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册子我收下,但银子是你一年多来拼命赚的,你和大哥打赌……”
她截下他的话。“还说,我早就输得乱七八糟了,不差这一笔。”况且——“成全”?说说算了,她才不是笨瓜,把这种千金难寻的好丈夫让出去?除非是天妒红颜!
“可是……”
“别跟我可是不可是,我说了算!我说莫愁不可能嫁给我相公,她就嫁不成,要嘛你就娶走,不要嘛就让她留在长孙家当老姑婆。我说你得带七万两银票上路,你就乖乖带仔细,要是弄丢一张,你的猪皮就给我绷紧一点。”
说着,她两手将这个高她半个头的小叔,连推带拉赶出自己房门。
“孟予橙!”他定下身形,朝她一吼。
“有!”她双手横胸,瞪眼望他。她从来就不怕他,就是在初见面,他咬了一个果子,恶狠狠来向她挑衅时,也没害怕过。
“你是我见过动作最利落、最不安分的孕妇。”他批评。
“多承夸奖。”她硬将批评解释为赞美。
“你这么厉害,就把大哥看紧,不要让他染指我的女人。”她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她不肯妥协他的意思,只好由他来妥协。
“哈!我相公让我喂得饱饱,央求他去染指别人,他还嫌累呢!”说完,两人相视大笑,一击掌,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立约。
“我会成功。”他说得自信。
“你敢不成功,我就杀了你,吊祭我白花花的七万两银。”她不准他失败。“一言为定!”在初冬,橙儿推动另一个长孙男子向未来跨出第一步。
第十章继祯返家,带回来一包小孩儿衣裳,他晓得橙儿在女红裁缝这方面差得紧,干脆在外头挑选最好的买回家。
想起橙儿那段没日没夜学针线的日子,他不舍得,就这样哕,让最适合的人做最适合的事,谁规定女人只能拿针线、厨具,唐朝还有个治理国家的武则天呢!谁敢说她国家治理得没男人好。自从挖掘出她心中不安,说开解开后,他和她之间那层模糊不见,两人的关系变得清朗,她爱他,明明白白;他爱她,不容置疑。
他盘计着,等橙儿生下孩子,他要再带她走一趟江南,让她看看自己的努力成果,他要橙儿知道他是个匹配得上她的丈夫。
跨人门,他满脑子想着橙儿和他未出世的孩子。
“大少爷,真好,你回来了,能不能请你去看看莫愁姑娘?”
“莫愁怎样?”
“她两次寻死,幸好让人发现救下来。我不敢去回报少奶奶,你也知道她对莫愁姑娘忌讳,夫人那里我更不敢说,她身子正不好,我怎能拿这事儿再去烦她?”总管一见继祯回来,心中石头陡然放下。“我去看看。”说着,他随总管脚步,往莫愁房里去。
莫愁见到他,礼教事俗全放下不管,一飞身扑到继祯身上,抽抽泣泣哭闹不休。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们不让我死,我还能怎么办?”她将他抱得老紧,仿佛他是救命浮木,连一刻都不能松手。
“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说,谁也帮不了你。”继祯安慰地拍拍她。“我……”她抬头看看屋里的婢仆,又将脸缩人他怀中。“别问我……”
他解意。“你们先下去,这里有我。”
继祯吩咐,满屋人走得一干二净。
“莫愁,你说吧!没别人了。”他取来毛巾给她拭脸。
停下泪,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她开口:“前月,我生病,二少爷衣不解带照顾,莫愁心存感激,只是……只是那夜,莫愁昏迷,二少爷他……都怨莫愁命苦,事情发生,我认了,谁教我是低贱女子,当年留在青楼,不也是这个结局,莫愁不怨不恨,毕竟,大少爷和少奶奶是我的恩人,莫愁无以回报……事后,二少爷远走他乡……”
“你说继善闯了祸,居然撒手不管?”瞠目,他不敢置信,继善虽是小孩子心性,但怎没担当至此,他不是一向喜欢莫愁?还是他弄错?
“是莫愁不配,不怪二少爷,若不是腹中怀下这块血肉,莫愁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眼下……分明是老天要绝莫愁生路……”语毕,她掩面哭泣。
“孩子是长孙家骨肉,我不会坐视不管。”从小继善闯祸总是他在后头收拾,这回,祸闯大了,他要怎么收场?
“莫愁虽是低贱女子,但一向洁身自爱,怀下这块骨血……我无颜见世,求大少爷成全,让莫愁殉节。”
“说傻话,这是一尸两命。”一口气,他否决她的说法。
“我还有路可以选择吗?没有……没有路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一个未婚育子的女人,你要我们怎么在世间残喘苟活?”
