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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耳中,所以人都明白,他已是要下杀手了。
在北疆老祖被张凡困入掌上乾坤的时候,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北疆老祖最后的叹息并不是不曾给人以触动,其为一族,乃至于北疆诸族的一线生机而等待数十万年,足以让人钦佩,可那又如何?
北疆老祖再是伟大,再是让人敬佩,那也是他族之英豪,我族之仇雠,正可杀之而后快。
“我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哈~~天生我石人灵智混沌,那就灵智混沌便是,何必生我清明,受此无边苦难?”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留性命…”
北疆老祖这个石人族的异数,这个虚弱种族的逆天者,临到头来的却是一曲吟唱,惟愿后世族人混混沌沌,再无他这等聪明灵智,能无灾无难,不与人族争锋,只求留得性命。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留性命……”
凄凉的吟唱声中,张凡手掌翻覆,豁然向下压落。
“轰隆隆隆~~~”
惊天巨响,张凡掌上乾坤若泡影上世界,翻掌下破碎不见,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大地。
整个天地,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恐怖的风压,让百万群仙,几站不住脚。
气爆声声,从天而降,随着巨响,笼罩大地的阴影不断地缩小,抬头望去,正可见得一座庞然高山,呈五指倒扣模样,狠狠地砸落向大地。
隐约间,可见那高山之下,有一巨人双手撑山,脚临虚空,被生生压落。
“轰”
又是一声巨响,五指高山扎根大地,巨人镇压其下,一股恐怖的震荡之力顺着秦州地脉,远播九州。
高山在不住地颤动,大地亦为之战栗,恍惚间,似可闻得巨人咆哮,若欲掀翻高山,从深渊中爬出归来。
“镇”
面对这北疆老祖的垂死挣扎,张凡面无表情,一声轻喝。
紧接着,是便见那五指山上,一巨石翻起,如卧牛在地,其上一字金光闪闪,正是“镇”字。
此字一成,偌大山体又向着大地中沉下了数丈,那隐隐的晃动,滚落的巨石,尽数不见,仿佛那撑天的巨人,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被镇压了起来。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留性命…”
这个时候,那凄凉的吟唱声,依稀还在百万群仙的耳中回响,也不知是自地下传来,还是脑海中的回音。
“传令天下:昔有北疆老祖者,冥顽不灵,为张某镇压于连云山脉下百万年,以为柱石,支撑秦州地脉,固连云山体,以偿其过。”
“明示天下:张某不身死道消,其镇压不可破,不可除,无能释,无方解”
“以为天下异族,后来者警示”
张凡的声音远播而出,下有法相弟子恭声应命,传令天下,明示宇内。
这一镇压,乃是张凡以掌上乾坤大法,辟邪金印气运神通,联合镇压,沟通人间地气,以自身气运为凭,恰如他自己所说的,其不身死道消,镇压不可破。
此时,在张凡将北疆老祖如此大凶反掌镇压的威势下,没有人哪怕是在心中对这句活有过半点怀疑。
百万年镇压
人族天地主角的地位,气运独钟的待遇,正是通过这样对一个个异族英雄的镇压、灭杀而得的。
张凡此举,无异于重复了人族古往今来豪雄曾经做过的事情。
理所当然,无可置疑
做完这些,张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没有就坐讲道,而是抬望眼,神光四射。
他身上的气势,也没有随着北疆老祖的被镇压而散去,正相反,如那人族前辈英豪那般镇压异族,为人族求得休养生息地,养独尊气运……这一切,让他身上的气势不住地攀升,每一刻,都是前所未有的巅峰。
“道友,你跟着北疆老祖前来,观看已久,如今尘埃落定,缘何吝于一见?”
张凡一呼,群山轰然回应,狂风竭力传播,那“吝于一见”四字,更是惊雷一般,在虚空中滚滚炸响。
“还有人?”
百万群仙正自松了一口气,当即愕然,连忙循着张凡的目光望去。
只见得九天之上,声浪回响之处,空蒙蒙一片,无云气缭绕,乏飞鸟掠空,在此前一战的波及下,一片空荡,哪里有人?
没有人怀疑张凡的话,只是怀疑自己的眼睛,见不得真人?
“哈哈哈哈~~~”
“没想到本座追这北疆老祖前来,不曾寻得机会动手灭杀,却见得宗门后起赫赫之威,此行不虚也。”
“一代新人换旧人,东华道君所在,我等老朽,亦当避其锋芒,尸弃诚哉斯言”
一个高瘦的老者,突兀地在虚空中浮现出来,步步凌空而下,脸上尽是笑意。
“宗门后起?”
这四个字入耳,张凡脑海中回响起烛九霄当日在传承殿中所言,眉头顿时为之一皱。
“这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一二三六章 大道一言,以待嘉宾
第一二三六章 大道一言,以待嘉宾
“这到底是什么人?”
张凡眉头紧皱,望着那个高瘦老者步步近前。
“难道他就是法相宗的前辈道君?”
百万群仙之中,不乏出身大宗门者,闻听那高瘦老者一眼,多数眼中都闪过了一抹了然之色。他们都明白九州顶级大宗门,十之八九是有化神道君坐镇,法相宗有之,不足为奇。
与他们不同,张凡却是蓦然回首,望向了烛九霄。
“弟子拜见祖师”
迎着张凡的目光,烛九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走下金莲,拜倒行礼。
以烛九霄在法相宗的身份,即便是前辈化神道君前来,拱手为礼也就是了,如此大礼参拜,遑论又口称“祖师”,就足以证明那个高瘦老者的身份了。
那高瘦老者却不受他这一礼,侧身避让,挥手道:“老夫早就说过,不要叫我祖师,我之所为,不过偿昔年之恩,算不得法相宗人。”
他说罢摇头苦笑,自嘲道:“在那个岁月里,如老夫这等人物,也不佩受你大礼。”
烛九霄为法相宗实际上的宗主,他这一礼就代表了法相宗,以当年法相宗七十二化神道君的恐怖势力,天下间能当得起法相宗宗主大礼参拜的,寥寥无几。
此人,显然不在此列。
烛九霄没有再次行礼,神色肃然地说道:“当年祖师既然承认了法相宗弟子身份,那便是我等祖师,如何当不得?”
