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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迫不及待之际,预言梦的画面瞬间栘到大门的门把上,只见金色门把正缓缓的被人往下压,接著大门就被推了开来。
预言梦里的画面先是出现一双穿著白袜子的脚,然后是拿著鞋子打开鞋柜的手。
是个男人!
屋主是个男人,而且这屋子没有女主人,因为鞋柜里排列整齐的鞋子,清一色都是男鞋,没有一双女鞋。
天啊,她的真命天子会不会就是他?
拜托是、拜托是、拜托是、拜托——
画面从男人的手臂往上移到男人的脸部,一张布满胡须,看起来熟悉到吓死人的脸蓦然出现在方瑾央预言梦的整片画面上,吓得她一瞬间从梦中惊醒,整个人有如被雷劈到般从床铺上坐正了起来。
“我的天……”她双眼圆瞠,难以置信的低喃著,然后接著又倏然大叫一声,“我的天!”
她跳下床,既生气又难以置信的不断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会预见胡须男那个路人甲。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会是他,她一定是在之前气疯了,满脑子都是诅咒他的念头,所以睡著之后,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预见他。
没错,一定是这样子没错,她绝对不能自己吓自己。
况且倘若真被那个胡须男给吓死了,那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没错,冷静下来,她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
放轻松,深呼吸。来,吸气,吐气……
再来一次。吸气,吐气……
嗯,好像好一点了。
方瑾央缓缓的坐回床上,然后像是虚脱般的往后倒躺在床上,再长长的吐了一口大气。
她瞪著天花板,虽然气归气、不服归不服,但是不讳言的,如果出现在她梦里的那间房子真是那个胡须男所有,她对他肮脏,可能三天或者是一星期才洗一次澡的想法,就不得不改观。
因为一个能将屋子整理得如此整齐、干净而且又舒适的男人,绝对不可能会是一个懒得每天洗澡的男人。
真是不甘心,他那张脸看来明明就应该是一个不爱干净、邋里邋遢的臭男人、脏男人才对,干么跟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嘛,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被他气跑了之后,他到底有没有去医院治疗扭伤的脚踝和肩伤呢?刚刚在预见里她忘了注意这一点——
突然之间,方瑾央浑身一僵,然后自我厌恶的闭上眼睛,又忿忿的伸手在半空中乱挥了一下,想挥散刚刚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她发什么神经呀?他有没有去医院关她什么事,像他这么可恶又没眼光的混蛋,即使因脚伤痛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哼!痛死活该啦,才不管他哩!
方瑾央恶劣的想著,然后从床上翻身而起,套上外出服再拿起皮包之后,决定回公司一趟,顺便将自己的爱车开回来。
反正经过刚刚那一吓,她短时间也没有勇气再回到床上去睡回笼觉了,因为她真的很害怕再梦见那个路人甲。
所以,还是找点事情来做吧,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坐在沙发上瞪著自己被包扎得跟粒山东馒头一样大的脚踝,宣文承无奈的轻叹了一口大气。
目光随著双腿缓缓的向上移,当他看到被三角巾悬吊在胸前的手臂时,他无奈的又叹了第二口长气。
真是失策,今天出门之前,他实在应该要先翻翻黄历的,唉!
看著扭伤的脚,再看了看悬吊在胸前的右手,他想起了医生对他的交代。
“尽量不要用你这只扭伤的脚走路,手臂也一样,虽然只是轻微的脱臼,但还是能不动就不要去动它,否则弄不好,你以后这只手臂可能会变成习惯性脱臼。总之,接下来一个月里,你能不动就最好别动,知道吗?”
知道——个大头啦!
他一个人吃、一个人住,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又不巧是跷家的小孩,没有家人可以投靠和照顾,这叫他如何能说不动就不动呀?简直就是废话嘛!
如果能够每天躺在床上,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人服侍著,有谁还会没事找事做的拖著伤痛移动来移动去的,又不是白痴说。
唉,总之这一切都是他的劫数啦。
如果他不跷家,平时虽然忙碌,回到家之后倒也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的在画完设计稿之后,突然想出去散散步,顺便吃早餐的话,也不会这么凑巧的遇上那场车祸,变成跛脚英雄。
如果他没有嘲笑那个女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明,他的肩膀也不会从挫伤变成脱臼,还得用三角巾固定。
唉!如果他没有为了要逗她而说谎的话,那么他现在也许就有个女朋友可以照顾他了。
唉唉唉,真是三声无奈,后悔呀!
