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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偶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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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她很意外。妈妈在晚上总要忙着改学生作业、考试卷什么的,怎么会站在这儿?

  “刚才那男孩子是谁?”妈妈问。

  哦!妈妈什么都看见了,听到了!

  “是文教授的儿子文仲,也是唱诗班指挥!”她说。

  “你们似乎有点——争执!”妈妈的眼光好慈祥。

  “不是争执,妈妈,”她困难地解释,她忍不住用手去抚弄愈来愈痛的头。“文仲——只是送我回来,外面下雨!”

  “我知道,”妈妈显然洞悉一切,却又巧妙地不揭穿。“那个文仲——看来是个很好的男孩!”

  “也许吧!”咏梅向前走一步。

  “他怎么刚来就走了?外面在下雨,不是吗?”妈妈问。

  “我说过,他只是送我回来!”她摇了摇头。她不能就此扔下妈妈,妈妈是好意,她只能忍耐看头痛了。

  “不舒服?咏梅!”妈妈抚抚她额头。“没有热度!”

  “有点头痛,我想早点休息!”她趁机说。

  妈妈微笑一下,随看她走回卧室。

  “你休息吧!”妈妈轻拍她的肩。“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咏梅,在妈妈面前你永远是个孩子!”

  “我会的,妈妈!”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妈妈再拍拍她,慢慢退出去。在门边时,她停住了,若有所思地说:“咏梅,你是个好女孩,就是太倔强、太好胜,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妈妈停一停,又说:“与朋友相处,不论男的、女的都该坦诚一点,别让误会愈陷愈深,徒令自己吃许多苦!”

  妈妈去了,那几句话却依然留在空气中来回激荡。与朋友相处要坦诚,别注误会愈陷愈深是警惕、是指引,像幕鼓晨钟,一下子敲醒了她。

  她不够坦诚?她和文仲之间只是误会?

  但愿是!

  ※        ※         ※

  教堂里像每一次地同样安静、肃穆。

  所有人都在听台上牧师讲道,在这不热也不冷的春天里,人们的耐性总特别好一点。

  文仲和弹钢琴的陈夫人坐在一起,咏梅斜眼望去,他似乎听得很入神。

  咏梅怀疑,自己大概是唯一心不在焉的人吧!

  她有点惭愧,她把教堂当成什么地方了?找男朋友的?她来这里是为文仲,难怪上帝要惩罚她!

  文仲这样对她,是惩罚吧?

  旁边的爱琳用手臂碰碰她,挤挤眼又笑一笑,她显然也不在听道理!再多几个她们这样的人,上帝要流眼泪。

  “问你一件事,吵架了吗?”爱琳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

  咏梅皱皱眉,没有出声。

  吵架?怎么会?爱琳把文仲和她说成好象拌嘴的情侣似的,爱琳误会多深!

  “你把文仲气坏了!”爱琳笑着又说。她压低声音悄悄说话的本领,倒是一等,第三者绝对听不见。“我从来没有看见他那么生气过,湿淋淋地冲到我家去!”

  “他没回家?几点钟?”咏梅忍不住问。

  “九点半左右,大概刚送你到家!”爱琳还在笑。“文仲闭着嘴、闷着气,一言不发地生了一个钟头才走!”

  咏梅想一想,心中的气愤消了一点。这么说,文仲昨晚没去赴那个时髦女孩的约会?

  咏梅自问没什么可令文仲这么生气的,像她这样的女孩,文仲根本可以不放在心上,不在乎啊!

  “你怎么气他的?教教我,我好气气文康!”爱琳再说。

  “我没气他!”咏梅摇摇头。她不愿跟爱琳再谈下去,她坐正一点,装做凝神听牧师讲道。

  爱琳轻笑一声,她一定看穿咏梅的心了!咏梅的脸色永远藏不住心里的事。

  文仲的视线依然停在牧师身上,咏梅对自己摇摇头,今天一进教堂他就没正眼看过她,连招呼都没打,是生气?或是另有原因?

  她想不出,无论如何——礼拜结束时就可分晓,文仲不可能每次送不相干的女孩子回家,对吗?

  她忍耐着、等待着,牧师今天的讲题太长了,好象总讲不完——唉!她这基督徒!

  好不容易,牧师终于祷告、祝福,然后宣布散会。就在大家站起来的一刹那,咏梅发现身边的爱琳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她为什么要走?避开吗?

  咏梅有点慌乱、有点紧张,她不能预知情形会怎么发展,如果爱琳在,爱琳会帮她的,现她随着诗班的人把诗袍送回更衣室,她犹豫着该走或不走,自尊心使她脚步不能停留,妈妈的话使地无法移动,唉!可恶的爱琳在该多好?

  等了十秒钟——对她来说,已经像十个钟头那么长的时间了。她吸一口气,再等下去,她会对付不了自己的自尊心,她拿着手袋往外走——

  门口冲进一个男孩子,很有才气、很有灵气也很傲气的一个男孩子,他一眼就看见了她。“等等我!我有话说!”他定定地,凝视她几秒钟。

  她没置可否,心中却松弛下来,他毕竟及时留住她,他并非全然不在乎她!

  他在一角放好乐谱和诗袍,匆匆走近她,什么也不说,拥着她的肩就往外走,她亲眼看见几个诗班的女孩子露出惊讶的神情。

  “跟我回家,或出去吃一餐?”站在马路上,他问。

  “我要回家!”她看着鞋尖。

  “你要气死我才罢手吗?”他大声说。他似乎忘了是站在行人穿梭的马路上。

  “你不需要爱我的气,”她倔强地不肯抬头。“你可以不必理会我!”

