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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但是人海茫茫,高顺算是从此没有了音讯。
好几次苍寰都试图就此放弃,放弃这个笨蛋男人,也放弃这段才萌芽就面临夭折的感情,但是他做不到。
每次赌咒发誓,说再也不会去在意这个男人。但每次路过田野山城,都会下意识的望向那人头济济之地,心底期盼着哪一天,会突然在人群中看到这个杀千刀的男人。
到了每年鸦族繁衍的季节,族里族外多少美女美男成打的送上门来任君享用,但是最后他总是在对方失落的眼神以及长老们无奈的表情中放弃交配,灰溜溜的躲到人界,诅咒着那个笨蛋,当然同时也会在那山洞里无限回味那一夜驰骋疆场的凌厉威风。
苍寰知道自己是中了一种叫做“高顺”的毒,而这种毒的解药只有一样,那就是高顺自己。
而今天,命运和苍寰开了一个小玩笑。当他们再度重逢的时候,彼此都改变了身分,或者说彼此都已经因为十年的等待和分离而变得成熟,但是苍寰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最初的勇气,他根本没有勇气向自称为“无咎”的男人表露身分,然后气势汹汹的质问这个笨蛋怎么胆敢在当年就这么甩手而逃。
因为苍寰开始害怕,若是自己表露了身分,这个男人依旧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苍寰每天都在犹豫,倒是毫不知情的无咎在一次接诊后,突然说出了一番感悟。
那是个和高顺一样,被昏官屈打成招的病人,虽然最后名声获得了清白,但是那一身的健康却在阴冷的监狱中毁于一旦。无咎小心的为这个病人处理每一个伤口,然后开配各类的伤药,忙碌了整整一天,在安顿好了病人后的回家路上,苍寰默默地站在无咎的肩头,迎着夕阳,无咎那被霞光映的通红的青铜面具下,突然传出了一种极为疲惫的音调。
“小家伙你知道吗,我本来也应该和这个男人一样,一辈子躺在床上,依靠别人的搀扶行走起卧,就和一个废人似的,在痛苦和呻吟中度过人生的每一天……但是我很幸运,有个善良的人守护了我,他牺牲了自己的灵力,把我从死亡线上拖回了阳世……我应该好好的感谢他的,但是最终我却很冷酷的对那个人说,不想再见到他。”音调没有什么平仄起伏,但是苍寰却能感受到平静里所蕴藏着的暗流。他静静的听着,或者他能够得到一直想得到的解释。
“我很混蛋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无咎用头轻轻蹭了蹭小鸟儿,“其实那是因为我不敢说实话,因为救我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救人的方式太惊世骇俗了……不过现在看起来,若是他能够在救我的时候,把我压在下面的话,或许我的心里会更加舒服一点。”小鸟儿抽搐了一下,险些从无咎的肩头落在地上。
“当时自己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人家一个人品出众、俊秀心善的好人,就这么被自己给毁了,而且最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抱着他,心里除了惊讶之外,你知道吗,我……高兴着呢。”无咎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这从未说出来的话,吐露了出来。也许在他看来,通灵的鸟儿绝对是只听不说的好听众,难得有机会吐露一下心思,也不用担心自己这邪恶的心思会透露给别人知道,“后来回家的那些天里,我不肯和他再挤一张床,是因为丢人,我在他面前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唰唰唰……小鸟儿丢过好几个白果眼,心里臭骂着这个笨蛋男人。
有反应才对,小爷我这么漂亮,你若是没吃过不知道味道也就算了,尝过味了还没感觉,你就去死吧!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傻,老天送来的好事就这么推出门去了……”还在继续自言自语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口中的姻缘,早就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算你聪明,知道老实交代!”苍寰在心头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那满脸的笑容却是怎么也遮不住,总算那张长满羽绒的鸟脸让人无法看出笑容,虽然对于无咎的优柔寡断很是鄙视,不过总算这个笨蛋还开窍,要是他真敢说出什么人兽不可配之类的话,他非一口咬死这笨蛋不可……当年那个混蛋龙王可没有少在自己面前总结人类的伦理结构和社会构成,那一阵子的打击,至今苍寰还是记忆犹新。
既然现在笨蛋开口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找个机会坦白一下呢?苍寰暗中设计着自己的出场画面:是先寄一封警告信,说已经找到你了,吓唬吓唬无咎,还是干脆在无咎面前恢复原身给他个出其不意?再不,等他洗澡的时候,猛然出现在浴室里,这样好像是最真诚的赤裸相待,当然他个人是不反对烈火干柴直接放火烧上一回,最近可是鸦族的繁衍期,他也憋的够久了……
正在满脑子预演“浴室赤裸羔羊”剧目的苍寰没有发现,无咎走着走着慢慢的停下了脚步,青铜面具突然转向不远处的暗巷:“哪位道兄驾临,还请现身,在此藏头露尾,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不亏是青面圣手,我们借用白云帐也没有瞒过你的眼睛。”说着几十条人影从暗巷的墙壁内,陆陆续续穿墙而出,转眼间便将无咎围拢在包围圈内。
“各位是什么意思?无咎有得罪通道的地方吗?”嘴上这么说,但是光看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无咎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这些人分明就是不久前在碧树山上围猎灵鸟的修道士们。
