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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耀辉忽然眼圈一红,闷头靠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这两个多月一直忙著曜月的婚事,二人都没有刻意提起那日的事情。北堂耀辉已经把皇宫的事抛之脑後了,对君如竹倒是惦记著,派人送了很多药过去。
後来听说他伤好回了自己的宅子,又让人送了很多名贵物品过去,不过都给退了回来。
「我倒没什麽,只不过……对不起那个人。」北堂耀辉在他怀里闷闷地道。
北堂曜日搂著他的手紧了紧,慢慢道:「君如竹……前几日辞官回乡了。」
「什麽?」北堂耀辉大吃一惊,忙道,「怎麽回事?」
北堂曜日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过了片刻才慢慢道:「没什麽,听说是他老家的亲人过世了,他要回去守孝。皇上允了他三年丧期,待他守孝期满,还是要让他回来的。」
「原来如此。」北堂耀辉松了口气,安下心倒在他怀里,纤细优美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著他腰间的玉佩。
北堂曜日却没有他那麽轻松。想起那个人,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再低头看著怀中人,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
最近遥京的天在变化。一些大臣凭借他们敏锐的朝政嗅觉,隐隐察觉了一些不同。
自从一个多月前北堂王府的三世子嫁往文国,宫剑宇也带著妻子北堂曜辰和两个儿子被皇上调往边关,然後朝堂上一些与北堂家关系深厚的官员或被明升暗降,或被贬罚,断断续续,打压了不少,使北堂家的势力看上去大幅削减。
但是了解北堂王的人都知道,北堂曜日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不像他父王那般冷傲不可亲近,很少得罪人,而且处事圆滑,滴水不漏,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比他父王更可怕,因为他更有耐心,脾气更好,更让人看不透。
所以他们在等,在看。在等皇上准备拿出什麽样的手段收拾北堂家;在看北堂王又准备用什麽样的方法扭转乾坤,保住根深蒂固、立足百年地家族势力。
而北堂曜日这些日子,看上去很悠闲。
送走了弟妹,王府里只剩他和耀辉两个人。北堂耀辉也不回端王府了,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每日只和他弹弹琴,看看书,连药庐都不太去了。
有他作陪,日子似乎分外轻松。
北堂耀辉虽然不管朝中事,武功也算不上高强,但自保却绰绰有余。而且在美貌之外,他的聪慧其实也比世人想象得高,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
再说他一向在朝中领的闲职,从前几分危险都来自於那个垂涎他的皇帝。如今皇帝暗中换人,还有什麽可操心的。
「大哥,你好像已经很久没去上朝了。」
北堂曜日躺在暖洋洋的软榻上,悠闲地翻著书:「半个月而已,也不是很久。」
北堂耀辉吃著点心,好像没有骨头的猫,枕在他腰上懒洋洋地道:「不去也好。在家待著多舒服。」
北堂曜日推了推他:「下去,沈。」
北堂耀辉向上蹭蹭,依然将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继续吃点心。
北堂曜日看著他:「你整日待在家里闷不闷?吃这麽多不胀麽?」
「胀是有点,闷却不会。」他最喜欢冬天了,因为冬天的时候他可以任意腻在北堂曜日身边,而不会被太热的借口赶走。
北堂曜日被他压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只好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北堂耀辉就喜欢这样无所事事、什麽都不干地待在他身边,永远不会嫌无聊。他躺了一会儿,忽然道:「大哥,给我安排个职务吧。」
「嗯?」
「礼部或是户部都可以。虽然我最中意太医院,不过还是算了,一个王爷去做太医,也太不象话。」
北堂曜日放下书,盯著他道:「刚才不是还说在家待著舒服麽?」
北堂耀辉慵懒地笑道:「那也分什麽时候。我年纪也不小了,男人还是应该做一番事业。」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能不让人沈思。北堂曜日望了他片刻,微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在家待著就好。」
北堂耀辉忽然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如果大哥觉得不方便让﹃皇上﹄安排,我也可以自己想办法。」
北堂曜日皱了皱眉:「家里还不到需要你帮忙的地步。」
「可也不能在家待一辈子。」
北堂耀辉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秀目,道:「我不只是个王爷,还是北堂家的一分子。我想过了,不管你有什麽计划,这个时候安排我入朝最不会让人怀疑。」
在北堂家被打压的时候,端亲王作为已经从北堂家分出去的二世子,同根相连,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努力,众人看来也是理所应当。
「……让我想想。」其实北堂曜日刚刚才发觉,在他心中最信任的人正是北堂耀辉,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也是他。
这个念头让他心惊。
原来不知不觉中,辉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重要,再不是一个弟弟这麽简单。
这种变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为什麽自己一点没有发觉?
