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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这里望去,一条弯曲的青石板小路蜿蜒至房前,路旁一边是些随处可见并不起眼的花草,有藤蔓绕着常青树而生,在月光下也并没有多么地为这雅苑增添几分别致。路的另一边有一个小湖,说是湖其实不过是个小池塘,水面似乎是浮着几簇浮萍,所以即便月光洒了下来,却也见不到波光粼粼的景象,只是萍间有着点点水面,折射出星光闪烁。
阮叶跟在蓝况身后,踏入雅苑的大门,却被一股很熟悉却又奇怪的味道吸引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池塘边。
低下头,看着脚边浅浅的水塘,那股味道有浓了几分。
这个味道,呃……
她不禁蹲了下来,有些好奇地向湖里张望过去。
而原本站在远处看着她走到这边的蓝况,绝美的容颜上有一丝异样的表情闪过,也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第七十二章 席地而坐款款笑
“怎么了?”蓝况的声音在阮叶身后忽然响起来,吓得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进池塘里了。
蓝况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却又因自己一时站个不稳,立刻向后仰了过去。阮叶老实不客气地拿他当了人肉垫。
看着被自己美艳压倒的蓝况就差没翻白眼了,阮叶立刻爬了起来。
其实看着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这么狼狈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是阮叶还是尽量忍住自己恶劣的笑意迸发出来。
倒是阮叶站起来后,躺在地上的蓝况却没了什么动静,依旧那样卧倒在地,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眨个不停,终于,像是忍了很久似的,忽然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声音在这柔和的月色下,显得清越不已,显示着主人此刻心情着实很是不错。
阮叶看着躺在草地上的蓝况,有点不知所措,半晌,她呆呆地看着后者,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你是不是摔傻了?”
蓝况的笑声戛然而止,却在下一秒更加激烈起来。
阮叶的脑门后面感觉有一颗凉飕飕的黄豆大小的汗水挂着,他到底哪根筋摔出毛病了?哎,想不到一介美人蓝况居然这么阴错阳差地给摔成傻子了,阮叶就差没感叹这人的命运真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那啥啥啥让人掬一把同情的泪水啊蓝况随性地双手撑地,半身坐了起来,随手拍了拍沾了满手的泥草屑,笑语盈盈地微微抬头,看向一旁正以同情外加研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阮叶:“叶子。认识你真好。”
这么突愣愣一句话,砸得阮叶的思维好似想跟踪划过天际地流星的视线一般,立刻找不到方向了。…他到底在说什么?阮叶感觉自己的表情这会儿估计比较像被摔坏脑壳地一方。
月光柔和地洒了下来。像是均匀的银粉,照得蓝况格外清丽。一瞬间。阮叶几乎要觉得,他睥睨生笑,均是红颜难比。
漆黑地发丝淡淡地顺着微硬竖起的衣领滑了下去,白皙的皮肤在月色的映衬下越显光洁。
阮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有着小小的怨念。不带这样地吧。乔不遗长得温润如玉,清晰的眉眼好似石雕一般俊美,冠发衣裾,洒脱飘举。朝公子样貌倾城,身上的鬼魅气质更是不时给人一种花开雾中,美到极致行将凋谢的颓败之意。至于眼前的蓝况,完全就是雌雄难辨,端的是面似芙蓉,笑靥如花。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竟比女子还要多三分妩媚风情。
心里简直想对对小指头,上天好不公平。想她叶子,娘亲的容貌美若流云。而娘亲说。爹爹也是个很好看的男子,那她叶子也是随随便便就可能长成个绝世大美人地…………注意。是有可能。
可是现在,见识了一个又一个风格迥然的美男子,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精神上巨大的打击之后,阮叶不由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那片小不伶仃地叶子。
尤其一刻,跟眼前席地而坐的蓝况一比,阮叶感觉自己还没他一半漂亮。
于是,心里一边小小地怨怼着,阮叶一边毫不客气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蓝况。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扮演地角色…………一个知书达理地女子,不会这么直瞪瞪地看着自己夫君以为男子,不对,就算自己夫君也不能这么看着,大半夜要是丈夫醒来,看见一旁妻子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着自己看,是谁都要崩溃地吧。
蓝况轻咳了两声,似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笑声。他轻轻拍了拍草地:“叶子,你不要坐下来吗?”
阮叶很想说,雅苑没椅子的吗?不过,想起在荷谷她都是这么只要乐意就坐的,所以她倒是也没什么不乐意地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当然,这又是一个和她想要表现的角色不和谐的动作。
蓝况看着一旁的阮叶,后者则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池塘:“蓝况,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这池水有问题,为什么我觉得这浮萍之间露出的水面,好像是黑色的啊?”
蓝况笑了笑:“这是墨池。”
阮叶一愣:“墨池?”
