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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爵爷风流俊俏,妹妹尽管与爵爷俩双宿双飞、自在快活,但妹妹可别就这样死心眼儿了!谁说妹妹将来要嫁的,准准会是策凌爵爷呢?”
颐静瞪大了眼睛。
李氏这番话,让她心头活了过来。
“妹妹想图快活,有什么比“偷情”这两字,还叫人觉得刺激的?”李氏压低声挑弄著颐静的芳心。
颐静被这话说动了!
当时她肯随李氏,私下干这些闺女做不得的勾当,图的不就是个别激快活?
“妹妹尽管好好考虑,”从颐静的表情看来,李氏便知道她动了心!“策凌爵爷的事姐姐会尽心替你安排,至於皇八爷……妹妹几时想见,几时再告诉姐姐一声就可以了!”她娇笑著呢声道。
颐静一颗忽然七上八下、猛烈地跳起来……
她从没想过,—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把北京城里最引人注目的两个男人掌握在股掌之间!
然而今时今夜,她就像突然开了窍—
倘若真能如此,那么她颐静岂不就是全北京城里,所有女人嫉妒羡慕的对象!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敏感准确的!
当晚玉奴陪伴她的主人,才刚到王府不久,就接收到顺亲王府的大格格颐静,两眼中朝她投射过来的那股强烈恨意。
很快的,她就发现自己与颐静格格的容貌,竞十分惊人的相似!
“你发现了?”主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发呆时响起。
“啊,”玉奴收回目光,柔媚地回视她的工人。“那是顺亲王府的大格格吗?她的模样儿……”她欲言又止,不敢僭越。
“她的模样与你神似。”策凌接下她的话。
“不,她比我美多、也高贵多了!玉奴如何能与她比较?”玉奴柔声道。尽管心中忽然升起—丝不该有的嫉妒,也被她压抑下来。
策凌低笑不语。
玉奴感觉到颐静的目光,始终徘徊在自己与主人之间,她很容易便猜测到,颐静对自己的恨意,应该肇因於她的主人。
这个女人,顺亲王府的大格格颐静,与自己一样爱恋著她的主人!
是的,自从主人将自己买回後,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短,但玉奴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的主人——就在主人将她买回後的某一日,她发现自己竟然为了讨得主人的欢心,心甘情愿地在主人面前宽衣解带,恬不知耻地扭动著身体为主人献舞!她向来卖艺不卖身,之所以甘愿利用女人最原始的本钱,为一名男人做这样的牺牲与奉献,除了爱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
除了主人英俊的外貌与强壮的男性体魄外,玉奴会爱上自己的主人,还有另一项更重要原因!
那就是策凌总是无时无刻提醒她:“别叫我主人,现在你是自由的。”
玉奴宁愿相信,他这么说全是为了自己。
但这话听来却总有一丝冷淡、一丝无情!
“何必妄自菲薄,也许有朝一日,你能与她一样富贵。”半晌,策凌徐徐道。
这话忽然间给了玉奴希望——她目光炽烈地望向她的主人,幻想著,如果有朝一日能嫁给主人,那么她就绝不再自以为比不上颐静格格,她再也不会让自卑淹没自己!但玉奴明白,现实中,这样的“可能”是极其渺茫的!
夜深了,策凌仍流连在顺亲王府,这让玉奴感到一丝焦虑。“主人,咱们回去吧?回到屋子里,玉奴给您跳一曲舞舒舒心。”她压下不安的情绪,两片饱满的樱辱贴附在主人耳边柔媚地道。
策凌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考虑什么。“也罢!看来今夜已再无趣事,咱们离开吧!”
得到主人的承诺,玉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她随即现发现,主人离开王府大厅前,那最後一眼的目光,竟瞥向颐静格格离去的那一扇门。
而最近这几夜,她更发现爵爷每一晚都夜至三更才回府……
她非常留心爵爷房里的动静。每晚爵爷屋里灯熄後,她还时常流连在爵爷的屋前不舍得去睡,於是发现了爵爷夜半出门的秘密。
然而爵爷三更半夜出门到底为了什么?
