尹茹求见说是来送布料的。”
德妃笑着道：“让她们进来。”
这时胤禛站起来道：“额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子先告退了。”
德妃点头应声，胤禛向门外走去席链拉开尹茹和小文正好从门外进来，两人看见拉链的人是胤禛都往后退了几步。胤禛到没在意这些琐事但是小文却很紧张的吓着跪在地上口中一直喊道：“四贝勒恕罪奴才没有看见您从里面出来险些冒犯了爷，奴才该死。”尹茹吃惊的看着小文也跟着跪了下来，胤禛本没在意但是小文却很知轻重的请罪于是严肃道：“起来吧，下次注意些。”
小文后背直冒冷汗口中轻声喘气磕头道：“谢四爷恩典奴才记住了。”尹茹只是跟着谢恩一直低头不语，胤禛没再停留快步离去。尹茹看着一旁呆住的小文劝说道：“小文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何况四爷也没怪罪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小文晃了半天才定下心中的不安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也得注意，这会儿是遇到好主子要是遇到其他计较的爷儿保不准就撵出宫去了。”尹茹想了想道：“这话在理儿，还是你在宫里的时间长比我们这些晚来的懂规矩，好姐姐你又教了我一回。”
小文道：“我不是倚老卖老，在宫里规矩这事比自个的命还重要。以前的姑姑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可丢了自个的小命也不能忘了规矩，现在想想真后悔当初没有多听听姑姑们的教训。”
尹茹叹口道：“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娘娘等久了。”
“奴才给德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起来吧”
尹茹接着说道：“娘娘我们主子让奴才把这两匹布料给您送来”德妃身边的香桃接过布料捧到德妃面前，德妃细瞧着上面的花样精巧的图案心里一乐高兴道：“回去谢你们主子”德妃打量着尹茹道：“你就是尹茹吧，这些刺绣就是你绣的都不过了宫里的绣娘。”
尹茹低声道：“谢娘娘夸奖，奴才不过懂写皮毛而已。”
德妃看着尹茹如此谦虚心里越发喜欢便打趣道：“宜妹子真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知进退的孩子，香桃你去屋里把前年太皇太后送的镯子拿来。今儿见到你也算造化，这镯子跟了我两年也不曾戴过。如今赏了你，也算缘分。”
小文看尹茹不动声色的微微一颤，用手碰尹茹的衣服提示跪下谢恩。尹茹跪下道：“谢娘娘厚爱，这镯子是太皇太后送您的东西。这太贵重，别让奴才给糟蹋了。”
德妃微怒道：“怎么能说是糟蹋，我既赏了你谁敢多说半个字。”
尹茹只好谢恩收下，德妃把镯子戴在尹茹手上道：“你看这镯子多衬你”香桃也接口说道：“这镯子戴在姑娘手上看起来越发水灵了”
尹茹笑着道：“那也是娘娘的镯子好”
回去的路上小文说了很多羡慕的话，如今德妃这么看重自己这让尹茹有些不安，宜妃是个很在乎门面的人怎么会这样恩宠自己。上次的事情早就识破对方的心思，现在何苦装模作样。
宜妃早就猜到德妃会很喜欢尹茹，在快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