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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去一家叫“晚安”的书店买书。买了很多本。
我问那里的老板为什么把店名取作“晚安”。
老板只淡淡的说了句：这个城市太冰冷。
在天亮的时候即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却也似晴空霹雳。
当夜幕降临的时刻。对着街角的陌生人说晚安。
祝福她们好眠。
我问老板店里有诗经吗。
老板说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孩子。
老板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追逐言情小说的。
他说怎么你还在找那么古典的书籍。不过我欣赏你。
他说在仓库里有一本。去给我取。
在店里享受书页上散发的温暖。和灯光里充斥着的醉人迷惑。
我不断抚摸着这些书籍。它们早已融入我的生命之中。
正如音乐和舞蹈早就嵌进我的每一步生活步奏。
感谢杜拉斯的《情人》
“迷恋是一种吞食。”
“任何一个女人都比男人神秘，比男人聪明、生动、清新，从来也不想做男人。”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
对啊。我已经老了。我才十八岁却在无限苍老。
谢谢玛格丽特杜拉斯。谢谢情人。
谢谢安妮宝贝。
“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
“手指不会动了，眼泪不会流了，时间不会走了。”
“那些美丽的小鱼，它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爱情，亦从不哭泣。它们是我的榜样。”
“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所以一直在飞。”
我就是一只鸟。寂寞的飞。没有手指的鸟。
我就是那尾鱼。无奈地流泪。睁眼看天黑。
我就是那个女子。充满了敌人的嗅觉。
我疯狂的爱上这两个女人。
我也要变成这样决绝的女子。
老板找出了那本诗经。已经发黄发旧。
上面明显是虫蛀的岁月痕迹。看起来像是本很烂很破的废纸。
老板说这本就送给我了。他说这本很有价值。
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他妻子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原来他的妻子多年前因为胃癌去世了。而他一直未娶。
我看到他的眼角浸满了泪。是个痴情的男子。世间难找的绝种好男人。
我叫老板留下。他却坚决给我。
他说这本书应该送给有缘的人。放在我这里到最后也是被风化了。多可惜。
我还是收下了。书本是有生命的物体。我应该让他复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之后我常常来这里看书。老板每次看到我都很客气。
我常常在这里坐着看书一个下午都不说一句话。
或者是周末的时候我会看上一天。不停歇。
老板说我和他的妻子都一样。捧起书就把什么都忘了。
我只是笑。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真实的微笑。没有负担的笑。
有一天。一个男孩子出现。
我认识他。他是我们系里的大三学长杨义舒。
新生报道的时候就是他领着我到处奔波。然后没有受到我任何的感激之词。
还自嘲似的说的自己好像是什么救世主那么伟大的男孩子。
当时我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讨厌他的成分。
他看到我的时候只点了点头。钻进书屋里。
老板好像跟他很熟悉的样子。见到他似乎很高兴。
你好久没有来了。义舒。都干什么去了。
他回过头和老板一句一句的说起来。甚至勾肩搭背。
他们真的挺熟的。
老板说你要的席慕容的诗集我给你带到了。
他的笑顿时嵌进了肌肤里去。
谢谢。
简短又简短的话却是那么温暖。
走出了店门。掉到了人流之中。再也找不到。
再见。
突然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还是很高很帅的男孩子。有很干净的笑容。
一般短暂的邂逅。像断了线的风筝。
很长很久没有遇到这个喜欢席慕容的男孩子。
我还是喜欢到那个店里。还是喜欢在那里坐上一整天。
还是和老板不冷不热的搭话。还是在逃。
还是喜欢跑到琴房里看书。
但是有一天却忽然变了。那里坐着一个男孩子。
他那么认真的在弹吉他。这又是一个寻找安静地盘的人。
原来是他。杨义舒。
那天的阳光不偏不倚找了进来。像是个挑衅的小坏蛋。
照在了他的手指上。照亮了他的五官。他的手指格外好看。
嘴唇抿着。眼睛闭上。在享受音乐里的美好旋律。
是Beyond的《海阔天空》。是我爱的那个乐队。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我突然感觉自己被那个男孩子弄得迷茫。
他跟夭夭一样让我感觉温暖。
我好像喜欢上这个男孩子。
2007年11月5日
遇见这个喜欢席慕容的杨义舒。
遇到这个弹吉他的杨义舒。
＞＞＞＞＞＞．．未完待续。 。 想看书来
Chapter 11 阳光罅隙。暖阳千里
《紫贝壳。Orchid》 文＼宋恩和
