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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看着办,就是他独自站在旁边津津观赏,让其他人为他的暗算团团转。
贺大哥失去未婚妻,追根究柢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冷恺群也不会将他设定成假想敌。她欠他一个道歉。
“小姐,你要找的地址到了哦!”计程车司机摇下车窗,往外吐,“哦?”她瞬时回过神。
窗外草木苍苍,计程车停在一间独栋大别墅的门外,等候客人会钞下车。
“一百五十块。”司机透过後照镜瞄她。
“谢谢。”付完车资,她下了车。
贺怀宇和她显然命中带缘,连他的老家也与她自幼长大的宅邸相隔不远,同一条路直走下去,约莫十分钟的车程而已。
深宅大院,悄然无声,徒留虫鸣唧唧,打破四周的清寂与沉默。
她心头惴惴难安。虽然事前打听过,贺怀宇每个周末会离开市区的住处,回老家过夜,她仍然无法确定今天下午他没有其他约会。
原本她想先打电话和他约时间,转念又想,名义上,她是冷恺群的妹妹,等同於夺他未婚妻的情敌一族,人家肯不肯接见她还是一回事呢!说不得,只好采取守株待兔的傻方法。第一周遇不着贺怀宇,第二周、第叁周再来找,总有一天会让她见到的。
她试探性的按下门铃,等待。
“啥子人呐?”一位操着外省乡音的老伯伯透过对讲机询问。
“我是贺先生的朋友,请问他到家了吗?”上帝,帮个忙,起码让我通过门房的第一关。
“哪位贺先生呐?”
“贺怀宇先生。”她努力辨听对方浓重的口音。
“耳少爷出外柳沟去啦!”
柳沟?
“哦,遛狗!”她及时弄明白。“那我在门口等他好了。”
後腿突然传来被推抵的感觉,她莫名的回头,一双浅褐色的眼珠直冲着她瞧,大大咧开的嘴笑呵呵的。
喝!
好……好大的狗,足足有她及胸的高度。她下意识拂弄背後被它嗅闻的地方,指尖滑腻腻的……恶!口水!她哭丧着脸,好想找一根电线抹掉。
“阿成,干什麽?每次看到漂亮小姐就想乱来。”斥责声来自圣伯纳犬的身後,朗朗含着笑意。
贺怀宇。她如释重负,暂时顾不得口水与大狗,总算没有白来这一遭。
“嗯?阿成,这次被你轻薄成功的小姐很眼熟哦!”他右手故意很严肃的着下巴,眼里闪亮的光彩分明表示他已经认出她了。
“贺大哥,好久不见。”她垂低了眸光,腆的笑出来。有些人,好像恒远不会改变。
“对,起码五年了。”他的朗笑仍然迸散着许久以前的热度。“进来吧!我请你喝杯道地的蓝山咖啡。”
一踏入贺家主屋,心跳忽然怦怦地飞奏成一长串的十六分音符。她根本无心欣赏屋内的华美摆设。
不多时,烟成白雾的香喷喷热饮端放在她面前,另附一碟精致的冰淇淋。她礼貌的谢过老管家。
“呜……汪!”阿成庞大的狗躯突然挤到她跟前,涎兮兮的冲她呵气。
“阿成!”贺怀字又好气又好笑的发出警告。“别理它,它想吃你的冰淇淋。”
“它自己的碗里明明有。”这就不得不今人困惑了。
“这只色狗喜欢瓜分美女吃过的东西。”他严肃的公布贺家神犬的隐私。
恺梅轻嗤她笑出来,在他面前,笑似乎变成一件极容易的事。
“你依然和以前一样。”他突然有感而发。
“是吗?”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才恰当。
“即使开怀啊笑,眼底也看不出特别高兴的光彩。”他忍不住又摇着食指教训她起来。“你啊,怎麽这些年来丝毫没有进步?”