曜月和曜辰已经离开,他该放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筹谋这麽久,绝不能失败。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这麽早就将北堂耀辉推出来,因为他是自己最重要的底牌。
北堂耀辉自然知道他要做大事,甚至已经猜到他要做什麽。但既然北堂曜日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提,可这不说明他不想尽自己的力量做点什麽。
北堂曜日将他留在身边,已经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此时能够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帮助他的,也只有自己了。
想到这一点,北堂耀辉感到非常高兴和自豪。他不想永远蜷缩在北堂曜日的身後做个默默无名的弟弟。他也想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笑点江山,闲看浮云掠世。
明国这一年新春之後,第一个大消息便是端亲王北堂耀辉入了礼部,做了一名小小的侍郎。这是北堂家自去年三世子出嫁之後,又一件惊人的事情。
按说一位王族贵戚入朝为官,算不上什麽大事,但却轰动全京城,不为别的,只为北堂耀辉的美貌全国皆知,而美人的事总是比寻常人更受关注,何况又是在北堂家如此风雨飘摇之际。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兴奋地议论,以後看见端王爷不能再称他王爷了,而要称呼他大人了。而且想到那位美人穿上朝服的样子,想必也别有风姿。
礼部的人大多是些糟老头子,可是年轻人也不少。来了这麽一位身世显赫又名满京城的主儿,大家的心情都比较复杂。
老头子们多是担心端亲王素有花名。这个花名有两个含义。
一是他喜好留恋青楼妓坊,又善於做那种药,自然担心他败坏礼部的风气;二来他本人便是倾城名花一朵。一个男人长成他那个样子,也足以称为祸水,祸害一方了。
年轻人则大多是兴奋的。礼部是个清闲衙门,除了组织各类祭典和接待各国来使,平时便是应酬事务较多,和别的部门打好交道尤为重要。
来了北堂耀辉这麽一个美人,不仅自己赏心悦目,推出去也尤其上得了台面啊。再说……嘿嘿嘿,他的制药之名闻达天下,咱们近水楼台,也能沾点好处是不。
不管礼部的人怀著什麽样的心思,总之北堂耀辉年後便大摇大摆地上任了。
他这人虽然懒惰,不大爱出门,但一出门必定要求风头十足,就是去花街,也要把花魁压下去。而且他不搭理人则已,若搭理起人来,却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到了礼部不到一个月,北堂耀辉已经混得如鱼得水,收服了所有人的「芳心」。
年轻人自不必说,讲几句混笑话,送几颗「情趣」药丸,再与众人去青楼妓院晃荡两晚,便水到渠成了。
年纪大的嘛,费点心。身体不好帮他们诊诊脉,赠几副补身的方子。老婆多的,来几粒大补药丸,强身健体。脾气硬的,笑脸一送,做小伏低,伸手不打笑脸人。
总之,礼部的生活比北堂耀辉想象的要轻松简单,比较满意。
与北堂耀辉的风生水起相比,北堂王的日子似乎就苦闷得多。
一开春,因借口患病而在家休养一个多月的北堂王刚刚重新上朝,便因斩杀了驻守西关的大将军李参的独子李跃,而被赵国舅的人群起参奏。
皇上也是不大高兴,见他一回来就杀了个校尉,虽然是李跃行为不端在先,可他爹是明国三朝元老,又驻守重地,也杀得也太轻快了些。便下旨让他回家停职反省,三个月不得上朝。
这一下可是轩然大波。要知道自三代前的北堂王起,就无人敢不给北堂王面子,尤其明国如今的国势和土地,当年几乎都是他父亲北堂傲一手打下来的,现在居然被责令回家反省,还撤了部分职务,这可是近百年来第一次。
於是北堂曜日恢复上朝不到半个月,又回家歇著了。
这次也不像年底时那麽多官员去上门巴结了,一时间北堂王府门前门可罗雀。偶尔有人来拜访,也是来找北堂耀辉的。
「都是一群势力眼。」北堂耀辉冷哼。春天到了,他又拿出自己风骚的桃花扇,故作风雅地扇来扇去。
北堂曜日坐在书桌前看著书信,闻言淡淡道:「你也不要住在家里了,过几日搬回端王府吧。」
「为什麽?」北堂耀辉长眉一挑,神色不悦。
「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在这里太惹眼,先回去住一段,等我安排好了再说。」
北堂耀辉摇摇扇子,没问他要安排什麽,但知道他自有打算,想必自己留在家里也不方便,便道:「那我先回去。不过……大哥,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北堂曜日微微一笑:「礼部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你在那里好好待著就是帮我了。」
北堂耀辉应了,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著他。
这些日子来,二人虽然和好,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发生关系。
北堂曜日一向性情淡薄,对这方面十分寡淡。而且因与北堂耀辉的兄弟名分,所以从不主动招惹他。
而北堂耀辉心情就复杂多了。他对北堂曜日的爱慕之心胜於一切,只恨不得将这个人锁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人。
他本以为二人那日和好後便一切回归从前,却不知怎麽始终心怀芥蒂。
他芥蒂的不是北堂曜日,而是他自己。因为他曾与君如竹之间发生的事。
北堂耀辉在情感和身体上一直都十分专一。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一生中除了北堂曜日,还会与别人发生什麽关系。不论男人女人,他能接受的始终只有北堂曜日一人。但是现在,他竟然「背叛」了他最爱的大哥。
他觉得自己似乎……似乎不再纯洁了。他竟然碰过别人,简直不能原谅!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从大火中被救出来时,身上都是伤疤,丑陋得无法见人,自惭形秽,恨不得去死。但又不甘心,舍不得。
这种心境十分复杂,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明白,但他知道这种心理障碍必须要打破才可以。他不甘心与北堂曜日这样日渐生疏,也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