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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是趴着睡的,趴在又软又硬又温暖的物体上……
黑色的长发披在他的脸上,一时间脑袋昏沉沉,好像满脑子被松汁黏在一起似地,一夜无梦……
他从来没喝过这种得要大口、大口灌的“班西耐拉”,他只喝过师傅珍藏的“英斐亚”,那是一种麦酒,加上松子酒调和。
“英斐亚”酒精浓度非常高,只有在他们觉得冷的时候,会喝几口暖身。
格兰希尔揉着眼睛,撑起身想坐起来,却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连抬起手都觉得吃力。
手压在有着高温的物体上——至少比他的体温高出很多,他往自己躺的地方看一下,这才知道他睡在一堆人所组成的“床”上……
他好不容易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呈现大字型睡姿的沙华沙哈肚子上,这个大汉子还张口喃喃说着梦话。
格兰希尔突然清醒过来,他非常吃力地爬过好几个人的身体,脚还踩到一个人的脸——
“对不起……”
他糊里糊涂地对那个人道歉。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低头一会儿,费尽力气才站起来。
看着自己挂在墙上的背包与斗篷、黑灰色外衫,皮靴则放在房间门口,与一大堆大皮靴放一起。
他这才知道自己只穿着那件蓝灰色的内衫与长裤……
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况,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宽衣、睡着的。
光着脚,他摸着木质扶梯,不知道拐几个弯、下几个阶梯才走到一楼。
中间好几次他都差一点倒在地板上,但他知道这一倒要再爬起来可难了!因此他十分费力地撑到下楼。
楼梯尽头,一个方向通往昨晚一群人喝酒的地方,另一个方向通向一个小门。
酒馆都是下午接近傍晚才营业,所以酒馆里一片冷清。
他昏头转向地走向小门,看了好一会儿门把在哪里才推开门,一出去还没走几步,便整个人向前倒去。
抓不到东西支撑,因此趴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趴在草地上,草香味令他更为清醒一些。
他闭着眼睛笑起来,为这种情况觉得好玩大过于觉得狼狈,但是他却不想起来——也爬不起来。
全然放松的肌肉与知觉,感觉到阳光照在他的背上的温暖,四周都是悦耳的鸟叫声、清澈的流水声。
微风像触摸起非常舒适的布疋轻拂着他的脸与发丝。
——他闭上眼睛,心想……就算睡在这里也没关系。
“睡得好吗?”
一个声音钻入格兰希尔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穿着厚靴的脚。抬头一看,正是骑兵队长海洛凯辛。
海洛凯辛笑着坐在他的旁边,说:
“一开门就趴下去——我看每个从这个门走出来的人,若不机灵一点,非在你背上踩一脚不可!”
趴在地上的人笑了一下,但是又闭上眼睛,似乎正享受着班西耐拉酒的奇怪后作用力。
“……那个酒好厉害啊……”
格兰希尔继续趴着,闭上眼睛,微笑着说:
“……“班西耐拉”……我从未喝过这种酒……为什么睡一觉起来会这样软趴趴的呢?”
“哈哈哈哈哈……”
海洛凯辛仰头哈哈大笑,说:
“那是因为你第一次喝!第一次喝班西耐拉、而且要一口气喝到醉——才会有这种效果,第二次以后就没感觉了,灌几桶都没用!”
“……啊?”
依然趴着的格兰希尔半张开那对双色的眼睛,惊讶之声充满失望,问:
“……只有一次?”
“嗯!多少人想回味那一次,但是都没用!过去了就过去了,所以……”
海洛凯辛低下头,非常正经地对着格兰希尔说:
“有人又叫班西耐拉为“处子酒”——它最被津津乐道的功用,是在第一次接触它时就将它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尽情地享受一次床上的快活……呃……你知道我的意思!——那真是欲仙欲死、至高无上的享受!以后喝就再也没有那个感觉了!哈哈哈哈哈……”
格兰希尔费力地撑起肩膀,瞠目结舌地看着海洛凯辛,没有说话。
海洛凯辛笑着说:
“怎么?昨夜没有试试看吗?沙华沙哈光猛灌你酒、都没告诉你这些?”
见这个年轻人慢慢摇头,一脸傻样,海洛凯辛又正经地对他说:
“啧啧……那你昨晚还好吗?有没有被我那些部下怎?么?样?”
——?被他们怎么样?要怎么样?能怎么样?
他记得……他的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啊?
“……应该……没有……”
“嗯?没、有?怪了!你这型的……应该会让他们十分垂涎才对……”
海洛凯辛坏坏地说。
格兰希尔傻傻地摇头,冷汗开始冒出来。
“……啧啧……真是平白浪费了第一次可以藉著『班西耐拉”尽情地……唔哇啊——!”
说到这,突然一个东西自后面猛烈地敲了海洛凯辛的后脑勺一记,将他接下来的话自嘴里打出来、翻滚再翻滚,掉在他面前的草地上。
酒馆老板娘拿着一支又硬又长又大的大面包,杵在海洛凯辛后面,怒目瞪着他,说:
“先生!不准捏造我酒坊里“班西耐拉”酒的谣言!我家的“班西耐拉”酒可是远近驰名的!比首都巴尔松那边的酒坊所酿造的都要好——”
狠狠用硬面包敲了伟大的奥尔西禁卫军领队的脑袋,酒馆老板娘扛着那个又大又硬的面包,走进他们后头的小门。
“竟然敲我的头!……我刚说到哪里了?”
