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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节心下一甜,忍不住拿他之前的话来回道:“长公主殿下心疼你归长公主殿下,我也担心你呀!”这话说了,又有些害羞,于是飞快的别过头去,仓促的随手一指,道,“你看那边。”[小说网·。。]
她这手忙脚乱的模样宁摇碧看得清楚,心中的喜悦当真是充盈的几乎要流。溢出来,忽然用力握住她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祖母说,如今正值牡丹花会,十九又逢太子生辰,怕被人抢了咱们的风头去,是以打算过了太子生辰,再为咱们请旨赐婚!”
“……”卓昭节闻言,绯红之色一路到了耳根,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哗然才醒悟过来,轻轻推了宁摇碧一把,道:“那边怎么了?”
宁摇碧刚才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哪里还有功夫管旁的事情,好在随从里尽有机灵的人,当下有侍卫上前禀告道:“似乎有两位娘子看中了一盆花,如今争了起来。”
“去看看热闹吧。”宁摇碧笑着携着卓昭节的手道,“花会有花会的规矩,你猜一猜是什么?”
卓昭节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头一回见到,哪里知道?”一面说一面跟着过去。
宁摇碧似笑非笑道:“哦,你是头一回见到花会,但这花会上争花的规矩你可不是没见过。”
说话之间随从已经在前开路,拨开人群让他们进去了,就见让出来的一小方空地上,一名红衣女子与一名彩衣少女各带了下人,正自对峙,两人之间,便是一个愁眉苦脸的卖花人,守着跟前一盆形如菊花的牡丹,那牡丹品相雍容华贵,艳丽得带着肃杀之气。
宁摇碧先告诉卓昭节:“这是‘虞姬艳装【注】’。”
卓昭节只看了一眼那牡丹就移开,轻声道:“那莫不是时大娘子?”
那红衣女子眉眼凛冽,身量高挑,正是春宴上卓昭节见过的时未宁。
时未宁是时家长房长女,祖父时斓是如今的名相,祖母华容长公主是圣人之姐,这样的家世,连诸王皇孙见着了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但与她对峙的彩衣少女却毫无惧色,反而神色隐隐之间带着轻蔑。
宁摇碧先点了点头,这才道:“与时大娘争花的是淳于家二房的娘子淳于佩,她们两个一向就不和,今天撞到一起,也难怪了。”
如今淳于皇后正得势,后族自然跟着尊贵,倒也难怪这淳于佩不怕时未宁了,只是她神色中的轻蔑叫卓昭节心中奇怪,她问宁摇碧:“你要插手吗?”
在卓昭节想来宁摇碧与时采风交好,与淳于桑野关系也不错,如今偏巧遇见了两家的女眷,到底为难。
但宁摇碧道:“咱们看热闹就是了,她们谁输谁赢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语气轻描淡写、就差明注上漠不关心四个字。
——时五说,陪小娘子的时候,最忌讳当着她的面去关心旁的女子,尤其是同样年轻美貌的女子,除非同胞姊妹,否则即使是嫡亲表妹也须得避嫌……本世子没有同胞姊妹,也就是说陪昭节时,当视一切女子如浮云!
本世子的过目不忘可不是放着看的,时五给的《约见昭节详略》早就倒背如流了,别说时未宁与淳于佩不过是争一盆花,就是她们两个打出人命来,也休想本世子多看一眼!
本世子是绝对不会给昭节怀疑本世子之真心的机会的!
所以宁摇碧说完这句话,目光就落到了那盆“虞姬艳装”上,目不斜视,神态庄严……
两人低声嘀咕的这点辰光,时未宁与淳于佩也吃不消众人围观,时未宁不喜人多,抢先打破僵局,沉声道:“这盆‘虞姬艳装’是我先看到,价钱都已经谈到一半,淳于娘子再插进来,这不合买卖的规矩。”
淳于佩一身彩衣,长得秀眉星眸、娇俏可爱,不笑时双颊也可见一对梨涡,怎么看都带着一丝乖巧甜美的意思,只是她一开口,卓昭节瞬间以为她是宁摇碧失散多年的胞妹,淳于佩懒洋洋的、鄙夷的道:“你说你先看到的、先谈起了价,就是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这些定然都是你编造出来、妄想骗我离开,好买下这盆虞什么装的!”
