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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豹姿
第一章
苏州的高家!
江湖黑白两道若是听到这个称号,莫不纷纷肃然起敬,倒不是因为高家现在持家的主人高逸轩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关系。
而是,大家都知道高家难惹的程度,实在是远超过武林中任何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魔头。
这段话的意思绝对不是说高家的每个兄弟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流的人;相反的,高家的五个兄弟,个个都有莫测高深的武功、潇洒俊魅的面孔,及无仇不报的性格。
奇怪的是,高家现在当家作主的是高家老二高逸轩!
高家的兄弟都长得英姿焕发、玉树临风,但是高逸轩并不是高家兄弟里最英俊的一位,他的风流俊魅远不及老大高逸云,高逸云才是高家最英俊、最魔魅的男人,听说他光是一个微笑就足以使成千上百的女人腿软。
高家的兄弟都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高逸轩也不是武功最高的一位,武功最高的人也是高家老大高逸云,高逸云百毒不侵的体质十分特异,再加上他学习能力快速,使得他武功的精进非他人所能比拟。
但从十多年前开始,高家的兄弟都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时,当家作主的就不是高逸云,而是高逸轩。
所以,在武林里最具影响力的,也不是高逸云,是高逸轩。
为什幺呢?
因为高逸轩虽不如高逸云的非凡俊魅,也没有高逸云的武功高强,但是,有一项高家兄弟所不可及的才能。
那就是日进斗金的商业才能!
不论你武功再怎幺高强,不论你是怎样的江湖高手,现实是十分严酷的,“秦琼卖马”的故事就是在悲诉一文钱足以逼死一名英雄好汉的凄凉。
而有钱好办事,多少人求名求利,就连武林高手不少人都屈于名利之下。有钱并不是恶事,尤其是在高逸轩的手里,不论他是广结善缘,或是济度穷困,不管他花了多少万两,不可讳言的,他的家产仍然用之不尽。
江湖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高逸轩,他们并不想和钱过不去,因为高逸轩非凡的商业手段,若真要逼死一个人,不必杀他,就能让他贫困的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永世不得翻身。这种比死更痛苦的事,谁也不愿意遭遇。
所以黑白两道也因此认为高逸轩难惹的程度远超过世间所有魔头的总合;而教人无法置信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找到高逸轩的致命点。
高逸轩不苟言笑,他那冰冷漠然的目光如锐箭利刃,一眼就足以夺人性命,所以尽管高逸轩当家时年纪才十多岁,就已经是苏州手腕高明的商人。因为任谁看到他那样的眼神,都知道高逸轩并不是好惹之人;而且他言出必行,做事充满铁腕风格。
过了十年多,年近三十岁的高逸轩,已经富可敌国、英姿焕发;不但是顶尖的商人,还是武林盟主。但是没有人敢向他提亲,也没有姑娘想过要嫁给他,因为纵使他长相好看、万贯家财,只是没有一个姑娘可以看到他那冰冷的一眼会承受得住的,多半是晕倒或吓呆了。所以他迟迟未成亲,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愿。
他就是在赚银子,他的家产有如仙人点金般的累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赚了多少银子,又有多少的田地税收,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高逸轩腰缠万贯,也许连九龙至尊的皇上的国库里的银两都没有他的银子多。
高家位在繁荣的地方,那广阔的门面雕龙画栋,的确有商人的气息,但是雅致的内院就有着书香之气。
而高逸轩律人极严,待已更加的严格,他常在四更时就已经起身,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高逸轩起身、梳洗一番后,才慢慢的走出房间,而他每日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书房去,打开桌上呈给他看的纸张,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一年。打从那个少年来到高家,这就成了高逸轩每天所做的第一件事。
桌上的纸张上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是一篇文章,但是文章段落不清,意思不明,看起来简直就像不识字的人写的文章,也像不要的废纸一样。
但是高逸轩没有扔掉它,反而拿起朱笔来批改,他批改完后才看公文帐本;
公文帐本看完后,早已经是天亮了。
天亮后,高逸轩拿着那篇他批改过的写得扭曲的文章,走出书房。
不一会儿,又走回到他房间的隔壁,他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床上的男孩还在睡觉,他皱紧眉头,朝男孩的肩膀抓去,作势就要把他甩下床去。
男孩似乎早就知道他会不悦的抓他、摔他,在高逸轩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原来他刚才只是装睡而已。
他飞扑向前,虽然姿势很丑,但是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尽管他姿势再怎幺丑,仍具有威胁、致命的效果。
男孩大吼∶“高逸轩,你去死吧!”
高逸轩袖风一扫,男孩便摔到门外,顿时痛得站不起来。
高逸轩走到门外,恶毒的说道∶“你动作这样笨拙,连只鸡都杀不了!要杀我请动作快一点好吗?我可没有时间等你慢慢的杀我。”
高逸轩说得轻蔑至极,着实令男孩光火!
男孩更是气得抓狂,忍着痛站了起来,拿着刀又疾冲过去,手上一阵乱砍,嘴上不停乱骂∶“你这个嚣张的混蛋、你这只猪、你死了没有人哭、你……”
还没有骂完,男孩又被高逸轩给摔了出去,这次他稍加使了力。
男孩被摔得哀哀叫,只是他似乎属于越挫越勇,被摔得更痛,骂得就更大声、更难听,疾冲过来的力气就更勇猛。“我操你全家,操你祖宗十八代,再操你……”
高逸轩让他直直的冲过来,然后巧妙的抓住他的手臂,冷冷地道∶“坐下,我要教你念书了。”
“我不要念,反正我怎幺念你都不满意,我笨可以吧,我什幺都学不会可以吧;反正我只要杀你就可以了,干什幺要念书,烦死了!”
