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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记得了,荭草姐姐原先也是母亲身边的大丫环,为人聪明伶俐,颇得母亲喜爱。按母亲的想法,是要将她拨到咱们大哥哥屋里侍候的,可是也不知是谁在母亲面前搬弄是非,说她芳心暗许,早和大哥哥有私情,母亲因此恼了,觉得她不守妇道,不够资格做大哥哥屋里的人,叫了人伢子来卖出去了。”
凌青璇说得一脸黯然,凌青琦和凌青瑶听着一脸惊诧。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只因听见了不好听的传言,也不调查清楚,便毫不犹豫的卖了?
凌青瑶自小生在这样动辄卖奴卖婢的环境,听见自己母亲这样,还有些震惊,何况是凌青琦这样的穿越人士?她有些不相信的问:“卖?卖到哪里了?”说出的话竟有了颤音。
凌青璇淡淡摇头,“不知道,”转而叹了口气说:“人伢子还能有什么好去处不成?”
凌青琦顿时觉得身心无力,周夫人如此谨守封建礼教,假如她不小心做出什么出格的有违妇礼妇德的事,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如此看来她刚穿越时周夫人对她的冷漠疏远并不完全是因为前身胡闹,其中也有周夫人怨怪自己女儿不守妇道的原因。
凌青瑶惊愕之后有些颓然的开口:“这样说来,咱们与许家姐妹这便彻底没了瓜葛?”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失神,犹如梦中呓语。
她一个深闺女子,通共认识那么几个交好的姐妹,忽然家逢剧变,总算是有人不嫌贫爱富,继续与她来往,如今却要生生的将这段友谊拆散了。思及此凌青瑶便鼻子发酸,干脆哭了出来。
凌青琦被她的抽泣声惊醒,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她竟不知道要怎样去劝说,怎样去安慰。
凌青璇亦是站在她身边无可如何,之后有些发急的埋怨自己,“早知道你们知道了会这样难过我便不跟你们说这些了。”
凌青瑶兀自低声呜咽着,已是说不出话来,凌青琦便安慰凌青璇,“姐姐也是教我们做人之礼,以免我们失了妇道,我们年纪小,这些话原是该告诉我们的。”
她和凌青瑶是周夫人亲生的,凌青璇在她们面前说这些话,说好了是举例子让她们俩引以为诫;说不好了便是搬弄口舌,要生是非的。以凌青璇和老姨太太现在的生活状态,凌青璇没必要破坏周夫人与亲生女儿之间的感情——况且这种感情也不是仅凭这样一个故事就可以破坏的——凌青璇大概只是看凌青瑶对许家姐妹颇为上心,所以才说出这件事,警告凌青瑶日后再不能与许家姐妹来往了。
凌青璇听凌青琦这样说,面上的焦急之色便退去几分,“二妹妹能知道姐姐的苦心便好。”
凌青瑶慢慢止了哭,边拿着帕子擦脸边撅着嘴嘟哝:“在家始终不自由,什么时候能像大姐姐这样,爱去哪儿去哪儿,爱见谁见谁就好了。”她还不知道凌青璇的苦,若是知道了,再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青璇听罢便是一声苦笑,以手轻点了凌青瑶额头,嗔道:“你这孩子净胡思乱想,嫁到婆家就是自由的么?在婆家还不是要侍奉公婆、丈夫?摊上好的婆家倒也罢了,若是摊上那不好的,岂不是还不如娘家?”
凌青瑶犹是不信,皱着一张小脸,双手绞着帕子,有些不服气的说:“我看大姐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大姐夫对你多好?”凌青璇刚要开口驳斥,凌青瑶又接着说道:“还有嫂嫂,你看她在母亲面前多自在,母亲待她都快比咱们亲了!”
凌青璇听着连连摇头,“你只见到咱们家的情况,你可还见到别人家婆媳相处的样子?”凌青瑶疑惑的摇头,她又说:“我可是见过五十多岁的儿媳妇还要侍候公婆,每日早起立规矩;更见过婆婆虐待儿媳妇的,这世间有几人像母亲这样温和宽厚?”