这不要脸、不讲理却还自恃聪慧的姿态,实在是太眼熟了!
……卓昭节转过头来看着紧紧盯住“虞姬艳装”的宁摇碧,低声道:“你真的和这淳于娘子没关系?”她这么调侃一把,宁摇碧却是警钟长鸣,他立刻改变中立的态度,拉起卓昭节的手,正色道:“我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你不是与时五更熟悉点吗?咱们帮时大娘吧!”
第七十九章 阿杏威武
这边宁摇碧顷刻之间改了立场,那边时未宁也微微皱眉,道:“淳于娘子,你连这盆牡丹叫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并非爱它之人,又何必如此争夺?如今正逢花会,东西二市中珍品如云、绝色似雨,以你身家也不是买不起,为何要来此地为难我?”
淳于佩抬头看天,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你自作聪明,妄想将我骗走,如今倒说的仿佛我故意和你作对一样——东西二市的牡丹你难道买不起,说起来,你年纪比我长,就不能让我一点?难道你在家里没让过弟弟妹妹?论年纪我比你有些弟弟还小吧?”
她刻意咬重了“年纪比我长”一句,生怕时未宁听不出来……
时未宁脸色沉了下来:“淳于娘子一定要无理取闹吗?”
“我好好的和你商量事情,你怎么一开口就说我是无理取闹?”淳于佩终于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落回到时未宁身上,轻描淡写的道,“时家大娘子,你可真是不讲理……不,不对,你也不是头一次不讲理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能更不讲理?这样下去不行,总有一天,时相头疼的不会只有一个时五,还要加上你的……哦,真是对不住,我好像说错话儿了,时相为你头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你到现在都没出阁。”
“了不起!”卓昭节赞叹,对宁摇碧道,“这位淳于娘子,是我见过第二个把刻薄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又坦荡自若的人!”
宁摇碧下意识问:“第一个是谁?”
卓昭节想也没想就道:“当然是你了!”
宁摇碧:“……”昭节这么说到底是夸奖呢还是讽刺呢还是随口说说呢?
赶紧记好了回头去问时五……
那边淳于佩兀自在感慨:“时相真是可怜!”
时未宁素来清冷不喜多言,听到这里已经没了耐心,自来王气旺盛的关中巾帼、长安贵女,到底与山明水秀的江南佳丽不一样,似之前卓昭节在秣陵时与孟家小娘子说僵了话,气得动手,也不过是空着手对掐——但时未宁抬手就从腰间拔出软剑,迎风一抖笔直,沉声道:“放肆!”
围观的长安人见此情景居然无一人惧怕,反而都哄笑拍手助威,更有好事的人叫嚷道:“那边的小娘子腰里不是也缠着长鞭么?再不出手,粉嫩的小脸儿可要被划破了,咱们看得心疼!”
淳于佩嘴角噙着冷笑、目带不屑的看着时未宁攻来,道:“时大娘子真是看我不起啊,只用剑吗?为何不把你用惯的素缨长枪带出来?”
说完这句话的功夫,时未宁已经刺出了数剑,只是淳于佩边说边躲,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间将几剑都避了开去!
只是最后一剑她也避得吃力,鬓发险些都被削了——淳于家的下人惊道:“娘子!”就有侍卫拔刀欲救。
“都给我退下!”淳于佩娇喝一声,终于抓住腰间长鞭解开,鞭头灵蛇也似抽向时未宁!
两人剑来鞭往,就在人群拥挤里极其狭窄的地方斗了个剑光鞭影重重。
卓昭节不谙武技,因见这两人剑、鞭往往从极为接近要害处擦过,心下紧张,忍不住抓紧了宁摇碧的手,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宁摇碧傲然道,“有我在这儿,谁能伤你?”
