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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紫鸢-十里红莲艳酒(花容天下的后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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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数下,在最下方的楼有二十八栋,中间有五个大楼台,再上面便被云雾遮掩,看不清了。

    正中央,一个石门,一条石阶直劈而上,仿佛通往琼楼仙界。

    “现在怎么办?”缺右眼道。

    “走上去呀。”

    “怎么走?”

    “这么大条路你看不到么。”

    “当真从这里走?”

    “这里是最不可能出现机关的地方。如果来人就杀,他们也别招人了。”

    花遗剑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没错。走了走了。”

    顺着石阶往上走,风夏月凉。与一座座楼台擦肩而过,果然毫无危险。

    二十八楼都经过了,看到五个大门。五个大门后面有五栋楼,却只有一个是亮着的。不一会儿,连最后一个也熄灭了。

    我们正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去,一大群人从楼间冲出,飞速赶下山。

    带头的人是姬康。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居然没任何行动,继续带人往下跑。

    缺右眼道:“莫非机关在上面?他们都不动手,这机关有这么灵么?”

    我摆摆手:“看来天山真的是这样,所有分支互不干涉,只管自己的任务。”

    “呸呸,照你这样说,有权的人除了艳酒,便是林轩凤那个死不透的了?”

    “缺老弟,你想死么。”

    我话刚说完,花遗剑的剑便铿的一声响,出鞘。

    “走走走,反正都是死,给你俩小子杀了,不如给天山的杀了,起码有面子。”

    我继续往上走。

    几乎是穿过云雾,我们才看到三座大观。

    此时,三观中依然只有左边的一座是亮着的。

    再上去难保会出事,我们走到那座大观的门前面。牌匾红漆黑字,清楚写着:

    红裳。

    我拍拍缺右眼:“你俩可以去,我不行。”

    “我懂,你个重莲。”

    缺右眼带着一脸迷茫的花遗剑进去。

    我找到一个石凳坐下,凳子还没坐热,那俩人就出来了。

    “怎么?”

    花遗剑道:“她们叫我们直接上去。”

    “六门的老大有三个在,其他都是小丫头。都在甩骰子赌博,押注美少年二十个,丝绸二十箱,金钗两百支,玩得可开心了,都没时间鸟我们。”

    多么神奇的一个地方。

    再上去便是神殿了,那岂不是要和艳酒直接对上?

    然而我猜错了。

    上面不是神殿,而是一座城。

    一座大得不像生根在山顶的城。

    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水声柔舻,烟影清风。

    星辉月映,冉冉波光,万家灯火。城中是终年化不开的烟雾。

    城中央,一座宫殿悬浮坐落在空中,缓缓旋转,俯瞰着大地万物。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正犹豫不决,一个姑娘自烟云中走下,停在我们面前:

    “请问,三位来天山,是见宫主的么?”

    对付这种场合,花遗剑最厉害。我推推他的胳膊。果然他握剑拱手,浩然正气:

    “正是。”

    “请跟我来。”

    我们跟随着前行一段,终于发现,原来这烟雾中是有桥的。长而华美,直通向神殿天狐。

    一路往上走,仿佛走向月宫。再低头看看脚下的繁城,天街繁华,烟水茫茫。

    我们走入月夜下的天狐宫。

    放眼望去,殿旁女子手提琉璃灯盏,恰似海神明珠。

    黑暗中,灯火映亮了殿内的珊瑚镜,芙蓉帐,及女子们罗裙子的下摆,淡墨的花枝,水晶风荷。

    珠帘垂落在台阶上,一道孔雀屏风。

    屏风后的人影不很清晰,只见他穿着红衣,身裹雍容白裘,绒毛翻卷着滚落,在台阶下露出一个尾端。

    他身边站着个女子。

    她不过素颜而立,乌发间一支金步摇,髻双垂柳烟一缕,手拈团扇,雪白一身,再无它物。

    只是至美素璞,物莫能饰。她就这么往那儿站着,已出群翘楚。

    而此时的翘楚,绝对是壁花一朵。

    他坐着,她就只敢站着。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娴静温柔的模样。

    “欢迎远道而来的三位客人。”那红衣人的声音动听,婉转迷人。

    不过多时,屏风缓缓展开。

    以前看重莲的时候,觉得世界实在太不公平。凭什么他长这么帅个子这么高武功这么好这么有钱还男女通吃,男人该有的优点都给他占去了,我们这些人该怎么活。

    但现在看了艳酒,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不公平。

    他身上的衣服却是真丝全手工的。无论是剪裁,还是刺绣,都考究得要命。

    他身边围绕的女人,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群。在这最美丽的女人群里最美丽的一个,又对他最是死心塌地。

    寻常男人要敢多看步疏一眼,怕下一刻就会丢了眼睛。

    此时,她在他面前半露酥胸,媚态十足。

    他一脸习以为常的轻视。

    而他长成这个模样,真真不会亏待了江湖传扬的盛名。

    满殿仙界般的云雾。

    灵光荡漾,银红交错。

    玉制三足鼎雪烟四溢,冉冉迷离,丝丝浮游,却不及胭脂香粉味浓。

    天狐宫八百姻娇。

    锦屏上,一只金孔雀曲颈袅娜,嫣然开屏。它身边站着的侍女们罗裙绮带,姬扇在手。

    九尾身姿是绝妙的线条。

    红衣雪扇,长发黑瞳。

    流言向来以讹传讹,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如绰号所述。

    至少他不会丑。

    烟影神殿,至高处。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无论再丑,都不会丑。

    经过如此华美的点缀,都无法掩饰事实的存在。

    步疏往他身边这么一站,简直是香酥鸭子和屎壳郎。

    他坐在一个镶金绣玉的椅子上。上面搭着厚厚的狐裘绒毛,落在他绣了九尾火狐的裤腿上。

    同样的,再是华美的椅子,也无法掩饰一个事实:

