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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利斯发现自己正缓缓地走进神殿。
殿内光明如火,但不见火光,就好像火早已经蕴含在光之中,以它自身的存在雕塑出形象来。
神殿的最内侧有座很高的台楼,她走上晶亮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到了台上,底部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一个遍体发光的人。
那人浸淫在强烈的光中,看不清面容,只依稀有着曳地的浅金色波浪长发,他身着精工绣制的长袍,熠熠生辉如雕像一般坐在王座之上。
——战神之女!
王座上的人发出非人的声音呼唤她。
那是一种精神力所组织而成的音律,声音并未在此空间中传递,而是透过心智直接传至达克利斯的脑海里。
达克利斯知道她承受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虽然对她形成压迫,但并无任何不适。
王座上的人动了一下,伸出手来。
这个世界的光与火已经消失,因此……
我自我的意识中截取了一段光与火的记忆。
那人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光球,接着伸出另一只手,光球在其的手上横成细细的光柱,然后一柄火的记忆一般的剑在手上出现了。
——火神凯德泰比!
达克利斯心里有着明白事实的惊讶。
王座上的人——火神凯德泰比将剑横端在手上。
或许是不想吓着达克利斯,他将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与永恒之火的热力,封印在王座上宛如雕像般的形体上。
宛如雕像,却栩栩如生。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此剑能自体产生反魔法的威力,能够中和所有的魔法,但是……
战神之女!
此剑并非没有弱点。
接着,达克利斯发现凯德泰比之剑已经握在她的手上……
那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剑从未自她的手中脱离过一般。
看着剑,剑身闪耀着永世不泯的光华。
那是力量的代表、神威的实体化,也是永恒之火所捏塑出来的实物。
她抬起头,王座上空无一人。
只除了……王座上的一道光,仿佛守护着主人的随时到来。
然后,随着火神的远去,四周逐渐暗下来。
之其四
公主醒了过来,带着自梦境里跟随而来的冲击与疑问,躺在黑暗中沉思。
达克利斯看过无数的书籍,许多的书都绘制着画者想像中的火神凯德泰比的样子。
有的画家所绘的凯德泰比是一团红色火焰,有的人画的是个满脸皱纹与落腮胡的老人、手上捏着永不止息的火。有些画则是一个龙头人身、牛头人身……
总之,那些丰富新奇的想像跃进纸面与绢锦,跟她梦中的样子完全不符。
但她十分肯定她梦见了他——
传奇中的火。
除此之外,梦中的其他事物与火神说的话,她有点模模糊糊的,因为她所听见的,毕竟不是语言与文字,只是感觉到一连串模糊的意念。
一阵小小的声响响起,达克利斯朝门口处的圆柱望去,有个人影自纱帘后探出头。
“啊?我吵醒公主了吗?”
“没有,我刚醒来——我以为你又走了。”
格兰希尔走向前来,坐在床边,说:
“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你觉得怎么样?伤口会痛吗?”
“不会。大哥请人将凯德泰比之剑放在我身边,我觉得有它在,伤似乎好得快。我不懂……魔法不是对我无用吗?”
“因为凯德泰比之剑所倚伺的并不是魔法力。你的确不能离它太远,我想……大概有不少高等魔物都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它们会持续侵扰你。”
达克利斯公主没有说话。
她并不惧怕魔物,比起来……
她发现自己更怕格兰希尔离开她……
红着脸,她转头想要下床,格兰希尔过来扶她一把。她坐起身,说:
“对不起……关于你的竖琴……”
话语的停顿,是因为公主想起——在马珂辛边境的山头那一次——
那一天,因为她坚持付住宿费的事,格兰希尔突然的冷漠态度令她难过了许久,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懂其中原因;一直到现在,那一日的影像跃入脑海,都足以令她停止心跳好几拍……
她自知自己比较有钱,不必担心金钱的问题,与跟个流浪汉差不多拮据的格兰希尔相比,她在金钱的用渡上自由得多,但是……
为什么那一次……格兰希尔会因此生气呢?
也因此,现在公主更加不知道如何启口说自己要还他一架竖琴……
如回应公主一般,格兰希尔拿起了方才放在脚边漂亮皮袋子,他自袋子里掏出了海洛凯辛送给他的竖琴,笑着说:
“别难过,队长刚刚买一架新琴送给我了,只要换过线就可以用了。”
看着格兰希尔手中典雅的白色竖琴,又看看格兰希尔那张比任何人都美丽的脸,达克利斯心里涌现出不解。
那沉沉的疑惑越堆越重,转变为些许不明所以的妒意。她突然问:
“……你只接受男人送你的礼物吗?”
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这么问,格兰希尔收起笑容,微微蹙眉,漂亮的脸略带疑问。
公主低头,为自己莫名其妙出口的话感到抱歉,静默俄顷,又说:
“我很抱歉……格兰希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必说抱歉。”
笑容又回到格兰希尔漂亮的脸上,他伸出手将公主的脸扶起来,双色的眼睛看着她、看入她的灵魂里。他说:
“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必说抱歉。——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微笑令达克利斯公主那绝世的容颜更加美丽,她说:
“你何时换弦线呢?我等不及要听你唱歌了。”
“我立刻就可以换上,不过……过程会花点时间。”
“没关系。”
有时候是闲聊几句的言语,伴随着几声调音与安置弦线的声音,有时候则沉静无声,然后会有几声笑声传出来……
躲在门外,两个早已届该结婚的年龄却依然不肯成家的男子——康加与海洛凯辛捏手捏脚地笑着走开。
三、封魔咒下的阴影
赐我一则封魔咒!