不长进?呵,一言难尽呐。嬉闹的心情顿时敛纳了,沉沉的重担又压在肩膀上。
“你突然来找我,一定有事吧?”仍然由他主导谈话的方向。“是不是冷恺群那小子欺负你,你终於决定投奔我的自由阵线?”
“我……”她顿了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我是来道歉的。”
“道什麽歉?”他好奇问道。
“为了你婚约破裂的事。”她无法抬头正视他,生怕从那双温和的巧克力色眼中,瞧见任何鄙责或愠怒。“因为冷……我哥哥介入你和彭小姐之间,才导致你们分手的结局。虽然外头谣传着各种版本的说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发现了彭小姐暗中和冷恺群来往。贺家当然无法接受一个品德不贞的二媳妇,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冷……我哥哥。”
“那也是冷恺群该负责的问题,你何必帮他出面致歉?”他且不忙着清真相,继续用若有所思的眼光望视她。
“他……”他是为了我才这麽做的!可是,她该如何解释其中的玄机呢?普通的兄妹关系,决计不可能存在如此深切的占有欲。她烦躁的拂开额发,实在有口难言。“嗳,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反正我觉得很对不起你,贺大哥,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才怪。
“我了解了。”他敛起贺家人天生的精明细心,免得惊动了愧疚不安的访客。
“真的?”
“嗯哼。”他浑若无事的晃动二郎腿。
“那……你愿意原谅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麽好不愿意的。”他大方的摆摆手。
就这样?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为什麽?”忍不住提出一个笨问题。
“彭姗如那只八瓜女比乌贼厉害十倍,我早八百年前即想退掉这门亲事,偏偏又提不出强而有力的悔婚理由。好不容易盼到她和冷公子恋奸情热,这厢被我抓个正着,摊在她老头面前要求退婚,才顺利恢复自由之身。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干嘛怨怪你们兄妹俩?”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冷恺群的勾引计画?”她错愕极了。
“当然。”他微微一笑。“我提心吊胆了七个多月,生怕冷小子有始无终,勾搭到一半就决定他玩腻了,给我临时来个抽腿,那我岂不是功败垂成?”
“可是,彭家先公开提出退婚……”
“哎呀,哪个女人不爱面子。如果她公布自己同时被两个男人甩了,那张粉嫩嫩的面子往哪儿摆!”他把双手枕在脑後,舒服得不得了。“随她去放新闻,就当做功德吧!”
要命!她都胡涂了。一下子是冷恺群要报复他,而贺怀宇扮演无知受害人的角色;一下子又是受害人从头到尾知情,放任冷恺群去玩;再加上这段期间贺、冷两方曾经短暂接触,彼此你来我往的交手过几回……
算了算了,只要贺怀宇不觉得他们亏欠於他,其他细节她放弃再深究。
“无论内情如何,我的本意只想向你陪个不是。”现在总算了结一桩心事。“既然雨过天青,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他跟着直起身。
“不用麻烦,我自己叫车回去。”她无奈的吁了口气。“我不想让冷恺群看见你载我回家,又横生枝节。”
也对!他点了点头,又坐回沙发里,转而叮嘱进来收拾杯盘的老伯伯。
“陈管家,麻烦你为冷小姐叫部车。”
“好滴。”老管家领命而去。
“再见。”玲珑的倩影移动莲步,娉婷向屋宅出口。
“恺梅……”贺怀宇忽然出声。
她回头,不解的挑了挑眉。
“我觉得,我应该事先告诉你。”他仍然漾着平静自若的微晒。“你是你,冷恺群是冷恺群。过去的林林总总,勉强就算扯平,以後如果再犯到我,我不会因为他是你哥哥便手下留情。”
这一刻,从贺怀宇眼底的森冷,她霍然发觉他真实的另一面。贺怀宇并不像她眼中的温和慈善,他也有爪子,锐利得足以撕破敌人咽喉,只不过掩饰得很好。
在她身畔出入的人,个个具有保护色,独独她孑然一身“他不是我哥哥。”空灵虚无的柔音飘散进空气里。
不自觉的哀戚,掩上眉梢。森寒的冬天彷若降临在这方天地,笼罩着一株孤弱无依的寒梅。
终究,梅花没进昏黄的夕色,溶成素淡的白影。
第八章
乍雨乍晴花自落,闲愁闲闷日偏长。
二十五岁的夏末,愁澹的心依旧。
研究所毕了业,拎着硕士文凭,开始蹈入翻报纸求职的生活型态。
她曾试寄过履历表给几家传播公司,态度却不积极。即使获得面试的机会,临场也表现得很懒散寂寥,机械性回答出一连串包装过的正解。
“冷小姐,请问你了解本公司的成立背景吗?”