蓝况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喜欢与文人雅士来往,这池水便是这些才子们题诗题词,净笔洗砚的地方,也算是雅苑的一个特色吧。”
阮叶心里道,难怪她一靠近这池塘就觉得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呢,原来是墨汁所特有的味道。
正好说到了蓝止水,阮叶立刻便把话头往这方面引去:“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姐姐呢。”
蓝况道:“我姐姐平日里除了见些朋友,总是喜欢在这雅苑里,鲜少出去走动,你见不到她也不稀奇。”
阮叶立刻露出有点好奇的目光:“看蓝况你长得一表人才,想来你姐姐肯定是美极了。”
蓝况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见着她就知道了。”
阮叶只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细想,只是接着道:“我也想见呢,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丫鬟,怕是没什么机会。”
蓝况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同意她的说法:“这里便是我姐姐和我居住的雅苑,你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总能见到她的。而且,”他顿了顿,这才继续向下说道,“姐姐她也不是势利之人,不会因为身份而怠慢你的。”
阮叶讪讪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蓝况淡淡地一笑,顿时便叫一池碎萍漾着的月光失尽了颜色。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不知何时淡淡笼罩的夜雾,率先站了起来,继而又将手伸到了阮叶面前:“外面有些凉,不如进屋去坐一会儿吧。”
阮叶愣了愣,总不好对那只手视而不见,于是便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将阮叶拉起后很自然地便牵着她的手向里走去。
阮叶有点发怔。
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手,温暖干燥,只是她的心里却不时有些奇怪的感觉。
“阿嚏!”假装要打喷嚏而掩住口鼻,阮叶趁机收回了自己的手。
第七十三章 热茶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并不浓郁,却袅袅渲染于空气之中。
阮叶使劲嗅了嗅鼻子:“这味道,真好闻。”她说的是实话,这香味有别于她之前问道的那些脂香腻粉的刺鼻,香味温和,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却又不带一丝寒凉之意。
蓝况笑了笑,指了指案上一个玲珑香薰炉:“这是金竹花的味道。”
听到金竹花三个字,阮叶不由眼前一亮。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就是冲着它来的。
她正思摸着要如何问蓝况关于能接触到这金竹花香味的人有哪些而又不被他疑心,蓝况已经去给她倒来一杯茶:“刚才在外面露天坐着,赶紧喝杯热茶,去去寒气,近些天晚上湿气重。”
阮叶道了谢,伸手接过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呃,苦死了,还是荷月湖的湖水烧的白开水最好喝了。
可是,有些奇怪呢。阮叶想到了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问道:“蓝况,我看你刚刚提着灯笼,好似是刚从外面回来啊。”
蓝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阮叶旁边的椅子上:“嗯,姐姐让我出门去替她买几样东西。”
阮叶看了一下四下:“咦,这里怎么连个使唤的下人也没有?”
蓝况微笑着道:“姐姐和我都喜欢清净,平时除非必要,这雅苑不需要什么仆役。”
阮叶看着手里的茶,还能见到热气从里面不疾不徐地缓缓腾起。那就奇怪了,蓝况是把刚从外面回来的,这雅苑又没有仆役在。可是茶却是热的。
阮叶甜甜地一笑:“你姐姐是不是在啊?”要是蓝止水在的话,这茶是热地也没什么不对。…
蓝况一愣:“姐姐不在的,我出门之前徐妈妈就派人来请她了。”
阮叶这下心里更加奇怪起来。她不在?
“你姐姐不在这里见客人吗?”阮叶问道。
蓝况摇了摇头:“这里是姐姐住的地方,一向只有好友来访。”
阮叶就差没问。那你姐姐都有什么好友,赶紧把姓名,性别,年龄,地址统统告诉我。
她转了转手里地茶杯。看着案上的香熏炉发愣。
蓝况见她忽然不说话了,问道:“叶子,你怎么了?”
阮叶猛然回过神来:“嗯?没事,我在想着,你姐姐蓝止水一定很美。”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将蓝况地疑惑挡了回去。
蓝况雅然一笑,却不曾接着她的话往下答。
没什么话题,加上两人心里又有着自己的心思,屋内忽然便安静下来。
蓝况看着坐在一旁的阮叶,后者虽然看似端正地坐着。实则只要细看,便觉察出她的不安分。水波样地裙裾被她曲起悬空的双腿不规矩地提来踢去,连带着腰带上的流苏都晃晃悠悠的。
真是个可爱的女子呢。他不由弯了弯唇角。
阮叶的视线正好触及他几乎未成形的笑容,不由有些好奇地问:“蓝况。你在笑什么?”
蓝况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淡淡地笑着:“没事,只是想到刚才我们一起摔倒的样子了。倒真是滑稽有趣。”
阮叶感觉自己地嘴角有点想抽搐,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见阮叶不吱声,蓝况的笑容又荡漾开了些许:“不知道是不是我地运气太好,总是可以当护花使者,上一次也是我被压在下面。”
“上一次?”阮叶一愣,抓住了蓝况话中的重点。
蓝况点了点头,迎上她明亮地双眸:“不过,我上次救地那个女孩子,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叶小心地观察着蓝况的神色,他好像有点失落地样子。
“那个女孩子,是你的意中人吗?”
蓝况展颜一笑,灿若莲花:“当然不是。”
阮叶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在这芬芳楼的女子,要么就是沦落风尘的,要么就是丫鬟,蓝况会喜欢倒也不太可能。
然而,蓝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阮叶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他说:“那个女孩子,叫莫峰雪。”
莫、峰、雪?!
阮叶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难道这江南有很多人都叫莫峰雪?”她小声嘀咕着。
但是,这自言自语却还是被蓝况听见了:“怎么?你也认识一个叫莫峰雪的女孩子?”
阮叶赶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这名字我听着熟悉,可能是哪个戏文里的人物。”
“哦。”蓝况没有再问。
忽然,有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蓝况站了起来:“你再坐会儿,我去看看是谁?”
阮叶点了点头,她巴不得独处一番,也好仔细去研究一下那个放在香薰炉里的金竹花。
蓝况一走,她立刻来到桌前,小心地揭开香薰炉上面宛如圆月的盖子,捻出一些里面的灰烬,随手用丝帕包好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