Chapter 11 阳光罅隙。暖阳千里
我是杨义舒。来自遥远的兰谷。
三年前我离开了那里孤身来到了北京。
我讨厌自己有个酒鬼爸爸。他总是在喝醉的时候乱打乱骂。
像个疯狗一样咆哮着。好像全世界都伤害了他似的。
我没有妈妈。有这样的爸爸。我觉得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忍受不了的。
更别说要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完全是天方夜谭。
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妈妈。
他告诉我妈妈是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他说我就是个祸胎。
我说我不是。他就把我往墙角那边甩过去。不存任何怜爱。
这个男人到现在为止都还在说永远不会原谅我。
他说没有我这个儿子。他总说如果不生下你妈妈就不会离他而去。
我看见过他流尽一生的眼泪。那就是在妈妈的坟头上。
他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跑到很远的山头上。在妈妈的坟前抱头痛哭。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我还只是个孩子。
他每一次丢失偷偷跑去的。沿着那条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爬到妈妈的坟地。
那一路上都流着他的眼泪河。淹没了我无边的脆弱。
从那之后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轻手蹑脚的跟着。
然后躲在不远的一棵老树后面看着爸爸怎么哭天抢地。
其实我是同情他的。却表现出无比厌恶的神情。
他说我是个不孝子。我是混小子。
我只安静的听他发所有的牢骚。听他不堪入耳的尖刻言语。
然后又看他不停酗酒的狼狈的蠢样。最后看他倒床酣睡的恬静。
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可怜虫。不值得任何怜悯。
却又始终放不下他。他是我的亲爸爸。唯一的至亲。
可是这种相处模式总有完全破裂的时刻。这些我早就知道。我忍耐了那么久。
终于我还是得离开这个活在过去幸福阴影的男子。他令我心寒。
我要我自己的生活。我要离开他。离开兰谷。还要离开夭夭。
夭夭是姚叔家的女儿。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我一直羡慕她有一个好爸爸。
虽然夭夭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但是她比我幸福得多。
她爸爸那样的宠溺她。给她很多的关爱。足以弥补没有母亲的缺憾。
我总是要和夭夭一起。
村子里是没有孩子愿意和我一起的。因为我有一个蠢爸爸。
他们总是嘲笑我和夭夭是没有妈妈的野种。他们老是欺负我们。
他们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只能受欺负的份。他们满脸的坏笑。
他们不敢动夭夭。因为她爸爸是村长。
他们总是等夭夭走了以后跑到我的身后整我。他们抢走了我的书包。
他们拿走了我的紫贝壳。
“那是妈妈的东西。我不允许你们碰”。
“你是个野孩子。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你妈妈给你的。你妈妈早就死了。她怎么给你的。”
“对啊。你出生了你妈妈就死掉了。她跳出棺材把这东西给你不成。你撒谎。骗子。”
“这是我妈妈的东西。你们还给我。我不是骗子。”
“还给你可以。但是以后你要听我们的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听到了没有。”
“快点还给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之后我们就扭打了起来。我一个瘦小的少年根本打不过她们那些大孩子。
最后我以失败告终。他们叫我跪在她们面前低头认错。并且叫我以后都听他们的。
我得到了紫贝壳。却失去了童年的纯真与快乐。
我的怨恨就是在那个时候不断增长。愈演愈烈。长成了一团熊熊烈火。
能够燃烧整片兰谷。我是毁灭的机器。
永远都不能再愈合的伤口。无限蔓延的伤痕累累。
只有夭夭能够随意剿灭我的怒火。
她带我走进了一段年久失修的破船。用大海的水流洗净了我身上的暴戾。
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离兰谷几十里路的地方。
要经过妈妈的坟头那里翻过那座山就到了。我们总是拉着手往那边去。
夭夭对着我傻傻的笑。像个小天使的模样。她照亮了我的生命。
她的笑容淡化了我对世界的怨恨。我开始接受我的父亲。
突然觉得爸爸也没有那么讨厌。念在口中是很亲切的字母组合。
我们在海边捡贝壳。脱掉鞋子。卷起裤脚。
站在海水里互相泼水。我们笑得那么动容。
我们用捡来的贝克堆城堡。我们拼凑我们的军舰。
造我们的小船。虚幻我们之间的岛国。我们的城。
我是王。她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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