“……我不是说我。”卓昭节默了一默,才道,“我是说时大娘子和淳于娘子。”
宁摇碧浑不在意的道:“只要咱们两个都好好的,旁的人怎么样又算什么出事呢?”他摆明了草菅人命而且理所当然,“咱们反正是在看热闹。”
卓昭节无语问苍天——九郎你果然很有看热闹的觉悟……
她叹了口气,向宁摇碧身上靠了靠,小声道:“你能劝她们停下么?淳于佩怎么会和时大娘子不好呢?明明陌皎、陌醇极喜欢时大娘子的,这回花会我已经对她们失了约,如今一个是她们极喜欢的时大娘子,一个是她们的堂姐,伤了谁,料想陌皎、陌醇都要难过的!”
宁摇碧见她专注的盯着场内,那目光灼灼的模样叫他心中一荡,忍不住低声俯耳道:“过会你亲我下?”
“你这个人!”卓昭节大羞,用力踩他一脚,刁蛮道,“你去不去?不去仔细我揍你啊!”
宁摇碧气势十足道:“不去——真是笑话,你以为我会怕挨揍吗?!”
“你不去?!”卓昭节斜眼看他,威胁的晃了晃自己的粉拳,“真的不去?”
“你不答应我就不去!”宁摇碧坚定的道!
卓昭节正待发作,忽然衣角被牵了牵,她一怔,察觉是阿杏,正待回头,不想阿杏却轻轻在她臂上写起了字,卓昭节便止住动作,仔细分辨出阿杏写的字,脸色顿时古怪起来……阿杏,到底是游氏挑来的使女啊!果然是心灵手巧、兰心惠质!
暗赞了一句贴身使女,卓昭节茅塞顿开,松拳、举袖,半掩了面,作出要哭不哭之态,幽幽的道:“我就知道,你说什么喜欢我,都是骗我的……”
原本还等着她继续娇嗔的宁摇碧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卓昭节已经微微哽咽、肩膀也一抽一抽,似已抽噎道:“你无非就是看我如今有几分姿色,与我玩笑罢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中用,我无才无德,固然有些颜色,也不过是这两年正当青春年少……你怎么肯给我做什么事情呢……”
“都给本世子住手!”宁摇碧脸色一变再变,顷刻之间已是兵败如山倒!狼狈的高喝一声,吩咐随行侍卫上前阻止二女争斗!
卓昭节一瞬间放下袖子,但见她面上笑意盈盈,嘴角弯弯,眼中满是戏谑,哪里有哭过的意思?
宁摇碧见这情况自然晓得上了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她耳畔道:“好啊,你敢骗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干什么,你难道还想揍我不成?”卓昭节目的达成,翻脸好比翻书,撇嘴道,“教我琵琶的谢家阿姐可是武林高手,我可是她开山大弟子,你敢动手——回头我修书去江南,请了她来,看我师傅怎么替我报仇!到时候打得你抱头鼠蹿鼻青脸肿!”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也是跟那谢娘子学过几手,包管打得我抱头鼠蹿鼻青脸肿。”宁摇碧啼笑皆非道,“所以你除了琵琶其他都没学到吗?”
卓昭节嗔他一眼,道:“没学到又怎么样?你敢不让我把你打得抱头鼠蹿鼻青脸肿?”
宁摇碧肃然道:“绝对不敢!”
“我看你似乎不太情愿嘛……”卓昭节斜睨着他,道。
宁摇碧指天发誓:“我怎会不情愿?能被昭节你亲手打,简直梦寐以求、求之不得!不管是打我还是打旁人,谁敢说个不字,我先揍得他没人能认识!”
“这还差不多。”卓昭节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弯啊弯、眼中光芒似晨星璀璨,宁摇碧看得心都醉了,宁家随行没上去分开二女的侍卫却听得心都碎了——殿下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小世子、君侯膝下的独生爱子,不是专门用来给小娘子你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