海洛凯辛搔着后脑,英俊的脸努力地摆出不悦的脸色却功败垂成。
“——害我都接不下去了!”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格兰希尔,然后搔搔自己脸庞上刚冒出头的胡渣渣,转移话题说:
“算了,你自己爬得起来吗?我问到这村里的智妇住在哪里了,我想,我们要讨论一下……”
格兰希尔觉得好糗。
他想——以后最好别再碰这种奇怪的酒,因为此刻他费力地想撑起身、爬起来,四肢却没什么力气。
他不断地变换使力点,就是爬不起来。
不可思议的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得到了休息,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但却还是全身无力,像个老头子一样……
看着这个美貌的年轻人,满脸狼狈、拼命要爬起来的样子,海洛凯辛掩着嘴,将脸别到一旁去,努力控制表情——
他已经快忍不住要爆笑出来了……
骑兵队的队员一个接着一个起来了,他们都走到酒馆一楼后头的水车旁,那特别建来让人洗脸冲澡的地方去盥洗一番。
大伙吃着酒馆给房客准备的简单早餐。
格兰希尔观察了所有的人一圈,发现好像真的只有他还处在晕头转向、全身无力的情况,其他的骑士酒都喝得比他多,看起来却很正常。
不过他没有往下想得更深了——
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思考,突然间垂下头又开始打瞌睡……
“哈哈哈!小娃娃、小人儿!睡得如何?”
沙华沙哈坐到他身边,猛力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将他吓醒。
见他还呆呆的,大笑说:
“如何?我说得没错——“班西耐拉”是好酒吧?哈哈哈哈!”
“唉!果然是个小娃娃!酒量不怎么样嘛!”
“……嗯嗯……果然是……啊……”
“哈哈哈哈!”
用一种语焉不详的语气眉来眼去,格兰希尔知道所有骑士们都在取笑他。
到底在笑什么?他猜想,问了大概也得不到明确的回答,所以就干脆让他们笑个够吧!
——只是——他还是觉得很糗!
“别笑了,给公主的朋友留点面子!”
海洛凯辛正经地告诫着队员——他已经先在后头大肆狂笑过了。
跟这么多人一起吃早餐,这对格兰希尔来说是头一次。
在喧闹的地方用餐虽然也曾经有过,但那些情况都是——他在热闹中享用自己的孤独,看着如浮光掠影般的周遭,完全与他脱节的别人的人生。
像这样如熟人般一边聊天一边吃吃喝喝的经验,令他耳目一新……
吃过一些东西之后,格兰希尔问:
“公主呢?”
海洛凯辛咬下一口沾着肉汤的面包,对着楼梯上抬一下他的下巴。
格兰希尔顺着望过去,达克利斯公主正在下楼。她跟大家打招呼后,走到格兰希尔身边坐下来,对他笑了一下。
公主气色看起来很好,格兰希尔问:
“公主,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忘了昨天没有换药……”
“嗯!不要紧,因为我洗澡时发现——不可思议地伤口已经结痂了。”
达克利斯说完,海洛凯辛猛抬头,问道:
“怎么?公主受伤了?”
“嗯!因为遇到了魔物——”
达克利斯将遇到空心者的事情、凯德泰比之剑遗失的过程都简单地说了一遍。
本来闹哄哄的骑士们突然都静下来,达克利斯与格兰希尔都愣住了,达克利斯看了所有人一圈,诧异地说:
“……已经没事了,或许是我已经非常接近凯德泰比之剑,因此我身上被魔物所伤的地方情况变得好多了……”
“伤在哪里?——公主没说,我都没发现。”
海洛凯辛放下汤匙问。
“背部。”
公主还是很狐疑,说:
“不过我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完全好了,之前格兰希尔使用摩洛蔓草帮我护理过了——若非魔法对我没有作用,他早就治好我了。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巨大的凯德泰比之剑而已。”
海洛凯辛沉默地听着,双眼直直注视公主与格兰希尔。
气氛变得有点怪——
格兰希尔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一口一口喝着热伤,进食之后,似乎那晕头转向的感觉就淡多了。
并不是只有格兰希尔感觉气氛怪怪的,达克利斯公主本人也有感觉,她看着其他人,又问海洛凯辛说:
“怎么了?”
“……没什么。”
海洛凯辛正想说什么,酒馆的老板从前门走过来对他们说:
“我们村里的巫……呃!智妇来找各位大爷。”
之其三
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目睹雅莱尔之子,因为他们的数量在梦特亚神纪的两千八百年左右起,已经越来越少了。
现在虽然也有些雅莱尔之子诞生,但是力量大不如前,有些雅莱尔之子则埋没在乡野间,成为异类。
海洛凯辛与其他队员走出餐厅,迎面就看见一位衣着陈旧却干净、淡雅奇特的女子。
女子的容貌十分美丽,身材细瘦,步伐轻盈。
她牵着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自此村的另一边走过来。
海洛凯辛看着这个脸上有着紫灰色斑驳花纹的小女孩,又看看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正想开口,女子就说了:
“我是奥萝菈,是位雅莱尔——神赋天资之子,这是我的女儿梅恩丽娜。我们前来会见战神之女、凯德泰比之剑的主人。”
这位自称名为奥萝菈的女子,一开口就说出关键之词,令所有骑士都愣了一下。
达克利斯自站满骑士的门口走出来,一看见奥萝菈,满脸洋溢着惊讶,转身对格兰希尔说:
“格兰希尔!你看!你还记得吗?那一天我们在树林里看见的——如梅利斯一般的女子……”
奥萝菈一听,笑了一下,说:
“嗯!那时的我在梅多姆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