    这是把轮椅。

    难怪鬼母会告诉我,艳酒性能力不行,一眼便看得出来。

    原来,艳酒不仅仅是个丑人,还是个残人。

    这样的人真正是该成为传奇的。这么好的身材衣服,配了这么双腿。这么美的女子香酒,配了张这样的脸。他在笑,连笑容都看去猥琐。这样猥琐的表情,竟然配上了这样的身份地位。

    他不成为传奇,谁能?

    “三位为何如此吃惊?有事请讲。”

    原来吃惊的人不止我一个。花遗剑和缺右眼也都呆滞了。

    我上前一步,笑笑:“是艳酒宫主么?”

    “没错。”艳酒雪扇一展,摇了摇,风流得一塌糊涂。倘若遮住他的脸,这动作估计要迷倒千百女子。

    “这样,我们三人想入天山,不知宫主是否赏脸?”

    “林公子聪颖过人出了名,没想到我们话才说两句,公子的就开始给我下圈套。”

    一阵阴寒。人家分明是说我只会使小点子成不了大器,就给他吹成了这个样子。

    我笑:

    “小的不大明白宫主的话。”

    “我待在这小破楼久了,也琢磨不透。这样吧,你们说说理由。”

    我指指花遗剑:“这位是花遗剑,宫主应该听过。他的爱妻花玉蝶死于重莲手下,无奈重莲阴险狡诈,邪功惊人,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报仇。”

    “嗯。”

    “这位是曲悠延,外号缺右眼。他和我是铁哥们,特地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嗯。”

    “至于我,宫主应该也知道。”

    “这我却是不知道的。”

    “重莲不是要娶这位姑娘么。”我用下巴指指步疏,“不过我恨重莲不恨她。”

    “林公子,你是个男人。”

    我咧嘴一笑:“我是男宠,不是男人。”

    “我觉得你跟重莲,他还像个男宠。”

    “那是宫主的错觉。”

    “不管如何,你们三个都是武林名士,愿意在天山待,我自然乐意。不过,林公子,你方才说了,是要入天山。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公子是要‘入’天山,还是‘加入’天山?”

    艳酒从容自得,我却给他弄得进退两难。

    “不管三位的真正目的或是理由如何,都可以留下来。”他笑得分外惬意豁达,“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入哪个观,哪个门,或者哪个楼?”还未等我说话,他扇柄一合,指向缺右眼,“鬼母。”

    又指向花遗剑:“风雀。”

    再指向我:“风雀。”

    小孩子的一举一动,在你眼里是否特别幼稚可笑?你一眼就可以把他们看穿。但你不会去和他们计较,正是因为他们对你而言,毫无威胁。

    而艳酒是这样一个人。他看你,如同看孩童。

    他现在这种行为,仿佛纵容着你,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当你自己以为已经得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过一直在他的手掌心翻筋斗。

    “不不。”我上前一步,“我想留在天狐宫。”

    “天狐宫从不让外人进入。”

    我指指步疏:“这位姑娘再隔三个多月就会变成外人,宫主不也让她住了?”

    步疏回天山,我已经听说过。但我不知道她居然还能和艳酒相处这么好,似乎要嫁人的人不是她。

    “好吧,那你留下来。闺女,把他们送下去。

    步疏毕恭毕敬地下去。

    花遗剑和缺右眼与我交换了个眼色,跟她离开。

    数名女子提着灯盏,火焰百般颠颤,光点随高随下,一座座,一排排,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们刚一出门,我就听到门外缺右眼的大笑声:

    “他妈的,老子一直认为自己长得不好看,没想到比我丑的还大有人在,啊哈哈哈。”

    我担心地看看艳酒。

    艳酒完全没有反应,仿佛缺右眼说的不是他。

    但是,一切都顺利得太可怕。到了这一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会不会明日清晨,咱们仨都死了?

    “林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会轻易伤人。”他还是一脸从容的微笑,“我脑子不大好使,所以活这么多年,还不曾瞧不起一个三岁孩童。”

    “我只是觉得进来得太顺利,有些不习惯。”

    他爽朗笑了两声:“那是别人不了解而已,不少人来过天山,可是没人敢上来。他们总以为这里有很多可怕的阵法机关,却如何也发现不了痕迹,于是胡乱揣摩。日子久了,传得也就越发离奇。实际天山上没有机关。一个也没有。”

    “原来如此。”

    艳酒的性情简直与我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似乎真如鬼母所说,没有仇恨悲伤,看什么都分外开明。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杀重莲?

    不过这问题不敢问。若问了,要不是得到一个“为了好玩”的答案,要么就是被他毙掉。

    “看你也累了,先下去和你朋友会会面,然后再来这里,我让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他这明摆着就是在说“去和你朋友商量好对策再来”。

    我道:

    “不了,有事明天说,今天先休息。宫主不休息么?”

    “我在等人。”

    “哦。那劳烦宫主请人带我去。”

    “等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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