“我集了一些相关资料。”
“冷小姐,你对这份工作有什麽期许?”
“我希望先充实自己,将来在工作上谋求完美的表现。”
“冷小姐,请你谈谈自己的优点。”
“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希望公司能给我学习的机会,让我和公司同仁一起成长。”
完全制式化的答案。
公司徵人,看重的是学历、经历和背景,何必找个需要学习机会的庸才?只有傻头傻脑的应徵者才会以为这种愚言可以博得主考官的青睐。
当然,她讲了,所以她也傻。
她纵容自己呆傻,因为并未面临必须谋职的迫切。彼时,选填和本性完全不搭轧的大传系,只是因为冷恺群讲了一句:“不适合你。”没办法,记得当时年纪小!现在回头想想,或许太幼稚了。然而,这却是少数几种她能反抗他的手段,即使时光倒流,恐怕仍然会选择走相同的路。
大学毕业那年,一时想不起来有什麽事情好做,乾脆考考研究所,继续读下去。归根究柢,拿硕士文凭不为好学,不为兴趣,只因为人生懒漫无目的。
二十五岁的生命,与十八岁的浅淡,没有太大的差异,依然几笔就可以概括完毕。
有点悲哀。悲哀是命运为她设定的无奈,即使想改也改不掉,想躲也躲不开。
闲晃两个多月,尽米虫岁月,终於从分类栏一框显眼的徵人文稿,选中她决定倘徉的天空——飞鸿综合医院院刊编辑部。这间医院是“飞鸿建设”叁年前甫成立的分支事业。
飞鸿建设的大老板名为贺鸿宇,是贺怀宇的大哥,旗下开营医疗事业,顺理成章的交给弟弟负责。
这次她的应徵态度迥异於前几次的疏淡。从笔试、口试、面谈,一路过关斩将,铿锵有力,直取阵营核心。一百多个应徵者,她力抗群敌,硬挤入四个名额之一。
生命,又一次与贺家人交错汇集。
本质上,贺怀宇像霸烈的灼日,教她这类生长在阴暗地带的灰蛾,无法抗拒飞附的本能。当然,背後真义仍然和升大学的那年暑假选填志愿的心态相同。因为她知道,冷恺群绝对不会欣赏贺怀宇成为赏她一口饭吃的上司。
这麽拙劣的抗拒方式。她想,她真的没救了。
平时他很少过问她找工作的情形,目前八成还不知悉她为哪间机构效命。管不了这麽多了,等他发现了再说吧!
“编辑部办公室在隔壁那一栋,行政大楼七楼。”上工首日,服务台好心引导她一条明路。
循着服务人员的指点,她未来的栖身之所。另外叁位先到的同事清一色为男上,她淡而有礼的点个头打招呼,迳自找到标有她名牌的办公桌。
真好,拥有一个靠窗的桌位,浮云绿山嵌在窗框间,活色生香一幅山水尽。
同事之中,一位稳重型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直冲着她瞧。天生讨厌被密切瞩目的感觉,她索性侧过身去,以身体语言拖拉出明显而遥迢的距离。
弄皱一池春水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办公室恋情列为她“十八禁”的榜首。
“你好。”果不其然,彼端的男人不再满足於只盯着她看,笑吟吟的跨越过她与人际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