“我送你到外乡待产,等继善回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少爷,谢谢你的好意,莫愁有自己的尊严,二少爷的离家已经表明态度,莫愁不会再怀奢侈期待,这辈子我绝不嫁予二少爷!至于送我至外乡……不管莫愁走到哪里,不洁标记已经烙在莫愁身上,我愿求死不愿活!”死……是她最后手段,除此之外,她再无可能嫁予大少爷,少奶奶为人太自私,不能怪她为自己设想。。“你很固执,不管怎样,事情总有解决方法,死是最愚蠢的做法。”
“除了死,再无他法……一个没有身份的孩子,在生长过程,将受到多少耻辱?我是个没用的娘,护不了他,就教他随我一起去!欠下他的,来世我再偿还。”坐在床侧,握住手中绳结,她死意坚决。
接下来,多少番劝解、无数提议,莫愁都听不入耳,只一心求死。道德感敲击继祯的心思,那孩子是长孙家的骨血,他不能坐视不理,对长孙家,他有身为长子的责任与包袱。
“身份,我给,就说他是我的孩子,橙儿那边我去同她谈,我在最近迎你入门。”绝然下言,这个决定太仓促,他没仔细考虑清楚,可是眼前,想不出其他方法,他担心一转身,她轻易结束自己,这个遗憾对长孙家太沉重。
“大少爷……少奶奶她……”
“别担太多心,事情会解决的。我先和橙儿商量,她是个善良女子,一定能体谅你的处境。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静待我的消息。”
“大少爷,你对莫愁恩同再造。”盈盈一拜,仰头,她看见他的微笑。那个带着包容的宽厚笑容,是她的阿山哥哥啊……
望着他远离背影,一咬唇,将对橙儿残存的罪恶感封藏住,她要去找老爷夫人,告诉他们,她怀了“大少爷”的孩子。
令令令“继祯、继祯,你在哪里?”橙儿清亮的声音自门外传人,带球的小鸭子,摇摇摆摆着浑圆身体,直直冲进他怀里。
“好想你、好想你,想死你了!”圈住他的腰,靠进他的胸膛,她不要放手。
“抬头!我要看看你。”他抬起她的下巴,黑黑的眼圈在跟眶下成形。“你很不乖,第一、你没好好吃饭,哪个孕妇像你一样只长肚子,不胖手脚。第二、你没好好睡觉,眼眶比眼珠子还黑。第三、我说过几百次,孕妇不可以整天跑跑跳跳,重心不稳,摔跤了怎么办?”
他一见面就是唠叨,唠叨过后,他将她锁进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好随时随地带着走。
“我已经很节制了,不信你问问下人,我是不是好几天没爬树。”
“你哦!真想打你屁股。”
“你舍不得的。”有他的爱情倚靠,她有恃无恐。
“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他抬高手,睨她。
“谁怕谁?尊臀在此,恭候大掌光临。”说着,她翘起屁股,迎向他的手。
“坏蛋。”拉下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靠那么近,她的气息,他百闻不腻。“说说看,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啁!娘身子好多了,最近爹每天都会陪她到院子里走一走。还有,继善想通,他想到外头创事业,我给他七万两银子,他很有信心,我相信他会闯出一番局面,出人头地。另外,我的锦织厂生意好的不得了,我想买下旁边那块地,征人手扩厂,你说好不?”
果然,继善闯祸却不敢面对,否则向来疏懒的他不会一时兴起,想出门创事业,轻喟,他看着橙儿,突然厌恶起身为长孙家长子的责任。
“继祯……马上要腊月初十,你陪我回石头村好吗?”
她躺在他怀里,把玩起他的玉佩,她也有一个,不过那是娘临死前给她们四姐妹的,来长孙家的第二年,她将断玉镶起,从此不穿金戴银,全身上下只有这项首饰。
“我当然要陪你回去,早说过的,为什么还问?”他喜欢她素素的一张脸,干净的让人想亲几口。
“我想,你的工作那么忙,也许你会没空。”
“真不错,我的小橙儿会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了。”其实认真回想,橙儿在这些年改变得何其多,她不再尖锐,她学会用圆融的手腕周旋在众人间,收敛了冲动、收敛了急躁,她因他改变许多。当然,她只有对莫愁例外,想起莫愁,开口变得困难……
当然哕,我要生个和你一样温和的儿子,要是他的脾气比我坏,不天天和我吵翻才怪。“丈夫儿子全宠她,她还不飞上天当皇太后?
“橙儿,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说哕!我也有事要跟你说呢,我让你先讲。”她让得大方。
“我想……迎莫愁为妾……”说完,他定定等待她的反应。
攀在他颈项的双手松滑下来,以为早被收拾起的炸弹,在她心底炸出大洞,无预警的痛击中心窝,好痛……
痛得四肢无力,痛得脑海一片空茫,痛得两颗泪水无声无息滑落……最终,莫愁仍是赢下这场……
“你立过誓,说你不会迎妾,你向天证过心,说你永远不会爱上别人。你在我面前说爱我,我听进去了、一心一意相信你说过的每个字句,结果你却转过身、换张脸孔,告诉我,以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你要娶别人、你要爱别人,你要享尽这时代赋予男人所有的权利……那我怎么办?”她声声指控、声声诉,诉不尽心中委屈,诉不尽腹中酸楚。他的话不能相信,她的世界分崩离析。
橙儿站起身,背过他,眼睛转到那条人工河,弯弯的河水、弯弯的心,弯弯的情路让她走得太艰辛。
骗人、骗人!
为什么一个那么好的长孙继祯也会骗人心、欺人情?骗得她随他团团转,以为自己转出满腔幸福,认真一看,才发觉竟是满地心酸。“听我,我有原因。”圈住她,他将她带回身边。
抬头,眼睛对上他的深邃。“是不是只要有一个好理由,你就有权背弃誓言,是不是只要说出一个好借口,你的心就可以挣脱道德,自由飞翔?那么,我不要听你的理由、不要听你的借口,只要不听,我就不会失去你!”
她不晓得正妻在听到丈夫这个决定时,都做些什么反应?
她只听到神碎心裂,只看到自己的两只手捧不住伤痕累累的爱情。痛和累在她仅存的知觉里。
她说得对,再大的借口,都没办法让事实从她眼前消失,他要娶莫愁,这是事实;他背弃诺言,也是事实。
不过……她不会因此失去他,他给莫愁的除了名分、除了一个让她存活下来的理由之外,他再不会给她其余。
低头,橙儿抚抚自己凸出的肚子,她喃喃自语。“我不能生气,我不要生出一个坏脾气小于,忍着,孟予橙,你要忍着。不生气、不能生气……一生气,你又输了……她就赢在楚楚可怜、赢在不发脾气,你还不懂吗?”
“我向你保证,莫愁绝不会干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