“再说祖师有大恩于我法相宗弟子,什么当不得,况乎一礼节。”
“家师在时,便教导九霄若遇前辈,当以祖师礼待之,不可轻忽,祖师莫要再推辞。”
他们这番应答,别说那百万群仙,就是包括张凡在内的法相宗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冒出一个祖师,且看上去其中还有一番故事。
张凡犹自疑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响起:“不用奇怪。”
“此人确实当的我等一声‘祖师’,不是我法相宗弟子出身,恩义上却犹有胜过。”
说话之人,正是烛九霄,法相宗众人中,也只有他明了一切秘密,能为张凡解说。
“此人名酒清风,号清风道君。”
“我法相宗前辈化神道君曾与其有大恩,后法相宗遭到七十二化神尽没的大厄,又有九州盟誓,需我九州顶级大宗门各出化神道君几人前往镇压九州龙脉,力抗灵仙界对人间的剥夺……”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清风道君等几位化神前辈挺身而出,以我法相宗化神道君的身份,参与其间,自困囹圄,其恩莫大,故而我法相宗后人,当以祖师称之。”
闻言,张凡亦为之动容,脸上神色变幻,终成一派凛然恭敬,如烛九霄一般,向着清风道君行师参败,真正将其当成了宗门祖师一流的人物对待。
烛九霄虽然没有说得很详尽,但其中的意思,张凡又岂能不明白?
值法相宗遭逢大厄精华尽丧的时候,九州盟誓初立,九州顶级大宗门皆要出力,各自派出化神道君参加,法相宗若是派不出人来,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法相宗虚弱尽显于人前,强大不过徒有其表,九州顶级大宗门地位不保,其后肯定有诸多仇家,无数觊觎者寻上门来,紧随其后的就是灭顶之灾,宗门涂炭。
到了那个地步,周天星辰图就不是宗门的护持之宝,而是遭祸之源头,十之八九,不会再有今日之法相宗,成为秦州无数年灭亡的宗门之一,只能留在典籍中供后人凭吊。
这是存亡之恩,不能不报,遑论以祖师礼节待之
“不敢”
张凡大礼参拜,清风道君登时面露惊慌之色,不像是对烛九霄般避让开来便是,而是货真价实地以大礼还之,不曾怠慢分毫。
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张凡与烛九霄完全不同。
烛九霄,虽贵为九州顶级强者,手持周天星辰图威压九州多年,然在清风道君等人眼中,不得长生,终究非是可并肩的人物,还是晚辈身份。
哪怕,在手持周天星辰图的烛九霄面前,这清风道君也未必就能讨得好去,但外物就是外物,毕竟是不同的。
张凡就大不一样了了。他本身是元神大成境界长生中人,又有讲道天下,百万群仙以师礼待之的无上尊荣,更能轻描淡写地以两大神通术将北疆老祖战而胜之。
这样的人物,清风道君虽对法相宗有大恩,又怎么敢托大?
这也就罢了,另有一个原因,却更让他不敢轻忽
“张道友有神鬼莫测之能为,惊天动地之神通,清风何德何能,受你一礼?”
清风道君还礼起身之后,神色郑重无比地说道,并无半点客套的意思。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方法也不同,清风道君此前观摩了张凡与北疆老祖的一战,深切地明白了张凡此时的恐怖。
在张凡正如日中天的时候,独享天地气运之机,他要是大大咧咧地受了张凡一礼,又无真正的宗门名分在身,怕是要受天地排挤,削减了自身的气运。
这种事情,如何做得?
张凡一笑,也不强求,不过心意而已,若反使人为难,那就不是报恩,而是报仇了。
这个时候,清风道君起身,感概莫名地说道:“诸位老友若是见得法相宗后起中人,有如张道友这般旷世英杰,不知当怎样欢喜?”
顿了一顿,紧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那件事情,也未必无望。”
说起“那件事情”,张凡与烛九霄当即肃然,不知什么滋味涌上心头。
张凡现在如日中天,威势一时无两,但与那造成法相宗今日窘迫的幕后黑手相比,不知又是强是弱,能否救得法相宗上古七十二化神脱困,还在两可之间啊
沉默了少顷,张凡与烛九霄对视了一眼,缓缓开口道:“祖师此来,又是所为何事?为何会追着北疆老祖前来?”
张凡目光如炬,早在发现清风道君的时候,就大致明白了其修为,也就是与北疆老祖相差仿佛罢了,真正斗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正因为如此,才会跟踪一路,却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
“北疆老祖?”清风道君哂然一笑:“此獠做了那笼中鸟不知几十万年,若是明得进退不与我人族争锋也就罢了,偏偏有那侥幸之心,不甘寂寞,受那些唯恐天下不乱者蛊惑,前来我法相宗寻衅,老夫又岂能坐视?”
随着清风道君的娓娓道来,张凡终于明白了他来此的用意,以及那北疆老祖明明有大心愿大抱负,却坐困北疆,忍受那数十万年枯寂的原因。
原来,包括龙套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