宣文承将头靠到椅背上,轻扯唇角,微微的笑了起来。
想到那个有趣、凶悍、泼辣,却又温柔、心软的女人,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既愉快又温暖了起来。
他见过的女人真的不少,但是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矛盾又可爱的女人。
真的很可爱。
唉,真是愈想愈后悔,他实在不应该为了逗她,而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把她气走。
虽然她事先已向他声明她对他没有兴趣,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可以培养的,况且不是他自负,以他优越的条件,很少会有女人不爱他。
他,宣文承,三十岁,身高一八一,体重六十八,无婚姻纪录,无不良嗜好,不靠家里照样能闯出一片天,在四年之间,拥有这间造价好几百万的房子,以及为数可观的存款,最重要的是前途一片光明坦荡。
出身不凡的部份就省略好了,毕竟他现在是跷家在外。
工作的部份,他现在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化名S。C,取自于他中文姓名第一和第三个字母缩写,目的当然就是不想让自己曝光。
他的专长其实并不是珠宝设计,只是当初跷家后,为了糊口饭吃,也为了藏身,所以选择了这还算熟的领域,没想到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
因为他的设计风格大受消费者喜爱,到后来只要是经由S。C所设计出来的珠宝首饰,无一不成为抢手货,公司索性替他辟了一个S。C专柜,专卖他所设计的一切饰物,而他也就从一个原本只是想混口饭吃的设计师,变成了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宣文承看著由他作品翻拍,然后加框挂在墙上的几幅画,不由自主失笑的摇起头来。因为这几张作品的由来真的很好笑。
OK,就拿左边第一张来说吧。
乍看之下,它是由许多不规则的颗粒状所构成的手链,在金银交辉与排列组合的巧妙搭配上,显得大方而高雅。
但是天知道他这张图的设计概念,是从Discovery里所看到的羊大便得来的。
然后,左边的第二张是从野猪的排泄物得来的构想。
中间那张则是从蛇皮而来的。
再过去是埃及木乃伊。
最后一张则是由内视镜探索人体器官所显示出来的画面而来的。
哈!如果那些女性消费者知道她们喜爱、视若珍宝的高级饰品,几乎都是由这么可怕或恶心的东西延伸联想而来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愈想愈觉得好笑,宣文承再也忍不住的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痛!”
笑得太过火,一个不小心乐极生悲的拉扯到他脱臼的肩膀,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不过,还是敌不过他想放声狂笑的冲动。
他伸手按压著痛肩,继续狂笑得不能自己,直到——
叩!
他可怜的痛脚一不小心又踹到了茶几的桌脚,他这才冷汗直冒的停下狂笑声,低头查看痛到爆的脚指头。
不过即使如此,宣文承藏在胡须下的嘴角还是微扬著,好心情是一点也不受影响。
因为自从碰到那个有趣的女人之后,他的灵感便有如泉水般源源不绝的涌现出来,光是他这一星期所画出来的设计图,就超过去年画了半年的产量。
贝利若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笑得阖不拢嘴吧?
不过他不会呆呆的把所有设计图一次全交出去,毕竟他现在可是个病人,没有那个精力可以再画设计图了。
所以,嘿嘿嘿,他非得利用这机会大休特休一番不可,最好是能找个度假小岛好好的度个假,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唉,先决条件还是得先将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第四章
端著一杯咖啡,江云君犹豫不决的看著两公尺外的人,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走上前去递送这杯咖啡,因为瑾央姊的样子好可怕呀!
已经一个星期了吧!
瑾央姊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是这样愁眉不展,而且偶尔还会露出咬牙切齿,想将某人拆吃入腹的可怕表情,简直快要把她吓坏了。
瑾央姊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可恶的某人到底是怎么惹怒瑾央姊的,让她这么一气就气了一个星期,而且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真是可恶!
瑾央姊的脾气……呃,老实点说好了,不能算好,因为只要她一发飙,就连公司里数一数二的高层主管都得让她几分,不敢与她硬碰硬。
可话说回来,瑾央姊她从来都不乱发飙的,除非是事出有因,而且她绝对没错的情况下,才会以强硬的方式据理力争。
换句话就是说,要惹火瑾央姊其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非那个人非常的了解瑾央姊,却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或者是和瑾央姊有著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与利害关系的人,才有可能。
也因此才让人更加感到好奇。
天知道这一个星期来,有多少同事跑到她身边旁敲侧击的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让他们有机可乘。
哼哼哼,真是想到就生气!
她才不会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称心如意呢,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瑾央姊走出低潮。
没错,就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江云君端著咖啡走向方瑾央。
“瑾央姊,暍杯咖啡。”
“谢谢。”
将咖啡放在她桌上,江云君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方瑾央有些反应迟顿的转头看向她。
“有事吗,云君?”
江云君立刻用力的点头。
方瑾央现在虽然没什么精力可以帮人解惑,因为她为了那个胡须男的事都快要烦死了,不过由于江云君是她在公司里最疼爱的后辈,所以她还是勉强的提起精神来,看她需要什么帮忙。
“怎么了?”她关心的问。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瑾央姊的话,你怎么了?”江云君一脸凝重的望著她,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我是不是能够帮得上忙?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星期来,你的脸色不好、气色不好、心情也不好,让我很担心。”
方瑾央呆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有事竟是对她的关心,真是不枉费她平日奇。сom书对她的特别照顾与疼爱。
“我没事,只是有点烦而已。”她勉强扯了一抹笑,轻描淡写的回答。
“烦什么?”江云君紧接著追问。
她决定要追根究底、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得找出让瑾央姊异常了一整个星期的原因不可。
没想到她会追问,方瑾央犹豫的看著她,不确定是否该将烦恼说出来。
“瑾央姊,你可以把你的烦恼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解决。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集思广益,不是吗?”江云君认真的凝视著她说。
方瑾央眨了眨眼,有点感动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决定把烦恼选择性的告知。
“云君,我——”她才刚开口,就被她打断