凌青琦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凌青瑶却是犹未相信的样子,凌青璇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坐着说了会闲话,起身回东厢去了。
送走了凌青璇,天色尚早,凌青琦回屋见到小宛和宝绿正在低头做针线,而冰菱竟也拿着针和绣架在那里摸索。
她忙出声阻止,“冰菱小心扎着,快放下来。”冰菱弯起唇角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姨母,我正学绣花呢。”
小宛担心小姐怪责,忙接口:“我们也一直劝冰菱小姐来着,可是她也不听我们的。”宝绿在一边也直点头。
凌青琦将冰菱手中的物什轻轻拿下来,柔声道:“冰菱乖,这些等你眼睛好了再学不迟。”虽然她知道在古代患了眼疾难以视物很难治好,但是面对一个孩子,她只能这样安慰。
冰菱却是一脸认真,“姨母,要是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您还是我的姨母吗?”
凌表琦闻言微愣,是啊!冰菱只是因为眼睛不视才被她大哥送过来,若是她眼睛真的治好了,她大哥能不将她带走么?再之她收留冰菱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眼睛,如果冰菱是个正常的孩子,自己或者是凌家能接受冰菱么?
想到这里凌青琦的心里就有一丝痛,一个人得到了比别人更多的关爱,竟是因为她遭遇了比别人多许多的苦难。
她伸手轻抚上冰菱的头,柔声却又坚定的说:“只要你大哥不强行带你走,姨母永远都会把你留在身边,姨母永远做你的姨母。”
第二十九章 枣儿
凌青琦抱着虎纹猫坐在冰菱身边看她绣花,门外有人说话:“二小姐可在屋里?”声音很耳熟。
小宛连忙走出去,之后笑着招呼道:“原来是曲妈妈,二小姐在屋里。”曲妈妈答应着走了进来,凌青琦笑着起身相请:“妈妈快请坐。”
曲妈妈欠身坐到凌青琦下首的椅子上,满脸堆笑的说:“奴婢这几日在酒庄帮忙,灾民中有几位婶子感念夫人和小姐的恩德,将逃难带出来的小吃食交给奴婢,特意嘱咐叫奴婢送给夫人小姐们尝尝。”她说着将手中的粗布包裹放在桌几上打开来,里面装着一些指甲大小的红枣,“这是南楚特产,她们说吃了对身体好,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尝个新鲜罢了。”
曲妈妈一提起灾民来,冰菱立即停了手,抬起头空洞的望着前方,仔细聆听。
凌青琦忙向曲妈道谢:“有劳妈妈了,烦请妈妈向那几位婶子转达我们的谢意。”曲妈妈连连点头,凌青琦便问:“妈妈已经去过母亲那里了?”
曲妈妈道:“是,先去的夫人那里,之后是奶奶和大姑奶奶处,过会儿去三小姐那里。”凌青琦笑着说:“妈妈在我这里坐着说说话,”曲妈妈笑着答应着。凌青琦从包裹里抓了十来个小枣,起身放进冰菱手中,对冰菱说:“这些你先吃着,等会儿姨母再给你。”之后又指着桌上的包裹对小宛道:“你先将这些送给三小姐,将妈妈的话说给她听,告诉她妈妈在我这里说话。”
小宛屈膝应声,拿着包裹去凌青瑶那里。
这边凌青琦看着冰菱,轻声道:“冰菱可有什么话要问妈妈?”