驱赶我记忆中的魔影,
赐我一则封魔咒!
沉淀我总是想你的心!
记忆中的你,
忽而是此、忽而是彼,
总是盘踞我的心……
赐我一则封魔咒!
封印我心深处的你。
之其一
夜晚,魔法力之子协会的分会会长——魔法师长米迪尔独自坐在灯下,检视着他重新编织出来的绝对封魔咒,一方面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神智飘移……
丹辛亚宫四周的绝对封魔咒早已经重新安置过了,他只不过是责任感作祟,挑灯夜战持续检测着这些防卫网。
为什么在今夜他会突然想起于几十年前——发生在卓桑德亚王室的神秘记录。
那一件事已经很久了,会知道这件事,还是他渐懂人事之后,修业时从历史记载中看来的。
这件事或许早已经被美化(或丑化),成为可以挂在嘴边谈论的故事。
如今,卓桑德亚的冯恩王已经七十岁了……
夜风轻拂,油灯上的火光微微晃动,米迪尔的思绪自眼前的封魔咒与脑海中的思考回到现实。
他全身所拥有的强大魔法力,令他感觉到了魔风的靠近。
米迪尔低下头看着符文网,这是他用以连系实际安置在丹辛亚宫的绝对封魔咒的缩小模型,若有哪一处出现问题或是遭到突破,这个符文网便会告诉他,以便立即改变符文组合。
仔细地检查,并没有发现漏洞。
他抬头望着窗外,夜里的风与平时无异,但是他的心中却有不踏实的感觉。
想了一下,向随侍在侧的部下吩咐了一些事,米迪尔将符文网的模型收入特制的木箱,拿走自己镶嵌着紫水晶炼制的魔法石的法杖,牵着马,朝丹辛亚宫策马而去。
丹辛亚宫位于齐歌维嘉的最高点,因此由宫里的高台向下望去,设计与坎斯德瑞的金色皇宫类似,虽然小得多,但夜景也十分美丽。
城内灯火通明,而城外的景色也不似想像中那么暗,深蓝色的天空如一疋长长的布向四周散开,戴满了满天闪耀的宝石。
对格兰希尔来说,他并不常有这样美丽的夜景可以欣赏。
流浪的生涯,他大多在荒野过夜,享受着荒野的阒静与夜的温柔。
虽然偶尔会遇到夜行的魔物,但他总有办法抵御或干脆远离它们。
今夜,他坐在丹辛亚宫里一座建于高台上的凉亭之内,手上随意弹着新的琴。
此刻,他仅穿着内衫与长裤,没有穿靴子,光着脚踩在雕砌平整光滑的石造地板上,感受石头与地底所传上来的沁凉。
新的琴弦与琴声未开,他反覆弹奏着——
从乡间的小调,到英雄之歌、寓言、传说……自任何角度来欣赏,他的琴声都是如此无瑕。
这时,身着家居服、原本准备睡觉的康加太子走到他的身后,笑着说:
“你在练琴吗?”
格兰希尔闻声转身,康加太子颐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在年轻的吟游诗人身边坐下来,一起望着城下的风景。
“殿下被我的琴声吵醒?”
“不,你离寝宫离得够远了,中间隔了一座大花园与会议厅,寝宫那边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你也不必担心,悠美的琴声有助放松精神。”
格兰希尔低头微笑,手的动作没有停止。
“你要跟公主一起到皇都坎斯德瑞去吗?”太子问。
“嗯……”
“很好,有来自西方学院雷那佛松来的法师跟着,我也比较放心。”
“可是——我不是法师,连魔法师都称不上。”
格兰希尔笑了笑,康加太子诧异的问:
“我以为……岱卡沙特法师将安兰维塔?但丁交给你,等于是向世人宣示:你是他的传人了——不是吗?”
年轻的吟游诗人静默须臾,语气仿佛在叹息,说:
“师傅将安兰维塔?但丁交给我,只是因为我无法留在雷那佛松……”
“是吗?法师做事一向是充满谜团的啊!”
康加太子说出像结论一般的话语,格兰希尔想起自己的师傅,笑起来了,说:
“不过……师傅他现在有位真正的徒儿了。”
倏地转头看着格兰希尔,康加太子惊讶得目瞪口呆。吟游诗人如咏叹一般的声音,持续在他自己所捏塑出来的琴声中飘散着,他说: “师傅他……已届五百岁了吧?这几年,他老了……不过,我给他找了一位资质不错的徒儿,或许……雷那佛松真的有传人了。”
听着传奇中的传奇故事,康加太子一脸惊讶。
与许多人一样,他总觉得岱卡沙特的传奇于世上流传了数百年,本能地认为他或许早已经年老死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格兰希尔微笑,看向西方的星空。然而,他原本的笑容冻结,双色的眼睛闪耀着不可思议的光辉。
康加太子也注意到了,顺着他的注视看去。
“我不知道边城的夜空如何——那黑雾是自然现象吗?”
格兰希尔所说的,正是一缕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