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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来了。我默不作声。
这里的菜味道果然正宗。
成亮见我低着头只顾得夹菜,自然有些急了。开始的时候还帮我夹着,后来干脆抓耳挠腮地站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我示意他做下来,“挺不错的,好吃。”
“安哥,不像你啊?!给我个痛快点的呗!你说都在奥克兰混这么长时间了,我成亮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这是真有难了,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从谁那知道我赌赢了?”我擦了擦嘴巴,直起身。
“听大海说的。”
“哦。”我抿了口茶,“你俩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呵呵。断绝就那么说说,你说我在奥克兰这么长时间了,海哥不罩着点我,我他妈哪能混成这样啊,关键时刻还得找你们这样有能耐的帮忙不是。可他妈那天我到海哥那,被骂个狗血淋头……”
“亮子。”我拿出信封,“这里有五万美金,我可以借你,但你答应我件事情。”
“什么事情?”成亮也许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从我这里拿到了钱,脸上的青春痘都激动地跳起舞来,“我先打上借条。”
“你别怪大海,大家该做兄弟还是兄弟。”我把钱扔给他,“不过你最好别蛮干,二手车的说道多了,你最好搞明白点再往这条道上混。”
“我明白,我明白。”成亮点头哈腰地鞠着躬,“安哥,你人真没的说。那天晚上我瞧见你和Fanny赌球的时候说的那些东西,赔率啊,历史记录啊什么的,我就知道你对这玩意是真有一手啊。牛B,不像我就会瞎猜。”
“我也有自己事情要做了。”我对成亮俗套的废话感到厌倦了,“我先走了。”
“安哥,慢走,我送您下楼。”
我摇摇手示意他不用了。
“亮子,冲那五万美金,我希望你能记着点我刚刚和你说的话,哪怕一点也行。”走到楼下的时候我又说了几句。
奥克兰的十二月是学生们的假日。这里的暑假很长,长得让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虽然来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Hobson Wharf,Auckland City Art Gallery,Eden Gardens,Antarctic Encounter,都让我和Fanny玩遍了,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Fanny,大海在Magreata里道别。
“真的决定回去住了?”大海闷着头喝着杰克可乐。
“嗯。”我搂了搂Fanny,“我和她商量了,这里实在不适合我们,我们还应该回Manukau去住。”
“操。”大海低声地骂了一句,“有劲吗?”
“不管怎么样,那里没那么多烦恼,没那么多纠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你他妈就会折腾。”大海每次喝酒都会喝高,“我们来打赌吧,用不了两个月,你还会回到city的。”
“我逢赌必赢,你输定的。”
“好,那我就和你赌这个。”
“我们假期打算去南岛玩!”我和Fanny一直商量着这个假期该如何去放松一下。本来想去澳大利亚的,但是签证有些麻烦,于是只好去南岛转转了。好在我们班级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的父亲在当地是有名的狩猎手,我也很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真他妈羡慕你们啊。”大海又大喝一口,“去基督城玩吗?那里都是学傻了的人,没什么意思吧。”
“不,去Jason那里,他爸爸有自己的农场。”
“我这个假期有笔大买卖,得忙整个假期了……”
“Dvaid。”Fanny突然插了句,“别接那生意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假期,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吧。”
“切。”大海拉长着舌头撇了Fanny一下,“你老公他妈的命好,到了奥克兰,拣着你这么漂亮的小妞,然后又是一大砣钱‘咣裆’一下掉了下来。你跟着他是不用卖力啦,我不行啊,我不这个时候挣点钱,我吃啥喝啥去啊。”
“可是假期很不容易的啊,稍微拖拖也行啊。”Fanny固执得很,“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为什么要在假期的时候勉强自己啊?”
“你放……心。”大海努力把打卷的舌头抻直,“我打算念一辈子奥大的人,我有的是假期可过,我也毕不了业,我着什么急,我是缺假期的人吗我?”
“Michael,你劝劝他。”Fanny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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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兰的夜》第九章(3)
安齐名
连载:奥克兰的夜 出版社: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 作者:安齐名
“喝酒好啦,喝酒好啦。”我很奇怪今天Fanny怎么啦,“他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们就不要管他啦。”
Fanny没再说什么。
凌晨的时候,已经吐了两次的大海,清醒了过来。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回Manukau那边吗?”