玉奴虽然胡思乱想万般猜测,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定论。可她因情而产生嫉妒的内心,想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爵爷夜半出门,必定是与颐静格格幽会!
玉奴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然而这却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肃全气定神闲地,亲手为太后身边侍候的长顺公公沏上一壶好茶,可等他一回到後堂焦虑就全显露在脸上!
爵爷这夜出门都没说几时要回府,这还不打紧,就怕爵爷从前堂踏进府内,便要被撞见——
“肃全。”
肃全正在忧愁时,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冷不防地吓了他好大一跳!
“爵爷!”他瞪大眼睛,惊吓地望著突然出现的主子。
然後肃全眼角瞄到了洞开的窗子,於是明白主子是从窗外跳进来的!
“爵爷,您刚才跳过的那道窗正靠近玉奴姑娘的闺房,”肃全忽然想起问主子:“她会不会发现您——”
“就算她发现也无妨。”他并不在意。
“可是——”
“我每夜出去,不一定夜探宫廷。很多人能证实我在别处“厮混”,即使玉奴知道我每夜出府也无关紧要。”
从皇宫出来後他会直接前往“富贵酒肆”或“怡红楼”,混迹妓馆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当然,其中也有与“她”幽会的时候……
策凌咧开嘴,想到“她”身上的软玉温香与温柔可人,他的眸光深温起来。
“噢。”肃全讪讪应道。
他一直没同意主子把一名妓馆的姑娘弄进府里,尽管这玉奴姑娘只是个幌子,让京城众人误以为,策凌是个喜爱混迹风月场、无所事事的爵爷,可这风声对爵爷府而言也委实太不好听了!
“吓了你一跳?”策凌咧开嘴。
“奴才以为——就怕你从堂前进来,正巧撞见长顺公公!”肃全喘了好大一口气儿。
“我老远就见到守在堂门前的小公公了!”策凌将藏在怀中的一册簿子交到肃全手上。“皇太子的帐册,仔细锁在宝箧里,明日午时前交给四阿哥。”他吩咐肃全。
见到那本帐册,肃全两眼一亮。“爵爷,您得手了!?”
肃全伸手接过那本册子,然後翻开一阅—
庚辰年丑月竭银十万全,挪作皇太子寄兵部尚书耿额,奉予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
肃全瞪著那帐册上的文字,皱起眉头。“镯银都能挪为私相贿赂,岂不是无法无天了?”他喃喃道,然後合上帐册。
除了那十万镯银一条,帐册里头尽皆外派地方官吏与太子府私通,私贿皇太子的证据。
“这回再不得手,我就得收山了!”策凌自嘲低笑。
脱下一身黑衣,就见到策凌的手臂上露出一道刚结痂的碗大疤口!他的眸子瞥过那道伤痕时略闪了闪,脑中蓦然浮现第一回夜探太子府失手被伤的情景,以及在那名女子香闰中两人独处的画面……
策凌想起她苍白著小脸却倔强的眼神,他撇起嘴。
片刻後策凌回神,若无其事地换上日常穿惯的衣裳。
“长顺在府里待多久了?”策凌随口问。
“近两个时辰了。”肃全答。
策凌挑起眉低笑。“他还真有耐心。”
“我瞧公公可不敢没有“耐心”,他领著皇太后的懿旨呢!”肃全道。
策凌低笑。
他知道长顺所为何来!
只有为了“那桩事”,皇太后才会慎而重之地,要求长顺一定得将懿旨传到他耳中。
“我从堂前进来。”换好衣裳後策凌撂下话,然後跳出窗外:
他故意从府外大门前走府内前堂。
“爵爷!”见到策凌,长顺喘了好大一口气!