  “那么,你叫我去理会谁?”他问。稚气得不像从他口里出来的话。

  “我怎么知道?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她冲口而出。

  “那么多女孩子?”他呆征一下,“在哪里?是谁?”

  她涨红了脸,当面说出自己在妒忌,笨得无可饶恕。在他面前,妈妈的话又忘了。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嫩黄色的衣裙上,幻出一抹奇异的动人光彩。他呆呆地看看她,他被纯真的青春光辉所震撼了。

  “我明白了,你误会了一件事,”他喃喃似地自语。“你看见一个女孩子,是吗?在什么地方?

  告诉我!”

  “没——有!”她不敢承认。他是喜欢她?爱她吗?若不是如此,承认了不是很丢人吗?“我没看见女孩子!”

  “要不就是有人说了什么鬼话,告诉我!”他抓住她的肩不停地摇晃。“告诉我,咏梅!”

  “不!不,我不说!”她等于是承认了。“你不要再来麻烦我,我不希望再和你莫名其妙地——

  在一起!”

  “莫名其妙?”他大叫一声。“我们的友谊,莫名其妙?我喜欢你,是莫名其妙?咏梅——你该凭良心!”

  他的脸涨得通红,那绝不似作伪,她心动了。

  “那——在你办公室楼下等你的是谁?”她终于说了,要坦诚啊!一刹那间,她心中的别扭、负担、矛盾完全消失了。“那个头发卷曲的,穿得好时髦、样子好漂亮的女孩是谁?”

  他皱皱眉,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他自问,“是谁?”

  “比叶爱琳还时髦、还漂亮的!”

  “爱莲!”他几乎跳起来。“你是指爱莲,是吗?看你多大误会,爱莲是爱琳的妹妹,是位空中小姐!”

  “她们姐妹正好和你们兄弟!”她更妒忌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啊!

  “什么话——”他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她叫。他已拖看她跳上一部的士。

  他带她走进一栋很新、很高尚的大厦,咏梅认得这不是爱琳的家,他要带她去见谁?

  电梯把他们送到七楼,他用力在C座门前按电铃,很快地,一个年青的男孩子来开了门。

  “嗨!你!”那男孩非常新潮、非常洋派,穿着一件麻质的T恤,还没到夏天啊!“安杜比云,是你的米亚花露吗?”

  咏梅有点退缩。她怕这种直言口快、没心没肠的男孩,他说文仲是安杜比云——伦敦交响乐团的指挥,倒也恰当.只是,他怎能比她做米亚花露?人家是夫妻啊!

  “占美,爱莲在吗?”文仲一进门就问。

  “爱莲?”占美看看表。“我相信她现在刚到罗马,她昨天乘中午那班机去的,什么事?”

  “星期五下班时,爱莲去找我,她看见了,”文仲说得那么的直率,咏梅窘得无地自容。“你替我解释!”

  “解释什么?爱莲是我的未婚妻,”占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不相信谁有本事能把她抢去!”

  “听见了没有,”文仲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还要对我乱发脾气?”

  咏梅不出声,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们口口声声说爱莲,爱莲可真是那天的那个女孩?她没见过爱莲,可能那个女孩是苏茜、是玛姬,是娜蒂——

  “来!我让你看清楚!”文仲又一把抓住了她,不由分说地冲进占美的卧室,他指着一张放大的照片。“是不是她!相信了吗?”

  咏梅看看那张放大照片发呆,谁说不是那天的那个漂亮女孩?看来她是误会了,只是——他怎么知道刚才她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了?一点礼貌都不讲,”占美抱看双手倚在门上笑。“万一我卧室里有情人呢?”

  “那么算我替爱莲立下一功吧!”文仲拥看咏梅,旋风似地卷出去。

  落到楼下,她心中的气愤、妒意全消了,爱琳姐妹让她误会得多惨?她不够坦诚,对文仲又全无信心,怎么会不弄成一团糟呢?

  “肯跟我吃饭或回家了吧!”他盯着她。

  “去天文台道那家餐厅?”她微笑。带看丝丝羞涩。

  “只要不再气我,我带你去天涯海角!”他开朗地。

  再一次去那家小餐厅,她比上次更喜欢此地,或者,因为此地带给她一生的幸福!

  “我怀疑你怎么看到爱莲的?”坐在卡座上,他突然想起来。

  “我在你办公室楼下等你!”她看着手指。想着这几天的事,她自己也觉脸红。

  “等我?你这小心眼的家伙,为什么等我?你在电话里说要考试——你侦察我?”他睁大眼睛。

  “安迪说你有许多女朋友!”她说了真话。她这时真正体会到,无论对男孩子、对女孩子,坦诚地说真话,是世界土最愉快的事。“他哥哥和你是同事,人事部的!而且——他不是恶意,我看得出来!”

  “安迪的哥哥?”他皱起眉头。

  “我相信是真的!”她不放松。

  “女朋友分很多种,”他慢慢地说。不承认也不否认。“普通女朋友像公司同事、像诗班女孩子;好一点的女朋友像爱琳、爱莲;另外一种特别的,像——你!”

  “真是这样?”咏梅心花怒放,脸也红了。

  “你会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把手压在她的手上面。

  “但是——我感觉不出特别来,”她不动,心中充塞得满满的。他已说得相当明白,她不必再担心自尊心的事,她所希望的是完全、绝对明白。“我们就像普通朋友,我们——从来不曾表示过!”

  “表示?我不是带你回家了?你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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