“嗯,是的。”
“路上开车小心点。”大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空电话联系,过这边来的时候就来看看我。”
“我知道。”
“Dvaid。”Fanny走了过来,“真的不和我们去玩了吗?一定很有意思的,比做什么生意要有意思的多。”
“哈哈。”大海指着Fanny笑了起来,“老安,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挣钱更重要吗?“我向你保证,Fanny同志。”大海搞笑地行了个军礼,“如果我,阮大海,能提前把那笔生意搞定,我一定去南岛找你们,到时候你们请客。”
“没问题。”我推了一下这个爱出洋相的家伙,“你他妈也别忘了我们,有空去Manukau看我们。”
“那当然了。”大海信誓旦旦的,“你忘了吗?我对那儿的感情可不比你们少啊,我在那住过一年多呢。”
“对了。”大海突然拍了拍脑门,“回去的时候顺路帮我问候一下kate,很长时间没去那边看她了,不知道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了,对了,你们这次回去还住她那里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房间呢?说实话,来奥克兰这么久了,kate似乎是我惟一一个白人朋友呢……”
我和Fanny对视了一下。
喋喋不休的大海注意到了我们神色的怪异。
“怎么啦?你们怎么不说话啦?”大海看着我和Fanny。
“kate……”我小声地说,“我们上次回到Manukau去租房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你不会说……”大海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死了……心脏病……”
我的手臂忽然抖了一下,死一般的夜里,我突然看到了闪动的东西。是大海脸上反射过来的。我的眼睛虽然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可我这个时候,看得很清楚。
虽然是个没有月光的浊夜。
但我仍然看清楚了——
大海,竟然哭了。
《奥克兰的夜》第十章
绿色的草原一望无际,天地融为一体。海拔1200米的山上,天都成了青色,空气清新得几乎让人可以感觉到游离着的氧原子。
十几只塔尔羊漫步在这里,这是它们的世界,没有人烟,没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它们走起路来的脚步似乎都那么悠然自得。
可惜的是它们不知道,二百米外,正有一只黑洞洞的枪口瞄着它们。
“砰。”
羊群受到了袭击,向四处逃窜开,为首的一只已经跑不了了,轰然地倒在地上,颈部汩汩地流着血。
“Wonderful shot;Good boy。”老Jason像个孩子一样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他的儿子跟在后面。
我站起身,Fanny帮我拂去身上的尘土。
“你杀它的时候紧张吗?”Fanny蹲在羊旁边,看着被血染红了的青草。
“不。”我耸了耸肩膀,“我倒怕打不到它呢。”
Jason兴奋的表情让我很是高兴,我们已经在山上晃悠了两天了,终于在今天下午才有了收获。
在新西兰,塔尔羊是一群很贪吃的动物,为了保护植被,新西兰政府每年都会鼓励猎人们站出来消灭一些羊,然后给予他们补贴。Jason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狩猎者。老Jason没有正式的工作,二十年来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坐着他那破旧的吉普车,带着他心爱的猎枪,在山里转来转去,寻找着每一只塔尔羊出没的地方。
我想他一定已经熟悉了这山的每个角落,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带我来到这里。他告诉我中午有羊群在下面的水洼喝水,喝完了一定会上来并经过这里,我要做的只是等待。
“照张相片吧,你穿这身好帅。”Fanny拿起了相机。
我和Jason互相搂着肩膀,踩着我们的猎物。我想我一定很神气。一身牛仔装,歪戴着遮阳帽,宽边的墨镜和微微咧开的嘴角,一杆猎枪背在背上——典型的新西兰狩猎一族。
回家的路上是我开的车,Jason一直在后座上抚摩着那只羊,他告诉我这是他今年打到的最大的一只羊,而且羊毛的颜色非常好,回去可以做一个很好的装饰品。
Jsaon的家就在山林的脚下,自家搭的木屋,很结实,而且防雨。虽然外面看上去很简陋,可里面却现代得很,看不出和我们住的hotel有什么分别。
在南岛已经玩了十几天了,只有这两天的狩猎生活才让我真正的体会到了乐趣。逃离了奥克兰那种让人窒息的空气,我突然发现了自然的可贵。
我想Fanny是对的。大海真的该来这里玩几天。
“吃饭了。”Fanny过来叫我,“你在这里想什么呢?”
“我真想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呵呵。”Fanny笑了,“人都是不满足的,要不然Jason怎么会把他的儿子也送到奥大去读书。”
“还是钱钟书的话经典啊,站在围城里的人想出去,站在外面的却还想冲进来。”
“什么?”Fanny一脸的困惑。
“没什么。”Fanny这样的香港孩子,是不会读到这样的东西的,我把她搂了过来,“你信不信,在这里生活,一定会很长寿的。”
“呵呵,”她笑着在我脸上一吻,“长寿有什么用。像Jason一样,无非就是再多打上几年羊,过的还是一样的生活,你不过是刚来,有种新鲜感罢了。”
“还是不一样……在奥克兰,太累了。”
“那你去做只塔尔羊好了。”
“哈哈。那多危险,每天都有枪口对着我。”
我们俩开心地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我已经很长时间感受不到了。
晚饭是具有浓厚新西兰特色的露天烤肉,Jason熟练地叉着肉,在火上翻动着,嘴巴也没闲着,大声地唱着歌,歌词我听不懂,但那豪放的气概却能感受得到。
山里的夜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安静。月亮爬上头顶的时候,耳朵里被四处传来的鸟啼虫鸣塞满了。我和Fanny脱了鞋,把脚放进凉凉的溪水里,躺在岸边说着悄悄话。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和大海在piha的样子。
我现在有足够多的理由来体验大海当时的心情了,夜里的piha才是piha。我和Fanny曾经不止一次的在白天去那里玩,然而我们得到了什么呢?沙滩上各种肤色的人,吵闹声凌乱地盖住了黑海滩的美丽,我们光着脚丫踩出的痕迹,还有那个Fanny精心用沙砌起来的小城堡,也在第二天荡然无存,摩托艇冲刺时的快感,海浪拍打在身上的刺激,只是用一百钮币买来的无聊。
这个夜晚才是最浪漫的,用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浪漫的夜。可惜我们在南岛,这个夜晚不属于奥克兰。
“Fanny!”我轻轻地叫着Fa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