他等了又等,终於让他等到正主儿了。
“长顺公公?”策凌故作惊讶状。
“爵爷,奴才在这儿等了您许久,终於让奴才等到您回府了!”长顺赶紧迎上前去。
策凌立即让坐,再吩咐侍从奉茶。
“这么晚了,公公还守在这儿莫非有要事?”他明知故问。
“明日一早,辰时三刻,太后娘娘宣各府皇子、皇女们入寿宁宫觐见,当然还包括了您,策凌爵爷。”长顺公公开门见山。
策凌敛下眼後咧开嘴,故意问长顺:“公公可知道,皇姑奶奶召侄孙入宫觐见,所为何事?”
长顺笑得有几分诡异。
事实上,这几日皇太后风闻宫人闲言闲言,说的是有关凌爵爷买妓登堂入室之事,皇太后忧心之余又记挂起爵爷的婚事,於是兴起了快斩立决的念头——
“能教皇太后搁著心上的,不就只爵爷您的事儿?”长顺笑道,不敢直接点破。
策凌咧开嘴。“有劳公公走这一趟,皇姑奶奶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知道,他买玉奴回府的事,风声必定已经传进宫中。
“爵爷,话我可带到了,奴才明日准时候见?”
“当然。”策凌笑著送走长顺。
待长顺一走,他的笑脸就收起来。
他想自己选女人,不过很显然,他的皇姑奶奶并不同意。
“看来,上回没牵成姻缘,这回皇太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给您指个皇格格了!”肃全不知何时回到堂前站在策凌背後,幽幽地补上两句。
皇格格?
策凌沉下眼。
他明白皇太后不会放弃掌控他的婚姻大事,然而皇太后执意要指给他出身尊贵的皇格格,却与他真正想要的女人,毫无干系!
第四章
上承德之前,皇太后召了她的皇孙与皇孙女们,到寿宁宫一聚。
名义上,这聚会是出於皇太后的好意,她老人家想在上承德之前与孙儿、孙女们见个面说说话,可皇太后却把自个儿的孙儿与孙女分别隔在堂前与後院。
对於堂前的阿哥们,皇太后连瞧也不瞧一眼,她老人家急著来到後院瞧著到齐的众位皇格格,可就没见到她一心要见的侄孙!
皇太后第三遍问她身边的长顺:“策凌爵爷到了没呀?”
“禀太后娘娘,爵爷应该就快到了!”长顺低著头应话。
“一会人还不到,你就上爵爷的府里请人去!”皇太后皱起眉头。“我就不信他真敢不来!”
“嗻。”长顺答。
在园里几名未婚的皇格格们,部明白皇太后的心意。
虽名为皇格格,可众人都知道自己最後的宿命,免不了因为政策上的相亲而远嫁到蒙古,这一向是皇阿玛的主张。
可她们并不想嫁到大漠去,虽然汗王的妻子身分崇高,然而免不了得受马上风霜之苦!如能嫁与京城内贵胄,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而如今,若能得到策凌的喜爱,就有可能在皇太后的主张下嫁入爵爷府,顺利留在京畿。
更何况,这位策凌爵爷的俊俏风流,名满京城,众位心高气傲的皇格格们都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凌爵爷,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太后也这么疼爱他,不管皇上的众位皇阿哥们,独为凌爵爷一个人的婚事焦急!
若兰一个人孤单地站院内一株古槐下,淡淡地看著每位皇姐妹们脸上羞怯期待的表情。她听带领前来的太监公公提过,今日这场盛宴主要是为了皇太后的侄孙策凌爵爷而召开,主要目的是为了替爵爷选一名皇格格。
这分明定一场选视大会。
难怪每位应皇太后之邀来到寿宁宫的皇格格们,皆盛妆打扮,一身珠光宝气,只有她衣饰平常,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勉强称得上首饰的只有她头上那根简素的银簪,以及手腕上那只额娘小时候给她的翠玉环。
若兰站在树下,刻意离大家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既可以让她离开人群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