冰菱手中捧着枣儿,一直未动,这时将脸转向曲妈妈的方向,急切的问出来,“我大哥,我大哥他们好不好?”之后眼泪便涌了出来。
凌青琦拿起帕子帮她擦,继而对曲妈妈说:“妈妈可还记得那日的黑衣男子?”曲妈妈忙点头,“记得,他一直在酒庄帮忙,几个孩子还经常说起冰菱小姐,惦记着她。那三个大的也能帮着做一些杂事(W//RS//HU),奴婢还抱过那个小不点儿呢!”她说话时看着冰菱,眼中充满了怜惜之情。
冰菱听罢泪流得更凶,点头的时候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下来,“那就好,那就好。”之后便没了话,似是知道他们好她便知足了。
凌青琦在一旁问:“他们不想去附近的县镇么?”曲妈妈摇头,“我们闲时也同那位小伙子说话,他话很少,我们问十句他能答一句——不过总算没有瞧不起我们的意思,有的时候我们搬拿不动的东西,他会主动帮我们——他说他只是一个叫花子,撑不起那些家业。”
冰菱这时便插口:“大哥不是叫花子!”曲妈妈便笑着解释:“这是你大哥自己说的,不是我们说的。”冰菱仍旧有些恼的样子,扭了身子不再转向曲妈妈那边。
这时去给凌青瑶送枣儿的小宛回来了,对曲妈妈道:“三小姐叫我多谢妈妈,今日就不过来同妈妈说话了。”曲妈妈客套了几句,凌青琦便叉开话题:“妈妈在酒庄可还见过什么有趣的事,也讲给我们听听。”
曲妈妈忙道:“果真是每日会听到一些奇闻异事呢!奴婢听那些灾民说:他们南边从来不下雪,有的六七十岁的老人家竟然是一辈子没见过雪;而且他们那边的树竟是冬天也不落叶子,一年四季都是绿的。”
凌青琦听到她说这些顿时失了兴致,只面上应付着。曲妈妈是聪明人,查觉到凌青琦对此不感兴趣,立即换了话题。
“灾民中也有一些人蛮有趣的:有一个年轻人,在南边原是挑担子走街串巷卖杂物的货郎,现如今倒把生意做到了这边。他逃难的时候带的不是吃食,而是他的杂货担子,这几天他要不就往外跑,要不干脆把生意做到灾民和我们头上,竟也赚了几钱银子了。”
凌青琦听罢便笑:“倒是个精明的。”曲妈妈见她喜欢听这个,忙在脑中搜集这样的人和事,“还有个小姑娘,好厉害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理儿,就是八匹马也难把她拉回来。那天……”
曲妈妈滔滔不绝的说着,凌青琦等人全神贯注的听,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下来,曲妈妈忙起身告辞。
凌青琦起身相送,笑着对曲妈妈道:“妈妈得了空便来我这里坐坐吧。”曲妈妈自是点头应允,“二小姐的小枣我回头给送过来。”凌青琦却摆手说:“就不劳烦妈妈了,叫小宛跟着去一趟取回来便是。”曲妈妈笑着客套了两句,和小宛一同去了。
她刚走,凌青瑶就转过来,满脸埋怨的说:“姐姐怎么愿意听她说那些?这么大的嗓门,这会子耳朵里像钻进了只苍蝇一直嗡嗡嗡的吵!”
凌青琦但笑不语,凌青瑶见冰菱手中捧着几个枣,便笑着问:“冰菱,枣儿好吃么?”冰菱笑着点头,“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野山枣,酸中带甜、甜里有酸,可好吃了。”
凌青琦听见冰菱说“酸”,禁不住流口水,便从冰菱手中捏了一颗说:“我尝尝。”送进嘴里果然觉得酸酸甜甜的。
凌青瑶看见了就笑,“二姐姐怎么这样馋?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凌青琦也不怕她笑,捏了一颗送入冰菱口中,自己又吃了一颗。
这时小宛捧着包裹欢快的回来,见到凌青瑶在屋里她脸上的笑有些僵,甚至还有想要退出去的意思,只是凌青瑶已经转头看到她,她便又继续进屋,向凌青瑶屈膝行礼。手中的包裹,却用袖子半遮半掩。
凌青琦未弄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凌青瑶却有些不高兴,拿眼瞟着小宛手中的包裹,嘲讽道:“哟!小妹竟不知道姐姐这么喜欢这枣儿,过会儿让霜晴把我那份也给姐姐送来。”
凌青琦挑眉看向她,面色也冷了几分:“妹妹这话什么意思?”凌青瑶拿眼睨着她,又指着小宛怀中的包裹,“那么大的包裹当我看不见?无非几颗枣儿罢了,还值得对我遮遮掩掩的?”
原来她是误会了,凌青琦笑着伸指在她额头上一点,“你这个丫头!”见她这样凌青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却仍然扭过头躲着她的手,嘴上怨怪道:“你做什么?”
凌青琦笑道:“曲妈妈原是按长幼挨屋送的,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