“无咎道兄宅心仁厚,自然是人人称赞,但是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把我们找了半天的灵鸟抓来,占为己有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呢?”为首的修道士张口就是颠倒黑白的说法,看他们人人握着兵刃法宝的凶恶模样,摆明了是来抢小灵鸟的。
“这只鸟儿只是无咎的玩伴,并不是灵鸟,各位看错了吧。”
“哼,是与不是自然是我们说了算,无咎,你若是识相,就把灵鸟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追究你私藏灵鸟之责……”
“放肆,你好大的口气!”对方咄咄逼人的模样,终于还是把无咎惹怒了,“这灵鸟乃是灵界之物,非人类所能拥有,你们不思好好修炼参悟天道,反而四处搜捕灵兽,盗采灵丹,有伤天合,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哼,什么天道地道,老子只知道要飞升仙界,就需要灵兽内丹,你若怜惜这小鸟,等爷把灵丹取出后,你爱怎么怜惜都行!”对方无耻之极的话语非但没有人出言斥责,反倒是人人附和着。
“你们这群无耻之辈,今天若是想从我这边抢走灵鸟,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无咎说着从衣袖里抖出一把长剑,这剑是他师傅的遗物,虽然论到挥剑打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但是当年老道士可是传下来三招保命的招数,至少逃跑是没有问题了。
出剑横扫扫一片,转个圈儿再一片,面对前方一刀切,看见没人跑不见。
这三招堪比程咬金的三板斧,灌注了无咎全部的道力后,宝剑的剑芒顿时暴涨三尺,三招一过,果然把那些包围的人都往后逼开了足足三步的距离,趁此机会无咎撒腿就跑,那些围攻的人想追,却被为首的道士拦住了身形。
“不用追了,掌门人已经在出城之地摆下天罗地网,逃不了他的,再说那只小鸟已经吸入了我撒在空中的灵腐粉,用不了多久,便会中毒,逃不走的。”
无咎带着小鸟一路狂奔,不敢在此地停留片刻。无咎知道这些小门派的修道士不讲理起来,简直就是魔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他可不想拖累了四方的凡人。
出了城一口气又跑了许久,才在山脚的一座荒庙里,停下喘口气,一屁股坐在杂草丛中的石阶上,无咎气喘吁吁的摘下面具用衣袖将额上的汗水擦去,还来不及把面具戴上,就见待在自己肩头的小鸟突然间滑落在怀中。
“小家伙,你怎么了?”无咎吃惊的把小鸟捧在手中,只见原本蹦蹦跳跳的鸟儿,如今竟然在不明所以的瑟瑟发抖。
“娘的,这帮混蛋居然敢下毒!”随着一声愤愤地诅咒,一条黑色的人影慢慢的在无咎的怀中成形,当那久违的容颜落入无咎的眼中时,一种不可置信的愕然以及随后的喜悦在瞬间涌上心头。
“苍寰……”无咎试着呼唤,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笨蛋!现在我不找你算帐,你给我把皮绷紧了,日后,我连本带利和你算!”苍寰愤怒的狠狠瞪了无咎一眼,当然这纯粹是迁怒,因为这该死的毒药逼得他不得不提前现出人身,这也代表着才计画不久的“浴室赤裸羔羊”还未实施就已经破产了。
“啊,你要不要紧?怎么中毒了?”虽然心头激荡,但是无咎还是没有忘记苍寰刚才说的中毒,看着那张漂亮的容颜隐隐透露出淡淡的青紫色,无咎不由得也跟着不安起来。
“是魔界的毒粉,对于灵界来说就是毒药,不过还好,我只要打坐逼毒……”苍寰深吸了一口气,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震天的哄笑声,便由四面八方穿了过来,只见原本杂草丛生的坡地上站起密密麻麻的人群,为首的正是此刻无咎最不想见到的修道士。
“果然是灵界的灵兽,居然已经是化形的了,想来你的内丹化开后,足以让我天裕门的弟子仔修道上都提升一个台阶。”为首的修道士,心中无比的得意。
对于他们这些以追逐灵兽为主的修道士来说,像苍寰这样能够化为人形的,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因为十年来灵界前往人界的通道检查得越来越严格,能力弱的、年纪小的根本过不来,而即便出现在人界了,也少有单独行动的。
“你不用担心灵腐粉,我这里有天罡化骨鼎,只要把你摄入其中,鼎内的三昧真火只需片刻便能够把你连皮带骨和内胆炼化成灵丹,所以你安心的去吧,我天裕门会为你立牌超渡的。”说着修道士手心向上一翻,顿时露出一只小巧的三足炉鼎。
修道士抖手将炉鼎抛向空中,那小小的三足鼎在离开修道士的手中后,立刻迎风化为一只两人多高的巨鼎,炉鼎的顶盖慢慢的移开,一抹艳红从鼎内射出,在空中布成一张大网,猛地罩向被无咎紧紧抱在怀中的苍寰。
虽然还想向无咎交代什么话,但是此刻的苍寰实在太虚弱了,天罡化骨鼎射出的天罡之网轻而易举的便把苍寰摄入鼎内,当无咎扑上前去,试图掰开渐渐合拢的炉鼎时,除了他的双手因为接触炉鼎那火热的盖子,伴随着嗤嗤的声响,散发出皮肉焦臭的味道之外,陷入鼎炉里面的苍寰只在最后听见了无咎悲鸣般的呼唤声。
匡当一声,炉盖紧紧地合闭了,将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空间完全截断,只留下满目灼热的火焰……
夜风吹动虚掩的窗棂,发出咯吱吱的轻响,仿佛是特意打断苍寰的沉思。
小心的把两个已经睡的毫无形象的小辈们弄上床去后,放下轻柔的床帐,吹熄了灯火,黑夜立刻将整个屋子吞噬了下去,只有窗外的月色透过缝隙隐约闪现。
“既然来了,就自己出来吧,我知道乙太精灵不会放任我不管的,你们向来是最鸡婆的不是吗?这么多年没有见,看来习惯还是没有改变的样子。”苍寰冷冷的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的空地上,用冰意十足的话语招呼着不请自来的客人。
“别这样冷淡啊,好久不见你就这么对待好朋友吗?”黑暗中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地里钻了出来,乍一看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