高逸轩对他仰头大吼的嘴,顺势拿布条将他塞住。
男孩气死了,他拼命的挣扎,奈何手臂被高逸轩紧紧抓住,没有办法用手拿掉布条。
高逸轩冷道∶“你的声音太吵了,我没时间等你吼完。过来,给我坐下,今日要教你“孟子”。”
高逸轩的声音相当冰冷,他的目光也绝对会让人全身发颤,但是他最让人害怕的地方,用在这个男孩身上似乎全然无效。男孩用力的吐出口中的布条,半举着手,用力的往高逸轩身上打去,还一边用脚大力的踹着,一边大吼∶“我杀你高家全家,杀了你这只猪,把你杀死后要把你剁成碎片,还要你……”
终于,高逸轩不耐烦地抓住他往自己身上踹的脚。
男孩站立不稳,一个往后倒,倒在地上,跌姿难看,但他还是叫骂着,只是他骂人的词汇似乎不多,顶多只是骂猪。
“你是只臭猪,高逸轩,臭得要死的猪……”
高逸轩见他今日特别不驯,冷冷地道∶“今日把“孟子”教完,就教你一招如何偷袭我的招术如何?”
男孩大张着嘴,骂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连全身挣扎的动作也都停止,他静静的盯着高逸轩,“你没有骗我?”
“什幺时候骗过你!”高逸轩的回话很简短,但很有力。
男孩踢踢了被他握住的脚,“那你把我的脚放下,我会乖乖坐在书桌前。”
高逸轩放开他的脚,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桌前大吼∶
“要教就快一点,我没空等你!”
想不到这幺个交换条件,竟然让他乖乖的自动走到桌前,高逸轩只是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幺。
从头至尾,只见男孩对高逸轩似乎充满恨意,打从高逸轩一入门,男孩就持刀扑身而上,高逸轩却仍执意要教他念书,甚至要教他偷袭自己的招数。
所以,两人的关系只能以“奇怪透顶”这四个字来形容。
高逸轩走到桌子前,翻开“孟子”一书,开始教了起来;而男孩虽然刚才叫骂时十分用力的说他都不懂、不会,现今他读起书来,倒也是十分认真。
高逸轩教完了,就将他今早批改过的纸张拿到男孩的身前,批评的说道∶“你写错太多字了,还有,说了多少遍,你的名字叫卫鞅,一定要写在纸上,谁教你在名字下面画上两个圈圈。”
卫鞅不满的用力拍着桌子,“我不爽写不行吗?”
“不行!以后你出去,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吗?这样别人只会说你是目不识字的草包一个。”
卫鞅再拍桌大吼∶“谁这幺说,我就宰了他!”
“只怕这是事实,你连我是第一个这幺说的人都宰不了,还想要宰了谁!”高逸轩更加冰冷的嘲讽他。
卫鞅不由得又生气了,他站起来,抬手就摔桌子,而且他力气的确是不小,竟把一张实木桌子整个给推开。“要你管,我高兴在我名字底下画两个圈圈不行吗?”
“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教过你怎幺写你的名字?”
像是被说中痛处,卫鞅倏地满脸通红,须臾,他又大吼大叫起来∶“才不是,我、我是不想写,才不是不会写!”
“看我怎幺写,否则你一辈子再怎幺样也学不起来!”笔上沾墨,高逸轩边说边在白纸上写着卫鞅两个字。
卫鞅立即甩掉那张纸,怒吼道∶“你少瞧不起人,我是不想写,不是不会写,我才不要你教,你这只猪,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高逸轩不理会他的怒气,硬抓住他的肩膀,似乎要强逼他写,真气灌入卫鞅体内,足可使人全身发痛。
卫鞅竟也十分硬气,他紧抿着嘴,连一句痛也不哼,张大着眼睛怒视着高逸轩,又大吼∶“不写,我就是不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高逸轩灌入的真气更多,一般人早已痛得在地上打滚,但是卫鞅即使额上冷汗直落,就是不求饶的怒视着高逸轩,同时还吼叫着∶“我才不要看你的字学习,你的字难看死了,我才不想看到你写的字,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高逸轩见他这幺硬气,冷汗已经湿了全身,依然固执不改口,霎时,他眼里流露出一点怜惜;很快的,冰冷取代了那一点怜惜。“要不然你写给我看?”
“不要!”
高逸轩在他体内的灌注的真气更强,卫鞅紧咬住唇,用力到咬出血来,仍是不从高逸轩的话。
见状,高逸轩不仅不收回真气,反而更加的强烈,卫鞅全身颤抖,血丝延着他的唇角流下来,他全身几乎要痉挛了,但他怎样就是不愿顺从高逸轩。
高逸轩知道再灌注真气,一定会使卫鞅受伤,他冷道∶“你不写给我看,我就不教你偷袭我的招术。”
一听到高逸轩这幺说,卫鞅马上站起来,他痛得脸上发青,动作依然敏捷的击向他。“你骗我,你明明说教完“孟子”就要教我招式的!”
“那你写你的名字给我看!”
“我死都不会写给你看的!”卫鞅非常固执的驳道。
高逸轩知道来硬的不行,他收回手,利益交换的说∶“看我写卫鞅这两个字,我再多教你一招?”
卫鞅一脸不驯的瞪着高逸轩。
高逸轩冷哼一声,拿起笔来,在卫鞅眼前写起字来,他写得很慢,知道这两个字对不识字的卫鞅来讲是非常困难的字,所以他尽量写得慢,还在字旁边小小的写上注解,告诉他要怎幺写。
卫鞅尽管一再叫骂不看高逸轩写的字,然而高逸轩在写字时,他又瞪大眼睛的看着,见他写完,他马上佯装漠不在乎的表情。
高逸轩将笔放下后,自行走出卫鞅的房间道∶“来吧,我教你怎幺偷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